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律師從元鳕那離開,剛出門,就被一陣腹痛給限制住了腳步。
他捂住,走到一旁,扶着牆,想自己是吃壞了什麽東西嗎?沒有啊,他沒吃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可這劇烈的疼痛似乎有反對意見。
起初他以為是這邊環境的關系,可回到北京,并沒有好起來,甚至還住了院,醫生給開了各種藥,就是不管用,他才恍然想起,元鳕是苗族的。
霍起他媽簽字時,他也有聽到她說‘簽了得了,這女人太邪性,就當花錢消災了。’
他當下臉慘白,趕緊給元鳕打電話,以性命起誓,表示他絕不會出賣她。
元鳕聽不懂,只是說:“怎麽老說這些個我聽不懂的?是不是最近身體不太好,正好,我這有我們汀坊的古藥材,養身體最好,我給你弄點?”
律師知道這是救命的藥,趕忙答應。
當天,元鳕的藥就寄到了,明顯是她早就寄出來的,她知道,他一定會聯系她。她都算對了。
喝了藥,他胃裏更劇烈的疼,還伴着一陣陣惡心,到馬桶吐了幾回,吐出來黑黢黢的東西,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當真一點歪心思都不敢有了。
他孩子白血病,年年月月找配型的骨髓,也總在缺錢的狀态中,可霍保川給他的錢太少了。
開始他不知道元鳕,後來霍保川對她很防備,也越發謹慎,他知道他機會來了。能讓霍保川懼怕的人,就一定能給他想要的東西。
果然,他們一拍即合,趁着霍保川神志不清,做了系列動作把他掏空了。
本來不用霍家人簽字也可以,但元鳕要保證她拿來不會讓人起疑心,所以按照傳統遺産贈予合同拟的條款,得霍家人簽字,公證,才算正式完成贈予。
元鳕承諾給他那一份,足夠孩子治病了,可他是那種未雨綢缪的人,怕将來再有什麽突發狀況,就留了一手,收集了元鳕非法獲取的資料,想着以後再坑她一筆。
可要是元鳕也猜到了這一點,并有對付他的辦法,那這主意就只能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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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腹痛好了,就把手裏元鳕的把柄全銷毀了。
讓霍保川都懼怕的女人,他玩不起。
霍起回北京之後就不怎麽痛快,不是身體上的,是心理上的。
直到他媽告訴他,她簽了字,元鳕拿到了他爺爺的財産,他才知道這份不痛快是來自哪。
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霍保川把他斂了一輩子的錢都給了元鳕,他大鬧,把家都砸了一個遍:“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是不是那個賤女人動了什麽手腳?”
“還不是你那時候不問家事?你爸進局子你有問過一句嗎?你就知道跟那幫狐朋狗友鬼混。兜裏錢也沒短過,你哪還會管別人死活。”他媽說。
霍起聽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元鳕那個賤貨:“早知道我絕不娶她!”
他媽也是沒有辦法:“開始我倒沒想過她會動手腳,主要她要是有什麽動作就不會弄一個霍家人簽字她才能順利被贈予的條件了。我本來想拖到你們婚後,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不給她,可到你們結婚前,我找的所有關系給我的反饋都是沒辦法。你爸又在拘留所,更無暇我們這些個事。”
霍起又問她:“那你把莫逆叫回來讓他到我結完婚是什麽意思?”
他媽現在想起那一堆毒物還頭皮發麻:“她是苗族人,你聽沒聽過苗族人會下蠱?”
霍起看過去:“你發現了什麽?”
他媽:“我在老爺子宅子看到一堆蠍子,蛇,蟲子,在保險櫃,密密麻麻的,還活着。”
霍起沒看到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保險櫃?”
他媽:“所以我懷疑她要回她們老家跟你結婚是要趁機害你。為什麽我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一定要确認你安然無恙從汀坊回來,你沒事,我才簽字,就是因為這個。”
霍起還在想那個問題:“為什麽保險櫃裏會有那些個東西?”
他媽:“我當時懷疑過你爺爺的死跟她有關,包括你爺爺對她的過分保護和寵愛。可我這些日子走訪各處,才知道那蠱其實沒那麽邪乎,就算能蠱惑住人心,也不可能殺人于無形。你忘了?你爺爺死時候,是咱們找的醫生,就是年老了,身體各方面機能下降,容易心起郁結。”
霍起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不管有什麽曲折真相,我讓這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是真的。她跟我說要離婚,不然就把我亂搞關系的事公之于衆。”
他媽急了:“不能離啊!我簽字也是想到你們的婚姻關系,她的錢你也算有份,而且又是從咱們霍家出去的,你只要能從她手裏拿出來,外頭就沒人會說三道四。可只要離了婚,那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什麽都剩不下了。你可別犯傻,哄也得哄住。”
霍起之前不知道元鳕為什麽會答應嫁給他,後面以為她只是要害他,現在才明白,她是要錢。
錢到手了,她當然要趕緊跟他擺脫關系,後面的語氣,全是他的無力:“她就看不上我,我拿什麽哄?她看上了莫逆,就是你叫回去的那個莫逆,我爺爺的座上賓。”
他媽眉心聚攏,是個驚詫的神色:“什麽?”
莫逆把元鳕帶回了元訣宮。
進山門前,元鳕問他:“你可以說你不想走,那樣我就不讓你走了。”
莫逆牽着她的手:“我怕你想我走。”
要是你想我走,我會走的。
他最不愛給別人添煩惱。
元鳕把手抽出來,又重新牽上去,五指交叉那種,拽都拽不開那種。
莫逆淺笑,說:“宮裏都是出家人,當着他們的面,我得跟你保持一些距離,等回到房裏,就由着你了。行嗎?”
他好溫柔,元鳕說不出拒絕的話。
一路到宮門口,莫逆停下來,給她整了整頭帽,眼向下,露出來的肚臍是個要命的問題。
自從她換上這苗裝,就再不脫下來了,漢裝都被她扔進了箱底裏,其實沒關系,她有選擇她穿什麽的權利,可在一幫道士面前,實在不成體統。
元鳕擡眼看着他:“怎麽?”
莫逆伸手給她拉了拉上裝,試圖蓋住肚子。
元鳕低頭看看自己的肚臍:“幹嘛?”
莫逆一本正經地說:“太露了。”
元鳕笑:“那它就是這樣的,我也沒辦法。”
莫逆就把背包裏的長衫拿出來一件:“你穿我的。”
元鳕不要:“太長了,拖地了。”
莫逆:“必須穿。”
元鳕:“那我給你弄髒怎麽辦。”
莫逆:“沒關系。”
元鳕就這麽被他裹住了,嚴嚴實實的,不光是肚子,還有腿,消瘦的雙肩和白皙的胳膊。
莫逆看她這樣穿,心裏舒服多了,要進門。
元鳕拉住他。
他回頭,看她。
元鳕把手遞給他:“你牽我。”
莫逆耳朵紅紅:“牽了一路了,宮裏就不牽了。”
不牽不走。元鳕就定在原地。
莫逆沒辦法,只好又牽住她,往裏走。
元鳕跟着他,看這瓊樓玉宇。本來應該是道家清淨地,卻跟仙宮似的,其實有些不符合規矩,可想想道家修的就是仙,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再往裏走,見到人了,他們看到莫逆,臉上盡是驚喜之色:“師父!”
這一聲聲,硬是招來全宮的人,當他們想跟莫逆親近時,他身側的人讓他們停住了腳。那是誰,怎麽穿着師父的衣服,還被師父牽着手?
莫逆有些難以啓齒,可總得介紹,就咬着牙,開了口。
可沒等他說話,元鳕就已經自我介紹了:“師娘。”
莫逆:“……”
小道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