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吃車上放着馬慶兒做的簡易土竈,一桶冷面湯,一桶清水,以及一盆煮熟的雞蛋等之類冷面需要的東西,算是把小吃車裏面的面積都利用上了。
而為了備好這些東西,趕到集市的時候,比平時都稍晚了許多,老早就有不少在周圍轉悠的人,遠遠見到飄着溪少兩個字旗子的小吃車時都露出了笑臉。紛紛讓道,讓小吃車能順利的停靠進來。
華溪露出國際标準式的微笑,“讓你們久等了,今天準備上新的材料,所以晚了些。一會兒的但凡購買新品的顧客,都可享受八折優惠,只此一天。”
“溪少,是什麽新吃食?還是聞着臭的,吃着香嗎?”
“現在京城裏,就溪少的臭豆腐吃了不僅沒事,更重要的是美味,別人家的,诶,我可不敢再亂試了。害我差點就住進茅房裏出不來了。”有人自嘲說笑,便有人跟着哄堂大笑,惹起周圍一陣陣的笑聲。
馬慶兒和劉氏倆人停好小吃車,擺上架子,放了兩塊木板,鋪上白布,一張桌子就布置好了。然後才開始把車裏的東西一樣樣的往下取,一點兒不參合對外的事。不過看着其樂融融的氣氛,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天越來越熱,油炸的臭豆腐吃多了必然上火,所以用來解饞就好,切不可多食。今天推的新品叫冷面,也是為了這炎熱的夏季而研制的。面條勁道順滑,配上冰涼的湯汁,爽口清涼,大家一試便知。”華溪坦然的解說了一番,劉氏和馬慶兒已經準備就緒。
和臭豆腐相比,冷湯冷面要多了好幾道工序,首先要煮面,然後過涼水撈出在放冷湯,再放配菜。而臭豆腐只要過油炸一下,撒下椒鹽往油紙袋裏一裝就完了。
他們就三個人,以往華溪只坐鎮,今天他得上場收錢,不然手忙腳亂的容易出錯。
因為臭豆腐已經給溪少這個招牌做起了口碑,冷面一出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不管味道如何,有臭豆腐前車之鑒,今天都得買一碗嘗嘗,不然日後想買的時候又不知道會漲成什麽樣。
當中有些人可是吃過這個虧的。
“今天就打八折吧,原價三十文一碗,便是二十四文,過了今天恢複原價。”華溪并沒有把價錢定的太高,馬慶兒說街上一碗普通的陽春面是二十五文,裏面有蛋有肉絲。
他賣的冷面裏雖然沒有肉絲,但有半個蛋和黃瓜絲搭配,另有骨頭做湯底,重點是調味料上,酸甜口,也可放辣來調試口感。
特別是早上新做出來的辣椒油,一拿出來,頓時引起了愛辣人士的垂憐,沖着這個辣椒油也得來一碗嘗嘗。
所以價錢一出,很多人都能接受這個價格,紛紛掏出銅錢來購買。
搶到第一個買到的人,沒講究那麽多,接過碗筷站着就吃上了,酸甜的味道一入口,根本顧不上給旁人反饋,狼吞虎咽的就吃光了。說是冷湯,其實并不是很涼,出奇的是,胸腔竟能感覺到涼爽之意,真是妙啊。
華溪并沒有把晾曬好的冷面條都帶來,只拿了一半想試下市場的反應,沒想到一碗接着一碗,贊不絕口的聲音一個跟着一個,半個時辰沒到就賣光了。反而是臭豆腐被剩下了,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臭豆腐才銷售一空。
其實,過不了幾天,買了方子的那家肯定要規模性的拓展臭豆腐的售賣線。以他的經驗猜測,對方可能玩價格戰把他給頂死,形成壟斷的局勢。那麽他也得多擴寬幾條生財的路子才是正道。
就是冷面上架上的急了些,張氏家裏根本沒有那麽多碗筷,桶裏那些各式各樣沒洗的碗筷,都是昨晚張氏先去借的。所以碗筷是必須要買的,另外他要訂制餐車裏,還需要添置一副薄鐵板,再加上拉車的馬……
他總覺得剛進賬的二百兩的銀子根本不抗花。
不管怎麽說,該買的一律不能省,錢就是要花才能賺得更多。
碗筷在雜貨鋪裏都是現貨,薄鐵板需要先打,但也不費事,一天就能做好,就是在買馬上,馬慶兒發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見。
馬太貴了,又不是用來騎,只是用來拉車的話,驢和牛都合算,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買頭馬回去。而且養一匹馬,不光是只給吃喝就完事了,平時還要養護的。
華溪一聽馬慶兒這麽說,就歇了買馬的心思。馬要怎麽養,他還真不知道,以前只要拿了錢給馬場,自然有專業人士照看。
但想到餐車還沒影兒呢,也不急着買拉車的牲口,就先買了碗筷和預定了鐵板,三人才往回走。
按照華溪原先的設想,等劉氏和馬慶兒完全上手,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他就不需要再天天跟着了。現在只能說計劃沒有變化快,日後再上新的話,顯然就他們兩人還不夠用。
如此,他還需要多發展幾個可用的才行。
劉氏和馬慶兒為了照顧華溪的腳程,非常默契的放慢了行走的速度,特別是他現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馬慶兒還以為華溪在為剛才他反對買馬的事而煩心,糾結了好一會兒,差點就要松口說,不用管他的意見了。
就看見村口一顆老槐樹下,裏正東張西望的表情,見到他們後,徑直的就走了過來。
“我找華溪有點事。”謝炎沒一句話廢話,看着馬慶兒他們就道明了自己的目的。
劉氏看了看馬慶兒,又同馬慶兒一起看向了華溪。
華溪沒第一時間給出回應,而是先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清醒,才讓馬慶兒他們先回去。
“裏正找我有什麽事?”華溪伸手遮了遮太陽,邊說邊走向老槐樹。
“你昨晚送我回去的?”謝炎一步跨到華溪身前,眼神炯炯的盯着人,直來直去的問道。
“錯了,是我和我幹娘一起送你回去的,怎麽了?別是你家丢了什麽東西,以為是我拿得吧?”謝炎要是真敢這麽說,他立馬一拳頭送過去。
謝炎的表情變化的讓人費勁,好像是松了一口氣,但又莫名嚴肅的緊着眉頭,“我會負責的,我現在就去找媒人,找張嬸子提親。”
“喝酒還能喝壞腦子?提什麽親。”真是莫名其妙,聽了讓他倍感火大,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謝炎疑似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雙眼□□的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絲窘迫,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老子一向潔身自愛,從沒沾染任何女子和哥兒,連手都沒碰過。昨兒你撫我回去,我們便算是肌膚之親了,你放心,老子從不打女兒和哥兒,只要你踏踏實實的和老子過日子,老子定不會虧待你。”
滾一邊去,這都是什麽歪理。
“我幹娘也撫你了,照你這麽說,你也得把她娶回去。”什麽叫秀才遇到兵,他這種情況就是。
華溪甩給他一個眼刀,懶得再聽他那些廢話,聽多了,他怕會傳染給自己。
“你怎麽能和張嬸子比較呢,你是待字閨中,她是半老徐娘,而且她于我是長輩,怎麽能一樣呢。”謝炎幾個大步就追了上去。
“滾,給你點好臉了是嗎?別說扶你一個了,在京城裏,少爺摟過抱過親過的男人,就不止這個數。就你這副尊容,你算老幾,少在我面前礙眼,滾開。”說着,華溪伸出了一個握緊的拳頭,在他眼前使勁晃了晃。
如果能把人罵走,甚至是侮辱,只要他再不來惦記他,他絕對不介意再說一些更具毀滅性的話。
華溪氣息不順的大邁着步子前進,确定身後沒聽見跟來的腳步聲,他暗暗的松了口氣,他多怕那個絡腮胡子一根筋,是個怎麽罵都罵不走的憨貨。
而他完全不知道身後的謝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滿臉的絡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