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比比大小 “按理都該是比大小的?咱們……
國子監大考作弊一事來時轟轟烈烈, 去時悄無聲息,就這麽輕而易舉被平定了。
說到底,竟然還是因為錦衣衛出面調查擺平的。
國子監的師傅們嘴上不說, 臉上卻都有些挂不住, 在自己管轄的地盤出了這種事兒, 還不是自己沒有識人之明?再加上皇帝無意間對身邊人說到:“賀家的小公子蹴鞠甚好,朕猶記得他當日的年少風采, 怎的會做出此等龌龊事呢?”
這句話一流傳出來, 國子監上至祭酒, 下至監丞, 都深覺臉上無光, 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既然錯已經鑄就,他們也只能盡力挽回,從事情平息後的第二日, 祭酒已經親自前往賀府賠禮,順便詢問賀之漾何時返校。
賀之濟對弟弟愧疚又不解, 愧疚自己未查清真相前誤解了他,并未出手相救, 不解依賀之漾的性子,若是那縮印的文書是能見人的東西, 早就氣勢洶洶昭告天下了,這般遮掩着讓人誤會, 也不曉得那裏頭究竟是不是課業?
見校裏的祭酒來了,賀家父子二人奉茶落座, 任安伯嘆氣道:“阿漾出事後不願見人,祭酒親自來府,心意我們都曉得, 但阿漾還在病中,不方便見客……”
祭酒本想見見賀之漾,但聽到賀家父子這麽說,也不好堅持:“無妨,讓孩子好好休息将養吧,只是冒昧問一句,他何時能來校裏念書呢?”
任安伯看了兒子一眼,硬着頭皮道:“恩……約莫十幾日之後吧……”
祭酒點頭,又和賀家人淡淡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祭酒一走,任安伯登時松了口氣:“又是找你弟弟的,從前幾日到現下,每日都有人來尋他,我們這麽應付能撐多久?明日你就去走一趟,把他喚回家!”
其實賀之漾并未在家中,而是在隔壁喬府。
早在喬岳闖國子監當日,他們已經聽霍堯說了些,當晚又有喬府的人上門要賀之漾平日的衣物,更是坐實了此事。
賀家人又驚又憂,連夜去隔壁讨人,卻被喬岳冷聲冷語的勸回來。
任安伯滿腹狐疑的回家,覺得很是蹊跷,隔壁那小子雖說态度不恭敬,但能看出他對自家兒子格外在意,甚至在替賀之漾委屈。
隔壁那錦衣衛竟和賀之漾好到了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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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兒子被悉心對待,任安伯平息了一些,但過了兩日,還是忍不住上門要人。
仍然被喬岳硬邦邦的頂了回來。
但他們是清貴人家,明面上都是和錦衣衛裝作不熟的模樣,雖是急得團團轉,也沒辦法上門和錦衣衛搶人。
喬府,賀之漾已經在此調養了好幾日,他本來胃就不好,經過此番波折更是虛耗了不少,喬岳找了好幾個廚子煲養胃的粥,還非要親自喂了才安心,賀之漾打趣這待遇簡直如同金屋藏嬌一般,再過幾日一準兒要被喬岳親手養廢。
嘴上談笑着,心裏卻記着喬岳的好。
今日天色甚好,賀之漾從床上爬起身,估摸着喬岳的生辰眼看要到了,他本想用縮印的文書做個冊子,眼下還沒完工,想了想旁敲側擊問喬岳:“最近有個大日子快到了,你快想想是哪天。”
喬岳挑眉:“是琉球人來京進貢的事兒?”
琉球是大鳴的附屬國,每年初夏都會派官員來京城進獻貢品,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賀之漾無奈的搖搖頭,指點道:“和你有關。”
“和我?”喬岳思索了半晌,才道:“生辰日麽?”
“……虧你還記得。”賀之漾挑眉:“說說吧,生辰想要什麽禮?還有,你能不能對自己上點心?”
喬岳伸手攏攏他鬓發,低聲含笑道:“這不是有你給我上心麽,至于生辰……年歲大了,只想要個媳婦。”
賀之漾面色一抽:“……媳婦這輩子沒指望了,你若是要個相公那還成。”
喬岳笑了,伸手捏捏賀之漾臂膀上薄薄的肌肉:“你還真敢想。”
賀之漾胳膊上覆蓋的輕薄肌肉不能和喬岳的比,但他還是倔強的擡起頭,耍賴道:“誰說那事兒要比這個的!?”
喬岳是在挑釁他,他才不服輸呢!
只是胳膊上的肌肉而已,和那事兒關系不大!
“是不必比這些。”喬岳挑起英氣的長眉,忽然暧昧一笑:“按理都該是比大小的?咱們也比比?”
說罷,作勢伸手去探賀之漾的腰帶。
賀之漾騰的紅了耳根,又驚又羞,像個鹌鹑似的把頭埋在喬岳胸前不願出來:“不要不要!”
喬岳忍俊不禁的收回手,輕輕落在賀之漾的後腦勺上。
他垂眸望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腦袋,眉眼間皆是寵溺。
從前賀之漾在受到冒犯時,總會擺出一臉凜然的模樣,像是覆了一身冰冷的盔甲。
可這次,他非但沒有推開自己,反而毫不提防地把腦袋埋在自己胸口。
那麽自然又真摯的羊入虎口。
喬岳忍住叫嚣掠奪的沖動,輕輕撫摸小狐貍的腦袋。
被自己心愛的人依賴,全身都如騰雲駕霧般輕飄飄的……
兩個人又在床上膩了半晌,賀之漾倚着窗遠眺,忽然悶悶道:“對了,我哥怎麽樣了?”
“好着呢。”喬岳用手臂攬住他,逗弄道:“你哥我好着呢。”
“我哥,我親哥!”賀之漾哼哼道:“他是不是被我氣得不輕?”
雖然最後事情查明了,但依賀之濟的秉性,想必還是會介意他欺瞞。
“我還被他氣得不輕呢。”喬岳俯身,壓低聲音哼道:“我覺得,還是我生氣比較危險。”
賀之濟生氣也是白生氣,他一生氣是要殺人的。
賀之漾搖頭笑了,揉揉喬岳的腦袋:“哥哥你不是為我報了仇?我聽說國子監的人這幾日總上門尋我,姿态夠低了,你也別氣了。”
“便宜他們了!”喬岳哼哼唧唧的露出獠牙:“得罪你的都該死!”
“岳哥說得對!”賀之漾安撫的拍拍他寬闊的肩背,跟安撫大狗狗似的:“他們都受到教訓了,以後保證見了我繞道走。”
“但他畢竟是我哥,而且此事他也算不知情,你不送我回去,他也會懸心。”
“那他也是助纣為虐!”喬岳擡起頭,兇巴巴道:“身為你的家人,更是不能原諒!”
說罷,用強硬的吻堵住了賀之漾的唇,輕輕下移,埋頭在他脖頸處深深嗅着,真像一只大狗眷戀着深愛的主人。
賀之漾被他搞得毫無辦法,只能任由他擺布。
喬岳翻來覆去折騰着擺弄了很久,眼神骨碌碌轉了兩圈,才擁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喬岳早早的去辦案,賀之漾揉着眼睛緩緩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
摸了摸身邊的床榻,已尋不到喬岳的蹤跡,賀之漾一翻身,卻吓得不輕。
一個年紀不過四五歲的女孩歪着頭,忽閃着水眸,好奇的看向他的胸口。
胸口……
想起昨晚的事情,賀之漾一驚,忙不動聲色地掩住胸口上的粉痕印記。
女孩是喬岳妹妹,喜歡在院子裏滑滑板,總在喬府裏來回穿梭,喬岳百密一疏忘了囑咐攔住妹妹,就讓她這麽長驅直入瞧見了。
妹妹已經靜靜站着,看床上的漂亮哥哥半晌了。
他見過這個漂亮哥哥,也記得他滑滑板的模樣。
可是他躺在床上沉睡時,和平日裏望見的迥然不同。
眉目不再兇巴巴的,好看得像畫中人,就連穿着的衾衣,都像仙鶴般清雅脆弱,讓人想要親近。
比自家的糙哥哥可愛多了。
她正數漂亮哥哥的眼睫毛呢,哥哥卻突然醒來,還一臉防備的望着她。
妹妹覺得受到了傷害,委委屈屈道:“漂亮哥哥,你怎麽躺在我哥哥的床上呀?”
賀之漾知曉了她的身份,立刻垂死病中驚坐起整理衣襟,還拿出校霸的模樣惡狠狠盯住小姑娘:“我不舒服,借一下你哥哥的床,小朋友出去亂說話是要挨揍的,明白麽?”
妹妹擡頭眨眨眼睛道:“哥哥不舒服啊,是生病了對嗎?”
賀之漾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恩,哥哥生病了,你出去後別告訴別人,讓哥哥安心養病好嗎?”
這麽哄騙個小姑娘,挺羞恥的。
但他躺在喬岳床上的事兒若是傳出去,真不知該用何種手段收場!?
兩家陣營對立,彼此不相往來,他不曉得喬家如何,但自家父兄定然會震怒……
妹妹眼睛一亮,伸手指向他胸前的點點印記:“哥哥身上有了紅印印,這也是不舒服吧?”
這哪兒是不舒服啊?分明是昨晚太舒服了……
賀之漾掩住吻痕,老臉一紅道:“這不是不舒服,是哥哥的秘密……”
“秘密?”
“對……”賀之漾玩弄着她的小辮子,信口胡編亂遭:“哥哥其實呢會法術,還和喜歡的人走散了。哥哥變出這幾道紅痕在身上,那個人就能辨認出哥哥了,這是哥哥和他的約定!但是若是知曉的人多了,就不靈驗了。”
這麽蹩腳的故事,妹妹卻完全被唬住,連忙深信不疑的舉起小手手:“我不說,我對誰都不會說哥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