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由遠至近的馬蹄聲以及車輪滾動的聲響在大門口處停了下來,通過敞開的大門可以清楚的看見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腰肥肚圓的老男人,在小厮的攙扶下傲慢的走過來。
華溪扯出一抹不出意料的笑意,可算是來了,再不來,天黑了可不适合讨價還價。
老男人不請自入,猶過的無人之境,看準了站在院子裏明顯和村子有些格格不入的華溪。
馬慶兒剛劈完柴從後院走過來,微微怔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拎着斧頭就走了過去,握着斧頭把往地上一矗,站在華溪旁邊,瞄了眼面色坦然的華溪,心裏大定,便看向了臉冒油光的老男人。
“你就是華溪?”一臉油膩的老男人,藐視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屑。
“想要我的配方,态度就給我改了。惹本少不高興,你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華溪什麽場面沒見過,才不吃他那一套,幹脆直接就把話挑明了。況且,開局就落了下成,後面只能任人拿捏。
“小兒,好嚣張啊。你知道我是誰嗎?”老男人來之前就打聽了華溪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家的哥兒,即便朝中有人,也都上不了臺面,根本不足為懼,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可憐蟲。
“不認識,可是我知道想要臭豆腐秘方的人,卻不只是你一家。”華溪虛張聲勢的表情演的極其到位,一點都不像是咋呼人,聽得馬慶兒都呆了。
什麽時候的事?天天圍着華溪身後轉的他怎麽不知道?
老男人的神色一肅,似乎想要看透華溪話裏的真假,可他有恃無恐的眼神,仿佛真接觸了其他想要秘方的人。
是誰?誰比他還要早一步。想到這兒,他立馬收起了臉上的輕視。
“廢話不多說,我給你一百兩,将臭豆腐的秘方交給我,不得再賣與別人,日後你也不能再參與售賣,我保你在京城的安全。”
“就這?”華溪挑眉,輕蔑的看着眼前獅子大開口的老男人。同時心裏也在琢磨,他身後的大樹會是誰?據腦中的信息得知,這個大昌王朝法律嚴明,自建國以來就沒有出一個大貪官,一經發現,幾乎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歷代皇帝對這方面的整治向來殺伐果斷,但是小來小去的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怎麽,還嫌少?我身後的人可不是爾等宵小之輩得罪的起的,即便他人想與我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老男人說到後面,故意壓低了嗓音,卻道出了陰狠的勁兒,恐吓人的效果剛剛的。
華溪不為所動的翹起了唇角,不但沒有被吓唬住,出口的話卻驚出老男人的汗來,“強買強賣,用權威欺壓百姓、逼迫百姓沒有活路,就是你主人的意思?”
老男人像是要辯解什麽,着急忙慌的說道;“好無道理,我出高價買你秘方,怎得就強買強賣了。一百銀子,足夠一個老百姓好幾年的嚼用了,是你貪心不足,不知好歹。”
華溪仿佛沒看見老男人的狗急跳牆,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我可以把秘方賣給你,不再賣與別家。第二,賣價二百兩。第三,我還要以此為生,所以我還要繼續賣。你能做主,現在我們就可簽訂契約。倘若你無權做主,那你就回去找你的主人商量商量,但我不保證,你前腳走後,我會不會賣給後腳進來的人。”
華溪氣定神閑的說完了一堆話,老男人的臉色基本上已經變成鐵青一片了,他就沒想過自己會辦不成這麽簡單的事。
古往今來,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
這個華溪膽量夠大敢跳級與官鬥。
所以說,一個降級變成百姓的富家小少爺,并不好糊弄。
老男人第一次踢到鐵板,氣得近乎咬牙切齒。那些恐吓人的話自然自己編排出來的瞎話,銀子他也克扣了一半,不成想這個臭小子幾句話就揭了他的底牌……!
今日來,東家交代,秘方必須買到手,不然他就不用回去交差了。
“我自是能做主,去拿筆墨。”老男人幾乎要磨碎後槽牙,踹了身邊的小厮一腳。
臭豆腐主要在發酵和蘸料上。
華溪把如何發酵和注意事項寫的特別詳細,至于蘸料,他只給出現在用的簡易調料。複雜一些的他沒弄出來,防的就是這一天。
老男人把契約寫好,待華溪看過沒有坑後,才把秘方交給對方,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是辦成了,老男人的臉上卻一點沒高興的樣兒,更像是吃了一個悶虧,哼哼唧唧的狠狠甩了袖子走人,連多看華溪一眼都嫌煩。
但華溪特氣人的來一句,“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老男人氣哼哼坐上馬車,理都不想理他催小厮趕車。
華溪笑眯眯的看了看手中的二百兩銀票,他的私宅有着落了。
之前辦理戶籍用去二百,擴建宅子預支了一百給了馬大東,然後他又給了張氏一百兩家用。剩下的二三十兩自己留着傍身。沒有餘錢用來折騰新房。
這下好了,等戶籍辦下來,他就可以在張氏家邊上圈一塊宅基地,蓋個小洋房,兩家相連後四周再壘上高牆,防賊防盜即可。
馬慶兒咽了咽口水,他有點對華溪突然就能賺到幾百兩銀子的事免疫了,似乎沒個幾百兩的銀子進賬才比較奇怪吧。他撓了撓頭,僅掃了一眼華溪手中的銀票就收回了視線,反正不是來找事的,他把着斧頭放好,就要回後院幫忙。他可能是家裏第一個希望房子趕緊建好的人了,因為現在他還住在柴房裏呢。
華溪收好銀票,回了屋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現在的臭豆腐賣的是很火爆,每天的收益也只是二兩銀子,太慢了。但是目前的財力來看,還只能先擴展經營種類,這麽小打小鬧的。
他首先想到的現代餐車,可用馬來拉車,到時還可代步,就不用來回的用腿走路了。
不知不覺,華溪畫好了最終定稿,日頭也偏落西山。蓋房的工匠人早就各自回去了,收好畫稿的華溪伸了個懶腰就出了屋子。
天色還沒完全的暗淡下來,張氏已經讓劉氏把燈籠都點上了,照亮了草棚,也照亮了石桌上的飯菜。
華溪定睛一瞧,都是這些日子以來教劉氏做過的家常菜,光看賣相,華溪能打個九十分,可入口。
一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坐在正座上,欣然的接受着馬大東給他倒的酒。
而他不是別人,正是裏正謝炎。
他來了,居然沒人來告訴他?
馬慶兒躲得遠遠的,壓根沒往裏正身前湊,見到華溪就靠了過來,随口解釋道:“他來送戶籍文書,娘就留下他吃晚飯。你在屋裏忙什麽,現在才出來?”
原是馬慶兒去裏正家的時候,他還在知府衙門裏沒回來,所以馬慶兒算是白跑了一趟。
也不知對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非在飯點的時候來送。
華溪無所謂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這兩天你多注意點馬,我要買。”
“啥?馬?你想騎?”馬慶兒第一個反應就是華溪想騎了,音量不自覺的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