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挺身而出 這些人的父兄是怎麽教導的後……

賀之漾一語落地, 衆人紛紛側目,此事有關錦衣衛,旁人都避之不及, 此人身在國子監, 竟不知避嫌, 也是有趣。

霍尚書看了一眼賀之漾,知曉他是兒子的狐朋狗友, 面露不悅, 哼道:“這是大堂之上, 你無官無職, 未經傳喚, 怎能擅自上堂?”

賀之漾絲毫不懼他,開口道:“科舉一事和國子監關系重大,晚輩身為國子監的監生, 聽到幾位大人争論不休,便想起科舉當日, 我在場外看到的一幕,尚書說票據和這位大人的供述都算不得證據, 我看到的這一幕卻和這兩件事環環相扣,聽罷我說的, 尚書再下結論也不遲。”

霍尚書心下煩悶,皺眉道:“好吧, 你說說看。”

“這位看守卷子的大人說,有人去找他數了卷宗。”賀之漾思索道:“這位找卷宗的人, 又恰巧是黎大人的親信。說來也巧,當時考生入場時,我也在場外, 恰好看到一名錦衣衛從考苑內匆匆走出,和舞弊的這位考生耳語了幾句,還給了考生一個信箋。”

“胡言亂語!”霍尚書察覺到事情有變,立刻開口斥道:“你并非本次科舉的考生,怎會在場外逗留?再說隔了幾丈的距離,你又如何能看清遞的是紙箋還是旁的,你身為國子監的監生,不想着好好念書報效朝廷!卻來此地口出狂言!還不趕緊退下!”

語氣裏透出警告,很多時候,人們并不在意真相,只是在意目的。

皇帝想借助此事打壓喬岳,霍尚書想借此案扳倒坐鎮錦衣衛十幾年的喬家。

因此,霍尚書并不想聽賀之漾吐露出什麽案件內幕,他只想快些解案,除掉這鷹犬的頭目。

“我哪裏口出狂言?”賀之漾辯駁道:“我所說的皆是事實,讓審案之人知曉事實,不也是報效朝廷麽?”

“這麽說來,我們還要向你道謝了?”霍尚書向來不喜目無尊卑之人,平日裏被霍堯氣得七竅生煙,如今看見賀之漾,方知道兒子是學了誰,哼道:“還不把他拖出去!”

“慢着!”喬岳立刻上前兩步護住賀之漾,提高聲音道:“既然是三司會審,想必也是為了公平公正,還願案子真相,尚書為何遮遮掩掩,急于定案?甚至都不問問從考苑中走出的錦衣衛是誰?”

霍尚書眼看此案不能善了,又未聽到陛下出言打斷,只得硬着頭皮道:“哦?那你倒是說說,你看到的人是誰?”

賀之漾面不改色,字字清晰道:“黎霄。”

“是我!?”黎霄立刻做出一副震驚可笑質疑你眼神是不是不好的神情:“我是監考的官員,身負重任,一直在考舍內巡視,怎可能走出考苑和這人耳語?還給他一個信箋?哈哈哈哈簡直天方夜譚!”

吳德聽他如此說,動了動唇,卻終究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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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岳此時突然冷聲道:“你确定你當日一直在考舍內巡視,沒有走出考苑?”

黎霄心裏一抖,面上仍堅持哼道:“那是自然!官員不能出考苑也是科舉當日的規矩,我不在考舍內,難道還要去外面散步溜達嗎?”

喬岳冷笑道:“但我當日清查人數,發現你不知去向,花名冊上有記錄,你當時确實不在考苑。”

科舉當日,他一直派人緊盯着黎霄,黎霄走後他立即清查人數,當時在場的錦衣衛都曉得黎霄二次點名是沒有出現。

這是誰都無法遮掩的事。

黎霄一怔。

喬岳身為監考官,每日都會點一到兩次名并讓本人在花名冊上做标記,當日黎霄是前腳點完名,後腳溜出去的,誰知喬岳在他走之後又點了一次!?

防不勝防……這不是專門針對他麽!

黎霄怒目而視,哼道:“……我不在考苑也并不能證明我走出了考場大門,也許是在哪裏方便呢……”

說罷,他擺出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

龐瑛被氣得雙拳緊握,站出來道:“事已至此,我也不遮遮掩掩了,當日我恰好看到黎霄的親信去查看卷宗,便多加留意,之後便發現此親信去找黎霄禀報,沒多久黎霄便親自走出考苑,之後的事我不得而知,但恰好有證人看到黎霄和作弊的考生對話,那前後對應,自然是黎霄故意透題,至于所謀何事,可就不好說了!”

喬岳和龐瑛身在考舍內,自然不好說考場外的事,恰好賀之漾出現,為他們填補上了這塊空白,如此完整的事實經過擺在眼前,任誰也不能再往喬岳身上定罪。

在場的人一時間大嘩,紛紛開始議論,若真是黎霄出手,那此事一下子變得順理成章,還不是錦衣衛內部互相傾軋,此事若能做成,喬家定然一蹶不振,他也好借此上位。

這樣看來,吳德和他便是同一陣營的人,黎霄給他的黃金,也是為了拉攏他,好故意讓他作弊被捉陷害喬岳?

黎霄臉騰得一下漲紅:“這些人……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陛下,喬岳身為錦衣衛,和國子監的賀之漾來往甚密,這個龐瑛又是喬千戶的親信,他們的話,怎麽能當成證據,又怎能讓人信服呢?”

“他們的話不能信,我和錦衣衛素來無甚瓜葛,我的話……可以信嗎?”

就在此時,又一個少年從人群中站出來,走上前規規矩矩跪下,開口道:“各位大人,我是此次科舉的考生許一清,本次科舉,我恰好坐在這位舞弊考生的對面,心中有些疑慮,說與各位大人,也許對案子澄清有所助益。”

這些國子監的少年一個接一個的層出不窮往外冒頭,在座的官員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些孩子是怎的了,此番案情是鏟除鷹犬頭目的好時機,他們非但不懂得推波助瀾,反而竭力為喬家撇清?

這些人的父兄是怎麽教導的後輩?

霍尚書斟酌着詞語,不得已道:“恩……你當日又看到了什麽,一并說出來吧?”

許一清在衆人的側目中平靜開口:“當日還未發卷,這位舞弊的考生已經極為緊張,還弄灑了一次墨水,有差役上前更換,在下也就多注意了他幾眼。”

許一清頓了頓:“後來發了卷子,發現此人并不急着答題,反而東張西望,像是要下什麽決心似的。前一個時辰過去,我擡了幾次頭,每次都未看到他動筆,倒似……并不在意考試一般。”

此時有官員低聲禀告道:“此人所說屬實,這名考生上繳的卷子只寫了兩句話,一日的時間只蹦出這麽幾個字,可見心思并未用在科舉上。”

許一清又道:“他若是真的想要舞弊,那就算不是準備妥當,至少會認真思考書寫,可吳德連墨都很少磨,更為蹊跷的是,黎總旗在他位置周遭轉悠了幾圈後,此人就因作弊被抓了,我當時就想,此人就算再蠢,也要挑個身側沒人的時候舞弊吧,黎總旗明明一直在我們考舍,他為何還明知故犯呢?”

許一清并未摻和任何自己的偏向,只是平淡的講述了目睹之事,但這番話說下來,明裏暗裏都對黎霄不利,再加上他本科考生的身份,不少人都已經認定黎霄的作案嫌疑。

喬岳順勢道:“監考巡場是由屬下指定人員,當時黎霄所監的考場并不是吳德所在之地,他卻專門去吳德身邊,也是蹊跷之處。”

一時間,似乎事情已水落石出,衆人紛紛開始牆倒衆人推:“明明不負責勘察此考察,卻在吳德身畔打轉,他們是商量好的吧?”

“對啊對啊,還有那考題,也許就是他在考場前透露出去的,都有人看到了……”

衙門外衆官員的竊竊私語透過春風傳到黎霄耳中,他立即跪在地上,向皇帝磕頭道:“屬下知曉科舉的利害,怎會做下此等駭人聽聞之事?就算屬下有心,又怎會親自露面和吳德交涉,此事疑點重重!但絕對和屬下無關啊陛下!”

皇帝不悅的看向他,事已至此,他自然曉得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個什麽東西。

但是黎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還要靠着他和喬岳在錦衣衛互相争鬥,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袒護黎霄。

“此事疑點重重,日後再議如何?霍尚書以為呢?”

霍尚書一怔,只好道:“日後再議也可……”

“陛下,我認為此事定要及早澄清,絕不能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霍尚書擡眼一看,正巧看到兒子一臉不羁的走到堂下,似乎又要陳情,當着同僚的面,霍尚書登時氣得七竅生煙:“這兒是大堂之上,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陛下問的是本官,也沒有詢問你!來人啊!把他給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方才他礙于賀之漾和許一清的身份,只能硬着頭皮聽,對自家兒子卻不再客氣,先拖下去打一頓再說。

霍堯立刻上前兩步,徑直跪在皇帝面前開口道:“陛下,科舉事關國運,也是萬千考生心心念念之事,若此事不明不白,或姑息養奸,會讓多少人未入朝堂,就寒了一腔報國熱忱?”

這話讓皇帝也不由有幾分動容,揮退了要上前的衙役,示意霍堯繼續說。

霍堯又掃過高堂上的官員,挑眉道:“諸位也都曾埋頭苦讀過,在考場忐忑過,若此案拖下去,這屆考生的成績還算不算數?案子不明不白,他們拿着本該屬于自己的成績,也會招來數不清的閑言碎語,這對他們公平麽?”

鄰校宿敵對我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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