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怕念頭 男人都喜歡這種事兒
他們一出國子監,小乙立即從路旁走過來,笑嘻嘻朝他們打招呼。
賀之漾邁開長腿走過去,挑眉看他:“說說吧,怎麽整錦衣衛那小子?”
這幾天接觸下來,賀之漾覺得錦衣衛宛如銅牆鐵壁,很難招惹,也很難從外面兒給他們找麻煩。
他縱觀全局冷靜分析,覺得還是要從敵人內部入手。
果然,小乙拍着胸脯信心滿滿道:“我們和他們碰那自然是雞蛋碰石頭,不過要是從內部着手,那就是石頭碰臭石頭,總之肯定整他個兩敗俱傷粉身碎骨。”
道理是沒錯,這話賀之漾不愛聽,沒好氣的怼道:“誰他媽是雞蛋?小爺哪點兒比他軟?”
小乙忙安撫的笑幾聲:“總之吧,咱們現下要肯定要借力打力,畢竟細論起來,他們錦衣衛的規矩也不少。”
小乙看了眼周遭,壓低聲音:“你是想怎麽搞他?挨頓斥責逐出家門?聲名狼藉丢人現眼?……”
他叭叭叭講了不少,簡直是喬岳慘狀大集合,應有盡有,任你挑揀。
賀之漾聽得神情激動,好半晌才收斂表情,從實際出發直接撂底線道:“那倒不至于,他讓我從牆上摔下來,我要讓他也疼得趴上幾天。”
“這更不難。”小乙信心滿滿,一拍桌子道:“錦衣衛規矩嚴,他們動不動就要挨打挨罰,喬岳也不能例外,除此外,喬家也規矩甚嚴,你一出手,他家裏校裏都讨不到好。”
賀之漾有了興致,敲敲桌板:“說重點,這手要怎麽出?”
小乙清清嗓子:“錦衣衛嚴禁狎/妓,我們不如趁他不備,給他塞一個風月罪過,他再辯解得力,也是要挨頓棍子的。”
哈?真毒!
賀之漾捏捏眉心:“……小爺我看起來像是沒底線的人麽?過,下一條。”
他是當面揍不過喬岳,暫時也找不到人把柄,但也不能用太……別扭奇怪的手段吧?
誰知小乙幹脆利落:“……沒了,這條還不成?投入不高還直中要害!”
語氣中滿是不被賞識的疑惑。
賀之漾差點背過氣去,咬牙道:“???那你他媽的屁話叭叭叭挺多,我以為你很有本事,能讓我親自挑選喬岳的慘狀呢。”
小乙嘿嘿一笑:“那還做嗎?”
賀之漾幹脆利落:“……做!”
這法子不比自己出手揍人痛快磊落,但只要能完成讓喬岳挨揍的終極目标,過程可以忽略。
至于方才的底線……在實力不允許的情況下都是矯情。
賀之漾腦子飛速旋轉,開始思考如何着手。
霍堯懶洋洋的倚着樹,随口插了句:“據我所知,喬岳對女子甚是冷淡,從不留戀秦樓楚館,京城的高門大戶裏也未曾有他相好的姑娘。”
馮境毫不奇怪:“呵,看他那煞神的模樣,哪個姑娘見了他不想遠遠逃竄,就算我們想用此計,也沒什麽姑娘敢近他身吧?”
賀之漾腦海中浮現喬岳冷厲的模樣。
臉色那麽臭,活脫脫沒有感情一朝廷鷹犬。
沒有相好的姑娘才正常吧。
一大把年紀了,也真挺可憐。
“其實也沒必要真找姑娘,我聽虎踞關的人說,之前有個錦衣衛的箱籠中被搜出了有女子的小衣,都狠狠挨了頓打。”小乙看計劃受阻,又思索着開口道:“塞個手絹荷包,情詩汗巾什麽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兒,到時他再辯解,也是無用。”
賀之漾皺眉,這法子倒是挺解氣,只是他總覺得……不太磊落。
“搞陰的啊?”霍堯也笑了:“漾哥你這麽做,還挺崩你在國子監立的規矩。”
賀之漾默默思索片刻,哼了一聲擺手道:“崩就崩吧,對付這種人用這招合适。”
他整個人都他媽的要被弄崩潰了,至于人設這種身外之物還是随緣吧。
思路一時僵住,小乙提議道:“我們幹想肯定想不出法子,不如去西花牆轉轉,那兒的姑娘最有經驗,我們也能取個經。”
賀之漾幾人通過小角門溜進校裏換了便衣,說笑着走去了西花牆。
西花牆是京城有名的風月場,秦樓楚館密密匝匝,隔着兩條街都能聞見隐約的香風,莺莺燕燕,目不暇給。
幾個人在小乙的帶領下走進一座紗幕朦胧的青/樓,小乙悄聲介紹道:“這是京城最有名氣的春波樓,一二層是姑娘,三四層是小倌,男女通吃老少皆宜,我和這家店的老/鸨認識,她很有手段,生意好得很。”
正說着話,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風韻楚楚的迎出來,手中的帕子往小乙身上一拍,含煙的眸風捎帶看了賀之漾等人幾眼:“小乙,你從哪兒帶來這麽幾個齊楚标志的小少爺?
小乙把她扯到另一處說明來意。
賀之漾頭次來青/樓,一臉窒息,憋氣道:“這什麽味兒?熏得我眼睛都想自閉。”
“讓你來見世面你還哀怨呢?”霍堯興致勃勃:“這是脂粉香,漾哥你這少爺當的挺不合格。”
賀之漾啧道:“比不上霍少,京門纨绔領路人,出了國子監的門樣樣精通。”
他們三人在這邊兒打鬧,小乙則和那人一直談事。
老/鸨和小乙認識,起初笑臉相迎很是熱情,結果還沒聽完已經連連搖頭:“幾位大爺,您放小店一條生路吧,這陽關道不走,非去走奈何橋。”
小乙道:“睇睇你別怕啊,我們還能害你?看見那位賀家小少爺了?他在國子監,和隔壁錦衣衛關系好着呢,他們幾個争執玩笑,自然不會動真格,再說有賀府頂着,總不至于讓你吃虧。”
小乙編得細節到位,由不得睇睇不信。
姐兒愛俏老/鸨愛鈔,她察覺這幾個小少爺手裏油水頗豐,也不在意那飄渺的風險,只笑嘻嘻道:“還是要先說好,錦衣衛那幫官爺若因此事來找我們麻煩,我可不曉得你們來找過我。”
小乙會意:“那是,你樓裏的姑娘看上了他,自個兒丢個帕子手絹的,和你有何幹系?再說這是風流事兒,錦衣衛也怨不着你。”
京城風氣開放,俊俏少年乘車走在街上,常常被女子圍着投擲瓜果,少年人非但不惱,還自诩風流。
錦衣衛雖兇悍,說到底也是男人,此事倒不至于怪罪。
睇睇想了想暫時答應下小乙,将信将疑的把賀之漾幾人帶到廂房裏問道:“此事你們打算如何做?”
霍堯道:“我們打算投情信,不用你們的姑娘抛頭露面,也少了許多麻煩。”
春波樓只要派車馬過去投送情書把陣仗搞大,不出面不出人倒也穩妥。
睇睇思量片刻,朱唇輕啓道:“同樣的事兒,我倒覺得,找女子不如頂個小倌的名頭。”
睇睇語出驚人,賀之漾瞳孔一縮:“……小倌?”
他對這事兒不陌生,穿越之前,圈子裏有喜歡這口經常談0說1的。
但他向來沒往心裏去,也始終鬧不明白那玩意兒有什麽好萌的。
穿越後,拜幾個朋友所賜,多少了解些京城的小倌兔爺,但從沒接觸過。
睇睇面不改色:“對,小館,這事兒不管怎麽說,總要頂個人的名頭,我們的姑娘畢竟膽兒小,不願意和錦衣衛有勾連,男孩子便不一樣了,好幾個人連北鎮撫司的閻王都是伺候過的呢。”
賀之漾皺眉,總覺得說不出的別扭:“男人成麽?萬一他們都當醜事壓下去了,怕是不好收場?”
喬岳是指揮使之子,聲譽關乎錦衣衛臉面,若是和男子有染,也許并無人張揚,反而輕輕放過。
“放心,此事一出,肯定比女人傳得還要快,更是不好壓制。”睇睇胸有成竹道:“咱們做足排場,街上人來人往,他們也無計可施。”
賀之漾聽得微微點頭,不少人對男人那檔子事兒還是抵觸。
流言傳開後,喬岳身邊親近的人也許知曉實情。稍微遠些的誰不會犯嘀咕?
喬岳總不能挨個去解釋。
喬家的長輩知道兒子有出息到去玩小倌,可能還要氣得多打幾板子。
賀之漾越盤算,愈發覺得這主意太絕了。
絕妙且能讓人絕望。
“好!就你說得那個男倌吧!”賀之漾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着手去辦:“順便讓他把那情書也做了。”
睇睇看談攏了,立刻眉開眼笑,手中的算盤扒的啪啪響:“少爺,這事兒要落地,少不了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銀子?!”賀漾之大驚失色,神色灰敗的撓撓頭道:“能分期麽,我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
他向來花錢如洪水,這幾天才真切體會到缺錢能多磨人。
睇睇一怔:“分什麽?從沒這個說法,在我們這兒花銀子可不興賒賬。”
“至于麽?又不是讓你家相公□□?只是寫個情信造個謠罷了。”霍堯眯眯眼:“二百兩銀子,詐我們呢?”
“這說得哪裏話?”睇睇甩下手帕:“您要的是小倌,本就比姑娘稀罕,再說這事兒可和錦衣衛挂鈎呢,鬧不好是封店的差事啊!”
“還有,寫情信這事兒也不是誰都能幹的,總要找個寫字能看的過去的相公吧,他們不比你們,大字都不識一個,找個辦差事的人不容易呢。”
賀之漾心中忽然浮上一個念頭,想也沒想便道:“那……要是寫情書的人我去找,你們只管送呢?”
在窮瘋邊緣徘徊的人,什麽狠事都有臉做。
睇睇一怔,打量着賀之漾的臉色,小心翼翼:“您……您找誰?”
賀之漾移開視線,語氣已然不善:“你管小爺找誰?趁小爺心情好,直接說你們出車出人一個月多少銀子!”
“唔,只一個月麽?”老/鸨想了想:“一百兩吧。”
霍堯馮境顯然沒想到這還能包月,笑着看了賀之漾一眼。
賀小少爺總算也過上節衣縮食的日子了。
只是不曉得他準備找誰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