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蛇般的女人
十三
齊濤一路連打了幾個噴嚏。助手陳聰忍不住從後視鏡中張望,“齊先生,身體不要緊吧。”齊濤把掩住口鼻的手帕扔在一旁,“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嗎?其實男人自己也懷疑。
會不會是昨天真的凍着了?一面調笑,一面不着片縷地在地毯上打滾,能不受涼嗎?齊濤閉眼微笑,他畢竟也是個快四十歲的男人了。還會陶醉在情欲的游戲裏酣暢忘我。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元音音的五官和四肢白花花地在齊濤眼前晃動。閉上眼似乎更加清晰了。連她頸部的香水味,發間的洗發水味都朦朦胧胧萦繞在鼻端。真是一個風情萬種,擅長用香的尤物啊。那樣一具骨感的身體,褪下華服竟是出人意料的豐盈。所有的突起之處似乎都可以握在手裏,但所有可以握在手裏的部分又因為滑膩而輕易從掌心中溜走了。
她纏綿的形象如同大兵壓境的海藻,停留在齊濤的腦海裏。該用什麽來比喻這具不斷不斷絞纏,又不斷不斷逃開的肉體呢?男人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晚上一踏入家門。女傭笑着問候說,“齊先生這麽早,姬小姐也回來了呢。”齊濤也禮貌笑笑,他這個外來者對待姬家的一草一木向來用心。齊濤和姬丹瑜大婚之際,他們夫婦居住的德國洋房剛剛落成,毗鄰着姬家主宅,所以自然順理成章,這邊的仆傭也大多是原來在主宅裏服侍姬丹瑜小姐的舊人。如今他們依舊沿用着舊時稱謂,齊濤也覺得沒有異議。他齊濤向來孑然來去,除了陳聰因為開車送他要進入這座巨型莊園,這裏的住客仿佛只有他。
一樓的客廳,卧室,更衣室均不見姬丹瑜的身影,齊濤想妻子一定是在二層的巨大衣帽間裏消磨時光了。果不其然,丈夫敲門而入之時,姬丹瑜正對着三面鏡子調試禮服。男人落座在鏡中看得見的一席沙發上。懶洋洋地欣賞起妻子華麗的更衣場景來。
姬丹瑜在鏡中窺見丈夫齊濤渾身散發着意興闌珊的富閑氣場,人才風度無一不佳,一時間看得沉醉,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男人真的是小城小戶出身的麽?尋常公子她見得多了,儀表倜傥如他的還真少見。
彼此齊濤已經換下了西裝,撤掉了袖口,腕表這些多餘的裝飾,換好了家居裝束。男人身着米色镂空針織衫,白色條紋休閑褲,中間系了一根棕色麂皮腰帶。不過看似輕描淡寫地随性穿着。倒讓站在禮服叢中的姬丹瑜停下動作。
“怎麽了。這麽看着我。我是來欣賞你的美景的。”齊濤對着步步走來的妻子談笑風生。
姬丹瑜也笑,“時尚先生在這裏坐着。我哪敢怠慢啊。”邊說着女人折身去往了梳妝臺,手拿厚厚一本樣刊。遞給齊濤,“第五十六幅圖,你看,如果昨晚這麽穿給我看,我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抄襲了你的創意啦。”
齊濤接過去,果不其然,圖片中的男模特幾乎翻版了他的全身行頭,男人打趣說,“我可沒有他這麽厚重的妝容。”
“你不上妝也是時尚先生。”姬丹瑜把手放在了丈夫肩膀上,腰肢扭動就順勢坐到了男人的懷裏。
齊濤對于這突如其來的金枝玉葉滿胸膛完全歡迎,但手中還是在翻動着妻子的工作成果,“我的夫人不愧是時尚女王啊。要從這麽多衣服珠寶首飾護膚品裏選擇合适的發布給大家,工作量一定不小吧。如果沒有好的教養,女孩子做起來還真是足夠辛苦。”
姬丹瑜對丈夫的奉承全盤照收,她撒嬌說,“齊濤先生。你既然知道你的妻子這麽辛苦。那你說他應不應該升遷再進一步啊。”
齊濤會意笑,“我的夫人剛滿三十歲便是雜志創意總監,還可以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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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瑜對丈夫沒有十分重視到自己的要求感到無名的惱怒,“你和媽媽一個樣子。昨天我對她講時,她也拿年齡不夠沉穩來搪塞我。”
“我哪敢搪塞老婆大人。”齊濤把雜志放在一邊,一把摟住姬丹瑜的腰肢,環繞她在自己的身前,語氣親昵,像誘哄小孩子,“那我支持我的愛妻投資鑽石好了。用老婆大人在時尚界練就出來的一流慧眼來收藏世界一流的鑽石,既可以突出我美貌賢妻的美貌,又可以大賺一筆。我想媽媽她也是想讓你多歷練一些。你就按照她的意思,多歷練一些。這段時間潛下心去和鑽石珠寶為伴。多多積累財富。等到時機成熟,那我的老婆大人就一定可以財權兼得。”
齊濤一番話把姬丹瑜說得眉開眼笑。其實男人早已心知肚明,錢渝濃禁止女兒染指鑽石領域,不過是存着絕不交出核心權力的心思。只有佩戴珠寶的頸項才是名媛的頸項。母女兩人争奪的也不過是魔都第一名媛的稱號罷了。
姬丹瑜想了想,問齊濤,“那媽媽那邊怎麽交待,你也知道,她說我不夠沉穩,一向反對我冒進的。又指責我平時積蓄不多,大手大腳。我這次全靠齊濤支持才能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起步。”
絲綢面料水一般得柔滑。男人的手臂磨蹭在身穿高級絲綢禮服的女人後背,總有一種不甚真實的觸感。齊濤在聽妻子撒嬌提要求的時候,分神看了看剛剛被扔在一旁的樣刊封皮。元音音佩戴着balgvri鑽石蛇頭手表妩媚衆生地停駐在紙面上。對了。海蛇,海蛇一般的女人。昨晚元音音的表現就是這樣。連綿不斷的纏繞,再纏繞。
“齊濤?你在聽嗎?”
男人回神點點頭,擡手幫姬丹瑜扶正了一下她胸前的鑽石項鏈,問,“丹瑜今晚不是陪媽媽去社交嗎?”
姬丹瑜明顯怒從中燒,“我哪裏登得上母親的大雅之堂。母親身邊有整個星美,早就把她唯一的女兒給忘了吧。我不過是去陪客戶吃飯罷了。”
“怎麽會?媽媽向來最疼你。”齊濤連連賠笑。
只見妻子姬丹瑜眉頭擠成川字,搶白道,“她除了自己,最疼的就是你。她根本就是重男輕女!”
這次齊濤果真無話可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