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遲加遇看着霍起和元鳕婚禮上的照片,摸了摸嘴唇。
幾年不見了,她似乎沒什麽變化,還是那張‘性冷淡’的臉,跟當年被他拴着的時候,一個樣。
他抽一口煙,微微仰頭,把煙霧吐出去,幹淨的下颌線,像他熨帖的西裝。
霍保川不賣她總不至于是對她産生了感情,他當時手裏條件好的,可數不清楚。眼下只有遲廣那個猜測靠點譜,那女的确實抓住了霍保川的把柄,或者說,手裏有他犯罪的證據。
這樣的話,就不好貿然行事了。
他遲加遇不是個草包,活了快三十年,就沒有過敗績,在元鳕這裏,也一樣。他會讓這女的知道,她作的是她那條破命。
元鳕醒來時,莫逆沒在。
她沒着急起床,在身下撕裂似的疼痛襲來時,回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她跟莫逆做了。很爽,也很疼。心疼。
她要怎麽做才能彌補他?
這想法剛鑽進腦袋,她晃了下頭,彌補什麽?又不欠他。
可好像是她勾引他的。是吧?想着,她眼睛都開始笑。
有人敲門時,她還下意識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臉,腦袋裏都是,不能讓他看到她在笑。她很少笑的。
“誰?”她藏在被子裏,問。
吳芸在門口答:“是我。”
哦。是吳芸。
她把被子扯開,臉露出來,表情恢複常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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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芸推門進來,元鳕已經坐起來,她看着她的被子,說:“早上莫逆真人跟我要一床新的被罩,我說他回來後那件是新的,然後他臉可紅了,說給你換。”
元鳕低頭看看這床被子,挺幹淨的,還有莫逆身上清新的味道:“換什麽?”
吳芸猜測:“他可能是認出了這是他之前用過的吧。”
昨晚上認出來的?元鳕眼睛彎了彎,幅度很小:“不換。”
吳芸沒捕捉到她在笑,不知道她對昨晚上的事是什麽心情,就沒敢問。不過昨晚上那聲真挺讓她害臊的。她還沒交過男朋友,沒有跟人那個過。
元鳕擡頭,看她臉紅着,又想到昨晚:“昨晚,你幾點回的?”
吳芸知道她要問什麽,看一眼門口,應該沒人,才湊近元鳕,小聲說:“我聽到了。”
元鳕沒否認,也沒解釋或說明什麽。
吳芸真的佩服她:“莫逆真人這樣矜持自律的,平時讓他剩一粒米都不會,晚起一分鐘都不行,竟然為你跟我說那麽叫人臉紅的事。”
元鳕:“他矜持嗎?”
吳芸坐下來:“他可太矜持了!”
元鳕想到他跟她做,明明她沒用什麽花樣,他都臉紅耳赤的,這麽看是挺矜持的。
吳芸想起什麽似的,一驚一乍地叫她:“對了,霍起他們下山了。”
元鳕看過去,并不驚訝:“嗯。”
吳芸沒弄清元鳕和霍起的關系,從他們到汀坊之後,就一直水火不容的,而且都各自有處得來的對象,那為什麽還要結婚呢?她想問,又怕冒昧。
她已經沒元鳕初回時那麽腼腆了,加上上一次跟她說開了一些事,兩個人關系融洽了很多,雖然她還是會沒腦子的問她一些越界的問題,可當她清醒時,還是不會去試探她底線的。
元鳕前幾天告訴過她一個道理,什麽關系都禁不起試探,覺得不得體的話,就不要說。
她跟元鳕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了,也經常聽不懂她的話,她甚至沒想過是她生活環境和見識決定了眼界的問題,只以為人長大了就會變。
不過有一點她沒想錯,就是不要拘泥于從前,不太現實。
都不是從前的模樣了,都有底線了,所以,關于元鳕對她說關系禁不起試探這話,她也認可。
看元鳕沒有要聊霍起的意思,也不打擾她了:“你要不再睡會,我去山上一趟,弄點山菜回來腌,過兩天就要回學校了,想帶去學校吃。”
說着話,她往外走。
元鳕不睡了,也睡不着了。
起床把被子疊好,房間收拾好,洗漱,洗澡,收拾完了都沒見莫逆。
有前頭他逃走的經驗教訓,她緊張起來。
拿出手機才發現她沒有莫逆的聯系方式,而且她這手機是新的,沒卡,有聯系方式也沒什麽用。
她往外走,顯得很慌,卻在一出門時,就撞上了一個懷抱。
是她熟悉的味道,屬于莫逆的。
莫逆扶住她:“怎麽了?”
元鳕順勢在他懷裏靠了一下,短暫,起來時面上的慌張已經不見了:“沒事。”
她還是習慣掩藏起情緒,昨晚上像個傻逼一樣追下山那種失控,還是少有,多了對她不怎麽好。
莫逆看她沒事,心松了。他手裏是早餐,他借了車下山去買的,從背後拿出來,走到院裏石桌上放下,打開,叫她:“老板說這湯女人喝很補,我問了方子,也都是養胃的材料。”
元鳕沒起身,改靠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動作:“補什麽?”
莫逆耳輪紅了,沒回頭,接着把小菜拿出來:“霍起走了。”
元鳕不想聽這個,她就想知道:“補什麽?”
莫逆躲不開了,轉過身來:“下午可以再休息下,我可以。”可以多留幾天。
元鳕聽到了他沒說出口的那句,慢慢走近,停在他跟前,微微躬腰,去尋他眼睛,還是執着于那個問題:“補什麽?”
莫逆轉身:“再不喝就涼了。”
元鳕追過去,就要跟他面對面,就要讓他看着自己:“嗯?”
莫逆只好把她壓進懷裏,這樣就看不到她看起來‘咄咄逼人’的眼睛了。
元鳕太執着了,在他懷裏也一定要問。
莫逆拗不過她,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句話:“我擔心你。”
元鳕就不問了,從他懷裏出來,把那碗熱湯喝了。管它補什麽,是毒,還是藥,只要是莫逆給的,她都喝了,一口都不帶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