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阜陽郡位于同西涼國的邊界,當年老侯爺為了給皇帝尋點事兒做,劃給了一半地皮給西涼國的二皇子。所以這地方亂,還有些山裏的不知名小部族。蘭朵兒便是其中一個部族的頭頭女兒,但是這些部族要靠着邊關軍生活,所以聽說歐陽月是當地小将軍歐陽宇的哥哥的時候,還是面露驚色。
歐陽宇得了祖父急件,催促二哥帶着三哥哥趕緊離開,歐陽岑只要登門去找歐陽月。
歐陽月生的俊俏,既繼承了歐陽家強壯的體魄,又承襲了母親白容容秀麗柔和的容貌,同粗犷的邊關男子非常不同,惹得蘭朵兒特別傾心。即便歐陽岑前來同小族長說明,若是蘭朵兒跟着歐陽月,日後必定做妾,而且還要孝順主母,主母可是隋家的嫡出女兒。
李麽兒不曉得隋家女兒的意義,長在邊關的小族長卻是十分清楚隋家勢力的,仔細盤算下來,若是女兒同隋家女兒一比,着實是争不過的,那麽做妾便是做妾了,關鍵是蘭朵兒自個。此時蘭朵兒同歐陽月正是情濃蜜意之時,自然義無反顧的決定同歐陽月離開阜陽郡。
歐陽月離家三個月回去時候不但帶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懷孕了。老侯爺頓時無語,好在蘭朵兒骨子裏想法純真,不似李麽兒般屬于哭鬧的性子,上門第一件事兒就是聽從父親教導,先去給隋家出身的主母問好去了。
隋念兒見她生的臉頰輪廓棱角分明,有些番外的模樣,細打聽下來果然是番外血統,一時間反而放了心。一名胡人混血的女子做妾,總是威脅不到她的,難得的是這姑娘性子直爽,又天真浪漫,倒也是好相處。一想到李麽兒曉得情郎帶回其他女人時會有的模樣,她心裏就特別的爽!
李麽兒本是想這次歐陽月回來後,她就不同他鬧了,兩個人要一起好好教養博哥兒,齊心對付隋念兒。沒想到歐陽月居然帶回了個狐媚子,還是個胸/脯豐滿,模樣妩媚的女人。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居然肯去抱主母的大腿。
李麽兒眼含熱淚,望着大門,直到很晚的時候歐陽月才想起來去看她一眼,但是李麽兒張口閉嘴就是博哥兒,然後開始哭。她不敢問他蘭朵兒的事情,一味的說自個這三個月過的有多苦,歐陽月越聽越覺得愧對于她,反而生出不願意再見到李麽兒的心思。
似乎一看到李麽兒,他就會發現自己的懦弱,曾經的諾言全部沒有實現,還要操心博哥兒和幾個兒女的關系。
李麽兒雖然不問蘭朵兒,卻費盡心思讓歐陽月幫她奪回博哥兒的看望權,無奈這事兒要捅到老侯爺和夫人那裏,歐陽月有些退卻,再加上他對熱情奔放的蘭朵兒尚覺得新鮮,花樣也多,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戀愛着,去李麽兒院裏的時候自然少了許多。
李麽兒大失所望,對蘭朵兒怨恨起來,隋念兒雖然是主母,卻不曾獲得過歐陽月的喜歡,她倒是不恨他的。李麽兒心眼子淺,她最為倚重的是歐陽月的寵愛,如今寵愛淡了,府裏勢利眼的丫鬟難免開始奉承蘭姨娘,而貶低李姨娘了。
李麽兒暗中讓自個嬷嬷偷偷去聯系過博哥兒,一次蘭朵兒去隋念兒房裏請安,遠處跑過來的博哥兒沖着她的肚子就撞了過去,隋念兒一怔,眯着眼睛沒有加以阻攔,事後才着急的吩咐下人尋大夫,并且去喚了歐陽月過來。
管理博哥兒一直是她和歐陽月的矛盾所在,她輕易不責罵博哥兒,而是把他往殘了個養算了。最好連他親爹都厭惡他,看李麽兒還有什麽依仗。
蘭朵兒身孕剛滿三個月,正是容易出事兒的事後,歐陽月見她留了血,頓時大吃一驚。
蘭朵兒哇哇的哭着,像個小孩子似的委屈,她都不曉得這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小孩子。歐陽月嚴厲的打了博哥兒,博哥兒倔強的瞪着父親,嚷嚷着:“爹爹有了蘭姨娘,就不要孩兒和李姨娘了,那麽你還不如讓我們去死吧!”
這話戳心,刺的歐陽月心口直疼,有些事兒沒人說三道四便是,說的太明白了反而顯現出他的懦弱無能,當初誰都曉得他是多麽的喜愛李麽兒,但是他們之間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心底的那些個憐惜逐漸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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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月見博哥兒有恃無恐,回想起祖父說的那些話,立刻命人打了他的扳子,而且直言,打到他服軟為止。身為一名庶子,有什麽資本去倔強嘴硬,到處和人争鬧?
博哥兒這次真的怕了,總算是老實閉上嘴。
姨娘嬷嬷明明說讓他哭的慘一些,父親總會是心疼的,但是眼前的狀況卻是父親哄着蘭姨娘唏噓不已,根本不看自個一樣。父親果然是不愛自個了……
隋念兒打算借着歐陽月真心待蘭朵兒的時候,把李麽兒除掉,于是就去禀了老太君,博哥兒受姨娘嬷嬷誘惑,故意撞有身孕的蘭朵兒,好在朵兒命大,孩子保住了。
老太君發自內心厭惡了一天到晚都是李麽兒的事兒,于是命人将她總到莊子上。歐陽月起初有些不舍,但是回過頭看到蘭朵兒蒼白的小臉,終于是沒有再去給李麽兒求情。
李麽兒想再見一次歐陽月求情,隋念兒卻根本沒給她任何裝可憐的機會,直接派人當晚連夜送她離府。據說因為李麽兒不甘心,想要跳下馬車,導致馬車出事兒,在山路上連帶着車夫墜崖身亡。但是車夫本是隋念兒陪房,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隋念兒自從成親後便活在李麽兒的陰影下,聽聞此事兒只覺得大快人心,她會好好幫李姨娘養着“博哥兒”的。虎哥兒如今三歲,已經坐穩三房嫡長子的位置。老侯爺和老夫人待李麽兒本就沒有任何好感,如今就是賠一副棺材的事兒,至于李麽兒娘家,這些年仗着靖遠侯府的名頭,摟了不少錢,自然不會多追究靖遠侯府的責任了。
唯獨歐陽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頗有些感慨良多,但是随着蘭朵兒的忽然小産,一切戛然而止。他心疼新人還來不及,哪裏去顧及死去的舊人呢。即便在很多年以後,提及當初第一個喜歡的人,他的記憶裏都會變得模糊起來,有些記不清楚。那些年少時以為終身念念不忘的刻苦銘心,早就在一次次的心動裏,漸漸忘卻了。
郗珍兒的第三胎總算是個兒子,歐陽岑大喜過望,急忙給歐陽穆寫信,希望他至少可以趕回來參加孩子的抓周宴。歐陽穆曉得歐陽岑對男孩是多麽的渴望,為了表示重視,決定請假回家。
歐陽岑開心極了,孩子還不到一個月呢,就開始琢磨如何大辦抓周宴。郗珍兒望着夫君,忽的覺得特別心疼,岑哥兒那麽想要兒子,卻從未表現出來,他們成親将近八年,總算是圓滿了。
六皇子殿下聽聞歐陽穆要回西北,興奮的表示也想要一起去溜達一圈,頓時引起朝中熱議。在一陣鬧心的折騰後,終于是無法熬過大臣的再三懇求下,繼續留在京城。
這一年裏,白若蘭又小産了一次,差點送了命。六皇子索性每次都暗中讓人準備了避子湯,防止她再次懷孕傷身。白若蘭隐約曉得自個的身子,心裏難受極了。
梁希宜不停的寬慰她,很多事j□j已至此,即便難受又能如何呢。
白如蘭總歸是豁達之人,倒也是想清楚了。當年同歐陽穆定親過的駱長青,在駱家各方面打探下順利進了宮,不過因為她年齡偏長,再加上歐陽家确實有愧于駱家,索性留在皇後身邊伺候。待日後看看能否有合适人家,以皇後的名義指一門說得過去的親事兒。
老人講究欠下什麽債,都不能是姻緣債,所以老侯爺寫信告訴皇後,最好讓駱長青姻緣美滿,省的日後連累了穆哥兒的婚事兒。
梁希宜兩個兒子傍身,心裏隐隐希望可以懷上個姑娘,然後起名桓姐兒,了卻心願。
梁希宜嫡出的哥哥在新帝科考第一年就中了進士,後來自個謀了個外放差事做縣令,如今三年滿期,考評為優,因為一手同他祖父般漂亮的好字,調入翰林院,編書為皇上寫诏。
梁希宜嫡出的二哥哥準備參加下屆科舉,定國公府勢頭漸起,在靖遠侯府的扶持下,梁希宜大伯也官複原職,他承了爵,秦氏所出六歲的哥兒如今是小世子。
梁希宜大伯骨子裏是勢利小人,不過卻聽話,所以曉得家裏一切都要仰仗梁希宜,對分出去的二房一家特別的好。
梁希宜母親秦氏娘家也漸漸上位,他們家男兒本就多,在軍中越來越有威望。
次年春天,正值春閨之際,歐陽穆曉得皇上有科考的事兒忙活,索性借機離京。六皇子終歸是批了他的請求,同時備了禮物讓他捎給歐陽岑,大家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多少會顧及情分。
梁希宜抱着家裏老二上了車,猛的想起什麽,沖歐陽穆道:“我聽管事兒說,你在老宅那頭有個單獨的院子,這次定要帶我去看看。”
歐陽穆一怔,随即一驚,竟是不敢應聲。他在孤獨寂寞的歲月裏,懷念陳諾曦時雕刻了好多物件兒,還寫過東西,可不是收藏在那裏呢。梁希宜若是看到了,怕是會抱着孩子轉身就走呀。
☆、124、
梁希宜目光緊緊的盯着歐陽穆的臉上表情,不由得一沉,道:“怎麽,你可是有難言之隐?”
歐陽穆渾身出了一聲冷汗,淡淡的說:“好,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去看。”
他垂下眼簾,攥着梁希宜的手腕扶她上車,私下卻想着盡快寫信回西北讓人把老宅清理一下。
尤其是關于陳諾曦的一切必須完全毀掉。何況他當年所繪制的不管是素描還是雕塑,都非妙齡的陳諾曦,梁希宜若是有心去看,怕是必會發現什麽。
如果梁希宜知道他是李若安,會……如何呢。心裏可能過得去前世重重傷害的坎?
歐陽穆渾身蔓延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起上一世妻子望着自個時候冰冷厭惡的目光,無法承受似的窒息了片刻。
他對如今的生活非常滿意,不希望有一點點改變,他承受不起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梁希宜最終同他隔了心。
若是真到了那麽一日,他寧可抱着梁希宜去死,也絕對無法放手這份感情,更何況他們這一世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呢。
梁希宜上一世都能為了女兒湊活和他過下去,總不能現在就一走了之吧?歐陽穆心中忐忑,饒是他再如何淡定,還是隐約讓梁希宜側目。
為什麽每次一提及關于陳諾曦的事兒他就變得這般緊張?
梁希宜已然放情于他,自然在感情方便小心眼起來,不由得心裏計較起來,別扭的把玩着手裏手帕,一個字都懶得同歐陽穆說話。
她越是如此,歐陽穆越是擔驚受怕,接連幾日都休息不好,老毛病失眠又犯了。
梁希宜終是忍不住同他攤牌,尋了安靜的夜裏,拉着歐陽穆的手,輕聲道:“穆哥,你說過我們是夫妻,應該坦誠相待。關于你曾經的事兒我都可以不計較,你能不能實話同我說,是不是在你的心底,始終有什麽事兒一直瞞着我呢。”
梁希宜咬住下唇,甚至想到了或許在歐陽穆心裏,最初選擇她的一個理由就是故意氣陳諾曦呢。這樣的結果她都可以接受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誰能沒有點過去呢,至少他們現在是要攜手一生的夫妻呀。
歐陽穆吓了一跳,熬不過梁希宜的再三請求,想了片刻,支吾道:“我曾經……确實鐘情過陳諾曦,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老宅裏确實有一些當時雕刻的人像,我立刻讓人清理了可好,省的礙了你的眼呢。”
梁希宜吸了吸鼻頭,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她曉得日子要過下去,淡淡的說:“那好吧,你記得讓人清理幹淨,我,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任何有關她的東西。”
歐陽穆一怔,立刻心裏踏實下來,柔聲道:“放心,我曉得怎麽做。”
梁希宜悶悶的轉過身,有些時候得到如自個預料的答案後,反正心裏卻不痛快起來,忍不住又問道:“你,你當初真如駱長青所說,雕刻了不下百八十個陳諾曦的小塑像嗎?”
他才不過給她雕了一個而已……
歐陽穆暗罵駱長青多事兒,卻又擔心自個不坦誠反而再次讓梁希宜生疑,索性承認道:“嗯。”
梁希宜立刻紅了眼眶,委屈的說:“你既然如此喜歡陳諾曦,又為什麽會娶了我,你若是現在說喜歡我,那麽又因何就厭了陳諾曦,你總要告訴我你的忌諱,日後我方不會同陳諾曦一般,成為那些即将被你毀掉的雕像。”梁希宜不停的告訴自個不要計較,卻依然難過的傷心起來。
世人都道歐陽穆待她多好,可是卻還不及當初他待陳諾曦半分,那麽往後她和孩子,會不會也落得個讨人嫌的下場。幾個月前岑哥兒的來信說了,李麽兒死了,歐陽月當初寧可不要爵位都要娶了李麽兒,然後結果呢,現在聞得新人笑,哪裏願意去追究李麽兒死亡的真相。
墜崖,呵呵,這世上哪裏有幾個真的墜崖,更何況馬車夫還是隋念兒的陪房。她離開西北的時候博哥兒還是家裏的小霸王呢,現在在隋念兒手裏,還不是任意揉搓,一個庶子而已,誰會在乎他的死活。那個對李麽兒和博哥兒情有獨鐘的男人,早就淪陷在了新姨娘蘭朵兒手裏了吧。
梁希宜上一世不曾對李若安動情,反倒不會有什麽感情上的得失心,重生後再三警告自個男人從來不值得任何信任,所以要守護好自個的心,哪怕尋個普通人家,只要不愛上對方,她總是可以本分過日子,有始有終。
可是現在,歐陽穆偏偏對她這般的好,同她談情說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任誰都抵擋不了歐陽穆的攻勢,于是她已然将身心都給了他,尤其是近日來兩個人房事的時候,她發現自個不但控制不了本心,連身子都仿佛成了別人的了。
有時候會迷失在空虛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完全沉淪在歐陽穆的手段中。
梁希宜不喜歡如今的自個,這世上但凡可以爬到高處的人,一旦摔下來都是粉身碎骨。
白若蘭獨寵後宮,連自個的孩子都保不住,選秀大開,各家美女争先鬥豔,六皇子沉淪于美人堆裏是遲早的事兒。感情在的時候,你的錯全部都是可愛,可以縱容放肆,感情不在的時候,你的對也都成了錯,如同歐陽月待李麽兒,歐陽穆待陳諾曦。
李麽兒死了,歐陽月不聞不問,陳諾曦去了,歐陽穆面色淡然。她相信有朝一日,疼惜白若蘭的皇上也會覺得她拖累自個,然後變心去寵愛另外一個女人。
梁希宜惶恐的想着,若是歐陽穆突然變了心,她還活得下去嗎?
她捂着胸口,忽的發現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感情這種事兒,如果不愛,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的了你,我們之所以會絕望苦悶,不過是因為曾經太過美好了吧。
整個路上,歐陽穆明顯感覺出梁希宜的心不在焉,于是越發擔心起來。
入夜後,他過分的依賴梁希宜,索取歡/愛,企圖至少從身體上博得梁希宜歡心。
只是每次醉深夢死過後,心底反而迎來巨大的空/虛。
兩個重生之人,一個小心收回付出去的本心,發現變得異常艱難,一個努力釋放自個的熱情,卻感到面前曾經柔軟的女人變得鐵石心腸,讓人無從下手。
陳諾曦是梁希宜心底的一塊瘡,明明冬日已經過去了,卻留下了疤痕。若是她不愛歐陽穆,那麽倒也不會覺得疼痛,正是因為愛上了歐陽穆,才會總是隐隐作痛。
梁希宜決定邁過這個坎,于是同歐陽穆提出來,道:“我不想你把關于曾經為陳諾曦做出過的心血毀掉了,我要去看一眼,否則我就老想着這個,更是過不去了。”
歐陽穆差點沒崩潰,若是梁希宜真看了,才會是一輩子都過不去吧。
梁希宜鄭重的同歐陽穆說:“你若是背着我毀掉了什麽,我才會更在意,既然都是過去的事兒,我們就要面對,反正我就是要看看你為她做的那個一百個雕像,少一個我都和你沒完的。”
歐陽穆見她較真,索性安撫的說:“好的,我都依了你便是。”
梁希宜咬着下唇,告訴自個,看完了,當着面毀掉了,他們就算是過去了,自個不許再去想,不許再去同自己較勁,歐陽穆好歹現在還是個不錯的夫君,老天爺待她夠不錯,她還求什麽呢。
歐陽穆理解梁希宜的心情,他終歸是不可能讓她去看的,于是開始琢磨着如何緩解這次危機。
兩個多月後,衆人總算抵達了宜城,梁希宜在自個府裏沒待多久就纏着歐陽穆去靖遠侯府看望孩子。他們家二兒子取名多多,大名同樣是水字邊,叫做歐陽源。
郗珍兒的長子小名叫前前,還是歐陽穆取的,希望他作為岑哥兒的兒子可以勇往直前。大名必然出自靖遠侯的筆墨,取了學識淵博的淵字。
三房歐陽月嫡出二子,小名龍龍,同他哥哥一般屬什麽,就叫什麽。大名是水字邊的涵字,靖遠侯認為作為未來世子爺虎哥兒的嫡親弟弟,涵養本分比較重要。
如此一來,歐陽家四世同堂,第四代已經有了五個嫡出男孩,分別是呱呱歐陽浩,虎虎歐陽鴻,前前歐陽淵,龍龍歐陽涵,還有多多,歐陽源。
一眼看過來,博哥兒這個庶子從名字就可以認出來了。
梁希宜走了三年,想兒子想的要命,呱呱卻對她有些陌生,但是聽祖父說是類似虎虎的娘親三嬸嬸,前前的娘親二嬸嬸般的他的娘親,倒也新鮮似的爬上了梁希宜的懷裏。
梁希宜抱着虎頭虎腦的兒子,忍不住親了一大口,眼裏盡是溫柔。倒是歐陽穆在一旁看的有些不爽,整整兩三個月,梁希宜都沒怎麽搭理他,倒是這一天都沒伺候過娘親的臭小子,反而備受梁希宜疼愛,什麽世道呀!付出的人反而得不到甜頭。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林四大大的手榴彈,大大你改名了哈!
大家幫我增加下作者收藏好不好,謝謝啦!
最近在追耽美同人站的《紅樓之林如海重生》,真的是超級好看,繼《玉堂金闕》後唯一在追的坑。大家有啥推薦的坑不!~~要更新好的,更新不好的真心傷不起。o(╯□╰)o
☆、125、
歐陽穆這次請假歸家主要是為了二房岑哥兒嫡長子前前的周歲宴,梁希宜身為嫡親的大嫂自然要幫着郗珍兒忙活,尤其是郗珍兒再次被診出懷孕。
歐陽岑大喜過望,還嘴甜的說大哥旺他,歐陽穆回家帶來的喜事兒。
歐陽穆自然十分高興,幾個弟弟裏他同歐陽岑感情最深,即便是老四宇哥兒,因為兩個人年歲差的太多,有時候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親近的感情,要麽一味寵着,要麽一味斥責。
梁希宜笑話他不會管教弟弟,他卻也笑話梁希宜同嫡親姊妹的關系,梁希宜這才老實閉嘴,她的嫡親兄弟姐妹雖然多,卻因為她自小在山裏同祖父身邊長大,反而沒那麽深的感情。
想起祖父,梁希宜總是會立刻就紅了眼眶,她如今日子過的不錯,相信定是受到了祖父的庇佑。她同歐陽穆每次回京出京,都會繞道河北,就是為了順道祭拜祖父,同她講一講心裏話。
郗珍兒膝下兒女俱全,此時比兩年前可是春風得意多了,岑哥兒寵過的妾氏秀兒,因為壞了規矩被送走了。所以他們院子裏只有一個姨娘,考慮到自個又懷孕了,珍兒熬不住娘家的“關愛”,又擡了兩個娘家送來的丫鬟做姨娘。
歐陽岑對這些都不太管事兒,他不過當姨娘是發洩欲望的工具,再說他同歐陽穆不同,屬于比較傳統的世家子弟,尊重疼愛嫡妻,他做得到,卻沒有任何想要為一個女人約束自個欲望的念頭,更何況哪一家不是姨娘一大堆,他能夠做到如此已然是相當潔身自愛的了。
色字當頭一把刀,沒有男人不喜歡色,只不過他不好這口,不見得就不需要這個呀。所以兩個新來的姨娘,有一個長得特別媚俗的花姨娘,反倒讓歐陽岑覺得新鮮,連着睡在她房裏三四天。
郗珍兒有些吃味,卻曉得此時自個沒法伺候夫君,更何況歐陽岑正覺得喜歡呢,她倒是不好膩味了他的喜好,反而惹得尊重她的夫君厭惡。
因此,她在同梁希宜聊天的時候,忍不住表達出來對大哥大嫂關系的欽羨。
梁希宜并無多言,心裏卻忍不住悲觀的想,哪一對夫妻沒有甜蜜的時候,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就兩個人一生一世呢。
整個靖遠侯府裏,誰背後不會說歐陽穆待梁希宜好呢,但是女人天生都是有着私心,一邊說着,一邊真盼着這對夫妻出點事兒,從而落實了大家認同的常理,男人即便心在你這裏,依然控制不了身體的出軌,尤其是像歐陽穆這種是個女人就想貼上去的名門世家子弟。
前前的周歲宴辦的隆重盛大,三房夫人隋念兒背後有些微詞,畢竟二房可不是靖遠侯府襲爵的一脈,等到老侯爺不在了,肯定要分出去的呀,如今給兒子辦周歲宴都是府裏的開銷,而且來的達官貴人比世子爺嫡出長子周歲宴時可多多了。
大老爺夫人白容容常年待在京城,靖遠侯府裏的大權漸漸被老太君放給了隋念兒。
隋念兒不再是當年沒地位的空架子世子爺夫人,又有了兩個兒子傍身,想法自然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她是大房媳婦,這侯府的一切早晚都是他們大房的,那麽面對氣勢高漲的二房一脈,自然會生出不喜的心情,二房花的越多,她兒子就繼承的越少呀。就連郗珍兒都會對歐陽穆同梁希宜的關系産生羨慕之情,經歷過李姨娘的隋念兒,自然不屑之男情女愛了。
她的陪房嬷嬷在同隋念兒提起二房岑哥兒兒子前前的生日宴時,不由得感慨,連駱家七十多歲的老太爺都賞臉親至,怕是全看在歐陽穆的面子上吧。
畢竟歐陽穆在京城可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眼前的第一紅人,他看重親弟弟,大老遠都從京城趕回來了,而且還帶着皇太後,太後,皇後,皇帝的各種賞賜,大家自然多少給些薄面了。
于是整個西北又因為歐陽穆的回歸變得熱略起來,誰要是沒能出席前前的周歲宴,反而顯得你沒面子,沒有收到靖遠侯府的邀請呀。
歐陽穆生怕梁希宜提起去老宅的事兒,故意嫁妝沒這回事兒,越發勤奮的應付客人,還整出好多事兒讓梁希宜去幹,甚至求到了老太爺那裏,想把大兒子呱呱接回家裏同梁希宜親近一下,這樣梁希宜就可以安心看孩子,沒時間外出了。
老侯爺以為他們夫妻二人感情上出了什麽事兒,私下裏打探一番,歐陽穆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什麽都不肯說,沒辦法只好暫且舍了呱呱,讓他去陪他娘親了。
歐陽岑看出歐陽穆同梁希宜有問題,拉着歐陽穆出來喝酒,說:“大哥,祖父說你居然求他把呱呱接回去陪大嫂,總覺得古怪,你們沒事兒吧。”他一直清楚歐陽穆對感情的執着,當初看上陳諾曦後,明明是十四五歲的大男人了,真的可以對各種漂亮女子的引誘視若無睹,而且一下子就堅持是四五年。在他經歷了男女之事兒後發現,這要需要多大的毅力呀!!!
歐陽穆把酒水一飲而盡,手裏把玩着空酒杯,想着的該如何開口。他同歐陽岑倒是會說一些關于夫妻的事兒,可是這次的理由實在光怪陸離,他只能埋在心裏,猶疑道:“你還記得我以前為陳諾曦……嗯,做過的事兒吧。”
歐陽岑一陣,尴尬的點了下頭,若是因為這個,倒也能理解大嫂的心結了。換位思考,若是珍姐兒曾經這般明目張膽的喜歡一個男人四五年,他是絕對不會娶她的。>0<
歐陽穆嘆了口氣,他一看歐陽岑的表情就曉得這事兒無解,于是一個勁的幹杯,想要混沌了自個的思緒,反而越發清晰的記憶起前塵往事。
突然,特別想梁希宜,特別特別的想……
歐陽岑默默的陪着兄長喝酒,直到外面漆黑一片,歐陽穆忽的站了起來,道:“回去吧。”
歐陽岑點了下頭,這種事兒真的只能自己想通,然後就會變得毫不在意。
他拍了下大哥的肩膀,道:“大嫂那麽愛你,總是會過去的。”
歐陽穆一愣,回過頭,問:“你哪裏看出她愛我了?”
歐陽岑懵了下,無奈的笑道:“這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呀。一個女人若是不愛你怎麽會為你生孩子呢,況且以前你們多如膠似漆,那種感覺是蒙不了人的,即便是現在,大嫂望着你的目光依然是很深情呀,大哥,你不會一直覺得大嫂不愛你吧。”
歐陽穆臉頰微微紅了一下,梁希宜肯留在他身邊就好了,他哪裏會去奢望她愛他,即便情/欲高漲的時候,他逼她說愛她,她也說的迷迷糊糊,迫不得已似的,他自然認為她對他的愛,似乎總是帶了一些妥協和憐憫。
歐陽岑見大哥對自個居然特別的不自信,十分詫異,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男人嘛?他先是送了大哥回到遠征侯府後,方折返回靖遠侯府,見郗珍兒的房內亮着,想起這幾日似乎太沉迷于花姨娘的豐潤身材,反而忽視了懷孕的妻子,一時感慨就去了正院子。
郗珍兒沒想到歐陽岑這麽晚回來居然來了她的屋子。要知道自從花姨娘得寵後,歐陽岑連着五六個晚上都落宿花姨娘房裏,每個月只有初一十五和三十會定時來主院陪她。考慮到她懷孕三四個月,無法滿足夫君的需求,郗珍兒雖然吃味,卻從未抱怨過什麽。先讓花姨娘得意幾日,早晚有收拾她的時候,就好像曾經的秀姨娘,不是也都送回去了嗎?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吧。
她見歐陽岑渾身酒氣,輕聲問道:“爺很少喝這麽多酒了,這是幹什麽去了。”
歐陽岑同歐陽穆喝完悶酒,一時間感慨良多,道:“自然是陪大哥了,不然誰能勉強我醉酒。”
郗珍兒一怔,八卦的問道:“大哥?大哥居然在外面喝酒!”
“嗯。”歐陽岑目光一沉,說:“有時候想想女人真是沒法太寵呀。”
郗珍兒猶豫片刻,道:“可是大哥被大嫂冷落了?”歐陽岑說沒法太寵,自然有暗怪女人拿大的意思,那麽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大哥在大嫂那裏受悶氣了呗。
歐陽岑點了下頭,忍不住将大哥唠叨的那些話同妻子說了一遍。
郗珍兒自然認同夫君的觀點,順着他,道:“大嫂也真是怪不心疼大哥,這年頭能做到大哥如此的男人真沒有幾個,大嫂也不怕大哥因此出其他事兒。”
歐陽岑搖了下頭,說:“我大哥對女色的隐忍力絕對是天下第一。”
郗珍兒不太相信歐陽岑的說法,不過表面依舊附和他,道:“大嫂真是好福氣,遇到了大哥這般的男人。其實但凡男子,誰能沒個過去呢,更何況陳諾曦都死了,沒想到大嫂還這麽介意。”
歐陽岑又同她聊了一會,兩個人吹滅了燭火,蓋上被子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就是誰愛誰多一點,就注定要多忍受一些。
我一個同學,結婚前就跟她公婆說不會生孩子。她公婆是獨生子嘛,特別想要個孫子或者孫女,就去做朋友媽媽的工作。然後我同學就跟她老公急了,鬧着要離婚,說結婚前說好的,最後公婆連帶她老公一起去給我同學保證以後再也不提孩子的事兒了。
我們一致認為我同學太厲害,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對,不意味着你老公會多愛你一點。反過來想一下,我同學也說的沒錯,她結婚前就把一切都說了,她這輩子絕對不會要孩子,如果她老公和公婆接受不了,完全可以不接受她這個兒媳婦。但是他們接受了,那麽日後再說就是不對。
現在他們過的也很好,我同學是大美女,工作在他們領域超級牛叉的那種人。她從來不怕失去婚姻,她認為就算沒有婚姻她也可以有第二春,她的人生依舊很燦爛,所以害怕失去她的男人就會變得唯唯諾諾起來。我們寵着她,他們全家人也寵着她。所以旁人的看法一點意義都沒有,對錯都是相對的。關鍵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女人關鍵點是學會先愛自己。
☆、126、
歐陽穆回到家,發現梁希宜還在屋子裏看書,并沒有提前入睡。
他心裏稍微好受一些,擔心梁希宜嫌棄他一身酒味,急忙去洗了澡,再回到屋子裏時,見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