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照顧小狗
許無時走神的功夫,蔣澈又“喂”了一聲。
“你是人不是?大晚上打擾人睡覺又不說話。”
蔣澈這人有個臭毛病,就是睡迷糊了脾氣特別好,還特別喜歡招人說話。
許無時聽着他軟乎乎的聲音,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哄小孩似的問他:“在睡覺嗎?”
蔣澈“嗯”了一聲,像是翻了個身,聲音很小地問了一句:“你是許無時?”
“是我。”
許無時摸不準他會不會有起床氣,沒怎麽招他,直接說事兒,“你不是說,我可以跟你提一個不太過分的要求嗎?”
蔣澈懶得思考,阖着眼皮輕輕說:“嗯,你提。”
許無時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了腳邊的小狗上,“我最近剛養了只小狗,放在家裏不安心,想帶去劇組。”
“它不喜歡周延,你幫我照顧它,直到我拍完《在劫難逃》為止,行嗎?”
蔣澈輕輕哼了一聲,實話一堆接一堆地往外冒,“我沒空呢,我也要去劇組看小白拍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又想趁機賴上我。”
“給你錢還不行嗎?”
許無時向來精明,三兩句話,就聽出了蔣澈這會兒處于瞎倒大實話且很好說話的狀态。
于是他稍稍放慢語速,同樣用打着商量的調兒和他說:“這樣吧,我把狗也帶到劇組,你看戲的功夫,就順便幫我照顧一下。”
蔣澈實在困得厲害,“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挂了。
許無時意猶未盡地放下手機,單手撈起腳邊的小狗,抱在懷裏檢查它的指甲夠不夠短,邊緣處會不會太尖。
将所有能夠想象到蔣澈照顧小狗會遭遇到的傷害都一一排除之後,許無時摸了摸阿拉斯加的背,叮囑它:“再過不久你就要有個新爹了。”
“好好讨你新爹的歡心,這關系到你以後到底是單親家庭還是雙親家庭。”
小阿拉斯加似懂非懂,用腦袋蹭了蹭許無時的胸膛。
一夜無夢。
蔣澈睡了個飽覺,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
伸懶腰的時候瞧見丢在枕頭上的手機,他的手擡一半就不動了。
昨晚跟許無時的對話瞬間就跟小電影回放似的在他腦子裏閃過。
操,怎麽就答應許無時幫他看狗了?
蔣澈生平第二次體會到腸子都悔青了的感覺,上一次還是跟許無時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真是冤孽。
蔣澈再一次認識到了論睡覺要關機的重要性。
他抓了抓頭發,洗漱完了就下樓吃早餐。
蔣父今天沒去公司,見蔣澈下樓了,就招呼了一聲:“過來吃早餐,我有事要跟你說。”
蔣澈頓時感覺頭皮一緊,夾着尾巴慢慢吞吞地走過去,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聽你哥說,你最近都去盛星上班了?”
蔣澈拿了個包子,撕着底下薄薄的蒸籠紙低低應道:“嗯。”
“有事業心是好事,聽說你還簽了一個口碑不錯的演員,幫着盛星漲了不少股價。”
蔣澈琢磨着這事兒估計還真得算許無時的功勞,娛樂圈就是個大金礦,而許無時就是一座小金山。
他沒想領功,喝着米粥地說了一句:“那個演員自帶的漲股buff,跟我沒關系。”
蔣父聽不懂他們年輕人的潮話,自顧自地繼續把話說完,“我也問過你哥的意見,難得你有上進的心思,所以我打算把盛星交給你管。”
“賺了算你自己的,賠了有蔣氏兜着。”
蔣澈早就想接管盛星,然後專捧白奕月了。
蔣父的這個提議無異于告訴他,可以撒開了歡兒去追星,想怎麽追就怎麽追。
于是蔣澈高興地應下了下來,然後以事業為由,将蔣父又想催他交女朋友的話頭堵了回去。
《在劫難逃》的取景地在G城,一座經濟相對落後的三線城市。
蔣澈收拾好行李,上飛機前,他特意給楚家堯發了條信息。
【我上飛機了,想看你的玫瑰就早點把gay吧的事情安排好,給你留了個助理的位置,地址:G城XX區XX路XX號。】
楚家堯很快就回複了。
【操,你他媽怎麽不等拍完了再跟我說,我立馬就訂票,等我!!!!!!!!】
蔣澈從這八個感嘆號裏,深深地感受到了楚家堯急不可耐的心情。
啧,舔狗。
他嘆了口氣,剛把手機關機塞進兜裏,就看見迎面走來的白奕月。
“小白!”
蔣澈一喊完,就跟只看見了肉骨頭的小狗一樣興沖沖地邁步走了過去。
聽見有人喊他,白奕月腳步一頓,一扭頭,墨鏡漆黑的鏡片就映出了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
蔣澈個高腿長,外表還格外出衆,一走到白奕月身邊,邊上跟拍的幾個小姑娘立刻就悄悄挪動角度,改拍他了。
餘光瞥見那幾個粉絲的動作,白奕月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可惜被口罩遮住,沒人能看見。
“你是坐十點去G城的飛機吧?”蔣澈問。
“嗯,小蔣總也是嗎?”
“對。”
不等蔣澈提議一起走,白奕月就怯生生地說:“小蔣總,我不想記者亂寫,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哦,”蔣澈有些失望地垂了垂眼眸,“那行吧,你走吧。”
白奕月抱歉地朝他鞠了個躬,然後帶着助理走了。
蔣澈站在原地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獨自登機了。
公司給他買的是頭等艙,估計是怕他嫌吵,特意買了個靠窗角落的位置。
要是還嫌不夠私密,可以把邊上的簾子拉過去,隔絕外頭。
蔣澈扣好安全帶,趴在窗上看了一會兒停機坪的景色,就聽見邊上傳來細微的聲響。
有人撩開了他的簾子,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
蔣澈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是什麽人,一只線條漂亮的手就伸了過來,食指輕輕抵着窗戶,指了個方向。
“那裏有個山頂餐廳,看日落很好,有空你可以請我去那兒吃頓飯。”
聲音低沉且蘇,撩得人心頭跟有只大恐龍在撞,不是許無時是誰。
蔣澈的神經緊繃了一瞬,然後強裝鎮定地轉過身,後腦勺抵在窗戶上,蹙着眉頭地看着許無時俊美無俦的面容。
“我什麽時候說要請你吃飯了?”
許無時微笑地看着蔣澈溫亮柔軟的桃花眼,覺得他生氣的模樣也格外可愛,“我請你吃也可以。”
蔣澈輕輕哼了一聲,“誰要你請,我沒有錢嗎?”
“好像是你比較有錢,那你請我?”
“請就請。”
看見許無時微微勾起的唇角,蔣澈就知道自己又被繞過去了,抿唇瞪了他一眼,就把頭扭到一邊不說話。
飛機起飛之後,蔣澈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其實他有點暈機,雖然早上沒吃早餐這會兒也沒什麽可吐的,但是就是覺得嗓子眼很不舒服,心頭悶悶的。
許無時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就問空姐要了杯溫水和暈機藥,外帶一點酸話梅。
蔣澈裹着毯子,垂眸看了一眼許無時遞過來的暈機藥和溫水,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
“謝謝。”
藥片是白色的,有點苦。
蔣澈喝了大半杯溫水,還是沒壓下那股子塑料苦味,剛舔了一下嘴角,一顆話梅就遞到了他嘴邊。
“張嘴。”
蔣澈怔了一下,然後擡起手,雙指撚起那粒話梅,慢慢放進了嘴巴裏。
酸酸甜甜的味道稍稍沖淡了一點藥片的苦味。
見許無時還看着自己,蔣澈有些不自在地跟他對視了一下,然後挪開目光。
“看我幹什麽,我臉上又沒花。”
“看你還有沒有不舒服。”
許無時說着,用食指撥了一下蔣澈的額發,很輕很快的一下,蔣澈都懶得跟他計較了。
兩人各自安靜了一會兒,許無時忽然說:“早知道你暈機,就讓你跟澈澈一起坐車了。”
蔣澈一時沒反應過來,擰眉不悅地看着他:“誰他媽準你喊我澈澈,惡心不惡心?”
喊疊字什麽的,最娘兒們兮兮了,他老子都不這麽喊他。
許無時頓了一下,唇角笑意更濃了,“不是喊你,澈澈是條小阿拉斯加犬,你答應了要幫我照顧狗的。”
“小蔣總,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對上許無時懷疑的眼神,蔣澈立刻理智全失,“誰說我要反悔,本少爺一言九鼎。”
“不就是只狗嗎?你到時候連狗帶窩端我房裏來。”
許無時看着他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的小模樣,克制了再克制,才壓下了想把人拽到跟前親一口的沖動。
淺淺地扯了一下唇角,他道:“好,麻煩小蔣總了。”
下了飛機,蔣澈就跟着許無時一道坐車去劇組。
為了能讓主角更快入戲,導演給一幹主演安排的住所都是人物生活的地方。
比如主角游铮和反派唐立青,兩人是筒子樓裏一塊長大的鄰居,分別住上下樓。
唐立青住五樓,清晨第一縷陽光能夠照到的地方,所以自小性格陽光又活潑。
游铮住在四樓,不僅樓數不吉利,而且陽臺的窗戶正對着一間新建的高樓,光照不進來,就算是白天屋子裏也是昏暗一片。
所以在性格上,游铮一直給人面相沉郁的感覺。
有了前期這麽多的鋪墊,才會有後面劇情反轉讓人意想不到。
為了能近距離追星,蔣澈也沒住酒店,挑了個白奕月對門的居所,就當體驗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