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別侮辱鹿了,鹿沒有你那麽傻

白陸一愣,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下意識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在獵場安排了刺客。”楚崖一邊重複着,一邊拉動缰繩,控制着黑馬往密林深處慢慢走去。白陸還惦記着剛才那只兔子,不住的回頭看,但灰兔子已經溜的無影無蹤了。

白陸只好在楚崖懷裏坐正了,視線落在楚崖持着缰繩的手背上,繼續問:“你安排了刺客?你要殺誰?”

緊接着他又無端腦補起來,“~!不會是殺我吧?!你要是移情別戀就直說啊,我要筆分手費就滾蛋,不用還趕盡殺絕吧?!”

“......”楚崖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平時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我不會殺你,這刺客是為了讓你能當上皇後而準備的。”

“為我?”白陸還是不明白,一頭霧水,兩眼茫然。

楚崖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和他說話的是司竹或者沈出雲,哪怕是王公公,說到這個地步對方也就明白了。楚崖習慣了身邊都是聰明人,也習慣了隐晦的表達方式,忘了面前這個小傻蛋是聽不懂暗示的。

他只好耐心的給白陸解釋:“是這樣的,我想讓你當皇後,就必須給你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建立功勳太慢了,還是救駕之功來得快。”

“我安排了刺客來行刺我,而你要找準機會,危急關頭在衆目睽睽之下救下我,不過你不用怕,只是演場戲,不會傷到你。”

雖然楚崖确實有權力強行立白陸為後,畢竟他在治國安邦上的功績擺在那兒,政績豐偉,就足以讓他在婚配方面任性妄為。

但是楚崖雖然做得到立他為後,卻堵不住衆人的悠悠之口。

惡言可殺人,楚崖不怕別人議論他,編排他,诋毀他,但他不允許旁人說白陸半句壞話。所以他必須為白陸找一個足夠重大的理由,讓白陸名正言順的登上皇後的寶座。

這輩子他會用各種手段把二人的未來全部安排好,借助王權,把白陸籠罩在自己豐厚強大的羽翼之下,不會再讓他受到半點兒傷害。

白陸就算再遲鈍,此時也明白了楚崖的心意,一股暖流如同春江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他真是何德何能被這樣好的人喜歡上,自己想不到的,他全都考慮到了,自己想到的,他早就已經安排妥當。無需再煩惱什麽,只要相信他、信賴他就足夠了。

但這又不是一昧的依附,白陸知道的,他們兩個互相都非常需要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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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陸打心底裏想謝謝他,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努力再三最終還是轉移了話題,“那到時候具體怎麽搞,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狩獵結束之後,會在日落時就地紮營,舉辦野宴,等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我會讓人放煙霧制造混亂,到時候你留意一下一個穿着黑衣的蒙面人,那是淩峰,也就是我安排的‘刺客’,你只要配合他就好。”

聽起來好像不難,白陸鄭重的點了點頭,把流程捋了一遍,“日落天黑之後,放煙霧,找黑衣人,在衆人面前演一場英雄救美,對吧?”

楚崖笑了笑,騰出手來贊賞的摸了摸白陸的腦袋,誇獎道:“說得很對,你不是學過格鬥術嗎,淩峰不會反抗,到時候你直接把他撂倒就行,不用在意他疼不疼。”

白陸:“......當你手下都這麽慘的嗎?”

又得值守又得随行,又得殺人又得護主,還要不定時的參與主子的感情生活,免費充當炮灰群演,這不給個五險一金可真說不過去了啊!要是白陸的話,鐵定得揭竿起義,反抗無良黑心老板,索要加班費。

他們倆并沒有聊太久,因為很快随行的侍衛們便順着馬蹄的痕跡尋了過來,楚崖和白陸心照不宣的略過了這個話題,神色自若的開始打獵。

楚崖的箭法非常準,即使是乘着飛奔的駿馬,也幾乎能百發百中。白陸雖然不熟悉弓箭,但他的視力和聽覺非常好,眼尖耳明,再小再快的獵物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倆人默契的配合着,到下午的時候,已經獵了一只紅狐,一只野綿羊,三只野兔,兩只鴻雁,其中随行的侍衛們策馬包圍住了一只漂亮的母鹿,不過白陸看它好像懷孕了,而且鹿和自己的名字也有些淵源,于是幹脆就放它走了。

不過其它的獵物可就沒有這麽好運了,統一被禦廚們剝皮放血,剔了骨頭,切成均勻的肉條,一部分用香料和醬汁腌制起來,作為晚宴的食材,另一部分就用紅繩和艾草紮起來,分發給随行的侍從,有賜福的寓意。

黃昏時分,營地裏已經随着袅袅的炊煙飄蕩出濃郁的鮮香。

野宴,顧名思義,就是在野外舉行的宴會,營地裏除了宮裏随行的人,還有軍營裏的幾十位武官。

白陸很喜歡野宴的氣氛,張揚又熱烈,沒有皇宮裏那些繁文缛節,也不需要吃個東西都得一板一眼的守着規矩,武官們生性豪放潇灑,大口吃肉大碗暍酒,氛圍非常舒服輕松。

營地東邊就是禦廚們做菜的地方,這邊架着個燒烤架,那邊支着口大鍋,或燒或烤,或煮或蒸,或煎或炸,總之那些素菜葷肉被烹制的美味可口,引得人食指大動。

白陸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離楚崖約定動手的時間還有會兒工夫,又看見楚崖在主帳裏看書,覺得無趣,便出來溜達溜達,找點兒事幹。

他站在燒烤架前,撸起袖子,準備給自己烤幾串羊肉串。

肉串都是禦廚們提前處理好的,羊肉切成大小一致的肉塊,用油、鹽、面粉、黃酒等腌制好,再用竹簽串起來,放到炭火上烤,肥瘦相間的肉塊被烤得滋滋作響,用小刷子塗上醬料之後,色澤亮麗,再撒上了一層薄薄的辣椒粉,簡直就是人間極樂。

白陸非常懷疑這也是楚崖寫的食譜裏的,因為他正吃的這東西和現代的烤串一模一樣,就差再來杯啤酒了。

他靠在一個木粧子上,一邊撸着串,一邊跟禦廚大哥聊天。

聊着聊着,忽然看見打南邊猛的彌漫開一股白茫茫的煙霧,緊接着有人呼暍大喊:“走火了!快運水來!”

那煙霧從上風向燃起,随着山裏的風迅速的席卷了整個營地,到處都是嗆人的煙,眼前白花花一片,但是并未看見火光。

所以侍衛們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帶着刀向主帳的方向移動,有人大聲疾呼:“有刺客!護駕!!”

白陸又撸了口串,細皭慢咽的吃了之後,擦了擦嘴,心裏奇怪,怎麽好像提前了,也沒人來通知他這個主演一聲嗎?

事不宜遲,白陸扔掉竹簽,開始四下尋找男二號。

找了半天,白陸終于在樹後面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他有些不太高興的走過去,質問道:“不是說好了等天完全黑了再動手嗎,你們這樣不遵守時間,我都沒準備好。”

蒙面人微微一愣,很快便壓低聲音道:“情況有變,所以提前了計劃,煙霧很快就會散了,快走!”

白陸點點頭,然後轉身就往楚崖所在的大帳走去。

蒙面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後一拽,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不是那裏,往這兒走!”

白陸有點兒懵,心想難不成楚崖還換了地方?哦,明白了,興許是那邊人多,能有更多目擊者見證他英雄救美的英勇身姿。

他可能是真的被煙霧嗆得腦子不好使了,一直跟着蒙面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出了煙霧圈,走出了營地,鼎沸的人聲被落在了身後。

幾百米之外的一塊山石之後,藏着一輛兩匹馬拉着的馬車,白陸其實心裏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了,但是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跟着蒙面人上了馬車。

蒙面人坐在馬車裏,長舒了一口氣,拉下蒙面巾,露出了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的臉。

白陸:“???”

大兄弟你哪位?

前面駕車的車夫揚鞭甩了一下,兩匹馬咴咳的叫了幾聲,邁開步子跑了起來,馬蹄嗒嗒的踩着路面,煙塵四起。

白陸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徹底懵逼了。

這劇情發展好像不太對勁?不對,是完全跑偏了!你們怎麽不按照劇本演啊?!

中年男子看了看白陸,似乎很關切的問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白陸茫然的搖搖頭,謹慎的詢問:“......我是應該有什麽事嗎?”

“你落在皇帝手裏半年之久,我們都以為你已經遭遇不測,不過現在看來你好像過得還不錯。”

男人上下打量了白陸一番,目光裏好像帶着些隐秘的懷疑,他道:“前段時間教裏有些麻煩事,所以二當家一直拖到現在才派我們來救你,小安,你在宮裏都幹了什麽,可打探出什麽秘辛?”

白陸都不敢說話。

他現在差不多明白了,這夥人就是傳說中的天狼教,二當家大概就是楚崖提到過的陳虎。他現在真是像只小鹿似的,陰差陽錯的入了虎穴一一不,說他是小鹿都算恭維了,他就是只蠢到無可救藥的傻狍子!

白陸沉默的望向窗外,閉嘴不說話了。

因為天狼教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這可是賊窩啊,要是被人發現這個林小安的軀殼早已經易了主,白陸怕自己有命來,沒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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