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薅大明星羊毛計劃 (上)

西沉的太陽将他們的影子斜斜拉着,秦九扶住摩托車,陳緣脫下鞋拎在手裏,赤腳踩着山路一圈一圈往下走。

路面帶有日光的餘溫,在接觸皮膚的時刻傳遞安寧。到了下坡路,秦九突然想試試王勇能不能自己走,抓住把手一下松開,一下握緊,陳緣跟在後面看,覺得在某一個瞬間,他們都是自由人。

“老公,你回頭。” 陳緣打開手機的攝像頭。

秦九哎了一聲,穩住車子往後看,陳緣适時按下快門,然後不停放大縮小端詳。他老公的臉上鏡,笑起來傻帥傻帥的,很有感染力,活脫脫的樂天派。陳緣也笑了一下,随手收藏了。

推送消息剛好進來,黑體加粗,說一位姓鄧的大明星下個月要來他們這座城市開演唱會——票源火爆手慢無,抓緊抓緊抓緊!

陳緣把消息拿給秦九看,兩人同時盯住它幾秒,嗅到了商機的味道。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城外空氣好,夏夜的星星清晰可見,陳緣認得北鬥七星,進門前畫着圈指給秦九看,小孩子般雀躍,好像早已忘卻了下午的不愉快。

睡前秦九打了盆熱水到床邊和陳緣一起泡腳,他水溫沒掌控好,太燙了,但咬牙忍十秒還是可以下去的,陳緣吸溜吸溜抽氣,很快度過了适應期,開始算今天到底花了多少錢。

商場裏花掉一百,汽油費九十五,本來的五百塊少了兩張,儲蓄罐頓時顯得空蕩蕩的,陳緣從抽屜裏找出幾張十塊補進去,看上去好多了。

“張總什麽時候再請客?” 陳緣問。

秦九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低頭看自己燙紅的腳,“我帶弟兄們努努力。”

花錢如流水,掙錢如抽絲,為了盡快實現換房子的願望,必須貫徹落實能賺多少賺多少方針,比如現在,一個絕佳的商機正擺在他們面前。

陳緣首先想到的是倒賣門票,秦九問他一張門票多少錢,陳緣自己也沒去過演唱會,對這些毫無概念,他點開購票軟件,吃驚地咂咂嘴,“這個鄧大明星身價太高了吧!外圍站票賣688,內場1888、3888,還有前排票和貴賓票,最貴一張要8888......不過最貴這種已經賣光了。”

“現在年輕人都這麽有錢?” 秦九和他并排坐着。

“追星是很瘋狂的。” 陳緣特別懂地點點頭,“他們向往的不僅僅是明星。”

“一張票那麽貴......我們買得起嗎?”

“當然買不起。” 陳緣用“你在想什麽”的眼神看秦九,“咱們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還不夠買幾張內場票,倒賣有風險,搞不好下半年我們喝西北風。”

秦九贊同地唔聲,“我看網上她們小姑娘去看演唱會都要帶會發光的東西,熒光棒啊發箍啊什麽的。”

“好主意!” 陳緣重重拍了一下他,露出奸商的笑容,“熒光棒又不占地又能随便喊價......老公!你太天才了!”

“嘿嘿嘿。” 秦九也笑得像個奸商,他知道有個叫牽羊的網站專門做批發,貨色和其他平臺上買的沒什麽兩樣,以前混混時期他經常在那上面批發老虎鉗,剪鐵絲門和鋼鏈門特好用。

他讓陳緣下載了軟件,搜到一百根熒光棒才十塊,兩人在盆子裏腳碰腳,樂開了花。

老天爺想讓他們發財,攔都攔不住。

“進價一毛一根。” 陳緣噼裏啪啦算,“我們賣兩塊一根,三根五塊,後面看情況漲漲價,打個比方五塊一根,十塊三根。”

“緣緣,你好黑心啊。”

“不黑心怎麽攥錢,說不定到時候別人賣得比我們還貪。” 陳緣轉轉眼珠。

秦九感嘆自己挑對象的眼光怎麽那麽好,擡手捏了捏陳緣的臉,“買吧。”

“等下。” 陳緣慢慢窄起眼睛,閃過一道精明的光,“不能瞎買,我去查查那鄧大明星的應援色。”

秦九剛要問那是啥,陳緣就度娘到了答案,秦九湊過去看,原來是明星的代表色,粉絲送東西發外宣都得按代表色來,他們鄧大財神爺的應援色是藍色,再好買不過的顏色。

泡完腳,走一天的下肢舒服多了,秦九和陳緣一人一條毛巾擦幹,商業會議便順勢轉移到了枕頭上。

“先買三百塊,剩下的等我們發工資,臨近演唱會的時候再買一波大的,真賣不出去還可以退貨。” 陳緣口水直流,鑽秦九懷裏狂笑。

“這完全是無本生意嘛!” 秦九親親他耳朵,叫陳緣悠着點樂,小心晚上睡不着覺。

陳緣整個人沉浸在空手套白狼的美夢裏,半夜秦九從後面抱着他睡着了他還在數羊,數着數着那群毛茸茸的羊兒變成了一袋袋紅色鈔票, 碰到地面上再彈起來,陳緣都不用伸手去捉,它們自己會排隊蹦進臂彎裏,沉甸甸的,是幸福的重量。

接下來幾天,陳緣不斷完善他們的薅羊毛計劃,一番交涉過後網店老板答應送二十條藍色橫幅,他把頭像換成露胸脯的美女繼續争取了一下,老板揮淚再送出五個藍色貓耳頭箍。陳緣滿意極了,撲到床上傻樂,正巧秦九下班回來,說他們下周要去一家琴行讨債,問陳緣想不想摻和一腳,可以彈免費的琴。

秦九說到“琴行” 的時候,陳緣擡頭看他,嘴角噙着笑,說好啊。

陳緣從小學鋼琴這件事秦九是知道的,他的手也天生适合彈奏,小指修長,與大拇指之間的跨度非常開。自秦九認識陳緣以來,只聽他彈過一次鋼琴。

當時他們偷偷溜進一家培訓學校的琴房,連半首曲子也沒彈完,被打着手電沖進來的保安人贓俱獲,扭送進了公安局。由于沒造成什麽經濟損失,警官口頭教育了下他倆,很快把人放走了。

出來以後秦九問陳緣後悔嗎,陳緣說不後悔,秦九又問刺激嗎,陳緣說刺激,最後問還想試一下嗎,陳緣說還想。

結果人家培訓學校第二天就把安全漏洞補上了,卷簾門,加了兩道重鎖,陳緣和秦九擡頭看看頭頂嶄新的攝像頭,亮起的小紅點像溫和的嘲諷,陳緣嘆口氣,拖拉着步子走掉了。

兩千塊一張的練琴卡,他暫時辦不起。

“明天幾點?” 陳緣問道。

“晚上八點,等那兒的顧客都走了再辦他。” 讨債也講基本法,秦九拿出手機複習琴行的位置,“緣緣咱們吃了晚飯過去。”

他說得輕松,感覺他們吃完飯是去散步一樣,陳緣點點頭,秦久安排事情的時候有種該死的魅力,好像沒有什麽東西難得住他,只要秦九一出馬 ,自然能打理妥妥帖帖。陳緣喜歡他的強勢和偶爾的低頭,遇到秦九像遇到一顆大樹,只有鑽進它的愛護範圍內才能看到葉片下開着的白色小花。

“老板給你的任務重不重?” 秦九瞄了眼電腦上的表格,那裏好多數字,看着暈乎乎的。

“還行,我弄完了。”

“晚上想做什麽?” 秦九走近,他閉嘴不說話時,看起來很性感,陳緣一眨不眨地觀察他純黑色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像小時候觀察昆蟲那樣仔細。

“想你幹我。”

陳緣穿着秦九買單的絲襪,一只腳踩住他的肩膀,極緩慢地往下移,情色地摩挲乳頭,最後在撐起的裆部停留,按壓了幾下,慢慢開口: “我不是說過,會讓你喜歡這條的麽?”

這個舉動成功勾起秦九的欲火,他按住陳緣的腹股溝-把将人拉近,順着他的大腿摸到他隐約透着肉色的腳尖,胯部不由自主地貼近他腿根,前後磨蹭起來。陳緣挺着腰,笑罵他老色批,秦九樂得将色胚本質發揚光大,一手撩起陳緣上衣,低頭含住那點嫩紅,手隔着絲襪大力揉捏他的臀部。

“寶貝,你屁股好騷。”秦九污言污語, “是不是欠幹?”

陳緣掀着眼皮看他,一腳蹬掉他外褲和內褲,腳底心的絲襪凸起線擠壓着他的冠處,秦九下面跳了幾下,尾椎通電似的麻,差一點就交代了。

秦九一邊和他接吻一邊脫上衣,陳緣也硬得難受,想把絲襪脫了,秦九按住他的手,帶着他有技巧地揉,“別,穿着操更有感覺。”

他扒下一半絲襪,露出被勒得圓潤好操的屁股,陳緣癱軟在他懷裏,翹着滴水的硬處去找他的手,秦九故意躲開,只為他做簡單的潤滑和擴張,扶着從側面擠入了陳緣。

“緣緣,寶貝.…”秦九迷亂地吻他的頸子,緩慢動作,“你太緊了。”

“老公,你摸摸我。”

“摸摸我。”

秦九扣住了他的肩膀繼續頂弄,陳緣被迫停在将射不射的邊緣,想到了“自食其果”這個詞。

再醒過來已經是天亮,陳緣下床時腿軟綿綿的,直接跪坐到了地上,他咬牙爬起來,掀開被子錘了秦九一頓,威脅說要麽用手要麽用口,反正得補償他。

秦九都選,直到陳緣再向他求饒。

和秦九一起荒廢時間,陳緣很樂意。

但正經事不能耽擱,他們準時吃午飯和晚飯,準時去讨債,經過秦九手把手的調教,大夥們各個訓練有素,一打進琴行便四處分散,搜櫃臺的搜櫃臺,找老板的找老板。秦九交代過他們實在不行挑點便宜的砸,玻璃地板什麽的,鋼琴太貴了萬一老板報警他們賠不起,而且他寶貝緣緣會不高興。

小白來請秦九過去看的時候,老板已經被順子和阿壯一人一邊按着,吓得不輕。他離老賴還差了點距離,目前只欠了三十萬沒還,商鋪一年半的租金。

老板瘦瘦的,鼻梁上架副金絲眼鏡,文弱書生的模樣,所以順子他們不太好為難他,叫秦九過來發落。

秦九蹲下來看他,點了一根煙,“錢沒還上啊?”

“會......會還上的。” 老板眼皮直跳,“以後肯定會還上的,會還的,大哥您讓他們別砸了。”

“不要以後以後,我他媽最煩以後,你一句話,現在能還上多少?”

老板盯着滿是碎渣的地板,“五萬......”

“十萬。” 秦九說。

“七萬。”

“你擱這兒讨價還價呢啊?十萬!再放屁就十五。”

老板惆悵地歪着腦袋,“我想想……”

“成,你就想吧,反正十萬沒跑。” 秦九拍拍他臉,“你這兒最值錢的貨色在哪?”

“你們要幹嘛?” 老板驚恐道。

“沒幹嘛!不搶你!說吧在哪兒。”

“走廊最後邊一間……鑰匙在櫃子裏......”

陳緣湊到秦九身後,小聲問是什麽牌子。

“什麽牌子!說!” 秦九一聲爆喝。

“啊啊啊啊施坦威!是施坦威!” 老板慘叫,舉手投降。

陳緣點頭,确實是最值錢的,秦九滿意地站起來,讓陳緣挽住他的胳膊,臨走前交代弟兄們看好老板,別讓人想着想着就跑了。

作者有話說:

整點海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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