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它晈我!
天氣漸涼,很快便到了皇家秋狩的日子。
每逢這個時節,皇帝要帶人去軍營巡察閱兵,演練騎射,同時也會去圍獵場狩獵。如果此行獵物豐盛的話,就預示着秋天民間土地的豐收,會有好兆頭,是個類似于祈福的活動。
雖然這純屬迷信,但在鼓舞人心方面還是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白陸對打獵有很大的興趣,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一直翹首以待着出發的日子,楚崖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人好像個期盼春游日的小學生,莫名的可愛。
因為白陸從來沒有真正的和別人一起出游過,小時候就別提了,就算是長大了也一直是獨來獨往,跟楚崖在一起的那三年裏,滿腦子都是報仇,也無心享受生活。
所以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毫無顧慮的出去玩,當然會在心裏有所期待。
白陸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用軟布擦拭着手裏的短槍,很有興致的問:“打獵時我能帶槍嗎?正好試試手!”
楚崖無情的拒絕了,“不行,人太多,危險。”
白陸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不情願的道:“行吧,那要給我配一把好使的弓箭,射得準的那種。”
楚崖笑道:“好,給你準備一把五鬥弓吧,太重的你拉不開。”
白陸在這方面非常敏感,立刻就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尖銳的質問:“你看不起我?”
楚崖對白陸這奇奇怪怪的自尊心感到無奈,“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現在确實力氣不大,這樣吧,到時候各種型號的弓都給你準備一把,你自己挑。”
白陸表示這還差不多,他白陸堂堂正正的一個八尺男兒,怎麽可能連弓都拉不開,簡直可笑。
很快出發的日子就到了眼前,這算是白陸來到這邊之後,第二次出宮,而且比上次去海晏山莊要更遠,白陸坐在馬車上,看什麽都新鮮,中途還出去騎了會兒馬。
那會兒秋狩的車隊正好走在開闊無人的田野上,地勢平坦,沒什麽危險,楚崖就放他出去騎馬。
然後才一刻鐘的時間,白陸就又回來了,掀開簾子坐回大馬車的軟塌,神情複雜的看向窗外,也不說話,很上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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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崖有些疑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覺得騎馬沒意思?”
“......不是。”白陸十分別扭的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坐姿,讪讪的道:“我不會騎,馬不讓我上去,還咬我。”
楚崖在這兒呆了兩年多,知道有的馬性子烈,不讓人騎,但馬咬人還是頭一回聽說一一白陸到底對馬做了什麽?!
事實上白陸被馬晈純屬于他活該,因為五谷不分的白陸為了和馬建立起良好的友誼關系,去田野裏扯了把顏色鮮豔的紅果子喂它,然後這把所謂的紅果子實際上是超辣的野生小圓椒。
大馬吃了之後,當時就覺得自己整個馬都不好了,不輕不重的晈白陸胳膊一口算它訓練有素,沒當場尥蹶子把他踢出五米幵外就不錯了。
楚崖強忍住笑,防止觸痛白陸那可憐的小自尊心,盡量一本正經的道:“秋狩畢竟是騎射,看來不止是射箭要教,騎馬也得從基礎教起,不用擔心,阿白,我會慢慢教你的。”
白陸嫉妒的看着他,“你怎麽什麽都會?!”
楚崖認真的想了想,誠懇的回答道:“興許是我的智商比較高。”
眼看着白陸臉一沉,楚崖趕緊亡羊補牢,安慰道:“沒事,勤能補拙,你努力一點兒,也能都學會白陸的臉色更沉了,和那匹馬一樣生氣,氣得牙癢癢,也想照着楚崖的胳膊來一大口。
秋狩的車隊走了整整一天,夜裏才到達軍隊駐紮的營地。
據随行的耿清所說,這裏屯的都是騎射兵,統共七萬兵馬,這還只是一處,其他地方也設有數個騎射營。
白陸暗中戳了戳楚崖,用手擋着嘴,低聲說道:“你們這兒兵力好像挺強的,不考慮開闊下疆土什麽的嗎?”
楚崖半真半假的反問道:“你想嗎?你要是想我就試試。”
白陸眼前莫名的浮現出狼煙滾滾、血流成河的悲壯畫面,心中悚然後背一涼。他可不想當禍國殃民、挑起戰亂的‘妖妃’,被後人翻來覆去的罵,聲名狼藉,甚至被以反面案例寫上高考作文素材。
他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我們還是應該熱愛和平,對,要和平,反對侵略主義!”
楚崖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放心吧,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地方讓你侵略。”
這話說得有些玄機,白陸沒怎麽聽懂,愣愣的擡頭望着他,想要再仔細問問,但管理騎射營的常勝大将軍卻已經帶人迎了出來,楚崖和他說起了話,沒有再理會白陸的問題了。
第二天楚崖不忙着去點兵,也沒去後山的圍場狩獵,而是先帶着白陸去軍中的校場練一練弓箭。
校場邊上搭了幾個遮陽遮雨的草棚,棚子下面是幾張長木桌,桌上清一色排開幾把弓箭,大小重量各不相同,最重可達三石,最輕的只有二鬥。
楚崖随手拿起一把兩石的重弓,用手指拉開弓弦試了試,然後又轉向白陸,溫和的道:“過來挑一挑你趁手的。”
白陸二話沒說,直接抓起了最重的那把弓,兩根手指勾住弓弦,使勁一拉......沒拉動。
白陸耳根一紅,覺得失了臉面,很不服的抓緊了弓弦,使足了勁兒想要拉開它。
可愔心有餘而力不足,無論他怎麽努力,還是拉不動。
白陸只好換了一把一石五鬥的弓,這次倒是能稍微拉開些了,但是沒法射箭,就算勉強射出去,也是歪歪斜斜的,沒有力氣,像個破爛的紙飛機似的直接栽在地上。
楚崖看他在那兒生氣,按照這人平時在床上踹人打人的力氣,在心裏稍微估量了一下,然後拿起一把五鬥的弓遞給他,“阿白,試試這個。”
“五鬥的?你可別小看我!”
白陸接過來一拽,還真拉開了,雖然稍微費點兒力氣,但把箭射出去之後,在空中飛得又快又穩,啪的一聲射在了八米外的木靶子上。
“這個還行。”白陸掂量了一下,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拿起旁邊的三鬥弓試了試。
果然,這力度才是完全契合他的力氣的,拉弓射箭時一點兒也不費力,準頭也不錯,就是勢頭略顯不足,不過也沒辦法,畢竟是三鬥輕弓,比不上那些重弩。
楚崖過來看了看,點點頭,“三鬥的比較适合你嗎?也是,那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在初次練習騎射時,都會選這種弓。”
他的語調溫柔又和善,安全就是在從專業角度悉心指導他,然後白陸卻被踩了雷,氣憤的扔下手裏的弓,拿起剛才那把,惱火道:“三鬥的太輕,我用五鬥!”
楚崖也不知道他又在鬧什麽脾氣,好像自打他們在一起之後,白陸就經常和他使小性子,不過這很好,楚崖很樂意在一些細節方面寵愛他。
第二天清晨,秋狩便在後山的獵場開始了。
只不過有一件事很難辦,也不知道是隊伍裏的馬晚上開小會了,還是它們之間有心靈感應,總之無論哪匹馬都不願意讓白陸騎,就連最溫順的那匹四歲的小母馬,白陸一坐到它背上,它就立刻卧在地上,誰喊也不動。
可能白陸天生和馬八字不合吧......
但這可就難辦了,說好了騎射,騎射騎射,總不能不騎只射吧?那能射出來嗎?咳,白陸的意思是那能射到獵物嗎?那兔子狍子啥的都跑的可快了。
正犯愁着,忽然身後籠罩過來一個高大的黑影,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走到他身邊站住了腳,這馬毛色黑亮,肌肉堅實,四腿長而有力,一看就是匹千裏馬。
楚崖騎在馬上,一手握着缰繩,一手向白陸伸過來,表面遺憾道:“看來你只能和我同乘一匹馬了。”
白陸沒懷疑什麽,只是有點兒困擾,“這馬不會咬我吧,我上去之後它踹我怎麽辦?”
楚崖笑笑,“沒事,我在這兒呢。”
白陸半信半疑的踩着下人準備的馬凳上了馬,有楚崖坐陣,果然胯下的這匹帥馬十分乖順,馱着兩個男人也絲毫不見腳軟,在楚崖的驅使下,穩步向前走着。
白陸坐在楚崖懷裏,被他兩只手臂攬着,後背緊緊貼着楚崖的胸口,耳邊幾乎能感到對方清淺的呼吸,只要楚崖稍微一低頭,就能親到他的耳廓。
這樣的姿勢足夠暖昧,也是楚崖有意而為,他用這些(從網上學來的)小細節不留餘地的勾引着白陸的心魂,想讓他心猿意馬,意亂神迷。
一般來說,常人在這種情景之下,心思早就被引誘得五迷六道了,可惜人家白陸可不是一般人,別人是美人坐懷而不亂,他這是坐美人懷而不亂,興奮的搭起弓,箭尖指着東南的方向。
“快快快,那邊有只灰兔子竄過去了,趕緊追上去!”
總之已經完全把身後的楚崖當成了司機。
楚崖無奈的嘆口氣,策馬向兔子追了過去。
黑馬載着兩人進了密林,甩開了後面跟着的侍衛,到了無人的地方之後,楚崖才忽然對白陸道:“阿白,今天有件事需要你來做。”
白陸正聚精會神的找兔子,随口回道:“什麽事?”
“我在獵場安排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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