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恩愛有加》

“哦?”玄鬼低沉的笑道:“那你說說,皇帝是怎麽混蛋了?”

不知為何,白陸隐約察覺到對方的笑聲裏帶着些許殺機和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結巴了一下,“嗯...這個,你等我捋捋。”

幾秒之後,白陸添油加醋的說起了楚崖的壞話。

“他這人簡直是壞透了,頭一次見面就非要拉我上床,我不願意...當然如果要為組織犧牲美色我還是樂意的哈,就是當時腦子沒轉過來所以很不願意,結果他還強/暴我,你們說這是不是很不講理?簡直是惡霸!土匪!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咱們也是土匪...”

玄鬼:“......”

白陸聽見面具背後的他似乎晈牙切齒的狠笑了一下,繼續問道:“還有嗎?他還對你幹過什麽?”

“還有……”

別看白陸學歷低,成績也不好,口才也不怎麽樣,但是說起楚崖的壞話來,他能口若懸河的說三天三夜不重複。

“還有我給你說,大當家您都不知道,楚崖這人心理變态的!您知道什麽叫心理變态嗎,就是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您見過哪個正常人會準備一堆亂七八糟的...”

白陸頓了一下,都不好意思說出‘情趣道具’這四個字來。

“還有,他這人特別挑剔,還有點兒潔癖,書房每天都要人清理的幹幹淨淨,架子上一點兒灰塵都不能有,我有次在他書房裏吃酸辣粉,不小心把湯灑在他奏折上了,他還罵我!”

玄鬼道:“皇帝沒把你扔到午門外斬首分屍,已經算是寬容大度了。”

旁邊陳虎越聽越不對勁兒,嗓門頓時高了,“你既然已經能随意出入皇帝的書房,怎麽可能一點兒秘辛都沒尋到,你剛才是不是在撒謊?!”

白陸一下子被問住了,心說這陳虎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樣子,怎麽還挺敏銳。

玄鬼冷冷的道:“他已經不是你的人,你也沒資格再盤問他。”

陳虎急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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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是以為林小安沒用了,才爽快的讓給了玄鬼,可從剛才的對話來看,保不準這林小安是故意隐瞞了些什麽沒說。難不成玄鬼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才索要這人的嗎?

玄鬼似乎看出陳虎內心所想,別有深意的問道:“還是說,二當家覺得,林小安知道的情報告訴我,不如單獨告訴你嗎?難不成二當家是自有什麽不能讓我知曉的打算?”

天狼教兩派即使互相掣肘,但也一直是在暗地裏的,從來沒有直接拿到明面上來說過。

玄鬼這樣一針見血的反問,也是在警告他,陳虎只好不再說話了,只是那只完好的獨眼就如同豺狼虎豹一般,一直惡狠狠的盯着對方,恨不得将對方五馬分屍,茹毛飲血。

玄鬼并不在意,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用修長的手指掃了掃衣擺上的褶皺,向門口走去了。

他帶來的那幾個人都緊緊的跟了上去,白陸略一猶豫,覺得還是跟着玄鬼稍微安全一點兒,于是也趕快跟上隊伍的尾巴走了。

臨邁出門檻之前,他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陳虎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估計是不爽這個大當家好久了。

白陸也不爽他,誰讓這人剛才對他又砸又踹的,現在他身上還疼呢。

仗着已經有了新的‘靠山’,白陸臨關門之前,十分嚣張的沖他豎起了中指,在心裏罵了一句他娘,接着就快速的離開了門口。

陳虎卻愣住了,連忙問身旁的手下,“他這是什麽意思?”

手下也一頭霧水,支吾了半天才猶豫的道:“興許...是什麽暗號?莫非跟林小安打探到的情報有關?”

陳虎一聽,這還得了,趕緊叫人尋紙筆來,“快點兒,麻溜的!把剛才的暗號畫下來,我要好好揣摩!”

“是!”

那邊白陸絲毫不知自己無意間留下的‘千古謎題’,他一邊跟着玄鬼一行人往院落更深處走,一邊四下打量着,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能逃出去。

這所大宅內部路線錯綜複雜,大庭小院一個接一個,恐怕就是在這裏住上一個月,也難以摸清全部的構造。

白陸對自己的智商有着清晰的認知,知道憑自己恐怕逃不出去,難道要一籌莫展的等着楚崖來救他嗎?

一想到這個,白陸就覺得丢人。

好端端的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結果救美不成,反倒要美人來救,等到時候見了楚崖,還不知道他要怎麽嘲笑自己呢。

白陸想的有些入神,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停住了腳步,自己仍然沉思着往前走着,結果一下子就撞在了玄鬼結實挺拔的後背上。

玄鬼長身立于一間高屋門前,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他帶着面具,白陸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生氣了,反正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玄鬼身上帶着冷飕飕的殺氣,而且還明顯是沖着他來的。

可自己也沒幹什麽啊,就那會兒為了活命說了點兒楚崖的壞話而已。

玄鬼對周圍人道:“你們先下去。”

然後又親自推開門,轉向白陸,“進來。”

白陸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裏面倒是不黑,點着燈,最裏面放着一張大床,旁邊有幾個博古架,一張茶桌,一些挂畫,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了,很普通的屋子,并沒有之前白陸想象的那麽恐怖。

那會兒玄鬼嘴裏蹦出‘調教’倆字,他腦子裏都浮現出一屋子刑具來了。

玄鬼随手關上門,屋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桌上的燭火畢畢剝剝的跳動着,牆角的薫籠散發着淡淡的暗香。

獨處的時候,白陸才感覺到對方身上那種壓迫力,他不由得不安了起來,往桌邊挪了兩步,預備着如果玄鬼要對他不利,他就抄起鐵燭臺來砸人。

誰曾想玄鬼只是淡然的坐在了桌邊,拎起茶壺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語調平靜的問:“聽你剛才說的,你很讨厭皇帝嗎?”

白陸遲疑了一下,“嗯...是。”

“這樣嗎?”玄鬼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問道:“如果有機會,你會殺了他嗎?”

當然不會!

白陸這一輩子沒喜歡上過什麽人,只有楚崖是他能夠豁出性命去保護,願意與他同生共死的男人,就算嘴上說着讨厭,心裏猜疑着他,懷疑着他對自己的欺騙,但這些都越不過那種喜歡去,白陸是不可能與楚崖為敵的,就算他是個惡人。

但是現在如果說了心裏話,可能會被玄鬼當作異己殺掉,白陸不怕死,但也不想死,他約好了要跟楚崖一起活到九十九的。

所以白陸違心的點了點頭,“我會。”

一時的屈服是為了未來的團圓,嘴上服軟又不是真想這樣做,寧死不屈把自己作死了最後倆人陰陽相隔才是大傻蛋。

白陸心存僥幸的想着,幸虧楚崖不在,要是讓他聽見了,保不準他們的感情就破裂了。

玄鬼聽了這樣的答案,輕笑了一聲,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意義不明的誇贊了一句,“說得好。”

白陸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心說這個玄鬼好像還真挺痛恨楚崖的,這是跟自己達成統一戰線了嗎?

心裏正猜測着,玄鬼忽然擡手指了指裏面的大床,言簡意賅的命令道:“衣服脫了,坐到床上去。”

白陸腦中頓時警鈴大作,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着他,右手偷偷去摸燭臺,“為,為什麽?”

他二大爺的,這人看着挺正經,不會也是個男女通吃的主吧?!他白陸看起來就這麽好上嗎?

玄鬼見他不動,又催促道:“愣着幹什麽,快過去,給你上藥。”

“上藥?”

“嗯,你剛才不是被踢了嗎,還疼不疼?”

緊接着玄鬼忽然頓了頓,語調變得戲谑起來,“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這語氣莫名有點兒熟悉,白陸讪讪的移開目光,故作鎮定的道:“哦,我以為讓我幫你疊被子呢...”

他實在是有點兒摸不清玄鬼的意圖,于是就站在原地沒動,“我沒什麽事兒,不用上藥。”

玄鬼笑了笑,“你不想在我面前脫衣服是嗎?床頭的櫃子裏有藥酒,你拉上簾子自己去塗藥吧,放心,我不偷看。”

白陸誠懇的道:“其實我一直想問您戴着這面具能不能看得見,黑燈瞎火的不會撞門上嗎?”

“......去上藥,別讓我說第二遍。”

白陸麻溜的去了,先把床簾子拉上,然後在床頭櫃的抽屜翻了翻,摸出一瓶跌打酒來。擰開蓋子一聞,确實就是普通的藥酒。

這個大當家到底什麽路數啊,莫非真想拉攏他?

白陸不免得意起來,一邊解衣服一邊翹尾巴:看看,看看,什麽叫慧眼識珠,自己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連天狼教的大當家都想把他納入麾下,也就楚崖那個不識貨的,整天PUA他,說他腦子不好使。

白陸脫掉衣服,低頭一看,腰側被踢到的地方果然已經青了一大塊,姓陳的真不是東西,自己的手下都能下這麽重的手!

他對藥酒的使用方法已經非常熟悉了,畢竟前世經常受傷,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錢去醫院,基本上就是自己買瓶藥酒擦擦。

白陸把藥酒倒在手上,搓熱了掌心之後,再慢慢塗到青腫上,用力把淤血揉散。

正弄着,忽然簾子被人從外面撩開了,玄鬼就站在床邊,饒有興致的俯視着他。

至于為什麽白陸能透過面具感覺到他的興致,實在是因為玄鬼的視線太露骨了,毫無掩飾地落在他裸露的肩膀和胸前。

白陸立刻抓起衣服手忙腳亂的圍在自己身上,怒道:“你幹什麽?不是說不偷看的嗎?!”

玄鬼點點頭,“嗯,所以我在正大光明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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