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群架還是群毆
天慢慢的熱了起來,四月初立夏的那天,大爺終于生了,生了一窩五顏六色的小崽子,一共六只,三只橘色的,兩只黃白花的,還有一只純白色藍眼睛的,跟姑娘長得一模一樣。
3陸一邊照顧着四處亂爬的小貓,一邊暗中松了口氣,為姑娘頭頂仍然潔白如雪,沒變成綠油油的大草原而局興。
只不過橘貓的基因實在是太強了,六只小貓裏五只帶着橘,白陸已經能想象到未來一群胖貓壓倒炕的場面了。
中午楚崖從內閣回來,看見白陸正坐在貓窩前的矮凳上,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給小貓喂羊奶,橘貓和白貓依偎在柔軟的墊子上,互相舔着毛。
楚崖提醒道:“摸完貓記得把手洗幹淨,它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菌呢。”
白陸愛答不理的,甚至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楚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在白陸身邊半蹲下,耐心的問:“你怎麽了?在跟我鬧別扭嗎?在生我的氣?”
白陸面色冷淡,“沒有。”
白陸還在這兒悶悶的賭氣呢,人家楚崖聽到‘沒有’倆字之後就放心了,親昵的揉了揉白陸的頭發,笑道:“沒有就好,等會兒吃了飯,你去尚衣閣挑幾件合适的衣服,明天要帶你出門一趟。”
“......去哪兒?”
白陸愔字如金,絕不肯跟楚崖說超過三個字的話,就跟小孩鬧別扭似的,果然,人不談戀愛還好,一旦談起戀愛來,再直的男人也會變得矯情起來。
楚崖沒注意到他今天格外話少,一如既往溫和的道:“有個王爺...就是我現在的一個弟弟過生日,請我去赴宴,我想着帶你一起去,也見見人,交些朋友。”
白陸想了想,又轉回頭去照顧小貓,“不去。”
楚崖有些不解,“為什麽不想去?你不是總嫌宮裏無聊嗎?”
白陸沒說話,心裏卻在想,去了那種場合,你打算怎麽跟人介紹我呢?說我是你的娈寵嗎?還是說像那些随行的侍從一樣,連被介紹給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願意過多的猜疑楚崖,可昨晚楚崖那模棱兩可的态度讓他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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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不是說要楚崖立刻就遣散後宮,只是想要他一個堅定的态度。白陸從來沒有正經的談過戀愛,沒有經驗,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到底對不對,一時也心煩意亂起來。
真的是,談什麽破戀愛,麻煩死了,還不如專心搞錢!
既然白陸不想去,第二天楚崖只好自己帶着人出宮了。白陸被單獨留在白鹿宮裏,就連他親愛的媽媽都撇下自己兒子去湊熱鬧了。
一時間媽離夫散,好似重回孤兒院。
但白陸不是那種被人冷落了就會躲在角落裏自怨自哀的人,說誇張點兒,就算哪一天他被楚崖打入那個人人避之不及的冷宮,他也能把冷宮玩成5A級風景區,收費的那種。
正好今天不算太熱,還刮着點兒涼快的小風,白陸決定去花園裏找個開闊的地方放會兒風筝玩。
但是又不願意被淩峰那個陰魂不散的尾巴跟着,于是便效仿采花賊,輕車熟路的走了窗戶,爬上那棵熟悉的楊柳樹,從牆頭翻了出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白陸的翻牆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像只輕巧的野貓似的,幾乎沒發出什麽動靜,便已經出了白鹿宮。
他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打算先去尚衣閣找小玥讨個風筝玩,上次他好像是瞥見過來着,是個花花綠綠的燕子風筝。
白陸一邊往尚衣閣走,一邊随手在路邊扯了根狗尾草叼在嘴裏,路過一片竹林時,忽然想起來上次埋在那裏的毒藥。
說實話他的記性真的不太好,先是被與母親重遇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後來又跟楚崖确定了戀愛關系,再加上家裏還添了貓口,毒藥的事兒早就被他忘在了腦後,這會兒看見竹林才想起來。
盡管這時候他正在單方面的和楚崖冷戰,但是基本立場不能站錯,這種會威脅到楚崖的存在,還是得盡快告訴他才行。
白陸立刻就覺得肩膀上扛起了重擔,現在不是玩風筝的時候了,他轉身往竹林走去,打算先把證物挖出來。
剛找到地方蹲下身,正要動手時,白陸忽然發現這地方好像被動過了,因為原本插在上面做記號的那棵草不見了。
白陸心裏猛的一跳,知道壞事了。
正要起身,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他随手從地上撿起一根趁手的竹竿,站起來警惕的看向來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和他有着新仇舊恨種種過節的梅貴妃。
白陸一看見這女的就心煩,如果放在往常,秉承着好男不和女鬥的習慣,他就假裝沒看見躲過去了,可是現在梅妃特意趁着楚崖離宮的日子,帶人把他堵在偏僻的竹林,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來意不善。
白陸捏緊了手中的竹棍,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梅妃身後那幾個人。
除了侍女碧桃之外,還有八個身量中等的太監,手裏都拎着一米來長的木棍。
白陸從前不是沒有打過群架,想要以少勝多只有兩個辦法,一,擒賊先擒王,只要領頭的被制服了,其他小弟很快就會喪失戰意,但是問題就在這兒,白陸不可能對女人下手。
第二個辦法就是躲了,盡量避開對方的攻擊,逐一擊破,像這種一對多的局面,最大的忌諱就是被對方抓住。一旦被人抓住,立馬群架變群毆,死定了。
白陸只用短短三秒鐘将這些戰術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又看向梅妃,“怎麽了?找我有事兒?”
梅妃冷冷一笑,“都這時候了,還在裝無辜呢,我問你,上個月初三,你鬼鬼祟祟的來這竹林,藏了什麽東西?”
白陸一聽,心裏就全明白了,他微微眯起眼,銳利的盯着梅妃,明知故問道:“你什麽意思?”
“碧桃親眼所見,你将這東西藏在了竹林。”
梅妃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在白陸眼前晃了晃,用尖銳的嗓音咄咄逼問:“這是毒藥!罪人林小安,你攜帶毒藥入宮,又瞞而不報,還私自藏起來,你是何居心?!”
證據都打到臉上來了,白陸有些無奈,“好吧,你知道指紋是什麽嗎?”
梅妃一愣,“什麽?”
“那就好辦了。”白陸摸了摸下巴,壞心眼的笑道,“毒藥明明在你手上,又沒寫我名字,你憑什麽說它是我的?”
梅妃顯然沒想到白陸死到臨頭裏還敢這樣嬉皮笑臉的狡辯,氣得臉色通紅,怒目而視,“你還敢狡辯,這東西是碧桃親眼見你埋這兒的,人證物證俱全,我勸你早些坦白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還能少吃些苦頭,要不然的話,我......!”
“你怎麽樣?”白陸挑起眉稍看着她,“你還想嚴刑逼供嗎?”
話音剛落,白陸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果然梅妃一擡手,指使身後幾個太監,“去,給我抓住他!”
八個太監氣勢洶洶的向白陸沖了過來,最前面那個直接揚起棍子向白陸的腦袋砸了過去,這架勢哪是要抓住他,簡直是想直接要他的命。
白陸隐約猜到了,這估計是梅妃暗中下的命令,打算趁楚崖不在,打着審問犯人的正當名義除掉他吧。
好家夥,這就是傳說中的宮鬥嗎,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電光火石之間,棍子已經到了眼前,白陸左腿後撤,一矮身避開攻擊,手腕一轉用竹竿別開了對方的胳膊,然後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踢了出去。
腦後棍子攜風而至,白陸來不及轉身,憑感覺側頭避了一下,然後用手肘将後面的人頂開,又轉身在他胸口補了一腳。
白陸現在雖然力氣小,但每一次攻擊都是實打實的殺招,專門挑那種脆弱的地方的下手,比如小腹和心口,被他撂倒的太監基本上就爬不起來了。
轉眼之間,已經有三個太監躺在地上捂着痛處打滾呻吟。
但到底雙拳難敵四手,白陸一個不留神,就被人繞到身後,一棍子狠狠的砸在後項上。
白陸只覺得腦子嗡一聲,眼前一下子就看不清了,模糊的視線裏,碧藍的天空中仿佛炸幵一朵無聲的血紅色煙花,也看不真切。
白陸腳下踉跄了一下,太監們見他中招了,晔啦啦的全都圍了上來,第二棍直接打在他的左臂上,骨頭斷裂的聲音低微而清晰。
白陸疼得眼前一黑,死死晈住牙,往後退了幾步,想找機會逃出包圍。
緊接着又一棍砸在後背上,他悶哼一聲,身體一軟跪倒在地,離得最近的兩個太監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梅妃這時候才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趾高氣揚的俯視着他,“就你一個無名無份的妓子,還想跟我鬥,來人!”
她一喊來人,旁邊一個太監立刻湊了上來,手裏拿着一副木頭做的刑具。
白陸費力的擡起頭辨認了一下,臉瞬間白了。那東西好像是副夾棍,他在電視劇裏見過,是專門夾手指的刑具,力道之大,甚至能把人的指骨活生生的壓碎!
十指連心,再嘴硬的犯人,也會在這種痛苦下招供。
梅妃揚了揚下巴,“去,給他上夾棍,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指頭硬!”
那太監不顧白陸的掙紮,強硬的把夾棍套在白陸手上,正要使勁拉扯兩側,忽然身後一陣驚呼,迅疾的腳步聲如同鬼魅一般接近了。
緊接着刀光一閃,這太監還沒來及反應,腦袋便已經掉了下來,像個皮球似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了來人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