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人侍宴

二十四

妻子的電話直接打到了馮林的手機上。馮林看了一眼陌生來顯，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三個月前更換手機後馮林更新了電話號碼簿，把家庭成員的信息登記在了紙質記事本上，電話簿內只存留了工作來往的對象。原來就是從來沒有記住過的號碼，這一次真正成為陌生人的號碼了。以至于在對方開口講話後，馮林才反應過來。

“離婚協議書我直接寄送到了你的辦公室。接到了沒有？”妻子的聲線之中浸透着冷漠，毫無女性的溫柔體貼可言。

馮林頓時一愣，轉身向辦公桌上瞧了瞧，并沒有類似快遞信件的東西，正在踯躅猶疑之際，秘書敲門後推門走了進來，“你的快遞。”

馮林接過後看了看封面內容，果然是寄件人來自妻子的郵件。馮林點頭示意，秘書觀察情形後連忙退了出去。

“我收到了。”齊濤不知為何心虛，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一分。空白的間隙，電話那端的妻子一直在無聲的等待，這種從容不迫的态度便給了男人極大的情緒壓力。

“那趕緊拆開來看吧。如果相關條款沒有問題，我們再進一步讨論。”沒有等待馮林的回複，對方就已經挂斷了電話。不過短短幾個回合，談判場上一向精明的馮林便身處于妻子的下風。

男人對着手機屏幕苦澀一笑，就是她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強勢，才讓他耿耿于懷，拿不出憐愛之心的。難道僅僅是因為相戀的感覺消失了，所以連彼此尊重的勇氣都拿不出了嗎？其實二十年職業出版人的生涯早已讓他理性到刀槍不入。然而妻子就是具有這樣的本領，輕易幾句話就能讓他分心來思考感情的得失。但這不過是馮林怯懦的一面而已。繁忙的日程俨然沒有給他更多遐思的空間。辦公室的內線撥了進來。秘書将一天的行程報告給他。屬于工作的時間牢牢占據了他精力的全部。今天晚間就要抵達魔都和投資人齊濤餐敘。馮林擡腕看看表，奮鬥的激情從腳底又沖上頭頂。

下午六點十分，馮林走下飛機之時，魔都的夜晚還沒有徹底降臨。等到分公司等候來接的車子将他載至魔都夜生活之心髒時，魔都的夜晚已然悄然開始了。杭幫菜素來以優雅精致聞名，馮林甫一下車，早有等候在巷口的侍者笑臉躬身接過司機手中的行李。院落內稀稀疏疏點綴着紅燈籠，大概是沒有特別濃烈光照的原因，園林布景只是朦胧可見，走在其中馮林真有穿越時光的錯覺，古色古香遠離現代的重生感油然而至。三轉兩轉的行路之後，馮林被帶到了一個侍者口中最适合臨窗俯瞰天井意境的二層包間。銅扣雙扉一經推開，齊濤早已坐在了其中。

馮林笑着邁步而入，李寒和白露見狀，急忙起身站在齊濤的身後兩側微笑相迎。侍者掩上了門扉，卻從游廊一側開啓了窗戶。

齊濤滿面春風地說，“是我吩咐他一定要等到你來才開窗的。一會兒院子裏再點上幾盞燈籠，我們就能喝着花雕看樓下風景了。”

馮林忙不疊道謝，雙手抱拳，“要齊先生這樣寸時寸金的投資家來等，我真是罪過。”

“知道你飛機定時，我們這不也是閑來無事麽。”笑着說着，齊濤把身後的兩位女孩召到眼前，“李寒，白露，上次在晚宴上你們已經見了學長馮林先生的。今天聽說您這位有名的社會活動家要過來，她們一定要求過來吃晚飯的。”

馮林自然知情識趣，且不用說齊濤刻意安排校友加美人的兩位晚輩前來侍宴多麽令他面上增光。單憑李白二人的氣質已經是萬裏挑一，尋常難得見到了，所以馮林哈哈一笑，口中心裏俱是歡迎。

當下四人落座，各占據方桌的一邊。

齊濤說，“原本這裏是圓桌的，我剛剛也叫人換了，臨時添置了這麽一張小小方桌。我是想圓桌那麽大，怎麽方便女孩子們吃飽肚子，看現在方桌多好，我和馮先生對面而坐，你們姐妹倆也同樣能夠看清彼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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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濤說話的聲音盡是寵溺，惹得馮林也不由得細細打量起身邊的兩位女孩子來。距離上次見面已有兩月之久，對她們的記憶也早已模糊了。因為是晚宴的場合，李白兩人那天穿了禮服長裙，化了晚妝陪伴在齊濤的身邊，并不時插科打诨爆些簡單的笑料為他們的談話調節氣氛，姿容是華貴裏透着聰明的。今天見到二美，又是另一種意境。只見二人商量好的一般，只穿了最尋常的黃色和白色的羊絨衫。溜光的長馬尾垂至腦後，臉上妝容亦是極為素淨，嬌媚的五官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不修裝飾地呈現在眼前。馮林在商場多年，總算閱美無數，但是今天，還是不由得為她們身上散發出的濃濃學院清純之美而吸引。

男人臉上一紅，說，“不知道母校竟然出了如此人才，我這個前輩真是白當了。”

齊濤聞言一笑，“到了魔都，變成魔女，才能進入馮先生的法眼，不也是這個道理麽？”

正說着，經理站在窗外敲門垂詢，見客人做出歡迎的表态，随即和一衆男侍推門而入。

他笑問，“可要把方桌擺在窗邊，天井裏又點了燈籠，現在應該可以看個仔細了。”

屋內有了自然美景，怎顧得上窗外風景？

齊濤一笑，“我們不過是讨個地利的彩頭，話怎麽說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我們是請餘經理幫我們點上燈籠說亮話啊。”

一屋衆人俱是捧場地笑。侍者魚貫而入把飯菜，酒具，餐具一次擺好。

餘經理又說了幾句菜品的閑話，這才關門走開。

扮相清純可人後的李白二人真真成了陪笑不語的兩尊花瓶。侍者把呈了花雕枸杞的溫酒小爐擺放在她們眼前後，兩人便專心致志地為齊濤和馮林暖起酒來。

美人侍宴，紅袖添香。馮林在美酒佳肴的醉人氣息中想象着對面齊濤的私生活。聽說這位不滿四十歲的投資人娶了魔都豪門的千金小姐為妻，眼下又公然攜帶着既不是公司女職員，又不像歡場女子的兩位佳人赴生意夥伴的便宴。看來魔都財經巨子們倒是過着比我這種正牌文人更潇灑的夜生活。想到早晨剛經歷的婚變風波，馮林頓時覺得那些小小的不如意真是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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