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掌握丈夫的生育權
二十八
“你說什麽?打起來了?”姬丹瑜放下刀叉,屏退了仆人,向電話那頭的阮助理詢問。“誰與誰打起來了。你再詳細講一遍。”
阮助理故意壓低了嗓音,這讓他原本帶有鼻音的聲調更加凸顯了女性化的冗長一面,姬丹瑜有些不耐煩,追問,“你現在在哪裏?馬上來我家吧。我們見面再說。”
姬丹瑜一頓晚飯吃得極為掃興,中途接聽了一個無頭無尾的電話,可這個阮助理來電剛結束,內宅的電話又響起來了。
“媽。”姬丹瑜口氣裏有些懈怠。
只聽錢渝濃說,“你今天怎麽沒來這邊吃意大利菜。我特意借的廚子專門做給你吃的。”
當然是因為不想見你,姬丹瑜努努嘴,回味着味道和興致都差強人意的晚餐,撒謊說,“我本來要出門的,臨時還和助理有個約會。改天吧。我再陪您吃晚飯。”
錢渝濃一笑,“今晚齊濤的宴會你不是要去參加的麽?怎麽又有閑情留在家中。”
不說晚宴還好,提到晚宴姬丹瑜便是一肚子火氣,出席的女嘉賓裏個個是母親的心腹,還要她去撐住場面麽,“齊濤現在不是和星美的李寒和白露打得火熱麽?那種場合我怎麽會去?我不是媽媽的女兒麽。一定不會和那種女人同時出現在男人身邊的。”
“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最好。今後不要因為這些男女戀情上的小事再與齊濤鬧別扭了。今天媽媽要你過來吃飯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些。對待男人要有容人之量。斤斤計較便是丢了姬家的體面。”
姬丹瑜暗暗不服:就像你縱容爸爸在公司裏姬妾成群那樣麽。“這種容人之量與缺少女性魅力有什麽區別。”姬丹瑜還是出言反駁。
錢渝濃到底修養了得,耐下心來,說服女兒道,“女性權力比女性魅力要重要的多,你難道看不出妻子的身份本身就比情人的身份高貴出多少麽?”
姬丹瑜這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承認母親的話進入了心裏,但仍舊執拗着,“或許你說得對,但不是每個男人的感情需要都能在掌控之內。”
“誰說要你掌控男人的感情。”錢渝濃冷笑一聲,既是對女兒幼稚的嘲笑,也是對自己的安慰,“媽媽希望你能做個心胸開闊的公主,去掌控那些女人的命運,然後來左右男人的選擇。”錢渝濃頓了頓,“這世上男人只喜歡第一名的女人。以色相侍人終不可能長久。”
姬丹瑜終于無話可說,從小到大,不管是她如何努力,母親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抓住她的命脈。這種無所不在的壓迫感,讓她對錢渝濃又敬又怕,又愛又恨。
“我不可能永遠活在媽媽的影子裏。”姬丹瑜結束通話,小聲地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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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淚痕未幹,主宅管家送餐的隊伍已經到了。姬丹瑜急忙拭淚,在餐桌前坐好,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上桌面,可她已經再也沒有了品嘗美味的胃口。
主宅仆人魚貫而出,姬丹瑜方才覺得偌大的餐廳內母親的氣息淡了些。她仰臉看了看頭頂的水晶吊燈。這是她婚後堅持購買的。除了頂燈,這座依山而建的姬家有哪一樣不是烙印着母親錢渝濃非凡的審美品味呢。包括她,姬丹瑜在內。大到和什麽樣的男人結婚同居,小到婚後居住方式,吃什麽菜,聘請什麽樣的廚師,使用什麽樣的餐具。
姬丹瑜覺得再在這個家中待下去簡直要瘋了。她撥通了阮助理的電話。
阮助理殷切的嗓音馬上回蕩在耳邊,是那麽的卑微和虔誠,“我馬上就到。”
“我出去見你吧。你看附近有沒有合适見面的地方。我開車去找你。”姬丹瑜的心頭驀地一暖,柔聲對阮助理說。
對方似乎受寵若驚,一陣聲音的短暫空白之後,阮助理才回答,“我在九百城市廣場的綠地咖啡等。好不好?”
姬丹瑜進入這座并不豪華的咖啡廳時,阮助理已經在桌邊正襟危坐地等待了。姬丹瑜打量一下周遭環境,關切地問,“你都是在這裏和人見面?”
“是啊。”阮助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當然見慣了平素姬丹瑜跋扈而驕橫,自信而傲慢的形象。但在阮助理的心中,姬丹瑜仍舊是一位合格的好老板。家世卓越,教養良好,工作要強,這一切都是他從小的向往。甚至在有些時候,他甚至感覺姬丹瑜就是自己的另外分身。是他今生想達成而終究達不成的一個夢。“這裏有點委屈了吧。”
姬丹瑜聳聳肩,“也罷了。倒是沒有那麽多讨人厭的面孔。”
阮助理一笑,“你不覺得寒酸就行。”
姬丹瑜問,“剛剛你要和我說什麽?魔都還有手機信號那麽差的地方麽?”
“我在衛生間打過來的電話。”剛剛說完,阮助理就想自己咬斷舌根,因為咖啡上來了。他向姬丹瑜的臉上望了一眼。姬丹瑜一反常态的表情異常平靜,甚至開始用小匙攪動咖啡啦。
于是阮助理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道:“我在大廳外面收集到的消息,錢繹,祁鎮和李寒,白露,甚至齊濤先生五個人之間發生了情感糾葛。聽說錢繹對李寒動了手。而我親眼看到錢繹急匆匆走出宴會廳的時候,鞋子和褲子都是髒亂的。”
姬丹瑜眼皮擡了沒有擡起。
阮助理只得再次說下去,“後來,星美的保姆車就來了。李寒和白露由齊濤先生親自送上了車子。而齊濤先生似乎之後與祁鎮和錢繹兩人聚會了一下。”
“抛下滿室需要應酬的賓客?”姬丹瑜漫不經心地喝了口咖啡,抱怨,“今天怎麽淨吃些難吃的東西?”
“這倒也不算。那時候開場已經有四十分鐘,齊濤先生應該把社交任務完成了吧。”
姬丹瑜默不作聲,若有所思。良久擡頭對阮助理說,“你說。一個女人的容人之量應該有多大。我們是不是該去找個男人玩樂玩樂。憑什麽結婚後就要囚禁在這枷鎖般的家庭生活裏,看着男人花天酒地。我已經對于他們的事情徹底厭倦了。争風吃醋的也好,胡作非為的也好。”
阮助理本就對姬丹瑜今日的柔弱傷感略有吃驚,心想是不是有什麽意外之事觸動了她的內心,讓一向強勢的人軟化下來,他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不知從何開口。阮助理突然想到,“您不打算與元音音小姐見一面麽?”
姬丹瑜有些不解地望着這位迄今為止既像女傭又似管家的阮郎,感慨,“沒想到我姬丹瑜貼心的閨蜜只有你一個。可與元音音見面又有什麽用呢?”
阮助理聽了姬丹瑜的話窩心的熱血包圍了心髒,他向來忠心耿耿,今日終于收獲信任,更加一心一意為眼前人出謀劃策,“你今天真是傷心糊塗了。我知道你說的是喪氣話。雖然你和元音音不能像李白二人那麽自降身份讨好齊濤先生。但你可以稍微委屈自己與元音音成為閨蜜啊。她是一流藝人,您是時尚女王。在社會上的名聲和地位都遠遠超過李白那兩個小姑娘。雖然家世不同,地位千差萬別。但我們只要現在為元音音小姐安排一段美滿婚姻,那麽齊濤先生的注意力不是又回到了家庭了麽?”
姬丹瑜還是追問,“不會弄巧成拙麽?齊濤真的會為元音音被別人奪走而焦慮移情麽?”母親關于妻子身份自重的警告還回蕩在耳邊,她如今又要做這些與出身低下的狐貍精們争寵的事情了。
阮助理解釋,“那是當然,男人的占有和控制欲怎麽可能比女人少呢?”阮助理想以自身作比,但想到自己作為男人的說服力,無奈攤手。這個動作看在姬丹瑜眼裏,姬丹瑜也被逗笑了。阮助理想想也就随着老板一同笑起來。
“然後呢。”大笑後的姬丹瑜問。
“然後,您就考慮生育小孩呗。”阮助理笑眯眯地說,“妻子的地位沒有比對其他那些雜七雜八的女人展示支配着丈夫的生育權更加得體有力的了。”在說道生育權三字時阮助理的嘴角出現了興奮地抽動,顯然作為一名向往女性身份的男兒身,子宮的魔力是他心中的飲恨,這種飲恨絕對要強于對胸部,對女性外生殖器官的嫉妒。
“那些雜七雜八的女人。”姬丹瑜重複着助理的話,腦海裏第一個閃現的卻是母親的影像。就連她也要嫉妒吧。那個掌管着齊濤身邊女性,自以為控制了一切的母親,當她明白究竟什麽人才是齊濤心中的無可取代時,一定會氣瘋的。想到這,姬丹瑜得意地笑起來。“繼續說。”她鼓勵阮助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