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直接動手 親到他紅了耳朵眯起眼睛,親……
喬岳剛一落座, 就有人笑着來敬酒:“千戶,近日無要任在身麽?也有閑情來此地……”
話還未說完,已在喬岳冰冷的眼眸中噤聲。
那人舉着酒杯的手微滞, 心裏不屑的輕哼一聲。
喬岳又如何?既然來了賞春會, 心裏定然是想着找個心儀的女子, 他興沖沖的迎上前攀談幾句,也是想給他說個人家, 結果反而吃了冷羹?
大鳴朝貴女矜持, 适齡的男子想要娶得美人歸, 誰不是巴巴兒的湊趣說笑話?像喬岳這般不通風情, 如寒冰深淵般不可接近之人, 就算功夫再俊,想必在親事上也困難重重——哪兒有女子會想要和這煞神結親?
他正暗自為方才的冷遇憤憤不平,準備冷眼旁觀喬岳一會兒巴結女子的場景, 好上前冷嘲熱諷兩句。
誰知喬岳一路提着兔子耳朵,不是往亭樓上去, 也從未擡眸往那處看一眼,反而大步走到一個少年身旁, 帶笑低聲耳語。
看得那人登時睜大雙眸,喬岳對他冷言冷語倒也不奇怪, 怎麽放着亭樓上的姑娘不理會,去和一個少年郎示好。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 喬岳眸中染着笑意,像是要讨好般向那少年奉上東西。
喬岳的确是想把這兔子送給賀之漾:“瞧瞧這小玩意兒, 撿了一條命,漾哥收了它?”
這話沒頭沒腦,言外之意, 喬岳還是想讓賀之漾見證自己關愛衆生的“良善”。
一個能箭下留兔,還給兔子找下家的男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賀之漾淡淡看了一眼:“兔子?你要是串了它烤個麻辣兔頭還成。”
他心裏憋着一股悶火,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總想對喬岳冷言冷語,明嘲暗諷幾句。
喬岳還未說話,兔兔已經開始雙腿掙紮。
喬岳提了提兔子耳朵,裝腔作勢的靠近小兔兔,語氣帶着無盡笑意:“聽見了麽?不是我不給你活路,是有人嘴饞想嘗嘗你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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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反手一揮,箭尖已抵在了兔兔的脖頸上,兔兔蹬腿掙紮,紅紅的眼睛瞪着喬岳。
在喬岳用力前的一瞬間,賀之漾立刻變了臉色,二話不說伸手搶過兔子:“現在不是時候,我回家做麻辣兔頭,新鮮的兔子才好吃!”
喬岳看着賀之漾,輕輕挑了一下唇。
口口聲聲說想吃麻辣兔頭,卻不情不願的把正啃草梗的兔子抱在懷中。
這算是言不由衷,賭氣耍小性兒麽?
喬岳細細欣賞賀之漾這幅心口不一的模樣。
漸漸地,他好似看透了不少事。
賀之漾嘴上說要吃麻辣兔頭,手卻很誠懇的比誰護兔子護得都快。
嘴上對自己明裏暗裏的,細思下去,答案卻早已呼之欲出。
賀之漾移開眸光。
方才喬岳射箭時,他一門心思想着這勞什子比賽趕緊結束,喬岳快來找他,他們一起出宮。喬岳真的來找他了,賀之漾又覺得……慌亂窘迫得想讓他快些離開。
賀之漾心思快速翻轉,喬岳卻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聲音壓得極低,籠在賀之漾頭頂:“看我出風頭,生氣了?”
“屁話。”賀之漾直接擡頭,乍看之下,眉眼間有幾分挑釁:“你露幾下三腳貓功夫就能把小爺的風頭搶去麽?方才已有好幾個人家來打聽我了,我低調,我也不願人家纏着我……”
“還嘴硬。”喬岳倏然蹲下身,把臉湊近,捏住賀之漾的下巴扭過他的面龐:“你說謊,瞞不過我。”
賀之漾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亭臺上的姑娘我沒有多看一眼。”喬岳咬牙,實在忍無可忍:“麻煩某人也看看自己的心。”
錦衣衛何等敏銳?些許微妙的小心思也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但涉及情事,卻難免顧慮重重心潮起伏,喬岳一來二去百般試探,賀之漾的心思在他眼中早已昭然若揭。
可氣的是,這張硬氣的小嘴兒愣是不說句好聽的話,似乎承認喜歡自己,就跟服軟了似的。
賀之漾耳根刷一下紅透,他擡眸,咬牙切齒:“怎麽?小爺的心岳哥能看出門道?岳哥今兒打扮得俊俏,又拉弓射箭的吸引了不少目光,不好好瞅瞅亭臺上的女子,倒是閑得來猜我這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心思……?”
喬岳再也按捺不住,拽住賀之漾的胳膊,二話不說當着衆人的面揪着他離開席面,拐進隐匿的長廊,冷着臉色,伸手把人摁在牆上。
他眸色低垂,落在賀之漾線條分明的唇上。
好似二人在對弈,賀之漾明明已經被堵在角落丢盔棄甲,偏偏還氣焰嚣張的擺出這出棋我還能下的模樣!喬岳按捺性子試探了不少棋子,如今卻不願再收手,只想單刀直入把賀之漾逼到不得不認輸的地步。
喬岳手段素來直白,對付鐵證如山還死不承認的犯人,要直接動手,對付賀之漾這個狡猾又嘴硬的小狐貍,該上手時就要上手,狠狠親他,親到他紅了耳朵眯起眼睛,親到他食髓知味舒服了,看他還能如何倔強……
雙手被喬岳霸道的力道緊緊扣住,溫熱的氣息拂過賀之漾的耳畔,輕淺如春風,又讓人想要握住。
呼吸登時一窒,賀之漾似乎從未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離這麽近,也沒想到近在咫尺時,來不及去想尴尬,反而想要更久一點。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走進,笑對賀之漾道:“公子,禮部的李大人正在尋你,讓你去看看呢。”
禮部的李大人……賀之漾略微一想就知道是李冀的父親,當時李冀拍着胸脯保證能給自己物色個有面子的貴女,想必是提前知會了老爹,動用了自家爹的關系。
賀之漾正想逃避此處令人不安的氣氛,推開喬岳,略點點頭,立刻落荒而逃般跟那太監走出長廊。
喬岳望着賀之漾的背影,雙眸眯起。
這次僥幸讓小狐貍逃過一遭,下次他絕不會!絕不會再次放過!
春日午後靜谧,大家皆在禦花園中喝酒暢談,長廊隐秘,賀之漾走後更是無人踏足,喬岳不急返回,在這裏漫無目的的想着心事。
忽聽花窗外有人輕聲談話。
“這次科舉的監場官不是喬千戶麽?怎麽和黎家還扯上了關系?”
“想也是沒什麽關系,只是我前幾日出宮采買時候,恰好碰到他在國子監附近找人,我當時還聽到他們幾個在悄聲議論,說是和考題有關……”
“此事和我們無關,安心伺候好主子也就是了……”
喬岳立刻敏銳的皺起眉頭,考場一事和黎家并無多大關系,他不可能好心的幫自己去辦事,那自然是準備安排人去鬧事了?
一出宮門,喬岳立刻派人去暗中查清此事。
很快,龐瑛暗中把人查了個底朝天:“黎霄這幾日一直在各省會館附近游蕩,會館最近很是熱鬧,集中了不少從各地進京趕考的監生,黎家讓手下物色了不少人選,他現在和其中一個叫吳德的甘肅舉人來往甚密,屬下已經鎖定了這舉人,只等抓人了……”
龐瑛在校裏和喬岳有說有笑,但是一辦起案子,立刻嚴謹冷厲畢恭畢敬。
“吳德……”喬岳沉吟:“他可有特殊之處?”
黎霄既然想借科舉之事掀起波瀾,定要和參考的舉子勾連。
此事在喬岳意料之中,只是不曉得他為何會選一個從甘肅趕來的考生?他又是如何選人的?
“屬下也調查了他的身世。”龐瑛道:“他父親是左春坊的吳書貴。”
聽到這個名字,喬岳登時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黎家還真是用心良苦。”
吳春貴是太子的屬官,負責管理東宮的事務,和太子一向來往密切。
前兩年,陛下突然不動聲色,毫無預兆的從太子府中裁剪了不少太子培養的親信,安插進了無根基的新科進士。
這個吳春貴,便是在那次大洗牌中離開京城,被遠放至甘肅。
沒曾想這還沒兩年,他兒子倒還來京中趕考了?
勾搭一個和太子有關聯,卻毫無真才實學的人,黎家的意圖,喬岳略想想,已經心中有數。
龐瑛面上閃過一絲憂色:“千戶,科舉是大事,定然不容有失。我們是不是要先把人抓起來再說?”
“不必。”喬岳眯眸,神色露出幾分狩獵的玩味:“讓他去做,你繼續盯緊就好。”
既然黎家真的把尖利的爪牙露出來,那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顧念舊情。
喬岳冷冷眯眸,這次科舉案,他定然讓不知死活的黎家父子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