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涮羊肉
驚蟄的手用了三天就好了,慕辰醫生的藥有奇效,當然,也很貴。驚蟄打電話跟他要的時候他沉默了半晌,先問能不能正常到店裏,得知不能,先扣了他誤工費才答應給藥。驚蟄在家裏罵了他兩天半,慕辰打着噴嚏安慰溫林自己不是感冒。
十九陪伴左右,足足三天,失去過一次,小狼也漸漸開始明白患得患失的滋味。他對于有些感情的領悟,只停留在人們的言傳中,個中滋味,要自己一點點經歷才能體會。有時候坐在窗臺看驚蟄束着手坐在地毯上看電視,午後的陽光從一整面牆的窗傾瀉進來,只覺得難得而珍惜。
他總會了解,何為偷得浮生歡愉少。
二哥的電話一天三個,重要的事情很少,常是慰問加試探。這場雷聲大雨點小的綁架最終和平落幕,十九告假,也沒說明什麽時候會回去。二哥接着問候驚蟄的機會試探十九什麽時候回去,有一回,甚至是豬腳打電話過來,說沒了九哥幹什麽都提不起勁。當時十九正在驚蟄的指導下切白菜,每一片白菜都被他切得像熱帶雨林的芭蕉葉子,手機放在一旁,誰也沒去管豬腳什麽時候說累了,挂斷了。
手好了之後,驚蟄得瑟得不行,親自拉着十九到超市選購了半購物車的羊肉片,打算吃涮火鍋。回來的路上下起了雪,十九提着大包小包一臉驚奇,驚蟄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舉到十九面前就化成了水。十九仰起臉,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雪。
用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慢慢走回家,驚蟄的腳有些凍僵了,對着鏡子看看,臉頰通紅。十九的體溫本來就比常人高些,下雪天再冷,對他也只是小意思。驚蟄把菜放進水裏泡着,打算一會兒洗一洗,十九跟在他身後,有些貪戀地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平靜一點生活就好,一起做一頓晚飯,喝一杯茶,驚蟄擡起頭,對僵着一個想要擁抱姿勢的十九說:“去把火鍋從櫃子上拿下來。”
平時驚蟄要踩着凳子才夠得着的火鍋,十九也不過一踮腳。他從盒子裏取出火鍋,擺在桌子上,看看驚蟄,表示不知道下一步動作。驚蟄正在切午餐肉,用刀子指着盒子說:“裏面應該有插線。”
十九把盒子翻過來,表示沒有。
驚蟄仔細想想,上一次吃火鍋還是去年,雷準突然造訪,他們一起去采購回材料,大半夜吃火鍋。那次用完之後,插線放哪裏了呢?
他洗洗手,如果沒記錯的話……走進卧室,拉開床下的抽屜,當時的确是一賭氣扔進去了吧。把衣物都取出,找到插線的同時,也找到另一樣不明物體。
他拿着光盤笑了兩聲,插線扔給十九,剛想邁出一步,就被十九攔腰抱住。冷笑更甚,驚蟄同學像抓到孩子躲在被窩看色情漫畫的家長:“這是什麽?”
用不着多說,光盤上模模糊糊印得再不清楚,也能分辨出赤裸着糾纏在一起的,是兩個男人。
“誰給你的?”驚蟄逼問。
十九低着頭,插線被他扔在一旁,一臉犯錯的表情,一條胳膊纏着驚蟄不讓他動彈,另一邊,卻在試探着要搶回光盤。驚蟄嘆口氣,歸根結底是自己忽視了對孩子的性教育工作,他把光盤一掰兩半,扔在牆角,盡量心平氣和問他:“你為什麽要看這個?”
十九還是一臉裝乖巧的表情,眉梢眼角都耷拉下來,高高的個子這麽站着,更顯得可憐巴巴。驚蟄跟他認識這麽久,可不吃他這套,問了他三個問題他都不回答,徹底怒了,冷笑着說:“你就這麽想上我?”
十九被驚蟄的坦白震撼,猝不及防之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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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挑着眉毛笑,笑了一會兒,撿起插線轉身走出卧室。十九原地站定很久,尾随出去,火鍋裏倒上水,偶爾冒幾個氣泡,那人切完了午餐肉,正在切豆腐,菜刀咔嚓一聲落在菜板上,十九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頭,還好,結實着。
吃飯時故意主動打破沉默,說幾個從豬腳那兒聽來的笑話,驚蟄把一大片白菜丢進火鍋裏,濺出熱水一滴,吧唧掉在桌子上,十九果斷閉嘴。坐在旁邊的人笑笑,把涮好的一筷子羊肉夾給十九,眉眼彎彎道:“少說話,多吃飯。”
這是十九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頓火鍋。
其實那片子,驚蟄看過,拍攝的角度不好,人物更加不美型,看到中間偏後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個體毛旺盛的大叔受。看這種片子只會讓人反胃,驚蟄幾乎都能猜到,豬腳是怎麽搞到這片子并且貢獻給十九,十九又是怎麽懵懂地看了并且上瘾,甚至珍而重之地藏在床下的抽屜裏。長期看這種片子,對于十九的審美觀發育是很不利的。
他一邊看十九狼吞虎咽一邊想,其實自己完全不用找那麽多理由借口,這個孩子是真的喜歡自己,而自己,對他并不是沒有感情。
十九咽下最後一口羊肉,很滿足地擡起頭,驚蟄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眉目很是柔和,帶了些笑。十九抹抹嘴角,也對他笑了一下,驚蟄抽出紙巾,仔仔細細給他擦幹淨嘴角,問他:“在森林裏,冷的時候,你怎麽辦?”
十九想了想,說:“下雨的時候,很冷,我躲在洞裏,用葉子擋住風。”
“我小時候,修女教我,冷的時候,就給別人一個擁抱,他身上有多熱,你身上就會有多熱。”驚蟄對十九伸出雙手,聲音漸漸低下來,“十九,下雪了,我很冷。”
十九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伸出一只手,一點點,碰觸他的手指,食指中指無名指,整個手掌都包在自己手掌。驚蟄任他抓着自己,把自己拉進他懷裏去,有些膽怯地抱着。十九的呼吸在耳側,熱乎乎的,就像那天他扶他回來,渾身是傷的小狼乖乖靠在自己身上,手臂偶爾抽動兩下。驚蟄就笑起來,說:“你剛醒過來,還想咬我來着。”
抱着他的人抽抽鼻子,脊背微微聳起來,這是不好意思了:“我認得你的聲音,而且,你身上的氣味很好,我知道你不會攻擊我。”
驚蟄轉過頭,尋找他的眼睛:“那你為什麽舔我?”
“……我餓了。”十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我還不能吃你,我身上沒力氣,我要留着你給我治傷。”
“原來你抱着這個念頭!”驚蟄語氣雖然不善,臉上的微笑卻沒有褪去,“後來答應我不會再弄亂我的家聽我的話,也都是權宜之計吧?”
十九還聽不太懂“權宜之計”這種成語,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後來不想吃你了。”
“為什麽?”
“我喜歡你陪着我,你對我很好。”
“我對你怎麽好了?溫林對你不是更有耐心麽?”
“你是我的,只有你的好,是我的,只有你,把碗裏的肉都給我吃。”
驚蟄樂不可支,湊上去親他的嘴角,只一下:“十九,現在還想吃我麽?”
十九搖搖頭,看着驚蟄的嘴唇發呆。
驚蟄叉開腿坐在他大腿上,輕輕笑,聲音像霧氣,浮在十九耳邊:“你看過的那件事,只有在床上才最舒服,你抱我過去,好不好?”
十九摟緊驚蟄的腰,驚蟄呵呵笑着,無尾熊一樣賴在十九身上,被他放在床上。十九跪在他雙腿之間,眼裏想燃着一團火,身體卻不動作。驚蟄左右開弓扯他的臉,十九晃晃頭,甩開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驚蟄,你沒有喝酒。”
驚蟄攤開雙手,終于無奈了,自己已經使出最誘惑的眼神最誘惑的笑容最誘惑的語調,平時的男人誰能受得了啊,怎麽這個榆木疙瘩這時候還要來提醒自己不要說醉話?
他作勢起身,打算收拾桌子刷碗:“你不來就算了,我還一堆事呢。”
話音剛落就被推倒在床上,嘴被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堵住,舌頭伸進來亂攪合,毫無章法和技術性可言,吻技堪比國足的球技。可偏偏,兩個人都陶醉其中。驚蟄仰着下巴,雙手不自覺去攀十九的肩膀,十九抓住他手,有些粗暴地按在床上,整個人沉下去,加深這個雜亂的吻。過了很久,他擡起頭,驚蟄閉着眼睛喘息,口水順着嘴角流出一點,他伸出舌頭,替他舔去了。
十九從他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關機鍵,驚蟄聽見聲音睜開眼,微微笑了一下,指着一邊說:“好歹把窗簾也拉上啊。”
十九便過去拉窗簾,外面的雪下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窗臺上,積了薄薄的一層。他拉上窗簾,回過頭,驚蟄踢了鞋子,居家的睡衣解開扣,松松垮垮正要脫下來。十九也脫衣服,他穿得少,幾下就脫光了。兩個人的裸體彼此都見過許多次,也沒什麽好害羞的,驚蟄脫幹淨,回頭望着十九,眼睛裏水汪汪的,一下子就擊潰了小狼的心。
“驚蟄。”十九更像是宣誓,“我愛你。”
“我知道。”
“嗯……”
十九對于這種事情毫無經驗,光碟上的內容再完整,也別指望他這時候能記住一丁點。驚蟄被他一口啃在頸側,有些吃痛地哼了一聲,十九立刻伸出舌頭去舔,像是乖巧的小寵物,用這種簡單的動作讨好。驚蟄的嘴唇被他吻腫了,微微有些發熱,他用手摸了摸,也覺得燙的慌。
十九舔夠了他的脖頸,舌尖一路下滑,大概是想用口水把驚蟄的胸口糊個滿,一點一點舔得極其用心,都快把驚蟄折磨瘋了。驚蟄扭扭身子,手撫上他的臉頰,十九擡起頭,驚蟄引導着他:“舔這裏。”
十九低下頭,含住驚蟄左邊的乳首。
觸電般的感覺由乳首傳到頭頂,驚蟄後仰着頭,長長地叫了一聲。十九便知道這樣能讓他快樂,舌頭繞着乳首打轉,偶爾牙齒碰到,驚蟄的手指就會抽動一下。他摸着驚蟄的右胸,手指模仿着舌,打圈,拉扯,再擡起頭的時候,兩顆乳首充血挺立,十九覺得,這真像晚上在超市看到的那種美國紅提子。
于是他低下頭,去舔右邊那顆提子,驚蟄的呻吟越來越缱绻,腰在床單上扭動着,喘息道:“十九,摸我的……下面。”
十九的舌頭停頓了一下,手探到驚蟄兩腿之間。那裏的小東西顫抖着,微微硬起,十九用手摸了一會兒,那裏更加硬。十九總算還看過狼是怎麽交配,擡起頭,驚蟄閉着眼睛在床上喘氣,他回憶了一下光碟裏的內容,俯下身子,含住了那裏。
“啊……不……”驚蟄弓起身子推他,可是渾身無力,那裏被濕熱的口腔含住,讓他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沒有人對他這樣做過,他只是個下賤的男妓,誰會去給一個男妓口交?驚蟄放任十九含着他的脆弱上下吞吐,快感之餘,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驚蟄的性器在十九口中漸漸脹大,十九更加賣力,每一下都送到最深處,再吐出。驚蟄的手指插進他頭發中,随着他一上一下動作,快感和感傷交替,驚蟄閉了閉眼,說:“夠了,十九……你進來吧……”
十九抓住他的手,放到唇邊一根一根吻過,俯下身,滿眼的深情。驚蟄是第一次見到十九露出這樣的表情,近乎盟誓,執着而堅定。這只幾個月前還根本不會說話的小狼說:“狼王可以有許多的配偶,卻只有一個狼後。驚蟄,你做我的狼後,好不好?”
驚蟄對十九伸出手,拉低他的脖子跟他接吻,在他耳邊輕聲說:“好。”
十九緊緊抱住他,額頭抵住驚蟄的肩膀,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驚蟄,你喜歡我,好不好?”
驚蟄拍着他的後背,側過頭,在床單上蹭掉自己滑倒眼角的一滴淚:“傻瓜啊,當然好。”
十九便把他抱得更緊一點,有些委屈地說:“不是那樣。”
“那是怎樣?”驚蟄摩挲着他的後背,從脊柱一直到尾椎,回到腰部,摟緊了,“十九,我喜歡你了,你說我對你好,其實,你才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只有傻瓜才會不喜歡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十九擡起頭,半信半疑地看着驚蟄:“我……為什麽我不敢信?”
驚蟄笑笑,翻個身,把他壓在下面,手握住他的性器。十九有些驚訝,被驚蟄按着肩膀不讓起來。手指順着堅硬如鐵的性器撸動了幾下,感到更壯大了幾分。驚蟄咽了口口水,另一只手伸到自己身後。
括約肌這種東西,三天不用就跟你鬧鬧別扭,驚蟄擴張了一圈,想盡辦法,都沒能讓他松弛到能容納十九。索性放開手腳,雙腿一用力,将十九的脆弱對準自己的穴口,一點點坐了下去。
進入得很不順利,驚蟄疼得咬牙,十九也不舒服。他閉閉眼,繼續。忽然覺得有雙手摟住自己腰身,卻是十九坐了起來。他努力笑笑,卻是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表情。十九更加心疼,剛要開口說不做了,驚蟄卻一個沉身,将性器整根沒入。
驚蟄疼得叫了一聲,頭重重敲在十九肩膀上,緩了半晌,忽然笑道:“我比你快。”
十九把他摟進懷裏,覺得足夠了,很足夠了。
兩個人擁抱着,坐了一會兒,驚蟄用食指捅捅十九的腰,抱怨道:“你動一動啊,難道幹坐着能射出來?”
十九的耳朵尖微微紅了,雙手把着驚蟄的腰,提起他,又按下去。驚蟄漸漸沉溺,耳邊緊緊能聽到自己混亂的呻吟還有肉體拍打特有的“啪啪”聲。這聲音有多羞人,可驚蟄卻巴不得響亮些再響亮些,十九在他體內沖刺,占有他的這個人是十九。
從今往後,只有十九而已。
“嗯……快,快一點……就是那裏……用力……哈……”
十九也顧不上憐惜,驚蟄的喘息驚嘆每一句都像催情的春藥,讓他想狠狠貫穿他,看看能不能逼出他更媚的叫喊。驚蟄開始時還緊緊是扳着他肩膀,被情欲主宰時整個人撲在他身上,恨不能将自己揉進他身體裏去。外面下着雪,這個寒冷的冬日裏,寒冷的人們若能有體溫取暖,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十九又在驚蟄體內沖刺了不知多少下,感到那溫熱的內壁一陣收縮。他放慢了抽插的速度,卻被驚蟄抱緊,手指甚至掐進肉裏:“別……別停下來,我要……啊——”
射精的瞬間,驚蟄的後穴一陣縮緊,腸壁絞動着,十九只感到自己的小腹上被一股一股熱流噴濺。他抱起渾身虛軟的驚蟄,讓他趴在床上,從後面再一次進入了他。
抽插的速度未見減慢,這個姿勢也是十九見過的并且最輕松的姿勢。驚蟄的叫聲不再掩飾,直到把嗓子都喊啞。十九低頭吻他的背他的頸,還有那小小的泛着紅暈的耳垂。也不知過了多久,十九低低地吼了一聲,滾燙的濁液全部沖進驚蟄的體內,拍打他的腸壁。而驚蟄此時,也尖叫着射出了第二次。
兩個人重疊在一起,趴在床上,盡力平複呼吸。驚蟄射了兩次,只覺得腿軟得厲害,用肩膀頂頂十九,想叫他起來,卻沒想到那個人扳過他的頭,把舌伸進他嘴裏,交換他的唾液。他被人翻個身,下身還連接在一起,精液随着動作滑了一點出來,可誰都沒有注意。十九拉高他的腿,擡起他的腰,驚蟄用手臂擋住眼睛想,該死的色狼,我就知道一次是不夠的。
随他去吧,驚蟄心裏頭嘟囔,明天我就跟慕辰說,我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