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癡的樣子盯着她,小表哥大傻瓜,女孩子對于小動物都是很有感覺的,怎麽會不喜歡,傻子才會問的問題!
“那麽你說是我送的了嗎?”歐陽燦敲了下她的額頭,道。
“說是你抓的了!”白若蘭有點心虛,她本來親手繡了個荷花圖,打算送給希宜姐姐,後來發現秀的實在是太爛了,想到有小表哥的禮物,索性就當做大家一起送的嗎?
“你只是說我去抓來的?”歐陽燦有點生氣,一看白若蘭恍惚的神色就是沒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我說是你特意去山裏抓的,希宜姐姐說謝謝你,很喜歡啦!”白若蘭避重就輕,小表哥這次貌似真的生氣了,他這個人居然會真生氣呀。
“你……”真是成也白若蘭,敗也白若蘭,他就是腦子秀逗了才會相信白若蘭,下次準備禮物一定要準備雙份,一份給自己準備,一份替白若蘭準備,否則這丫頭絕對把他那一份吃掉!
白若蘭疑惑的盯着歐陽燦,詫異的說:“小表哥,你不會是真的對希宜姐姐有好感嗎?我看你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呢,好像以前的我,對歐陽大哥的事情特別的敏感,關注外加神經質。”
歐陽燦刷的一下子就紅了臉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屑道:“你倒是挺了解自個!”
“這代表承認了嗎?”白若蘭皺着眉頭呢喃着,然後表情誇張的長大了嘴巴,道:“壞了!”
“什麽壞了?”歐陽燦揪着她的耳朵,毫不憐惜的問:“快說!”
白若蘭想起了秦寧襄姐姐對梁希宜的調侃,道:“貌似定國公很想把梁希宜姐姐嫁到秦家去,我聽他們聊天的時候還說呢,粱希宜姐姐臉頰一下子就跟你現在似的,那麽紅。”
梁希宜臉紅,梁希宜為了別人臉紅了……歐陽燦整個人呆若木雞,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梁希宜會和別人定親,上次在西郊的時候他還追問過她,她明明說過家裏還沒着手辦這個事情。
“小表哥……”白若蘭一臉同情的望着他,說:“節哀。”
“去你的節哀。”
歐陽燦不忿的訓斥她,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不要人雲亦雲,再壞了梁希宜名聲。”
白若蘭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說:“論自欺欺人我可比你在行,看在你同我一般可憐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同梁希宜姐姐議親的對象是秦家二老爺的長子,秦寧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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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燦不置信的搖着頭,忽的意識到了什麽,說:“秦寧桓?”
“對呀,秦寧桓!”白若蘭肯定的重複。
歐陽燦微微一怔,渾身僵硬起來。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梁希宜笑若桃花的面容,眼睛明亮亮的盯着肥兔兔,說:“不如取個名字,嗯,就叫桓桓吧。”
桓桓……他當時還覺得挺好聽的,現在想起來只覺得仿佛是一把利刃,不停的切割他的身體。
他喉嚨被什麽卡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莫非那時候她就已經心有所屬,看重秦寧桓了嗎?
歐陽燦從來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會變得如此敏感卑微。
心裏的某處角落,轟然坍塌。
心髒防不勝防,仿若刀割。
“小表哥?”白若蘭有些傻眼,小表哥這是什麽了,原本柔和的面容瞬間如同雕刻般冷漠,他沉默不語,渾身死氣沉沉。歐陽燦想了片刻,直奔後院去見母親。
完蛋了!白若蘭忽然有一種自己闖禍了的感覺。
白容容正看着皇後娘娘幫他勾選的未來媳婦人選,嘴角不時露出玩味的笑容。其實她最希望的是歐陽家同白氏繼續聯姻,可是歐陽穆看不上白若羽和白若蘭,她的大兒子又看上了個村姑,燦哥兒培養的完全同白若蘭成親兄妹了,倒也沒有其他辦法。
白容容塗塗抹抹,被外面外一陣雜亂的聲音吵着,不由得皺起眉頭,吩咐丫鬟過去看看。丫鬟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看到歐陽燦失魂落魄的闖了進來,踉跄了一下,道:“母親,孩兒有事。”
白容容愣住片刻,兒子面容蒼白,眉眼冷漠,眼底竟然還閃着幾抹道不明的淚光,不由得讓她心疼起來,急忙道:“這是怎麽了,快過來娘親這裏。”
歐陽燦手腳冰涼,他也不清楚是怎麽了,就是本能的對梁希宜看上秦寧桓這件事情特別想不通。梁希宜明明應該是先結識他的,怎麽就可能讓秦寧桓那小子捷足先登。
他尚不及去告訴梁希宜,他一點都不讨厭她,而是特別喜歡她的時候,就完全被被判出局。
又或者在梁希宜眼裏,他一直就是個少年。歐陽燦心頭一酸,委屈的眼淚都快落了下來。難怪大哥哥死活要娶陳諾曦,喜歡一個人卻無法得到她的感覺太痛苦了!
白容容哪裏見過小霸王似的兒子如此可憐的模樣,心裏難受的不得了,立刻遣走了衆人。
“告訴娘親,怎麽了?可是這京城有誰招惹你了!”
歐陽燦咬住下唇,落下了鮮紅色的痕跡,他悶着聲音搖了搖頭,聲音堅定有力,目光清明,道:“娘親,我想娶梁希宜當妻子!”
咣當!白容容一下子呆住!
她前幾日還在皇後娘娘面前,信誓坦坦的說歐陽燦同梁希宜沒什麽,怎麽今日歐陽燦就提出了這個要求!男人對于女人太過癡情可未必是什麽好事,尤其是當她以母親的視角看待事情的時候。
白容容努力鎮定下來,冷靜道:“燦哥兒,你想娶梁希宜就跟娘說便是,幹嘛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幅模樣,狼狽不堪。”
歐陽燦瞪大了眼睛,聽到母親的話後眼底閃過莫名的希翼,道:“娘親同意了?”
白容容見他凜然是一門心思走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态勢,暗自惱火起來。早知道就讓燦哥兒同她一起上京好了,也不至于橫路殺出個梁希宜。最主要的是她見過梁希宜,雖然舉止落落大方,溫婉大氣,但是眼底神色太過冷漠清明,一看就是清冷女子,完全不适合歐陽燦!
她不想讓兒子太過難過,勸說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娘親可以答應你,托人問下定國公的意思,但是咱們家同定國公府的關系很一般,若是他們家對粱希宜的婚事有其他想法,你不能太任性,好嘛?”
好嘛?
歐陽燦想了片刻,腦海裏浮現出梁希宜對其他人笑着的模樣,胸口立刻悶的喘不上氣了,這要是讓她嫁給別人,豈不是要了他的命,至少對于現階段的歐陽燦來說,絕對不能接受梁希宜是別人的。
所以他認真的,搖了搖頭。
白容容見他面容堅定,目光清澈,一臉堅定的望着自己,心裏暗道:壞了!
這個千刀萬剮的梁希宜!
白容容頭一次如此讨厭一個姑娘,婆婆對于兒子死心塌地看上一個對他并不好的女人,心裏總是五味具雜。白容容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面對此時毫無理智的歐陽燦,她只要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說:“明日我進宮問問你姑奶奶的意思吧。定國公再不樂意,也擰不過皇家的意思。”
歐陽家世子小公子同沒實權的勳貴結親,對于皇帝來說怕是非常樂意下旨賜婚,總比歐陽家同其他有實權的氏族聯姻好吧!
歐陽燦聽後,立刻裂開了嘴角,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母親懷裏,肩膀忍受不了的顫抖起來,渾身出了一身熱汗。
白容容咬住嘴唇,心裏埋怨起梁希宜!這姑娘如今還沒過門,就能把她兒子欺負成這般模樣,要是真成了燦哥哥兒的媳婦,還不是拿捏死兒子!做母親做到她這地步的人也不多,不管是歐陽穆,還是親兒子歐陽月,歐陽燦,就沒一個肯聽話的!別人家都是父母定婚事孩子不敢多說一句,怎麽到了他們家就全變了!
靖遠侯府京城外的西郊別院,歐陽燦坐在書房裏舅舅發來的公文。
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他的副官上官虹。上官虹手持一個包裹,面帶笑容大步而來,聲音略帶調侃的說:“老大,你多年的付出總算有點彙報啦!”
歐陽穆擡起頭,冷漠剛毅的面孔在夕陽的餘晖下泛着金黃色,耀眼光華。
“陳諾曦派人送來的回禮,看來她對于你送的小馬駒十分喜歡。”
歐陽穆眼睛一亮,眼底閃過興奮的神色,這麽多年來,這可是陳諾曦第一次肯搭理她。
新年時,當梁希宜在衆位貴人之間露面的時候,作為穿越女出身的陳諾曦必然是周旋于衆位皇子之間,然後大放異彩,奪得了很多上位者喜愛,于是獲得了好多禮物。她回家一一篩選,然後再一一回禮。考慮到歐陽穆身後有皇後娘娘,又是軍營出身,她選擇了十部穿越女小說九部都會出現的護膝作為禮物送回去。
歐陽穆打開包裹,摸了一下,套在腿上,道:“想法倒是挺好的。”
上官虹不屑的撇撇嘴角,說:“老天,蠶絲棉做的護膝,就大哥你能用得起。”
“可以換成木棉。”歐陽穆幫陳諾曦說話。
上官虹繼續挑了挑眉,道:“木棉也不是滿大街都有的,還不如直接做條棉褲實用呢。否則護膝加棉褲,太糟踐咱們軍資了吧。
歐陽穆冷着臉,沉默的看向他,墨黑色的眼底仿若汪洋大海,深邃幽暗。
上官虹頭皮發麻,好吧,誰讓他們的老大要讨好陳諾曦,想了一會,淡定道:“屬下立刻派人采購木棉,制作護膝。”
歐陽穆唇角微揚,滿意的點了下頭,回信洋洋灑灑寫了好多奉承陳諾曦的言語,最後道:已經派人做了一百套護膝,先在親兵內試行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肉鬆的霸王票!加更3000字。
做護膝貌似是穿越小說裏所有穿越女都會做的~~~
秦寧桓的名字前面貌似有地方寫錯了,寫成秦寧恒。。。我自己眼花都找不出來。如果誰看到最好告訴我在哪裏。。。謝謝啦!~
☆、47
三月底,定國公府又迎來了一樁喜事。
定國公府長孫即将迎娶魯山學院院長嫡長孫女兒夏悠然。
對于這個長孫媳婦,定國公十分滿意,同時可見魯山學院院長對于梁希嚴非常看好,才放心将孫女嫁給他。梁希嚴已經是舉人,卻打算暫時留在學院裏當老師的助手,不參加明年開春的科舉考試。
考慮到現在朝堂局勢不明朗,為了避開皇子們的明争暗鬥,定國公也認為長孫沉澱幾年再下場考試比較好。當然,如果這幾年趕緊給他生個大胖重孫就更完美啦。定國公府就是四世同堂!
徐氏即将為人婆婆,整日裏纏着梁希宜陪她外出采購飾品,想要在大喜的日子裏出出風頭,同時震懾下未來的新兒媳婦。
在婚禮的前幾日,郊外某個莊子的管事突然要見國公爺,丁管事同他說了會話後面色變得煞白,急忙去書房見國公爺回話。梁希宜在祖父的指導下臨摹大字,眼看着丁管事行為慌亂,有些驚訝。
丁管事看到三姑娘在房間裏,謹慎道:“郊外莊子上的王管事求見,是關于素雲的事情。”
國公爺微微皺眉,道:“直接讓他進來吧,素雲的事情同你有些關系,三丫不用規避。”
梁希宜點了下頭,離開書桌,坐在旁邊的墊子上。
王管事身着布衣,腳下的泥土尚未打掃幹淨,怕是當真有緊急之事。他猶豫的掃了一眼梁希宜,說:“素雲姑娘生了。”
衆人大驚,去年年底貌似才三個多月,如今應該最多不足八個月,怎麽就生了。
王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怕此事會挑起主子們間的恩怨,心頭哇涼哇涼的,怎麽就讓他管理了這事呢。
國公爺愣了片刻,皺眉道:“許勝呢?”
許勝是國公爺身邊的老人,此次特意留在別莊上盯着素雲這件事情。
王管事渾身哆哆嗦嗦,說:“素雲姑娘……是早産,男孩,還有呼吸,素雲姑娘大出血,許管事忙着善後離不開身,所以讓小奴迅速将此事禀報給老爺。”
定國公沉默了片刻,道:“拿着我的牌子跑一趟陳太醫府,他有個學生在這方面醫術上佳,讓他跑一趟別莊吧。另外,去喚老大和老二來見我。”
梁希宜聽到此處,主動起身,說:“祖父,既然大伯和父親要過來,我還是離開吧。”
定國公想了一會,說:“好吧,素雲若是真去了,這事兒也當是一個了斷,你斷不可以有什麽自責的情緒,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是個女兒倒是能接回來撫養,日後不過一份嫁妝的事情。”
梁希宜聽祖父如此說,便知道這個孩子留不住了。否則等孩子大了,追究起來,就是大老爺,二老爺,還有秦氏心底的一根刺。
孩子生的那麽早,誰知道裏面存了什麽勾當,所謂早産,不過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罷了。
果然大老爺和二老爺對此事反應不一,二老爺直言自個被人扣了綠帽子,如此早産,怕根本不是他的種。定國公望着老二家怨恨的目光,罵道:“虧你也好意思抱怨,連大哥姨娘房裏的丫鬟都不放過,人家懷了就胡亂認下來,白癡!若不是過幾天是希嚴的婚事,真想把你家法伺候關禁閉一年。”
大老爺倒是一副悲痛的模樣,他先先是失子,又是失去寵愛的姨娘,現在連維護姨娘的死忠丫鬟也死了,不由得很是感慨,說:“素雲是我和藍姨娘收留的孩子,若是可以,孩兒願意撫養此子,實在不成就讓秦氏認下他,反正他娘死了,秦氏還計較什麽!”
“胡鬧!”
定國公爺目光複雜的望着他,吼道:“你倒是常情。”
大老爺頭的腦袋垂下的更低了,二老爺總算明白過來似的轉過身,沖着大老爺嚷嚷:“莫非這孩子本來就是你的!素雲這個賤人!”
“夠了!”
定國公大怒,決斷道:“徐老太君介紹了一戶人家,據說他們家的女兒都易生養,我打算給老大納個庶女進門,盡早生個娃給秦氏帶。秦氏這方面的工作你娘同秦老太君都說好了,沒有一點問題,別再整什麽雜七雜八的糟心事,否則我絕對不輕饒你們。”
大老爺垂下眼眸,沉沉的嗯了一聲,離開書房前忍不住問:“素雲生的那個男孩……”
“七個月的早産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死了……”定國公低下頭,面無表情的說。
大老爺眼底閃過一絲傷感,算計來算計去,雖然說素雲死了,但是結果還算不錯,至少擺平了軟硬不吃的秦氏。如果不是怕父親對他寒心,他是真想休了那個日夜同他對着幹,不解風情的大秦氏。
為人/妻/者,不知道替夫君籌謀打算,一個勁同妾氏互相攻擊,還妄想收夫君弟弟兒子做嫡子,怎麽就讓他趕上這麽個傻女人。他又不是不能生,幹嘛給別人養兒子還送爵位!
白容容自從歐陽燦在她面前失态後匆匆入宮,歐陽皇後聽後大笑,直言道:“燦哥兒虛歲十三,梁希宜大他一歲,倒是匹配,不過梁希宜的性子适合做長媳,或者宗婦,就怕燦哥兒娶了她以後反而對月哥兒的世子位置有影響,日後家宅不和。”
白容容翻了個白眼,被歐陽雪的笑聲刺激的直跳腳,說:“我有說過成全他們嗎?燦哥兒對男女之事不懂,所以才會梁希宜有迷戀,日後真經歷多了未必能怎麽樣!但是梁希宜明顯心機頗深,真把燦哥兒交給她我還不踏實呢,我養了兒子十幾年,轉臉就讓他哄別人嗎?你不知道燦哥兒那日有多可憐,看的我心疼死了!”
歐陽雪望着使小性子的白容容,失笑出聲。
白容容同侄子夫妻恩愛,最初幾年懷不上也沒見她侄子納妾,後來接連生了兩個兒子,他們家二房那頭又喪妻,全家五六個男人圍着她一個女人轉悠,那日子過的真是悠然自得,惬意無比。
如今眼看着大兒子喜歡上個村妞就很生氣了,小兒子突然也說心中有人,還娶不到就不罷休的模樣,難免倍受打擊,她此時完全沒有往日從容的貴婦樣子,仿佛小婦人般不講道理。
按照歐陽雪的想法,燦哥兒要娶梁希宜就娶梁希宜呗,總比月哥兒堂堂世子爺大公子看上了村姑強吧,白容容至于如此跳腳嗎?仿佛天都塌下來似的。
白容容見歐陽雪無所謂的樣子更加難過了,道:“燦哥兒好歹是我親自帶大的,居然如此傷我的心,太煩人了,你還覺得我無理取鬧。”
歐陽雪無語的撇了撇嘴角,說:“那你想怎麽樣?先去試探下國公府的口風,若是不成就找太後娘娘或者皇帝讨個旨意?如果是娶定國公府的姑娘的話,我相信阿墨是非常樂意賣給你這麽個大人情的!”阿墨是皇帝黎浩然的小名,歲月倒退幾十年,皇帝也是歐陽雪和白容容眼裏的無害大哥哥。
白容容揪着手帕,不悅道:“我不想讓他娶梁希宜。”
“哦。”歐陽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那你來找我幹嘛。”
白容容紅着眼眶,咬住下唇,道:“我答應燦哥兒進宮和你說。”
……
“白容容,你這麽大個人了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歐陽雪越發懶得搭理她了,無理取鬧。
白容容頓時漲紅了臉,委屈的說:“真讨厭兩個孩子那麽快就長大了,還變得如此不聽話。”
歐陽雪不屑的揚起唇角,心想白容容就是被他們寵壞了,若是把她扔到皇宮,別說兒子,連夫君都是別人的了,還有功夫如此自哀自憐,任性矯情?早去後宮領盒飯了。
“成了,下個月入春有賞花會,我再幫你看看梁希宜吧。”歐陽雪一錘定音,此話題到此為止。
白容容發現入宮一趟的結果是,居然是沒有任何法子阻止歐陽燦,說:“那我到時候再讓燦哥兒接觸接觸其他家的女孩,就不信擰不過來他。”
歐陽雪望着白容容的義憤填膺,對于奪走歐陽燦全部關注的女人的深惡痛絕,不由得搖頭。兒子就是給媳婦養的,當媽的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日後等着哭吧。
白容容在皇後那哭訴完畢後,又去了榮陽殿看望太後娘娘李氏和長公主。白容容的父親和娘親去世很早,獨留下他和弟弟兩個人過活,但是家中完全沒有出現喪父孤女被欺負的情況,反而她還獲得了極好的婚事,弟弟也一直平步青雲,雖然官職不高,卻始終留在了南寧,受到宗族照顧。
起初她以為是白老太君鎮得住家裏雜七雜八的人物,進京後才發現太後娘娘對她無比看重,眼底的溺愛神色絕對發自內心,她不由得回憶起兒時聽說過的留言,察覺出一絲隐秘的真相。
十三年前,她的弟媳明明生的是龍鳳胎,卻對外宣稱是個女孩,男孩送去哪裏連她都不清楚。後來,一戶依附于歐陽世族的李姓人家逐漸在西北崛起,他們家的長孫同白若蘭長的特別像,更讓她确認了心中所想。所以每次入宮,她都會去太後李氏那膩一會,算是慰藉下老人家吧。
太後娘娘聽說白容容進宮,讓宮女去皇後娘娘那催了好幾次。如今看到她紅着眼眶就過來了,驚訝的說:“怎麽了,瞧容容這委屈模樣。”
長公主身穿白衣,和上書本,淺笑道:“誰敢欺負容容,莫不是家裏出了糟心事情。”
白容容急忙擦幹淨眼角的淚痕,剛才委屈過頭了連哭帶抱怨的,此時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她倒不是想要吐槽梁希宜,就是一時無法接受,連燦哥兒都變得鐘情于別人了!
在太後娘娘的逼問之下,白容容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沒想到長公主居然和皇後娘娘的語氣如出一撤,道:“定國公府的三姑娘還不錯,燦哥兒定性差,找個能管得住他的也好。”
白容容想反駁什麽,太後娘娘接話道:“我對那姑娘印象也不錯,很得體,知退讓,大家都知道本分兩個字怎麽寫,但是可以做到的人實在太少了。”
白容容頓時有一種無比惡心的感覺,她原本以為會得到太後娘娘的支持或者安慰,沒想到大家居然是一副燦哥兒眼光不錯,勸她欣然接受的意思。
太後娘娘感覺到白容容的抵觸情緒,說:“大門大戶裏少見有什麽真心實意,燦哥兒是難得的實誠孩子,看上個入眼的姑娘不太容易,你不如就成全了他。”
白容容心底再不高興也不敢多說什麽,悶聲悶氣的回到侯府。
歐陽燦一臉迫不及待來看望她,張開口十句有八句離不開梁希宜,讓白容容忍不住對這三個字厭煩頭頂。但是她又不想讓兒子難過,敷衍哄騙道:“入春的賞花宴,你姑奶奶會召見梁希宜,再看看吧,這種事總是着急不得。”
歐陽燦點了點頭,鄭重的同母親道謝,白容容看在眼裏更是一肚子的悶氣。她花了十二年的功夫都不能改變的兒子,人家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讓他轉了性子。
望着歐陽燦離開的背影,白容容盯着四周的丫鬟打量半天,道:“蘭亭,蘭墨,你們去小公子房裏伺候吧。”
蘭亭和蘭墨彼此對望一眼,不由得紅了臉頰。歐陽家家規嚴苛,小少爺們貼身伺候的大多數是小厮,通房丫頭什麽的在十四歲的時候才會開始挑選,他們二人比歐陽燦年長兩歲,因為容貌出色,氣質淡雅,性子柔和,知道早晚都會被夫人塞到少爺房裏,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白容容望着她兩個人眼底的春心蕩漾,一陣心煩,她這是怎麽了,心緒不寧,鬼迷心竅,居然幹起了給兒子送女人勾當。或許就是因為燦哥兒身邊女孩太少了,才會遇見個梁希宜就成了這般樣子。
歐陽燦一進屋就發現多了兩個身材高挑,纖細柔軟的丫鬟。他有些發懵,但是聽說是母親派來的就沒有太過注意,直到晚上兩個丫鬟近身伺候才覺得略有不對,索性發了頓脾氣把兩個人轟走。
翌日清晨,蘭亭和蘭墨又開始圍着燦哥兒轉悠,既然夫人将他們送了過來,便是默許了什麽,唯有先爬上燦哥兒床上的女人才能是通房丫頭,從丫鬟變成通房,一步之遙。
歐陽燦年輕氣盛,在兩個柔軟女子的輪番上陣誘惑下,感覺到了身體的不自在,他從未經歷過人事,大半夜起身上茅廁的時候,不經意間撞上了故意留在外間的蘭亭。
蘭亭只穿着白色亵衣,單薄的衣衫貼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着實讓歐陽燦吓了一跳。蘭亭有一雙細長的眉眼,眸底帶着水光,映襯在月光的昏黃下倒是有幾分特殊的氣息,她的聲音柔柔軟軟,在深夜裏散發着莫名的味道:“小公子,奴婢伺候你吧。”她的雙手附在了歐陽燦的胸襟口處,撫摸到了歐陽燦因為練武異常堅硬的胸肌,輕輕的啊了一聲。
歐陽燦的呼吸開始紊亂,感受着胸前柔軟的小手,本能的想起了梁希宜初見時纖細的手指,猛的退後了兩步,伸出腳踹了蘭亭一腳,怒道:“誰讓你在這裏睡的!”
蘭亭吓了一跳,急忙跪地,上面的亵衣因為拖拽露出了大半個肩膀,歐陽燦覺得腦門發熱,下/體莫名一緊,懊惱這個丫鬟居然算計自己,狠狠的将她踹了出去,說:“滾!”
他回想到這個女人剛才都幹過什麽,心有不甘的叫來兩個小厮将蘭亭拖到院子中央打了二十棍,方肯罷休。然後他回到床上躺下後,經歷了人生第一次遺精……
歐陽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麽了,又考慮到母親的所作所為,賭氣似的跑去郊區尋求大哥幫助。
歐陽穆近來忙于護膝制作大業,對于其他事情完全不關心,以至于歐陽燦坐在那裏半天他都懶得說一句話。歐陽燦盯着大哥身材飛揚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陳諾曦終于是有回應了嗎?”
歐陽穆悶悶的嗯了一聲,眼底是滿是憐愛的溫柔,他一定會再等到她的。
歐陽燦挑挑揀揀桌子上的呼吸,不屑道:“這玩意算上成本,不實用吧。”
歐陽穆一下沉了臉,不悅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
歐陽燦耗了大半日,終于在日落黃昏的時候突然拉住大哥的袖子,嘴巴附在他的耳邊,結巴道:“大哥,我,我好想長大了。”
歐陽穆一怔,眯着眼睛上下看了他一眼,道:“失身了?”
歐陽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小聲道:“沒……但是,流出那什麽了,而且就我一個人。”
歐陽穆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若是沒有必須守候的人,倒是不用忍的這般艱難,祖父是允許有通房丫頭的,男歡女愛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歐陽燦想了片刻,堅定道:“誰說我沒有想守候的人,我,我想要梁希宜!”
“梁希宜?”歐陽穆微微一怔,難得有哪個女孩子讓他記得住名字,但是這個定國公府三姑娘,卻着實讓他無法忘記。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歐陽燦,搖頭道:“她不适合你,太過冷情,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
歐陽燦皺着眉頭,無法接收的說:“全家人還說陳諾曦不适合你呢,你不也等着她,啊,大哥,你不會……咳咳,一直是一個人吧。”
歐陽穆目光一沉,為了忍受情/欲之苦,他每日早起都會練功……
歐陽燦忽然覺得心裏好過一些,不怕死的說:“我想三丫應該不至于讓我忍到二十歲……”
歐陽穆慢慢的撇開頭,浩瀚的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冷漠的說:“上官虹會在關城門前,把你送回去。”
……
四月中旬,京中的官家小姐們開始準備月底的賞花會。
兩年前,陳諾曦就是在賞花會上脫穎而出,揚名京城。梁希宜雖然不致力于出名,但是該應付的差事還是會做,總不能丢了國公府的名聲。
夏墨倒騰冬季的東西,将他們分別放入箱子裏收拾起來。
其中一個彩色的風筝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回頭看向主子,笑着嚷道:“姑娘,春暖花開,秦二公子送的風筝送算可以放啦。”
梁希宜故作不耐的掃了一眼,偷偷嬉笑的丫鬟們,道:“不過就是個風筝,也值當你們三番兩次的拿出來讓我看啊。”
“嘻嘻,上面可是秦二公子親自着色挑染,我當姑娘不玩是不舍得用呢。”夏墨眨着眼睛,十五歲的身材出落的越發婀娜多姿。
梁希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站在銅鏡面前試了試玉剪道定制的特別寬春裝。這套衣服是淡藍色雞心領的外衫,搭配白色的抹胸,襯托的女子胸部更加堅/挺起來。她發現自己又長高了,這種身高都快追上秦寧桓了,到時候別高過他去!
怎麽會想到那個讨厭鬼!梁希宜臉頰微紅,目光落在了旁邊桌子上彩色的風筝上面。這個風筝制作特別精致,聽秦五說是秦寧桓一針一線自己縫制的,為此還把食指指尖紮破了,笨蛋!讓她忍不住胸口湧上一股暖流,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那雙始終帶着笑意的眼眸。
呸呸呸!她不能因為他偶爾的苦肉計就對他心軟,反正秦寧桓才不是如同表現出來的那般老實。每次說是讓祖父看作業,卻總是寫一些抒情的詩詞,讓她在祖父面前好丢臉的。
四月底的賞花會說白點就是太後娘娘組織的适齡男女相親會。男女雖然分開飯食,但是由于男孩子們的地點在半山腰,女孩子們的地點在山下,所以若是有男孩子願意,是完全可以尋找到想要觀看的對象。大黎國風對于女子要求沒那麽嚴苛,據說太後娘娘還想給喪夫的長公主再挑門親事呢。
這一日,女孩子們必然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
尤其是在府上不得已的庶女,更是企圖借着此次機會一步登天。
皇子裏面,二皇子只有一位嫡妻,尚有兩個側妃之位。五皇子,六皇子更是連嫡妻都沒娶呢,是很多名門閨秀的終極目标。
梁希宜穿了一身淡粉色裙裝,梳了一個當下少女中非常流行的垂鬟分肖髻1,将頭發分成兩股,盤在頭頂,圈成兩個角辮,耳朵前面留着一绺頭發,自然垂下,顯得整個人俏皮可愛。梁希宛繼續走成純情白蓮花路線,梳了百合髻,氣質高雅,越發顯得水汪汪的目光略帶妩媚。
秦寧蘭雖然已為人婦,但是還是來參加了這場盛會。她婚後日子過的不錯,整個人面露紅光,皮膚白嫩,胖了不少。這些朋友裏面,她最為感謝梁希宜,所以同她坐在了一起,說着悄悄話。
“姐姐這玉簪真漂亮。”梁希宛盯着秦寧蘭頭上的發飾,笑顏初綻,表現的十分完美,沒準此時就有人關注她呢,絕對要從始至終表裏如一,表現得當。
秦寧蘭捂嘴淺笑,說:“在熙幫我淘的,他知曉我最愛玉飾,前幾日還從市場買了好些沒磨皮的原石,我倆一起磨皮,賭石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