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做!”
厲長風有些發懵,他萬萬想不到在榕城,竟然有人敢來拔他這個老虎的胡子。一時氣得臉色鐵青,卻也不得不照着他說的做,拍下那個價格離譜的鑽冠,然後又一張紙條送上來:“把戒指送個厲夫人。”
鎂光燈一直在對厲長風打個不停,有名媛交頭接耳,說“厲總比明星還好看”、“不僅好看謀,還癡心長情”,也有人說“這樣的男人,厲夫人到底當初怎麽舍得離開他——還是裝死離開!”
人群忽然分開來,人人側目,就看見傳說中死而複生的“厲夫人”一襲魚尾長裙,正款款走進來。
一時歡呼聲四起。
厲長風頓時明白了這是個圈套。
但是為了阿寶,就算明知道是個圈套,他也不能不套上去。不然怎麽辦,他的小女兒,這一年裏,真是受夠了。他握緊了拳頭,臉上擠出笑容來,揚聲對着話筒說:“我今天拍下這枚戒指,就是為了送給我的夫人,薛蟬衣——”
“薛蟬衣”一步一步走上舞臺,珠冠華服,光彩照人,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低頭,說:“長風你給我戴上好不好。”
厲長風心裏一口血,卻也只能殷勤給她戴上,他在她耳邊惡狠狠地問:“你想做什麽?”
“我想……”“薛蟬衣”嬌羞地說,“想和你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厲長風:……
厲長風往拍攝鏡頭看過去,他知道蟬衣會守在電視機前看轉播,不知道她會怎麽想——可千萬別想岔了。
又想:這人綁架阿寶威脅他,焉知就不會同時去威脅蟬衣?
他猜對了,蟬衣這時候正在家裏看電視,看到她愛的男子深情款款給那個面目酷似自己的女人帶上鑽冠。
她說:“我想和你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而她的寶貝阿寶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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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心裏就慌了起來——阿寶呢?是有人拿阿寶威脅他,還是他認錯了人,以為那個才是真的,以為她是假的,所以不要阿寶了?
連溫柔如何超都能萬般委屈地吼出來:“憑什麽我要給別人養孩子”——難道長風就不會?
如果他當真疑心——
蟬衣不想尤自可,越想越害怕,忽然腹中一陣絞痛——發動了。
阿寶也慌了起來。
她年紀太小,還沒到記事的時候,所以她也并不知道這年餘,這已經是第三次她被綁架了,她以為媽媽和她玩躲貓貓,可是弟弟呢——她也沒有看到弟弟,難道說,媽媽把弟弟也藏了起來?
但是風越來越冷了呢,那勾起了她一些恐懼的潛意識:“媽媽、媽媽——媽媽你快出來啊!”
她哭了起來:“媽媽不要阿寶了嗎?”
40誰是阿寶
“你要做什麽?”從舞臺上下來,厲長風一把攥住“薛蟬衣”的手,“阿寶呢?”
“誰是阿寶?”
“你——你是誰?”
“長風,我是你的妻子薛蟬衣啊,你不記得我了嗎?”“薛蟬衣”撫摸自己的臉,臉和表情都很妩媚。
但是不,這不是蟬衣的表情,厲長風想,她不懂蟬衣:“你把阿寶還我!”
“你是說,你的那個野種嗎?”“薛蟬衣”仍然是笑。
“什麽?”厲長風臉色鐵青。
“私生子不就是野種嗎?我哪裏說得不對了,”“薛蟬衣”說,“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生下的孩子才是厲氏的主人,至于那個什麽阿朱阿寶——”
“啪!”清脆的一記耳光,“薛蟬衣”被打得一個趔趄。
“你瘋了!”“薛蟬衣”劇痛之下,不由捂住臉:這是社交場合,衆目睽睽,到處都是攝像頭,他敢打她!她不要顏面了嗎!
“我不管你是誰——你別以為一張臉就能騙過我,我不管你是誰,阿寶要是傷了一絲一毫,我會讓你記起來,厲氏從前手裏染過多少血。”厲長風冷冷地說,“別以為我把厲氏洗白了,就不能再給它染紅!”
“薛蟬衣”被他的神情吓住了,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我……現在你身邊那個女人,不也就是像她嗎?”
“你到底是誰?”
“我……厲總還記得阿喜嗎?”
厲長風哪裏有空去記什麽阿喜阿悲,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少一個我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
“我是于、于燕喜。”“薛蟬衣”戰戰兢兢地說。
有頭有尾的三個字總算喚起了厲長風的記憶,不過那不重要,于燕喜也好,于燕悲也好,說是過客也好,說是替代品也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寶:“阿寶人呢?”
“在、在天臺上……”
于燕喜話沒說完,厲長風拔腿就往天臺上跑。
“……還、還有二少。”于燕喜這句話聲音不夠大,厲長風沒有聽到,可能聽到了也不會有別的選擇。
于燕喜站在原地,悲傷得摸了摸自己的面孔,雖然說現在整容已經是小手術,但其實也吃了不少苦頭,如果厲長風不認這張臉,這個苦她就白吃了。她又伸手摸了摸頭頂的鑽冠:她就只得了這個東西。
都是命啊……她悵然地想,一場歡喜落了空。
天臺上,整個榕城都在腳下,風刮得猛烈。
“哥哥,好久不見了。”厲乘風嘴裏叼着煙,一手提着阿寶,阿寶蔫蔫兒地沒有作聲,夜色太黑,也看不清楚是怎麽了。
“阿寶!”厲長風喊了一句,“你要做什麽?”
“我、我要做什麽?”厲乘風哈哈笑了一聲,“哥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個廢物,能對我的親親好侄女寶貝做什麽——你應該想得到才對,你對我做了什麽,你對我做過什麽,我就想對她做什麽……”
“你——”
“等等、再等等,還有一個人沒來呢。”
“誰?”厲長風心尖上顫了一下。
“當然是我的親親好嫂子啊,這麽好一場戲,怎麽能知讓哥你一個人看着呢,當然還要有嫂子啊,你們夫妻排排坐着,看我把阿寶從這裏丢下去,砰!哎,不對,不會有聲音的,這裏這麽高,一絲兒聲音都聽不見,腦袋就像個開了瓢的西瓜……”
“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了,不過哥哥,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好問問自己,誰把我逼瘋的?我原本就只是個吃喝嫖賭的爛人,誰把我逼瘋的,啊?三年了!你厲長風厲總人模狗樣地在高樓大廈裏,在燈紅酒綠裏,在女人裏滾着,泡着,我呢?啊,你知道我過的什麽日子嗎?”厲乘風聲音哽咽了。
“你自找的!”厲長風忍了忍,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阿魯已經在找人從後面包抄了。他不能再刺激他。
“乘風,”他換了口氣和他說話,“你不會不知道,這些年,我為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吧,從爸爸過世之後……”
“你也知道是爸爸過世之後,”厲乘風嘴角一絲笑,“爸爸還在世的時候,不對,是你媽還在世的時候,我和我媽他媽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不斷地躲來躲去,不斷地搬家,不斷地轉學,你是天之驕子,我呢,我就是個陰溝裏的老鼠!我們還流着同樣的血,姓了同一個厲字!”
“那都是陳年恩怨了,”厲長風柔聲和他說,“現在爸爸已經過世,我媽也不在了,你媽也不在了,這世上姓厲的,就只有你我手足,難道還要自相殘殺嗎?——你到底是聽了誰的挑撥?”
“我到底是聽了誰的挑撥,你對我做的事,還需要人挑撥嗎?厲長風,我操你媽!”厲乘風大吼。
41你放開阿寶 換我
厲乘風越來越激動,揮舞着手裏的阿寶,厲長風被吓住了,許久,方才又喊了一聲:“乘風——”
“別以為我不知道,許繁弱已經死了。”他當然是恨過許繁弱,要不是她,他怎麽落到這步田地,但是相依為命三年,三年裏在一只碗裏搶飯吃,天冷的時候相互依偎,茍延殘喘,要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
然後她死了。
他相信他哥根本不會看到這條新聞,他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但是他看到了——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他不相信他哥會放過他——他的心狠手辣,就和他老子一樣。
“是,她死了。”厲長風知道騙不過他,就說了實話,“你回了國,你不知道她在Q城做了什麽。你不一樣,乘風,我已經原諒你了——三年前的事,你受了三年的苦,我們到這裏,一筆勾銷好不好?”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厲乘風根本不信他。
他熟悉許繁弱,比他哥哥要熟悉得多,他相信她不過是掙紮,掙紮着想要給自己找一條路——不然呢。
然後她失敗了。
他也會失敗吧,他提着阿寶,這個小女孩兒,這個乖巧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