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是正的 他堂堂校霸,難道還要向喬岳……

好不容易到了下課, 賀之漾一看今日的課表,不由得皺起眉頭。

下節課竟然是騎射課。

平常國子監有校規,為了禮儀, 大家離開課室時都會戴一頂小帽。

冠帽沒有講究, 大部分人喜歡戴玉色布絹的四方巾, 也有像他這般張揚的,喜歡綴有璎珞, 玉環等別致物件兒的小帽。

但無論是何種帽子, 大家出去時, 總要戴一頂的, 否則會被視為無禮。

雖然賀之漾從來肆意慣了不講究這個, 但想到一會兒只有自己禿着頭出去,心裏有點別扭。

捏着躺在桌中抽屜裏的帽子,不由得想起帽子髒污的原因, 剛褪去潮紅的耳尖,又再次染上緋色。

都怪喬岳這個兇巴巴的吃人精!

賀之漾垂眸, 認命的嘆了口氣,一會兒還要上騎射課, 還是和錦衣官校的人一同上,自己沒冠帽, 鶴立雞群肯定挺怪異的。

也不曉得喬岳會不會來上課?

他來了更好,賀之漾恨恨地摸了摸自己英俊的發髻, 好讓他看看自己的惡行!

春日晴朗,兩校共用的射圃極為寬敞, 課上用的三四十匹馬也是來自張掖的汗血寶馬。

草地如碧色羅紗般随風蕩漾起伏,春日氣息濃郁。

一隊錦衣衛浩浩蕩蕩前來,他們衣皆一色, 袍擺飛揚,在陽光照映下如同春日白楊。

喬岳站在最前面,正含笑向他們走來。

春風吹拂,賀之漾一顆心倏然飛到了喬岳身上,幾乎按捺不住的想要狂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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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漾不自然的擡手摸摸後腦勺,暗罵自己被喬岳親多了變得如此沒出息,又裝模作樣的矜持立在原地。

餘察察自然察覺不到這些細微的小心思,一擺手笑道:“走啊漾哥,一起去馬上切磋切磋?”

這幾個錦衣衛一和賀之漾他們幾個搭讪,國子監旁人已經議論紛紛。

這些人都曉得賀之漾和隔壁的錦衣衛交好,但都是聽說的多,親眼見到的少。

如今看餘察察那熟稔的樣子,方才曉得這幾個人和隔壁好到了何種程度。

國子監的少年們面上不動聲色,眼睛都忍不住的往這幾人身邊瞧。

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

“你看,他們幾個真的和錦衣衛很相熟,一點兒都不像表面交情……哎哎哎,你別回頭看他們啊,會讓錦衣衛疑心的!”

“他們關系肯定不一般啊,這幾個人都去給錦衣衛作證了,這還不是明擺着的事兒麽?”

“說來也是啊……當初帶着我們氣勢洶洶和錦衣衛作對,現在自己卻去投靠錦衣衛的陣營了……”

“離他們遠些吧,勾結廠衛,其心必異。”

他們幾個聲音都壓得很低,賀之漾喬岳等人自然不會聽到。

但他們幾個說得話,賀之漾用膝蓋也能想出來。

自從那日他們幾個和喬岳做了證,國子監衆人對他們幾個的态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倒也不是疏遠,只是沒那麽親昵了,少年們還不太擅于遮掩情緒,和他們幾個人說話時,眼眸中滿是敬而遠之和防備。

賀之漾起初還黯然神傷了一段,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随他們去了。

喬岳已經官居鎮撫,雖和國子監衆人年齡相仿,卻已有雲泥之別。

這些國子監的少年大部分父兄也不過是三四品的中高級官員,說起來自家的家底還不如喬岳一個少年呢,再加上錦衣衛的名頭,連擦肩而過時都有些不願招惹的小心翼翼。

只有李冀上下打量了喬岳一眼,立刻大驚小怪道:“喬鎮撫,你這麽忙還來上課啊?咦!你怎麽也沒帶帽子?”

騎射課上衆人大多都帶帽,錦衣衛們也大多戴了頂輕巧不影響動作的小帽。

只有喬岳梳着光潔齊整的發髻。

喬岳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眉眼間凝有冷意:“怎麽?你對我的事很上心?”

李冀連連擺手:“不上心不上心……”

他完全不想窺探喬岳的任何事由,錦衣衛哎,全身都寫滿秘密,萬一戳破一個,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李冀正七上八下的後悔呢,忽聽喬岳冷不丁道:“出門時戴了一頂,不小心被風吹落了。”

李冀:“?”

這事兒也太巧了吧。

漾哥的帽子不就被風吹到了泥裏嗎?怎麽喬鎮撫的也是?

還沒等他細想,騎射的師傅已經吹響了哨子,衆人擡步向射圃中心走去。

兩校的身影裏,只有喬岳和賀之漾沒戴任何冠帽巾帕。

李冀狐疑地望着二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些隐秘即将呼之欲出。

課上到一半,喬岳趁人不備,不動聲色的按住賀之漾手腕,領着人走到了兩校中間的僻靜院牆處。

“怎樣?相公夠義氣吧?”喬岳故意欠揍的逗他:“知道你戴不了帽子,我特意陪你獨樹一幟。”

平心而論,賀之漾剛看到喬岳的模樣時有一絲絲的感動,但鑒于喬岳眼下嚣張的态度和對自己認知不清的定位,這一絲感動瞬間消散。

“我媳婦兒真乖。”賀之漾才不願矮人一頭,調戲似的伸手捏住喬岳下巴,輕佻道:“知道夫唱婦随,相公沒白疼你。”

賀之漾本來以為喬岳會不喜歡被掌控,誰知喬岳一動不動的望着他,下巴還乖巧的蹭了蹭他指尖。

賀之漾捏着人下巴的手突然有些顫抖。

“還有啊,這事兒你可以有更聰明的做法。”賀之漾跟教訓小媳婦兒似的哼了一聲道:“比如可以把自己的帽子拿給我帶。”

他記得喬岳的冠帽和自己的相差無幾。

喬岳低笑一聲,反手扣住賀之漾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腕,返守為攻,欺身把人逼到牆畔:“你沒發覺?今兒的騎射課只有我們不一樣。”

他并不是想和衆人區隔,只是更想和賀之漾保持默契和相似。

一起不戴帽子,像是不為人知的暗號,只有二人心裏清楚,背後的緣故和由來。

這樣微妙又無用的小事,卻總能觸動喬岳最柔軟的心弦。

隔着衆人眺望格格不入,卻和自己相似的腦袋瓜,喬岳嘴角整整上揚了半節課呢。

“而且你戴帽子多麻煩啊。”喬岳湊近賀之漾,低聲笑道:“萬一見了我,還不是又要掉?”

賀之漾登時兇巴巴的擡腿要踢人。

喬岳倒是學乖了,不直接叫媳婦兒了,可這句話一細品,就能看出狗岳是自持身高過人,還是想妄圖制服他賀之漾!

表面是在說掉帽子,言外之意還不是在說喬岳要比他高半個頭,親吻的時候自己總是要跟個女孩兒似的乖乖仰起頭。

動情之下,自然護不住帽子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沒辦法,誰讓喬岳個高腿長,眼看着直逼一米九呢?

賀之漾抛開校霸的名頭不要,厚着臉皮哼道:“咳……你他媽的不會伸手替我按着點兒?”

喬岳按理說都是自己男朋友了,這點兒覺悟總是要有的吧?

誰知喬岳兩手牢牢的把着自己的腰,一臉理所應當的無辜:“我麽?我的手還有別的事兒要做啊。”

賀之漾登時想起某人那雙絲毫不幹正事兒的爪子,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兒,罵道:“你……能要點臉麽?”

天天不幹人事兒,總恨不能長出八個爪子從他身上多占些便宜。

喬岳瞟了瞟四周無人,已經不管不顧又湊了過來,一臉想趁着課間休息再親熱會兒的意思。

賀之漾敲敲背後牆上的石頭劃痕:“記着點啊,快到數目了。”

喬岳目光落在牆上的一個角落,他們總是在這片兒牆附近親熱,每次親罷,賀之漾都一絲不茍的拿起一塊小石子,在牆上畫下一道痕跡。

現在才過去半月多,牆上已經有五個“正”字了。

每日按理只能親一次,這些都是他預支的……

小狐貍一臉絕不通融的意思,眼看還有大半個月……喬岳喉頭滾動,捏了捏賀之漾的腰身,不情不願的把人放開。

一會兒就要上下半節騎射課,這時候親不盡興,還白白浪費一次機會。

賠本的事兒,喬岳自然不幹。

“那今兒先算了吧。”喬岳意猶未盡,瞟了眼牆上的痕跡:“這個月的份額都快用盡了。”

先算了?!算了!!

兩個人耳鬓厮磨,又戛然而止,賀之漾心頭立刻浮現踩空一樣的空落……

沒親親了……喬岳今日不親他了……

即使不願承認,賀之漾也知曉自己有多失落。

想要去觸碰他唇上的溫度,想要去探尋更多……

賀之漾喉頭滾了滾,卻沒說什麽。

他堂堂校霸,難道還要向喬岳索吻啊?

哼!絕不可能!

賀之漾哀怨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正字”計數表。

到底怎麽回事兒?明明他們也沒有親幾次啊!這個“正”字怎麽眨眼之間有五個了!?

有兩次急着去課室,兩個人都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碰啊,喬岳明明說不用記的,自己怎麽也記上去了!?

早知道計數時放點水了啊……

賀之漾咬牙切齒的後悔,上課時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

不住盤算着心事,賀之漾趁衆人不備,悄悄溜出射圃。

“漾哥去哪兒?”馮境瞅見了他:“我陪你。”

賀之漾面不改色:“你安心上課吧,我還有點小事兒。”

是啊,擦兩道牆上的痕跡,對堂堂校霸來說那當然是小事!

賀之漾氣喘籲籲的趕到牆畔,看着四周無人,匆忙撿起石子,想把最後一個正字的兩個筆畫抹去。

只抹兩筆就好,那兩次本來就不該算的嘛!

嘴上這麽安慰着自己,胸腔卻做賊心虛一般跳動得飛快。

“誰家小狐貍又耍花招呢?”喬岳早就跟在了賀之漾身後,看某人偷偷摸摸的對着牆又抹又鑿,終于忍不住閃身出現,一股腦上前抱緊賀之漾:“我們不計數了。”

賀之漾望着突然出現的喬岳:“哈……”

喬岳何時出現的?自己幹的事兒都被他瞧見了?

賀之漾嘴角抽搐,只想用手裏的石子狠狠砸暈自己……

小狐貍?什麽小狐貍,是那只明明想要吃葡萄,又嘴硬着說葡萄酸的小狐貍嗎?

喬岳肯定是在嘲笑出爾反爾的自己!

“我不是小狐貍。”賀之漾把擦牆的小石子藏在背後:“我真不想要!”

喬岳唇角含笑:“不想要什麽?”

賀之漾立刻閉嘴:“……”

打死他也說不出口啊!

喬岳垂眸望着面前的少年,漆黑的眸色褪去了戾氣,但多少還是讓人心生膽怯:“還在說謊!”

賀之漾縮了縮脖子。

“以後不許計數,什麽預選不預選的,沒用的把戲!”喬岳奪過賀之漾手心的小石子扔掉,不容置疑的欺身親上去:“我就是正的!”

想了想又怕歧義,補充道:“是正相公!”

鄰校宿敵對我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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