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一種愛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你對天空向往,渴望一雙翅膀

放手讓你飛翔。

你的羽翼不該伴随玫瑰,聽從凋謝的時光。

浪漫如果變成了牽絆,我願為你選擇回到孤單……

包拯一言不發。

白玉堂最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索性擡起頭,“包大人,這事情白玉堂做便做了,你要如何處置白玉堂無話可說,至于其他人,都是被我逼的!”

盧方苦嘆一聲閉目側過頭去,腦袋裏自行腦補的是那三個被逼之下的可憐兄弟,陷空島上至盧家莊莊主盧方,下至漁民販夫,幾人不識白玉堂?不怕白玉堂?那張冷俊的臉真的沉下來敢把天捅個窟窿,真真是冤家,就這麽緣份使然的碰上,還暈頭暈腦結了金蘭之義,一再縱容之下不但性子未有半點收斂反而愈演愈烈,唉……盧方此時想來頓覺頭疼的厲害。

幸而,展昭受得了,也幸而,關鍵時候展昭管得住。

再看包大人,一副黑臉看不出表情,倒是一旁的公孫策面上并無多少凝重之色,不知為何,盧方覺得這開封府的人怎麽都高深莫測,好像除了展昭那貓兒好欺負之外,眼前這兩位都不似表面上那般老實。

就好比他們都早已猜到展昭沒死,卻由着那個方芷諾哭的昏天暗地快連媽都要不認識……包拯公孫策卻實在不想,可既然選擇了做戲總要做得真實。

包拯目光掃過白玉堂緊緊攥握的手,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即便再努力去做得隐忍和識大體,于本質上也無法與展昭一概而論,他終不是展昭,一個人的外表行為好模仿,骨子裏的堅韌氣節卻無法盡數相同,就如再過相似的兩片葉子也有細微不同的脈絡。

更何況展昭與白玉堂,根本就是水與火,相生相克。白玉堂肯如此顧全大局已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不能強求他太過了,只要他答應了聽命行事,便也算是皇上面前有了交代。

側目斜睨了一眼公孫策,滿眼寫滿了心底疑慮,“公孫先生,我們是不是有些過?”

公孫策微不可見的搖頭,言下之意,“大人不必如此,一切皆是顧全大局……”

包拯無奈點頭,“看來,眼下也只能如此。”

“白五俠,你且先起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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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聽得包拯言語不減沉重,動作頓了頓,仍是單膝點地。

包拯見他執拗,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白護衛,你既已接受萬歲冊封供職開封府,本府所言白護衛理當遵行,你且起來回話。”

不怒而威,白玉堂擡起頭,卻深知包拯看出自己的別扭,故意将局。了解下來,心下感念。這“鐵石心腸”的殊榮卻也有所出入,誰說包拯沒有感情……

公孫策适時上前一步,“白五俠,快起來吧,大人還有話交代。”

白玉堂目光詢去,包拯鄭重點了點頭。

“大人無須為難,只要白玉堂做得到但憑差遣!”

包拯略一點頭,斟酌開口:“展護衛的死訊左坤已上報朝廷,并請旨降罪,旁人心上諸般猜忌卻已由萬歲一力攔下,唯有八賢王咄咄逼人認定此事事出蹊跷。”

白玉堂道:“越是假的越要興風作浪!”

包拯道:“展護衛此時身份多有不便,有些事情還須有勞白護衛權衡周全。”

白玉堂抱拳一禮,“包大人嚴重了,白玉堂雖是行事作風不同于展昭,卻還不至于不通情理善惡不分。”

盧方一旁冷哼一聲,嗫嚅:“不同于展昭,這倒是實話……是大大的不同啊!”

白玉堂狠狠一記眼刀丢過去,那邊登時幹咳了兩聲便沒了聲音。

包拯了然一笑點頭,“本府便是看出白五俠俠者仁心才放心将此事全權交托,八賢王處境兇險還望白護衛全力搭救。”

“大人放心,此事白玉堂早已答應過展昭,定會全力以赴。”此時的白玉堂少了顧忌倒是多了份輕松,思量片刻後開口,“包大人,我救出展昭同時抓了老螃蟹找來的冷楚申。”

盧方面露異色,“‘鬼見愁’冷楚申?這個人不是久已隐匿江湖?”

白玉堂露出笑意,“本來是,可他是為了他的舊情人‘梨花夫人’回來的。”轉而面向包拯,“‘梨花夫人’是得意錢莊真正的主人,康廉只是個幌子,說白了就是個替死鬼。‘赤煞星’本出自西夏,之所以屍體被送到開封府,是因着‘梨花夫人’有意以中此毒的康廉屍體送往開封府相要挾,欲知道遍布大宋分布的西夏暗殺組織,她當然不會得逞,是以被元昊滅口。如今的得意錢莊由‘毒娘子’戴苛夢接手,她也是聞名京城‘聞香閣’的主人,據說月餘前‘聞香閣’曾接到一品堂暗信,信中內容僅七個字----皓月之輝照廟堂。”

公孫策思索道:“皓月之輝照廟堂?”

白玉堂點頭,“冷楚申說此話時的表情不似有假,皓月之輝的意思不甚清明,廟堂的意思卻是顯而易見。”

公孫策默不作聲,頭腦中卻是在琢磨。

包拯一字字推敲:“皓月之輝,皓月,昊……”

幾個人不約而同擡頭,公孫策若醍醐灌頂般言道:“會不會是暗指元昊?”

白玉堂道:“若真是他,那假的八賢王幕後主使一定也是他。真的八賢王會不會藏在西夏驿館?”

公孫策接道:“展護衛曾經被囚禁在驿館,現下他一定會覺得我們沒有足夠的理由再去搜查。”

白玉堂挑了挑眉毛,“那可不一定!”

包拯似笑非笑詢道:“白五俠有辦法?”

白玉堂抱劍一笑,“他西夏驿館總不會介意是否多一個巡守持衛。”

包拯聞言一怔,“白五俠言下之意是甘願降尊屈就去做元昊的侍衛?”

白玉堂輕勾唇角,漫開一笑,“大人,那貓兒做得的事我白玉堂有何做不得?”

公孫策思慮再三開口,“元昊為人狠辣多疑,去他那裏做侍衛可不是說笑的,稍有不慎被抓了把柄不但查不到什麽還會把自己陷進去,白五俠是否再考慮考慮。”

盧方也贊同,點頭道:“公孫先生說的沒錯,老五,就你那急躁的性子,這差事你還是讓給別人吧,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包大人他們心裏只信任那只貓我沒話說,怎麽連你也這麽不信任我,這次我便做來給你們瞧瞧!”

盧方嘆道:“但願吧。”

“誰!”白玉堂突然警覺,抖手間一縷白光自窗楞射出,窗外的黑影略偏身形躲了過去便再無動靜,白玉堂盧方知道他沒走,白玉堂沉喝一聲:“進來!”

門外悄無聲息閃進一人,白玉堂畫影一分護住包拯,待看清來人,挽了個耀眼劍花收進鞘裏,眸光一亮,似笑非笑,“狄凱?”

狄凱原地止步未動,掃過衆人,微冷的聲音,“聽聞白五爺已投身官府。”

白玉堂抱劍挑眉,“那貓兒入得,我為何入不得?你回來是來悼念還是來打探?!”

狄凱沉默片刻,低聲道:“五爺認為呢?”

盧方皺眉,“狄凱,你既然來了,包大人面前為何不行禮?”

狄凱不言語,也沒有行禮的意思。

包拯也不以為意,說道:“狄凱,你此番前來定是元昊指使來打探展護衛死訊是否屬實。”

狄凱點頭道:“是。”

白玉堂眸光掃過窗外,“你确定元昊只派你一人前來?”

狄凱道:“确定!”

白玉堂冷笑,“看來元昊已經不信任你了。”

狄凱道:“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

白玉堂睨他一眼,“我引開冷楚申時有名黑衣人出手相阻,雖是黑巾蒙面卻可斷定是他,所以他絕對想得到展昭根本沒有死。”

狄凱道:“他确實應該知道,所以我如果告訴他展昭沒死便形同欲蓋彌彰!”

白玉堂轉頭,“你如果告訴他展昭死了,更是一個死!”

狄凱面上隐隐浮了層笑意,“不錯,無論如何答複都是死,他只是需要個理由。”

包拯公孫策盧方都在聽,他們明白白玉堂的意思,以元昊的多疑無論狄凱探聽到的結果是什麽,都一定會認為是狄凱已與開封府暗中勾結的結果。

白玉堂定定看向狄凱,“所以你必須要回去?”

狄凱道:“是,必須回去,回去了或者還有一絲希望被認為沒有背叛,回去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白玉堂沒有說話,因為他認為這希望太渺茫。

就在白玉堂失神的剎那,狄凱突然搶身近前,白玉堂本能抽劍。

狄凱沒有出劍,也沒有閃,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迎了上去,迎上白玉堂的畫影。

白玉堂驚見他以血肉之軀迎上,雖然他明白狄凱想要以苦肉計來應付元昊,卻不想傷他太過,迅捷的撤劍抽身,狄凱身形未頓,哪怕片刻的停頓都沒有,甚至左臂長伸向白玉堂劍鋒橫上去,白玉堂登時一驚,這條臂膀他卻是想給狄凱留着。

于是手腕外翻,恰到好處控制了力道,畫影微微側偏的同時血珠伴着耀眼寒光飛濺而出,狄凱身形晃了晃,終站定,左臂上是深可見骨的七寸傷口和外翻的皮肉。

白玉堂一驚,“狄凱?!”

狄凱無力的擡頭,眸光閃了閃,他知道白玉堂為他保下了這條胳膊。白玉堂看向他的目光微變,狄凱沒有躲閃,只是那閃爍短暫間便暗了下去。

白玉堂不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公孫策作勢上前查驗傷口,狄凱卻已自行封穴止血,向他淡淡說了一句“我該走了。”

沒有等任何人答複的意思,便已走了出去。

白玉堂看着他離開,自然也看得出他步子的篤定的決然。

白玉堂知道狄凱不怕面對死,只是希望死的有些意義,他心中期盼的意義。而這樣的人,這樣的步子,白玉堂只感覺到沉重和壓抑。在狄凱将要邁出門的時候白玉堂說了一句話:“狄凱,展昭不會希望你死!”

狄凱的身形頓了頓,繼續往外走。

血順着衣管流下,滴在地上,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公孫策也看着狄凱離開,他微不可見的搖頭,“狄凱是個殺手,開封府裏除了展護衛怕是未有一人入得他的眼。”

沒有人接話,白玉堂心中卻了解,有一種愛可以超越生死絕望……

所有人都這樣靜靜的,狄凱應該已經走得很遠了。

白玉堂轉身行了一禮:“包大人,白玉堂想先行告退。”包拯點頭應許。白玉堂又轉向盧方,“大哥,開封府的安危暫且就交給你了。”

盧方拍了拍他肩膀,正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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