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封十八諸侯

幾日後——

“這幾天,營裏來了很多人?”我抱來一堆幹草放進馬廄,擦掉額上的汗道。

“嗯”冷冷的聲音掃過,韓信依舊背對着我刷馬。

“韓信,你難道不……”

“不什麽”他很快的接口,立起身冷聲道,“不好奇他們?”

“……他們”

“他們是那些反秦的将領們派來的使者。”

“使者?”我有些明了,随即冷笑,“你是說那個肥頭大耳,把你當奴隸一樣使喚的男人!”

韓信垂下眼睑,扶着馬身,使勁刷着馬,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看到他的樣子,我張了張口,随即沉默了,我知道他很能忍耐,這個連j□j之辱都可以忍受的男人,還有什麽不能忍?

多說無益,我轉身離開。

“是九江王的人”低低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我猛頓住腳,轉過身訝異:“九江王——英布!”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驚訝,他停了動作,轉過頭,墨黑的眼靜靜的望着我。

“……不是……他”我掩飾,九江王,那個在鹹陽城外小肆遇到的人,會是他嗎?

韓信沒有接話,垂下眼眸,繼續刷馬,刷好了,端着木桶,提起那把破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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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上:“韓信……難道只想要一直當這個戟門衛士嗎?”韓信停住,我繼續道,“憑你的才華,你比這幫人強多了,大丈夫應時而動,切莫錯過機遇!”

韓信默然不語的站着,脊梁挺的筆直,微側過臉,濃眉緊緊的鎖着,什麽也不說,轉身離去。

我微嘆口氣,回到大帳,還沒坐穩,又被人叫到項王處,還沒進去就聽到範增道:“大王,楚王怎麽說?”

項羽惱怒:“怎麽說,他還能怎麽說,一切如約!”

範增道:“一切如約,就是說還是誰先入關誰當王啊!”

“亞父,那熊心明顯就是可以想要削弱我,他一個小小的放牛娃,如果沒有我項家,能有今天嗎?”

“那項王想要怎麽做?

“怎麽做?”項羽冷哼一聲,“我要将叔父放出去的權力統統拿回來,讓那個叫熊心的人不得不聽命于我,亞父,你會幫我吧!”

範增沉吟了半饷,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反問一句:“項王即是想要天下,為何那日縱走劉季,而今,你既要大封天下諸将,你準備封劉季什麽?”

項羽的語氣有些無措道:“劉季确實是個大害,我也是事後後悔沒有依從亞父的話。此次分封,他率先入關不好不封,我也是發愁如何分封!”

範增嘆道:“項王,那日之事,真正厲害的不是劉季而是他身邊的那個……韓申徒——張良!”

“張良?”項羽沉吟,繼而冷笑道,“那個容貌漂亮,一直沒什麽動作的男人!”

範增撫着胡須沉思:“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掌控一切卻讓人看不出他的威脅,将軍,他不得不防啊!”

“張良?”項羽皺着眉,屈指敲着案幾,“那他……”

“将軍,決不能讓他呆在劉邦身邊,這樣的人,我們應該随時放在身邊監視着!”

“亞父,你說該怎麽辦?派人殺了他?”

“殺,恐怕不會那麽容易,這個男人太過難測!”

“那你說怎麽辦,只要你說,我立刻帶兵滅了他們!”

“不急,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慎重”範增微頓,起身走到另一側,仰頭想了片刻才,回頭道,“老夫有一言,定能将劉季困死,再無力翻身,不知項王能不能下決心”

“哦,亞父請說!”

“巴、蜀地方道路險峻,自古為前朝流放之地,送于劉季也未為不可,而且巴、蜀兩地也地處關中,這在天下人眼中我們也算不得違了楚王的約”

“但是……”

“哎”範增阻止道,“大王莫非是忘了秦國那幾個骁勇善戰的降将了”

“你說章邯,董翳,司馬欣!”

“不錯,将關中撕成三片,分別分給這三個人,讓他們困死劉季,當時候,我們就……”聲音越來越低,已經聽不到了。

“将軍,亞父”我狀似才到一般,輕聲喚道。

“進來”是範增的聲音,我掀簾走了進去,範增正回過身見是我,便笑眯眯撫着胡子道:“阿若啊,來,過來,老夫要将你送給張良,你可知道要怎麽做?”

我猛然擡頭:“大人”

範增看了眼項羽道:“這是大王的意思,盜取情報,每日将劉季的動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叫影帶回來,到時候,我定放了你的那個恩人的孩子,如何?”

“說話算話?”

“當……”範增剛想說話,只聽到嘭的一聲,巨大的木屑彌漫出來,項羽眼神陰郁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有違此事,當如此案!”

我定定的望進項羽的眼中,緩緩道:“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講”

“我們只是交易,不是限制自由,所以不要總是無時無刻的盯着我,每月的十五讓影來找我,當然我也不會将我們的事說出去。如何,答應我就幫你們”

項羽沉默,範增摸着胡子緊緊的盯着我,好似在分辨我的話一般。看到他們懷疑,我不緊不慢的繼續道:“不答應也可以,你大可派別人去,但是,亞父大人特意找我不就是因為我可以接近劉季那邊的最中心嗎?”

範增發出一陣笑聲道:“對,阿若果真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懂的選擇什麽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我垂首躬身道:“當然!”

公元前206年,漢元年正月,項羽發出告令,陽尊懷王為義帝徙義帝于江南,都郴。

二月,項羽大封天下諸将。自立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封沛公為漢王,王巴、蜀、漢中,都南鄭。并封秦降将章邯為雍王,王鹹陽以西,都廢丘。秦長史司馬欣為塞王,王鹹陽以東,至河,都栎陽;都尉董翳為翟王,王上郡,都高奴。除此三人外,更封了英布,張耳等親于自己等十八路諸侯為王。是年,項羽大屠秦公室,子嬰被殺,秦國徹底滅亡!

漢軍大營——

“什麽人?”馬車剛過了圍在外面的圍栅,便有兩個一臉塵色的漢兵橫戈擋住去路。

前面的項王使者大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項王派來的使者,特來——”他示意了身後的馬背,暧昧道,“送申徒大人想要的東西,你們這些人還不快快讓開!”

“……這”

“什麽這,那的,你們沛公見到我也要禮遇三分,小小兵士,你們是哪個營下的,真是大膽!”

守衛的人互相看了眼,恭敬道:“請使臣等候片刻,我去請示将軍!”說完快速朝營內跑去。

“少見過怪”使者嗤笑。

我坐在馬上靜靜的等着,手不由自主的扭緊手中的馬鞍,心裏竟有些期待。

“誰找申徒大人”人還未到,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我擡起頭,遠遠的,一個人影随着士兵在大大小小的營帳間穿梭,壯碩,黑須,有些發黑的青銅铠甲,我定眼一眼,竟是那個大鬧鴻門宴的參乘樊哙!

“原來是項王的使者,失敬失敬”樊哙躬身行禮,“來來來,使臣大人,裏面請!”

使臣滿意的點點頭,徑直下馬,将馬缰随意甩給邊上的士兵。我也跟着下了馬,看到樊哙看過了的目光,淡笑點了點頭。他上上下下的看着,許久才大聲道:“我是個粗人,不懂得客套,我且問你,你可是杜若?”

我點頭。

“好了,那就是了”樊哙大手一揮,笑呵呵道,“來來來,申徒大人可等你許久了” 張良在等我,我一驚。

“你——”他忽視我的驚訝,指了指我身後的小兵道,“帶他去申徒大人的營帳!”

還不帶我開口,樊哙已是大笑的對着使者道:“使臣大人也是辛苦了,進來喝一杯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使者亦是笑容滿面:“我早就聽說參乘大人是個爽快人,果真如此,參乘大人在鴻門宴上喝酒吃肉,面色不改,可是名揚天下……”

兩人的聲音慢慢的遠去。

“嗯……您”

“叫我阿若好了!”我笑道。

“阿……若,這邊請”

我點頭,跟着一個士兵一直往前走去,到了一處營帳前,士兵想要上前,我一把拉住,搖了搖頭,示意他先離開。

士兵離開了,而我的心卻在這一刻畏縮了,對于我來說短短的半年時間,卻是他的十二年,他會怎麽看我,會認為我是個妖怪嗎?他果真喜歡我嗎?可是我并不是男的!他是不是利用我的?這樣的男人,他怎麽可能為了誰而停留,我閉上眼,無數的念頭,無數的想法劃過腦海,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伸出手,想要去勾眼前的簾幕,卻覺得簾幕好似鐵一般的沉重,火一般的灼人,冰一般的徹骨,輕輕的碰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不敢,我還是不敢,即使他就在裏面,即使他也知道我要來,可是我這樣詭異的到來,誰都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詐,何況是他呢?

不敢進去,我不敢,後退一步,剛想轉身——

正在這時,帳篷從裏面緩緩的掀開,我的心莫名的揪緊,簾幕掀開,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捧着木盆出來倒水的,看到我似乎一愣,随即笑開了道:“你便是子房提到的那個阿若吧!”

我一愣:“你是?”

少婦躬身道:“我是阿水,子房他就在帳內,你直接進去就好了!”

張良他結婚了,我瞬間呆住了,半年的時間,對于我來說只是半年的時間,世事變遷,他也早已有了妻兒。明明知道的啊,明明應該想的啊,為什麽這一刻心裏有那麽點異樣!真是可笑!

少婦走遠了,我掀開簾走了進去。張良坐于案邊,手執竹簡,一如初見,淡然的表情,秀雅的容貌。聽到聲音,他擡頭,浮起一抹笑道:“阿若,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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