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甜點 李承宣覺得自己沒有吃夠,還想再……

如醍醐灌頂一般, 周敬瞬間就明白了李承宣這幾日都沉着臉的緣故。

他想笑,但又不敢,只得死命憋着。

只是如何回答又是個難事。

因為按照他對宋瑾寧的了解, 弄了這麽個新鮮的玩意兒出來是肯定要往太後和靜樂公主那裏都送一份的,怎麽可能就單給陛下一個人呢?

但是這位爺都已經別扭了好幾天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總覺得剛剛陛下的話裏似乎帶着絲怨氣......

想了想,周敬才謹慎小心作答。

“奴才方才問過來送這甜點的宮婢, 說是這甜點才剛得, 娘娘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吃呢, 就命人先給您送一份過來了。”

這句話成功的熨帖到了李承宣,讓這幾日他心裏那些無來由的氣惱瞬間煙消雲散。

嘴上卻偏偏不肯承認。

輕哼了一聲,他語氣輕慢的說着:“怕不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鼓搗出來的這甜點好不好吃, 不敢先嘗,才叫人先送過來給朕的吧?”

周敬:......

所以陛下您這到底是幾個意思?這焦糖布丁您是吃,還是不吃?

還有,您這句話我該怎麽接?

好在李承宣并沒有給他為難的時間。

因為李承宣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立刻放下手裏的奏疏,伸手過來取走了琉璃碗。

周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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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還是要吃的。

立刻十分有眼力見的遞上小銀勺。

李承宣接過。端詳了一端詳這道以前從未聽過也沒見過的甜點之後, 他就開始吃了起來。

并未如他剛剛口頭上所說的懷疑這甜點的美味性, 實際上他心裏對宋瑾寧的品味還是十分的信任的。

但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的好吃!

滑嫩細膩。一入口之後這布丁簡直就像是順着舌頭一路滑到了他的胃裏。

而且還涼絲絲的。

于是自嘗過第一口之後,接下來就是一口一口又一口, 壓根就停不下來。很快這一碗焦糖布丁就吃完了。

實話實說, 李承宣覺得自己沒有吃夠, 還想再吃。

将空的琉璃碗放回茶盤之後,李承宣食指輕點了兩下案面。

“皇後在做什麽?”

周敬心想, 我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這我哪知道?

但他不愧是在李承宣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人, 立刻精準的揣摩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

就躬身作答:“請陛下責罰。剛剛未央宮的宮婢送過甜點之後就走了,奴才并未問詢娘娘現在在做什麽。”

說完,他立刻遞了個臺階出去。

“陛下也有好幾日未曾去過未央宮了,想來娘娘心中甚是想念陛下。不然娘娘如何會特地遣人給陛下送來這道甜點呢?娘娘的這份心意陛下不可辜負啊。若陛下今日得閑,不如擺駕未央宮去看望看望娘娘?”

他話音才落,就見李承宣起身站了起來。

“去未央宮。”

周敬:啊?!

我說的是您今日得閑的時候,不是說現在啊!!陛下您這也太心急了吧?!

還有這些奏疏,您都不看了?

然而也只得聽命,吩咐人去準備轎辇。

不想李承宣一到了未央宮,就看到了讓他十分生氣的一幕。

宋瑾寧一開始打算看醫書其實只是因為日子太閑,想找個事兒打發打發時間而已。不想這幾日看下來,她竟然真的開始對醫理感興趣起來。

對此她不由的開始懷疑自己其實是一個被放錯了位置的醫學天才。。

因此看起醫書來她就格外的認真,對于不解的地方她也就格外的較真。

有了宋瑾寧那日的話,柳蘭溪就相當于擔任了她的老師。

但宋瑾寧雖然十分欣賞柳蘭溪的顏,卻也并沒有讓柳蘭溪每日都到未央宮來報到。

她一般都是先将不解的地方先攢着,等攢的差不多了,隔個兩三日才會遣人去請柳蘭溪過來。

畢竟人家的本職工作是禦醫,有自己要忙要研究的事兒,不是只有她的老師這個身份。

今兒就是她将不解的地方攢的差不多了,讓人去請柳蘭溪過來給她解惑的日子。

通過這幾次的相處下來,宋瑾寧就發現柳蘭溪不但說話直白簡潔,而且條理清晰,往往一句話就能解她心中疑惑,令她頓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

自己到底是不是個放錯了位置的醫學天才這事宋瑾寧還不敢肯定,但她敢肯定的是,柳蘭溪絕對是個放錯了位置的老師。

心中頓時就對柳蘭溪生了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般的敬意,開口就是柳老師。

柳蘭溪第一次聽到她這般叫自己,只吓的立刻就跪了下來。但後來經過宋瑾寧的一番解釋以及她的堅持,再聽到這個稱呼時他縱然還不能泰然處之,但也沒有一開始的驚吓了。

至于宋瑾寧,她現在完全就是将柳蘭溪當做自己老師一般的來尊敬。

于是每每柳蘭溪過來的時候她都會親自到殿門口親迎。入殿之後請柳蘭溪坐下之後才會将自己不解的地方拿出來問詢,然後虛心聽教。

她壓根不知道她的這番舉動柳蘭溪回去之後都悉數告知了周醫正,周醫正又告知了他人。

就這麽一傳十,十傳百的,繼上次給宮中內侍分發驅蚊香包得到的仁德之名後她很快又多了一樣不恥下問,禮賢下士的仁名。

同時在宋太後的有心操作之下,皇後的這兩項美德很快就從後宮傳到前朝,民間,于是大家都紛紛的贊當今皇後實乃賢後,是國家之福。

至于這位衆人交口稱贊的‘賢後’剛剛向柳蘭溪請教過了自己這兩日積攢下來的所有不解,正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柳蘭溪見今日的教學任務完成,就起身向宋瑾寧作辭。

卻被宋瑾寧叫住:“柳老師且慢。”

轉頭叫谷雨:“去将焦糖布丁給柳老師拿一份來。”

谷雨應了一聲是,轉身出殿。很快就回轉來,手中的朱漆茶盤上放着一只脫胎白瓷碗。

琉璃碗畢竟珍貴,也難得,就是宋瑾寧手邊也只有那一只而已,所以給柳蘭溪的就只能用這白瓷碗裝着了。

柳蘭溪卻不敢接,跪下來推辭:“微臣不敢領娘娘的賞賜。”

宋瑾寧叫人扶了柳蘭溪起來,笑着說道:“什麽賞賜不賞賜的。柳老師剛剛才給我講了醫書上的諸多奧妙之處,請你吃一碗小甜點怎麽了,還要跪我?我早先就說過,我和柳老師之間只論師徒,不論君臣。”

柳蘭溪聞言直接謝過賞,接了這碗焦糖布丁。

宋瑾寧叫他在桌旁坐着吃,自己則在臨窗的木榻上坐了,低頭又開始醫書來。

這幾日她正癡迷這個呢,滿腦子都是五味五邪,風論痹論之類的詞兒。

于是等到李承宣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宋瑾寧臨窗而坐,手裏拿了一本書在看,旁側不遠的桌邊坐了一名年輕的男子,正手拿了勺子在吃焦糖布丁。

初夏的日光透窗斜入,畫面是如此的靜谧安寧。

這場景實在是出于李承宣的意料,所以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過頭狠狠的剜了周敬一眼。

說什麽這焦糖布丁只單給他一個人,但現在怎麽連個外人也吃上了?

無辜躺槍的周敬:......

就覺得好冤。

李承宣已經大步的走進了殿裏。

外面站着的宮婢看到,趕忙往裏通報。

宋瑾寧嗯了一聲,擡頭望過去。

正好看到李承宣走進來。

外面的日光很烈,猛然望過去很有些刺眼,宋瑾寧不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所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李承宣一臉山雨欲來天色如墨染的表情。

“陛下來了?”

宋瑾寧的聲音透着一如既往的懶散。又因為跟李承宣熟識的緣故,所以她甚至并未起身迎接,依然在榻上坐着。

李承宣看她一眼,随即目光就落到了柳蘭溪身上。

柳蘭溪在聽到宮婢通報說陛下來了的那一刻就已經迅捷的起身跪了下去。

他雖在禦醫院供職已有兩年,醫術也自高明,但說到底資歷不高,給李承宣請脈他還沒有資格。

而且李承宣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一年到頭連個風寒都不會得,所以到現在柳蘭溪都還沒有見過李承宣。

李承宣自然也沒有見過柳蘭溪,但禦醫的服飾他還是認得的。

剛剛心中惱怒,只注意到柳蘭溪是個年輕的男子,并未留意到他身上所穿的服飾,這會兒看到,心中微沉。

一時都顧不上詢問柳蘭溪到底是何人,就皺着眉頭問宋瑾寧:“你病了?”

她身邊的人都是怎麽當差的,怎麽竟然沒有人過去禀告他?

宋瑾寧知道他這是誤解了,就笑着舉起了手裏的醫書給他看。

“沒有。這不是這幾日我在看醫書麽,看到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請了柳禦醫過來給我解惑。”

原來不是生病,只是叫禦醫過來給她解惑而已。

李承宣心中微松。

但下一刻他心中先前暫時被按壓下的惱怒又升了起來。

好啊,一個禦醫,你也給他吃那道甜點?而且這白瓷碗分明就比那琉璃碗還大。

也就是說,這禦醫吃到肚裏的焦糖布丁比他吃的還多麽!

這樣一想,李承宣臉色就更加的沉了下去。

一時殿中的溫度好像都下降了個好幾度。分明是初夏的天氣,吹來的風卻仿似帶着侵肌裂骨的寒意。

宮侍們盡皆低頭屏息靜氣,柳蘭溪更是跪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也就只有宋瑾寧絲毫沒有察覺到,手裏握着醫書,閑閑的問着:“陛下,現在外面日頭烈,您怎麽想起到我這兒來轉轉了?”

皇後每天都想被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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