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

宜右手支着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

“累了就去睡,幹嘛等我。”歐陽穆不曉得自個問出這句話的原因,只是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梁希宜一怔,道:“你可是真心這麽想?”

歐陽穆見她面色不快,急忙摟住她的腰,輕聲說:“自然是假的,你就不能回個話說是特別惦記着我,所以難以入眠?偏是逼我說實話。”

梁希宜無奈的笑道:“你有多憂愁,拉着二弟去喝悶酒?”

歐陽穆不曉得如何解釋,只要用額頭蹭了蹭她的勃頸處,道:“希宜,我想把自個灌醉,卻是腦子裏想的全是你,不管幹什麽,都腦子裏全是你那冷冰冰的模樣。”

“冷冰冰?”梁希宜掐了下他的肉,說:“這麽晚回家,難道還讓我同你熱乎乎的?你同二弟去喝酒,喝到這個時辰,信不信明日立刻有人試探着要給你送女人了。”

歐陽穆裂了下唇角,道:“我就是沒去同他喝酒,也有不少人送呢。上次不過去了趟祖父曾經的摯友家吃飯,請的那些個舞女一個比一個裸/露,真是煩心死了。”

“哦,怎麽當時沒聽你說呢。”梁希宜眯着眼睛,露出幾分危險的氣息。

歐陽穆急忙裝可憐的說:“這幫人最無恥的是居然還讓給我斟酒的女人撒了我一身酒水,故意往我身上靠,然後我就怒了,自然不好同你講。”

“那麽今日你為什麽又要告訴我呢?”梁希宜感受到他手裏的不老實,笑着說。

“因為岑哥兒說你是愛我的……”

梁希宜渾身一震,臉頰通紅,她沒想到說到最後是這麽個結果。

歐陽穆的指尖捏住了梁希宜的下巴,柔聲道:“看着我希宜,你,你是愛我的吧。”他問的沒有底氣,不論他在外人面前多麽的霸道,一旦面對梁希宜,整個人就做賊心虛的像是一只耗子,任由梁希宜揪住他的尾巴,不敢有絲毫反抗。

梁希宜被他看的心慌,突然猛的踮起腳尖,迎上他的唇角,親了一下,道:“不然呢。”

歐陽穆愣了片刻,頓時心花怒放,二話不說攔腰橫着抱起梁希宜,扔到了床上壓在身下,道:“真的,很愛我,很愛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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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莫名笑了,使勁擡起頭,嘴巴伏在他的耳邊,說:“歐陽穆,你贏了,你這個大壞蛋,你真的贏了,我發現自己是真的,真的是已經愛上你。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不去計較你過去的一切,那些老宅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懶得去看了,我,不在乎了。”

歐陽穆呆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唇角越裂越大,恨不得可以塞進去一個拳頭,他忽的低下頭親吻着梁希宜的臉頰,脖頸,上下親吻着,呢喃道:“希宜,我的希宜……你是我心尖尖的寶貝,真的,什麽陳諾曦,跟你,跟你感覺完全不一樣的。”

即便是同上一世相比,他也不曾那麽愛過前世妻子呀。最多不過是仰慕,更多的是感恩,然而現在,他真是從心到身,一刻都離不開梁希宜,饒是剛才同岑哥兒喝酒,滿腦子想着的都是梁希宜會不會等他回家。所以第一眼看到梁希宜沒有睡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梁希宜被他弄的渾身發癢,咯咯咯的笑了出聲,這幾個月,她真是想了好久,慢慢的消化掉心底湧現的私欲。誰沒有什麽過去,更何況她不是還喜歡過秦家二少爺,不過是沒歐陽穆那般明目張膽罷了,但是喜歡歸喜歡,她如今可是待歐陽穆全心全意,那麽歐陽穆或許同她一般的心境,總是強調過去真沒有什麽意思,她要做的是如何經營好這份感情,不讓歐陽穆變心才是。

歐陽穆重生後從未有過如此開心的時候,他瘋狂愛撫着小妻子,迎來了梁希宜熱情的回應,似乎是沉寂許久的兩個人再一次找回來心貼着心的感覺,一次次的達到快樂的高/潮。

梁希宜一直屬于外表冷冷的,喜歡自個沉默想問題的女人,她若是糾結什麽就會走不出死胡同,但是一旦解決了就不會再去想,因此翌日清晨,連身邊丫鬟們都感覺出主子們似乎是和好了,否則照着前幾個月的那種不冷不熱,說不清楚道不明的狀态,實在是讓人服侍着都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

歐陽穆又開始了賴在家裏的日子,誰邀請都不肯出去,一時間讓很多試探的人家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歐陽大公子同二公子到底為何事兒喝的悶酒呢?

歐陽穆才離開京城幾個月,皇帝催促他回京的信函就一封接一封,其中最後一封居然寫着,在洗衣院遇到了個小宮女,覺得挺有意思,生出愛慕之心,可是對方不曉得他的身份,怎麽辦。

歐陽穆頓時無語,将信函拿給梁希宜閱讀,梁希宜一時氣急,忍不住道:“若蘭這都為了皇帝流了三個孩子了,她居然現在說鐘情一個小宮女,還隐藏了身份同對方交往,誇獎小宮女心地善良,這世上我見過的女子也不算少了,不信那小宮女看不出皇帝的身份。”

歐陽穆安撫了妻子一陣,道:“皇帝畢竟年少,他才經歷過幾個女人,況且若蘭這輩子确實是不易生子,早晚要接受這個現實的。”

梁希宜斜眼瞧他,說:“那你呢?”

歐陽穆急忙察覺失言,沒事兒說這些幹嘛,不是再一次印證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了嗎?他若不是重生之人,怕是也不會有這般隐忍的能力吧。

“我認識你的時候都老大不小,娶你的時候更是比現在皇帝還大呢,自然懂得我要的是什麽。”歐陽穆讨好的幹笑了兩聲,無賴似的靠在小妻子身上,道:“我就要你,梁希宜,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白給我江山都懶得坐,真的!哈哈。”

梁希宜無語的拱了他一下,說:“就知道胡說。我看皇上在最後可以給你下了歸京期限了,你可是必須要回去呢?我真是舍不得呱呱……”

歐陽穆臉色一沉,道:“希宜,呱呱同祖父感情至深,你也看到了,呱呱被祖父教養的很好,他老人家大限将至,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把呱呱留在他的身邊。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帶走呱呱,我……我也會幫你試探一下。”

梁希宜見他面露悲色,自然曉得靖遠侯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我當年把呱呱留給了祖父,萬沒有現在帶走的道理。更不想讓你為難。”

歐陽穆心裏暖暖的,嘻嘻哈哈的笑了兩聲,拉着梁希宜上了床,攔她入懷,靠着牆壁坐着,右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大腿,說:“我們還是和來時一樣,帶着多多走吧。”

梁希宜縱是有萬般不舍,也不願意同一個老人相争,猶疑的點了下頭,說:“但是你要同呱呱講清楚了,我們帶多多走不帶他,并不是不愛他,而是讓他替我們在祖父面前盡孝。你也要趁這幾個月多疼疼呱呱,省的讓他以為爹爹不愛他。”

歐陽穆低頭親了親梁希宜額頭,道:“就沖他幫我讨好他娘,我便是會好好疼他。前幾日西涼國那頭送來了幾匹不錯的小馬駒,我同岑哥兒商量,帶着幾個孩子去郊外野炊呢。”

“好吧,我回去同呱呱說,他才四歲,能玩小馬駒嗎?”

歐陽穆笑着說:“我的兒子,總歸是要玩點活物,不能老讓他跟着春姐兒在家玩翻繩吧。”

梁希宜也無語的笑了,春姐兒近來特別愛玩動腦的游戲,其中之一就是解翻繩,還老讓弟弟們給他擺出翻繩的狀況,自個在旁邊看着思索可否有多種解法呢。

自從春姐兒五歲以後,基本上就和呱呱一般,是由老侯爺親自教導的,而不是交給郗珍兒,再加上珍兒有了兒子前前,對小女兒蘭兒照顧疏忽,春姐兒為此還埋怨過母親呢,所以春姐兒同呱呱虎虎玩的好,倒是對嫡親的弟弟前前似乎不太待見。

梁希宜隐約猜到老侯爺的想法,不由得感慨靖遠侯的深謀遠慮,春姐兒這才幾歲呢,都打算那麽老遠的事情了。

歐陽穆給皇帝回信,從西北回京必然要經過水路,怕是要熬到過完年後方可以啓程。

皇帝雖然希望他早日歸京,卻也曉得這事兒催半天無用,反而又叨唠起同小宮女的事情。

梁希宜在一旁聽着,無語道:“這宮女要多麽的傻,才可以同皇帝認識四個多月了,都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是誰,話說宮裏除了皇帝不就是太監嗎?”

歐陽穆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從未想過六皇子一輩子會守着白若蘭過活,他又不是重生的男人,哪裏會忍這些。更何況皇家無子可不利于朝堂穩定。現在皇上愛上了個小宮女,總比喜歡上得力大臣的嫡女有益于日後歐陽家的籌謀。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曾有私心,一輩子就不讓梁希宜知道也挺好。現實裏夫妻兩個人不可能完全的變成一個人,每個人都有對方會碰觸不到的秘密。可是我也清楚,既然最初有了這個設定,若是結局是永遠不知道,隐瞞一輩子的幸福生活,怕是被大多數讀者無法接受,認為爛尾。所以最終還是要讓梁希宜知道的,徹底解決完所有問題才會結局。

大家可以猜想一下,梁希宜是如何曉得的呢?

讀者鳳尾香羅大大給的梗我覺得挺好的,雖然我不會采用,哈。就是歐陽穆說謊,說自個是重生的,上輩子是歐陽穆,又重生成歐陽穆,因為上輩子覺得陳諾曦不錯才會有起初的暗戀。>0<

☆、127、

九月底,歐陽穆和歐陽岑約着帶着幾個孩子前往宜城附近的東郊馬場玩耍。歐陽月也想帶着虎哥兒同哥哥們一起去玩。隋念兒忙于府中事宜沒有時間,而是讓身邊陪房王嬷嬷陪着虎哥前往。

郗珍兒知道後,偷偷同梁希宜抱怨,自從大房媳婦歐陽隋氏管家後,處處精簡下人,因為宇哥兒常年不在府上,院子裏丫鬟都給調用他處了。

梁希宜聽後沒有發表意見,大房二房立場不同,當年隋念兒同珍姐兒交好是因為都沒兒子,處于患難之情,如今她有兩個兒子呢,自然要為嫡子打算。

至于大房的嫡出老二龍龍,隋念兒擔心孩子太小會被大孩子欺負,就借口病了留在靖遠侯府裏。

歐陽月知道後越發對隋念兒生氣,不過如今的隋念兒完全無視歐陽月,反正她有兩個兒子傍身,抓府裏的事兒比抓歐陽月的事兒還上心呢,歐陽月一氣之下帶着蘭朵兒出席。

蘭朵兒是關外人同漢人的混血,為人性子大大咧咧,沒什麽心計,倒是不讓大家讨厭。

因為她尚無子女,隋念兒反而對她不錯,平日裏也不太約束她。隋念兒想的明白,她除掉了個單純的蘭朵兒,歐陽月還會去尋第二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到時候帶回來個心機深的,她豈不是更煩心?還不如留着蘭朵兒呢。

歐陽穆近來心情大好,根本沒有在乎弟弟到底帶來什麽女人。

郗珍兒懷孕六個月,坐穩了胎,她心裏希望自個可以同隋念兒似的,第二胎也是個兒子,所以挽着大嫂的時候總是在說孩子的事兒。梁希宜淺笑聽着,她瞧着郗珍兒懷孕後皮膚反而變白了,怕是個姑娘,不過這種讨人嫌的話她是不會輕易說的。

女人們在草地上鋪上了關外運送來的白色毛毯,孩子們到處的跑,身邊丫鬟嬷嬷圍坐一旁,哄着孩子們玩耍。春姐兒在這裏面最大,她是孩子王,此時凜然有幾分歐陽家嫡長女的架勢了。

梁希宜望着一群孩子鬧哄哄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湧上幾分溫暖。

大家在坐下了一會,歐陽穆就獨自騎馬回來,他左手抱着呱呱,右手拎着多多,道:“希宜,那邊景色可好了,我騎馬帶你溜達一圈?”

衆人立刻将目光都投了過來,梁希宜的周圍三四十人全是都女子,有隔房嬷嬷和丫鬟們,還有歐陽穆的兩個弟媳婦,然後他就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梁希宜臉頰微紅,怪道:“你怎麽一個人就過來了,不是說好帶孩子玩嗎?”

歐陽穆把多多扔在毛毯上,說:“他太小了,馬跑起來就哭了,倒是呱呱還能玩會,但是我的馬大,尚有一部分空間,咱們一家三口共騎一匹馬多好呢。”歐陽穆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柔軟,讓身旁的嬷嬷們都覺得不太适應,更何況是衆人目光裏的梁希宜了。

她咳嗽了一聲,故作随意的撈起多多,喂了他口水喝,道:“你哪裏像是看孩子的樣兒。”

歐陽穆同郗珍還有蘭朵兒打過招呼,毫不客氣的擠在妻子旁邊,說:“都是親人,介意什麽,你還是套件衣服同為夫走吧?呱呱說想和你一起騎馬呢。”

歐陽穆看向呱呱,呱呱立刻奶聲奶氣的道:“娘,你陪我一起騎馬吧,否則爹爹老數落我。”

梁希宜無語的忘了他們一眼,同弟妹告辭了一下,郗珍兒笑着說:“大哥真是疼愛大嫂,一刻鐘都離不開呢,大嫂快和大哥走吧。”

歐陽穆同郗珍兒認識多年,打趣道:“那是自然,我自個的媳婦,當然是離不開的。”

衆人一時無語,隐約有竊笑聲融合在秋日的微風裏,梁希宜紅着臉同上了歐陽穆的高頭大馬,呱呱小小的身子攏在她的懷裏,都快看不到了呢。

歐陽穆盯着呱呱,呵斥道:“往下彎着點,別頂着你娘的胸。”

“無恥!”梁希宜回頭瞪他,措不及防的被親了個正着。

歐陽穆笑呵呵的在她耳邊嬉笑,說:“你的胸除了我以外誰也碰不得,包括你兒子。”

“流氓!”梁希宜不敢再輕易回頭,遠處還都是人呢,歐陽穆若是再做出什麽大膽的舉動,定是會傳的靖遠侯府裏人盡皆知。她急忙擺正姿勢坐好,一只手攔着兒子防止他掉下去。

微風迎面襲來,倒是有幾分豪邁的感覺,歐陽穆駕着馬,感受着懷裏兩個人的分量,胸口被溫暖溢的滿滿的。他的妻子和兒子,他的全部生命呀。

他帶着妻子和呱呱去看了山林深處的紅葉,呱呱似乎很興奮,歐陽穆索性将他舉過頭頂,遙望遠處的風景。他們還路過了一條河流,歐陽穆想起當年為了追梁希宜,可是特意扮演過貼心大哥哥籠絡定國公府七少爺的心呀,于是拿出看家本領釣魚,烤魚,頓時惹來梁希宜同呱呱崇拜的目光。

呱呱難得同爹娘玩一整天,到了晚上居然不想回靖遠侯府了。

梁希宜也舍不得他,最後兩個人把孩子帶回遠征侯府,好在靖遠侯體貼他們為人父母的心情,放話在歐陽穆回京之前,可以讓呱呱一直陪着梁希宜。

但是十月份,靖遠侯府又發生了個不愉快的事兒,郗珍兒七個月的胎居然提前發動,生下了個閨女,哭聲很柔弱,樣子極其瘦小,不過俗話講七活八不活,所以這孩子喂養了幾日,居然活了下來。梁希宜感慨老天爺憐愛世人,郗珍兒卻待她冷冷的,竟是連看都懶得去看,一心養身體了。

說起此次郗珍兒早産,也着實讓人窩心,原來是岑哥兒寵愛的花姨娘居然有将近三個月身孕了,因為她的孕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三個月,所以郗珍兒認為花姨娘耍心機,故意隐瞞了懷孕的事兒,而且歐陽岑常去花姨娘那裏,會感覺不出異樣嗎?

郗珍兒同歐陽岑埋怨了花姨娘,歐陽岑卻覺得這不是個大事兒,郗珍兒作為主母,結婚九年,育有兩女一子,他為了讓郗珍兒生出嫡子,先後任由秀姨娘滑了兩個胎兒,并且還同意珍兒将秀姨娘送回娘家的處理結果,自認算對得起郗珍兒。

如今花姨娘不管是否是故意為之,總歸是懷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再為了有嫡子的珍兒,然後讓姨娘吃藥滑胎了。更何況此時歐陽岑待花姨娘有幾分感情,他不明白一想懂事兒的珍兒幹嘛同花姨娘過不去。而且他特意同大哥張口,讓歐陽穆從京城回來,就是為了穩固前前在府裏的地位,現在郗珍兒卻同他吵鬧,說花姨娘如此心機深沉,這個孩子不能留之類的實在是太可笑了。

郗珍兒自從同歐陽岑成婚後,歐陽岑一直向着她,就連後宅姨娘的事兒都不願意髒了她的手,親自為她處理,如今為了個心機深沉的花姨娘居然指責她,她一時接受不了就動氣早産,好在母女都平安,否則更是得不償失。

在是否讓花姨娘生下孩子這件事兒上,因為郗珍兒的早産,歐陽岑多少有些內疚,一度不想破壞他同珍兒的少年情分,想要如了她的願,但是沒想到珍兒的第四胎還是個女孩,這個結果倒是讓歐陽岑舍不得滑花姨娘胎了。

郗珍兒冰雪聰明,自然曉得這一胎是女兒對于歐陽岑來說,必然會保住花姨娘的孩子。所以她心裏厭煩這個女兒,想想就覺得難過,為什麽不是個兒子呢。想起前幾日同梁希宜一起出去玩,大哥同大嫂之間的如膠似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呀!這天下居然還有梁希宜這般好命的女人。她還說想要個女兒,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可是想要兒子的,為什麽老天爺不給她個兒子呢!

大房媳婦隋念兒聽王嬷嬷提起二房的事兒,忍不住諷刺道:“我那個二嫂子是沒受過姨娘氣,當年我受李麽兒氣的時候,她還勸我忍忍便過去了,如今自個先忍不下去,人家都懷了孕,居然同自個夫君去說不能要這個孩子,真是這麽多年被二哥寵傻了吧。”

“夫人小聲點,當年你們畢竟關系好過,這話別人聽過去不好吧。”

隋念兒無所謂的聳聳肩,她現在就是臉皮厚的都不怕人咬了,她可是從底層走上來的人,早就看透了男人的本質,比如他們家的歐陽月,她就從來不指望這人能幫着自個打壓姨娘。

隋念兒喝了口茶,說:“同樣是被人寵着,大嫂子就比珍兒能耐多了。”

王嬷嬷挑眉,笑着望向主子,道:“夫人怎麽會如此說,我看夫人也不大同大公子媳婦接觸。”

“還用接觸嗎?珍兒老說大哥寵着大嫂,那是因為大嫂比她豁得出去,新婚就敢讓夫君一起給自個祖父守孝呢。反正我看不透她,說話永遠是淡然柔和,對誰都一樣,卻又讓人覺得對誰都不一樣,明明待你極其熱略,卻始終有着距離,疏遠着你,饒是我是個男人,也覺得拿捏不透這種女人,一旦深陷其中,總覺得有一日會失去她。男人都賤,你越是能失去他,他反而趴着你,如今我連搭理都不搭理歐陽月,他不是初一十五三十的時候還是必然要進我屋子裏呢。郗珍兒想學大嫂子那一套,實在是稚嫩,我倒是覺得大房的二爺歐陽岑同梁希宜性子頗像,都是骨子裏自私冷漠之人。”

王嬷嬷看着一點都不介意失寵的隋念兒,道:“夫人越來越想得開了哈。”

隋念兒冷哼一聲,說:“反正我同歐陽月不曾真心相愛過,他願意對誰動心對誰動心,我就管好家,錢和兒子,誰也動不了我的位子。”

王嬷嬷嘆了口氣,這也算是女人的一種活法吧。

☆、128、

郗珍兒早産,梁希宜經常過去看望她,見她動不動就哭,張口閉口打着梁希宜讓歐陽穆說歐陽岑的事兒,梁希宜不好回絕她什麽,卻認為夫妻倆的事兒外人沒法摻和。

上一次歐陽穆同歐陽岑喝悶酒,她就同歐陽穆說過,若是再覺得心中苦悶,有什麽都要告訴她,若是他覺得無法對她說,那麽兩個人在一起過個什麽勁呢。

再加上郗珍兒早産後,性子變得有些執拗,總是誇獎大哥多麽的好,說自個羨慕梁希宜,然後再數落花姨娘一堆不是,反倒是讓梁希宜不自在起來。

她曾經看望白若蘭的時候,白若蘭不管發生什麽都特別豁達,想的很開,讓人生出憐愛之情,所以她才會對皇上同小宮女的事兒特別氣憤,真心替白若蘭不值得。

但是白若蘭的夫君偏偏是皇帝,連和離的機會都沒有呀。

郗珍兒哀怨了一個多月,似乎在嬷嬷的勸說下想通了,開始大補特補,總是要把身子養好還是可以懷孕的,就算花姨娘生了個兒子又能怎麽樣,她不是還有前前嗎?

虛歲十歲的春姐兒小大人似的斥責母親,作為嫡妻,為了個姨娘懷孕便早産了,太沒出息了。

郗珍兒差點沒背過氣去,說人家的姑娘都是貼心小棉襖,他們家三個丫頭都跟不是親生的似的。

大姑娘春姐兒被老侯爺同呱呱養在一起,二姑娘蘭兒性子唯唯諾諾,三姑娘生的跟個瘦猴似的,她看着就不喜歡,自然情分不多。

春姐兒撅着小嘴,怪她娘傻,她正是把她當成親娘,所以才會直來直去。她娘偏要把她爹逼得同三叔叔似的,是不是才覺得沒事兒了?瞧瞧人家三嬸嬸,三叔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去,先是把幾個孩子教養好了,而且待虎哥兒比冬兒姐姐要嚴厲許多,同她娘完全相反。

她娘現在眼裏就容得下弟弟前前,熱了怕捂着冷了怕凍着,把一個嫡長子當閨女養,本末倒置,埋怨爹爹不幫她把姨娘胎打了,聽着都覺得好笑,那可是爹爹的骨肉,庶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嗎?

再說就算想弄死庶子庶女,也沒聽說和人家親爹說明白的道理,傻死了。她娘怎麽越活越回去,還不如三嬸嬸明白潇灑。春姐兒怕她爹真惱了娘親,私下裏經常過來幫着帶幼妹,然後同爹爹聯絡下感情,歐陽岑在冷了郗珍兒兩個月後,總算是進了正房,哄了一次郗珍兒。

兩個人畢竟多年情分,倒是面子上和好如初,春姐兒怕娘親犯傻,這種時候去害花姨娘,私下裏同嬷嬷說了好多,讓她千萬勸着點母親。這世上很多事兒真是旁觀人反而看的更明白吧。

因為呱呱既貪戀母親的溫柔,又怕靖遠侯寂寞,所以求着梁希宜回到靖遠侯府居住。靖遠侯府本身就有歐陽穆的院子,考慮快過年了,過完年又要回京,梁希宜就答應了兒子要求,不曾想剛回府住了沒多久就查出懷孕了。

梁希宜特別想要個姑娘,加上二房院子裏的四姑娘雪兒不招郗珍兒待見,于是作為大伯母的梁希宜無事兒時候就願意去逗弄下小雪兒,同時想沾沾人家姑娘家的氣,這一胎能是個丫頭。

歐陽穆因為要回京需要把西北的事情都安頓好,而且似乎老四歐陽宇那出了點狀況,歐陽穆便同歐陽岑一起去駐軍處了,怕是年底之前都不會在家。

梁希宜抽空撿起了繡活,為幾個孩子做穿在裏面的小衣服,有時候還挺想歐陽穆的。歐陽穆更是思念妻子,不管多晚都堅持隔三差五給妻子寫信,因為路途遙遠,所以好些個時候幾封信是一起送到梁希宜手裏,她看了後會再給他回信。

梁希宜回憶起最初歐陽穆也是用這個笨辦法,明知道她不會去看他的信,依然堅持發出來,然後疊成了一大堆,後來梁希宜同他定親後一封封的拆信,努力去了解這個人。

有時候梁希宜回想起來,自個重生都十五六年了,大黎國的歷史沒有什麽翻天覆地的變化,卻多少有些細微的不同,陳宛隐退,總比上一世的結局好了許多。

她摸了摸肚子,笑容無比燦爛,小丫鬟們忙着收拾院子,雖然說是歐陽穆曾經的住所,但是好多需要重新擺放的家具,梁希宜望着收拾出來的一堆垃圾,愣了一下,走了過去。

“夏憂,這些是哪裏挪出來的?”夏憂三年前嫁了人,後來生了個兒子,又回到了梁希宜身邊做管家媽媽。她畢竟是跟着梁希宜從東華山走出來的人,又不願意像夏墨似的,在家做賢婦,于是梁希宜又讓她回來做事兒了。

夏憂怔了片刻,又尋來小丫頭們,道是從東邊書房裏淘換出來的破東西,打算稍後讓管事一起搬出去。梁希宜點了下頭,道:“現在就令人搬走吧,我聞着都有些嗆味兒。”

“怕是放了有些年頭。”夏憂急忙命人去外院尋力氣大的婆子,隋念兒聽說梁希宜要收拾屋子,立刻吩咐管事不可怠慢,歐陽穆如今有自個的爵位是遠征侯,同她并無利益糾紛,所以隋念兒是想維着梁希宜的。

就算到時候分家,歐陽穆必然向着兩個嫡親的弟弟,隋念兒也不能讓歐陽穆說出什麽自個不對的地方。歐陽穆院子起初是二公子岑哥兒收拾的,但是他只是把主要房間收拾出來,好多小書房,小廚房都需要他們自個重新規劃。

梁希宜今個心情好,所以有閑心盯着下人們做事兒。

明晃晃的日頭照射下來,打在堆着老高的物品上,梁希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怔,随後走了過去。夏憂見她又走向雜物堆,急忙跑了過來,道:“夫人想幹什麽,我來幫您弄,您懷着身子呢,稍微走走就回屋歇着吧。”

涼希宜哦了一聲,總覺得心頭怪怪的,說:“有個反光的東西,你幫我挑起來,遠處看着總覺得怪怪的。”

夏憂奇怪的蹲□子,扒開物件,雜七雜八的一大堆,她随手掏出個透明小球,說:“不過是個玩意珠兒,折射了光,這才晃到了主子眼睛。”

梁希宜嗯了一聲,又将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個物件上,瞳孔莫名的增大,道:“那是什麽?”

夏憂愣了片刻,低下頭仔細一看,頓時臉色一沉,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扒拉下去這個東西,假裝沒看到似的,說:“夫人眼花了吧,什麽都沒有。”她站起來,走向梁希宜,笑着說:“夫人您懷着兩個月身子呢,不可以在外面多走動,快快回去歇着吧。”

梁希宜不死心的繞過她,蹲下去要自個查看,夏憂急忙示意周邊小丫鬟扶着夫人,替她蹲下,随意扒拉着東西,說:“真的沒什麽呀。”

梁希宜臉色一沉,冷冷的說:“夏憂,把你坐着的那東西拿出來。”

夏憂一陣頭大,沒辦法的拿出了一個白色小雕塑,有手掌大小,是個人像,怎麽看都不是梁希宜的,所以夏憂曉得怕是別人的雕像。能夠在老房子裏淘換出來的小雕像,必然出自小侯爺之手,又不是梁希宜,只能是陳諾曦,所以她才想糊弄過去,不願意梁希宜為此生氣。

不過說起來真是奇怪,這地上的東西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收拾的,剛剛明明不曾注意到過有這麽個玩意,而且大家都不是傻子,若是從書房裏收拾出來了必然不會把它放在明顯的地方,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莫非真是她眼花了不成,竟是沒有注意到這堆雜物裏混着這個。

衆人只當是梁希宜吃味了,所以臉色不善,蒼白如紙。

他們都不曾見過陳諾曦,但是天天伺候着梁希宜,自然曉得這從大公子書房裏收拾出來,似乎出自大公子之手的小雕像,必然不是梁希宜呀。

因為歐陽穆待梁希宜太過癡情,自然成為西北衆多世族府裏讨論的八卦話題,于是關于他曾經年少時鐘情陳諾曦的事兒經常被人熱略的提及了,府裏的碎嘴婆子背後更是同小丫頭們講着。

但是這件事兒,大家都清楚在遠征侯府是個禁忌,尤其是疼愛妻子的歐陽穆,更是不允許從誰嘴裏聽到陳諾曦三個字。今日倒好,小侯爺出遠門,後院裏竟是蹦出了個小雕像,還貌似是小侯爺親手雕刻的非梁希宜的女子……

梁希宜大腦一片空白,衆人只當她是因為看到夫君雕刻其他人像而吃醋不自在,唯有她清楚這個人像,這個人像雖然是陳諾曦的輪廓,但是從發誓和服侍來看,竟是……

竟是……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梁希宜忽的控制不了的大聲叫了起來,又茫然失聲,肚子傳來鑽心的疼痛,她捂着小腹,紅了眼圈,跌坐在地上木讷的一言不發。

“快,快去請大夫……”周圍亂作一團。

☆、129、

隋念兒如今管家,聽說大公子院子裏出事兒,急忙派人過去幫襯,同時吩咐嬷嬷去打聽清楚,到底因為什麽。礙于老侯爺老太君的年紀,府裏常年雇傭大夫留在府上,不過卻不是專攻産婦方面。所以大夫花了些時間才趕到府上給梁希宜問診。

梁希宜腦袋裏一片混亂,不清楚自個在想什麽,也似乎什麽都不願意去想,回憶仿佛定格成一張張圖片,不停的在腦子裏篩來篩去,停不下來,更是想不太明白。

男人們不在家,所以過來盯着的是梁希宜自個的徐嬷嬷,當然還有老夫人派過來的管事兒。大夫叮囑梁希宜不可再下地,雖然流了血,但是脈搏有力,胎兒應該沒事兒,切忌不能再情緒大起大落,頭四個月幹脆就在床上一直躺着最好。

徐嬷嬷一個勁的點頭稱是,然後送走了前來問話的各位管事兒,命人緊鎖院門。

她憂心忡忡的坐在梁希宜的床邊,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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