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住吐槽。
“別這麽說……”蟬衣小聲阻止了他,她從來沒有見過厲長風這個樣子,何超說他瘋了,那确實是像的。
但是為誰而瘋——總不會是為了她吧,他那樣厭惡她,為了擺脫她說過的那些話,雖然過去好幾年,她還是記得的。她那時候有多害怕——她真害怕他說得出做得到,把她丢給底下人糟蹋。
她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那個小野模這麽像她。
難道厲長風這樣的人,還會心存愧疚嗎?不會的,黑白兩道都混的人,哪個手裏不沾點血。
女人?他從來都不缺女人好嗎!就別說那個嬌嬌弱弱的許小姐了,過去這麽久想起來,蟬衣都忍不住戰栗。
“蟬衣?”何超喊。
“嗯?”
“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何超皺眉,“我希望你能安心做我的新娘,而不是和他牽扯不清。”
“我知道。”薛蟬衣沖他微微一笑,“你放心。”
她說讓他放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有小小的不安,像是有人反複在她耳邊嘶吼,說你別走!
15厲長風覺得自己整個心都裂開了
厲長風覺得自己整個心都裂開了。
之前它像是被冷凍在冰箱裏,怎麽折騰都無動于衷,但是當他看到蟬衣——她說她是單雲,是何超的未婚妻——他都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眼裏就只有那個女人,他的妻子,蟬衣,薛蟬衣!
那就像是有一線陽光照進來,冰開始融化,開始知道疼。他覺得疼。她回來了,她終于回來了,他們還有機會,他們沒有陰陽相隔,他們就還有機會,有機會重新開始,有機會讓他好好補償她。
所有,之前她留在他身邊的影子,他細心拾掇了這麽久,抵不過這一面。有血有肉,有聲音摸得到的人——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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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厲總?”于燕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起來像是厲總把何少的未婚妻當成了厲夫人。
那怎麽可能,那個死鬼好好躺在公墓裏,是開過死亡證明的,她都燒成灰了,難不成還能借屍還魂?厲總實在是太癡情了,她該好好安慰他。
“厲總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她說,“我去給你泡杯茶……”
“不用你泡茶!”厲長風說,“你不懂!”
于燕喜:……
“你自己回去吧。”厲長風把車鑰匙丢給她,“這輛車歸你了。”
剛才,厲長風想,剛才他是帶了這個女人去見蟬衣,蟬衣一定是生氣了,所以才會不認他,還編出什麽未婚妻的謊言。那怎麽可能,她那麽愛他,她怎麽舍得離開他,接受另外一個男人。
何超——厲長風眯起眼睛,何超不算什麽。
關鍵還是蟬衣。她之前是受了委屈,是他不對,是他錯了,但是她一走那麽多年,丢下他一個人孤零零那麽多年。他要好好和她說,他們重新開始,他會好好補償她,她也要好好補償他。
單雲——聽聽,這個沒名字,單是從蟬衣的蟬字上拆下來的,雲,天下風雲,出自他的名字,她哪裏忘得了他!
他必須訂個計劃,厲長風不斷地想,訂個計劃,免得何超從中作梗,他得訂個計劃,把他的妻子搶回來。
“阿魯!”厲長風喊。
“厲總?”
“打個電話給何家老爺子,我要和他談談!”厲長風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不——讓我想想,我自己來……”
“厲總!”
“什麽?”
“那位小姐、何總身邊那位小姐……”
“什麽小姐,那是蟬衣!”厲長風打斷他。
阿魯垂下頭:這可怎麽好,厲總完全糊塗了,那位分明是單小姐,厲總卻因為他長得像夫人,就認定人家是夫人——可是夫人已經死了!作為厲長風的心腹,他不得不提醒他:“那是單小姐,不是夫人。”
“放肆!”厲長風瞪起眼睛,“她就是蟬衣!我不會認錯的,就是她!你下去吧,這裏用不到你了!”
阿魯無奈地退了下去。
厲長風看着天花板,喃喃地對自己說:一定是的,肯定是的,沒有可能不是!他們都認不出來,他們當然認不出來,但是他是認得的。
想到這裏,厲長風撥通了電話:“喂,何伯嗎,是,是我,長風,我有件事想要向你打聽,關于單小姐……”
“什麽?單小姐是ABC,從小在巴黎長大,從未來過本市……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電話那頭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未來的何夫人,厲長風的手已經漸漸垂了下去,垂下去,手機終于落到了地上,“砰”地一聲。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明明就是她,明明就是三年過去之後的她,她沒有之前的惶恐與瑟縮了,她穿戴得大方得體了,她說話流暢自如了,她神态從容鎮定了,但是那分明是她,她的眉目,她的聲音,他絕對不可能認錯!
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在小聲說:如果這個是她,那麽三年前、三年前的那具屍體該怎麽解釋?DNA的完全吻合,手機、身份證、遺書……
難道真的、真的就只是相像?
如果真的就只是相像——不,哪怕就真的只是相像,他也要把她搶過來,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管她是誰!
厲長風下定了決心,又叫了一聲:“阿魯!”
阿魯走了進來。
16就算她不是 他也當她是
何宅。
薛蟬衣開了筆記本。
視頻那頭浮現起阿寶天真的臉,蟬衣一萬次慶幸她沒有把阿寶帶回來,雖然兩地分離,讓她牽腸挂肚,但是,也讓她覺得安全。
絕對不能讓厲長風知道阿寶的存在!
她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撞上,在她原來的想法裏,厲長風并不是個多麽關心時尚的人,榕城社交圈雖然小,但是撞上的幾率并不太大,沒想到——想到那個酷似自己的小野模,蟬衣心裏一陣混亂。
她問過何超許繁弱的消息,何超回答說沒有消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當初那麽愛她,不惜讓她給她代孕。
“我們去試婚紗。”何超興頭頭地過來和她說。
蟬衣微微一笑,說:“好。”
何超對她很好,這就夠了,不然呢,不然她還能奢望什麽?她的前半生嫁給了她愛的人,是什麽結果?
有人肯愛她,保護她,也保護阿寶,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何家經營服飾,有自己的婚紗店,何氏的設計師也給設計了好幾款送上門來,奢華的,別致的,讓人眼花缭亂,但是蟬衣不想這麽興師動衆,建議直接去店裏選一款合适的就好。何超也拗不過她。
蟬衣進試衣間,導購跪下來給她清理後擺,蟬衣在鏡子面前仔細看婚紗上的皺褶,忽然頸後挨了一下——
她哼了一聲,暈了過去。
“怎麽這麽久?”何超有些奇怪,蟬衣是個很果斷的女子,很少有這麽猶豫不決的,“我進去看看——”
“何總不能去——”
何超沒有聽店長的勸告,直接掀起門簾走了進去,一片混亂和狼藉,而他的未婚妻,無影無蹤。
“厲長風!”半晌,何超攥拳吼了一聲。
何超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蟬衣已經在厲宅悠悠醒轉過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氣味,她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
有人推門進來:“夫人醒了?”
“張媽——”毫無防備地,蟬衣脫口喊了一聲。
“蟬衣,你還要否認你是蟬衣嗎?”有人忽然出現在面前,蟬衣擡眼看去,看見厲長風英俊的面孔。
英俊,但是憔悴,憔悴得像是幾天幾夜沒有合眼。
“厲先生——”
“你還叫我厲先生——”
“厲先生你聽我說……”蟬衣急中生智,說道,“厲先生确實認錯了,但是阿超和我說過厲先生和尊夫人的故事,連同……張媽,因為他說得十分細致,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厲先生,你确實認錯了。”
“不可能!”厲長風走近她,他的氣息籠罩她,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蟬衣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很生氣,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只想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我們重新——”
“厲先生……請自重。”蟬衣慢慢地說,慢慢地打斷他。
她不知道這三年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确實死在了三年前。死得透透的了。就算是眼前這個人,就算是她傾心愛過的人,她再愛他,她也沒有辦法再接受他,更別說把自己的孩子拱手相讓了。
沒準他一早就是在打孩子的主意。
“蟬衣,”厲長風看着她防備的眉眼,心裏一點一點開始疼痛,“你要怎樣才肯承認你是蟬衣?”
“我沒有辦法承認,我不是她。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