第28章 ☆、五爺任性
作者有話要說: 愛貓兒,
愛五爺,
愛九四七五……
開封府的北院客房內燈火通明。
“二哥四哥,不管用什麽辦法,把貓兒弄出來!”白玉堂的聲音因無法抑制的憤怒而微顫。
韓彰蔣平一時怔住,他們從沒見過白玉堂的情緒如今時這般失控。
從外面回來就不置一言,臉色冷的能凍死人。眼下開口了,又這般讓人難以接受的激烈……
“五弟,你吃槍藥了!不就是展小貓被關進刑部了嗎又不能把他怎麽樣,放不放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兒,你至于嗎?”韓彰對這白玉堂對待哥兒兩個的态度十分不理解,不理解便勢必要說出來,絲毫不理會蔣平誇張擠兌予以暗示的眼色。
話音已出口,蔣平掃了眼自家五弟冷到不敢直視的臉色,唯有苦于無奈用羽扇狠砸額頭的份兒,什麽人不好惹,什麽時候惹不好,偏偏撿個最差勁的時候!莫不是臨行出門前沒看黃歷?沒看見他一肚子火氣沒處撒嗎?皮又癢了?
“啪”的拍案聲起,蔣平暗叫“不好”,側目看去,驚見本本份份躺在案上的畫影已被白玉堂掌力震起穩穩抄在手裏,指尖動處,伴着龍吟之聲,劍鞘半開,通體瑩白奪目的沁涼劍身華光流轉,映上白玉堂冷煞肅殺的眉眼,緊跟着“嗆啷”聲不絕于耳,畫影出鞘,被白玉堂看也未看反手猛的擲出,瞬息間白光堪堪貼着韓彰耳廓擦過,深深釘入牆體,嗡聲不斷……
他眼中是無情的冷,冷得封住劍光封住信仰,那眼中似有千軍萬馬倒戈相向,又似乎什麽都沒有,連感情的波動都看不出。
韓彰動也不敢動,面是表情無比精彩,不知是哭是笑。
蔣平按捺不住搶步上前,沉聲怒喝道:“老五!你這是幹什麽!”
白玉堂胸膛起伏,身形未動,目光中依然看不出內容,他怔立在那,目光全未在韓彰和蔣平身上落定,滿眼都是展昭被架出公堂時搖搖欲墜的虛弱和兩個獄卒的耳語之言。
蔣平看得出他在極力壓抑,壓抑身體的顫抖,甚至連眼睛裏都是赤紅色的。
這算什麽?縮頭烏龜?人是自己殺的讓他去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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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元昊驿館将他救出時他右肩上深可入骨的潰瘍傷口灼心刺目歷歷在目,那蒼白慘淡的笑卻意圖雲淡風輕的将所有痛苦不着痕跡的壓下……
如今人在刑部,有力無處使,眼睜睜看着他生不如死自己卻連趕至近前扶他一下的權力都沒有!
為了他去忍去熬,形同油煎火熾,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
是親者痛愁者快的殘酷!
白玉堂從沒活的這樣窩囊過!
氣急攻心,一口腥甜湧上,白玉堂咬牙壓下,眼前一陣眩暈,勉強撐在桌子上。
“老五?”
“老五!”
韓彰忙上前扶住白玉堂,蔣平神色中卻閃過一絲異樣,拉開韓彰,鄭重開口:“老五,展昭到底出什麽事了?”
白玉堂看也不看他,只自牙縫中決絕的擠出幾個字,“這忙你們幫是不幫!”
韓彰急道:“幫!自然要幫!可是老五你倒說說那展小貓到底怎麽了?刑部動了大刑?”
白玉堂搖頭,“我不知道!”
韓彰氣結,“不知道你別扭個什麽勁兒,還以為他怎麽了呢。”
白玉堂将拳頭攥的泛白,“雖未動大刑,我卻是看着他被架出來的,跟個死人沒什麽區別!”
“什麽?”韓彰、蔣平對視一眼,皆動容。
蔣平開口,“老五,你想清楚,這事兒咱們一插手就複雜了,展小貓那是戴罪之身,咱們這叫劫獄,咱們倒是不怕,那展小貓他能答應?”
白玉堂面色不善,冷冷言道:“由不得他不答應!”
蔣平一看這神色,倒是烏龜吃稱砣,鐵了心了,随口道:“那好辦,二哥打洞的本事無須懷疑,把他弄出來随便扔個人進去再放把火,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從此之後朝堂失了禦貓,開封府失了展護衛,江湖上失了南俠,你可要想清楚……”
白玉堂脫口而出,“沒什麽好想的,就這麽辦!”
蔣平翻了翻眼睛,不以為然道:“那好辦!”
白玉堂起身:“四哥,有個人不得不防,聽獄卒口氣這人是‘老螃蟹’專門找來對付貓兒的,這個人我昨天夜裏見過,交給我!”
韓彰一笑,“那不就結了?能跟咱老五過上幾招的人怕是還在娘胎裏呢,哎?不對,忘記了還有這只倒黴的‘貓兒’。”
蔣平眼風掃過白玉堂,“他倒黴也便罷了,咱哥幾個又是招誰惹誰了?”
白玉堂無心說笑,韓彰應付着打了個哈哈,各懷心腹事。
“得,這事兒既然說準了就盡快,我去支會大哥一聲!”韓彰轉身要走,被白玉堂一把扯回來,“二哥,你傻呀!”
蔣平搖頭,“老二的腦子确實有問題,被驢踢了,病的不輕!”
韓彰一臉疑惑,需知自家五兄弟何時有事欺瞞過?
蔣平收了玩笑心思,“老二,劫獄這種事依大哥那老實性子斷然不會同意,搞不好還會讓包大人知道,既然展昭是必須要救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斬後奏,省得麻煩!”
白玉堂雖是捂着胸口,面上卻有了激動神色,“四哥說得在理,先斬後奏!”
蔣平沒好氣的斜了一眼,“你就折騰吧,咱哥幾個陪着你瘋,自打遇上那只貓‘陷空島’就沒安生過!”
白玉堂自知理虧,眼下蔣平韓彰又同意幫忙,低眉順目沒了脾氣。
韓彰咧嘴一笑,“好,就這麽定下了,我先去把地形摸清了,等我消息!”
“老二,你除了地底下能耐,地面上就不行了,小心別被逮了給咱‘五鼠’丢人,”蔣平本是好意,無奈這幾兄弟好話不得好說。
韓彰佯怒道:“老五,你聽聽,老四說的這叫人話?”
白玉堂啃着手指笑,“二哥,四哥說的在理,這次你要是真給逮了怕是小命兒就要交代了,包大人管轄之下這汴京城可沒有那麽多的流浪貓。”
韓彰知他所指是驿館被人發覺用貍貓做障眼的糗事,也不作答,咬牙橫目走了出去,身後卻傳來白玉堂蔣平肆無忌憚的笑。
韓彰唯有嘆氣搖頭的份兒……
見韓彰走遠,蔣平面色鄭重,坐在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本是側目留意韓彰去向,覺察到蔣平目光,偏了頭笑問道:“四哥,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莫不是花癡了想要以身相許?”
蔣平被他問的一愣,“口無遮攔的東西,什麽玩笑都開得,我一輩子找不着媳婦也不會看上你!”略一停頓,“老五,四哥問你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成日裏貓兒貓兒的叫得親昵四哥不覺有異,可是方才……老實說,對展昭,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思。”
白玉堂神情一僵,未想他竟問出這話,思量過後長身而起,“四哥,既然今日你問起,白玉堂也不是無所擔當口是心非之人。”笑意更深,“我對那貓兒,确是動了心思!”
蔣平本已察覺,卻仍在白玉堂親口證實之餘一驚非小,“五弟,展昭縱是再好,也是男子,你可是想清楚了?”
白玉堂笑的誠然,“四哥,白玉堂随性慣了,從不會委屈了自己,想做的事,決不會像那蠢貓一般刻意壓抑。”
笑眼彎彎,竟是情深幾許。
蔣平看在眼裏,不禁嘆氣,“展昭不會答應……”
這一次白玉堂笑出了聲,臉上洋溢着別樣神采,“四哥,貓兒若答應了呢。”
“什麽?!!”蔣平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白玉堂收斂了笑,湊到蔣平近前,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四哥,不論別人怎麽看,我白玉堂此生,定不負他!”
蔣平嘆了口氣,之後卻搖頭苦笑。
白玉堂認定的事,展昭認定的事,怕是沒有人可以回轉。
情已至此,還能說什麽……
比起開封府的憂心忡忡,刑部卻是興災樂禍。
端坐刑部主位的是滿心得意的龐太師。
聽着左坤的回禀,周身暢快淋漓,往日裏所受的包拯的氣一掃而空,仿佛汗毛孔都張開嘴在笑,“這下看那包黑子還有什麽能耐!老夫與他鬥了這麽多年,旁人都道包黑子鐵面無私,老夫卻深知他心軟的很。現在展昭握在我們手裏無異于馬失前蹄觸了他的根本。人證物證俱在,展昭死定了!”
冷楚申聞言冷笑,“還是加強戒備的好,展昭出身江湖,不得不妨!”
寵太師目色一厲,“世子要你們來是幹什麽的!不就是護衛這刑部周全?難不成都是吃閑飯的,這點小事還要本太師與左大人操心?”
寵太師恃才傲物,平時裏嚣張跋扈慣了,卻忽略了眼下這主兒是個有別于展昭的江湖人,見慣了展昭這種本份實大體的,便不自覺的理解為江湖人都是畏于朝廷權勢逆來順受,免不得得意忘形,出言譏諷。
冷楚申不再多言,眼中不屑之色更甚。對于根本就未瞧在眼裏的龐太師他覺得與之對話簡直是浪費唾沫星子。
劫獄之事多發生在夜裏,冷楚申卻未想到他們竟然明目張膽的選在光天化日之下。
“走水啦,走水啦!”迎面撞上一個張皇失措的獄卒,一把拎住,厲聲喝問:“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獄卒被拎的一個趔趄,“冷大俠,刑部牢房不知怎麽的,竟然走水!小的這便去禀報左大人。”
“走水?”冷楚申大概已料到是有人刻意縱火,一把推開,邁開步子往牢記方向。
那獄卒偏頭一笑,之後誇張的扯開嗓子,“走水啦,走水啦……”
憨頭憨腦,不是徐慶是誰?
冷楚申疾步而行,鋒芒一亮恍得他眼睛眯了眯,一柄通體雪亮的劍橫在近前,慵懶玩味的聲音開口:“冷大俠這麽急是趕着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