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Section 6
莊曉疑惑地看着任月：“你什麽意思？”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精神分裂嗎？現在和我說話的到底是哪個莊曉？！”
莊曉這才明白她問的是什麽。
“我知道又能怎麽樣？你管我是哪個，林華，到底是不都是你殺了林樂？”
莊曉的确發覺了自己還存在另一個人格，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任月會知道。
“我？我那天，不對，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說我是林華？死的那個才是林華！你殺死的那個！”
任月邊說邊往後退，她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說什麽呢，死的人不是林樂？”
“對，死的人是林華！我妹妹！”
任月從包裏拿出了一沓信，摔在莊曉的面前。
“林華死那天，你和我一起去的你家，我從那拿的。”
莊曉慢慢地撿起那些信，似乎有些事情全都接上了。
一年前 莊曉接受訪談前兩日
“老公，今天超市減價，我買了些鲫魚。”
“看什麽呢？”
“喂，跟你說話呢。”
莊曉擡起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像是看見鬼了一樣。
“林華，你是林華？”
林華緊張地說：“你說什麽呢？我是林樂啊，林華還在美……”
“你自己看！”
莊曉把桌子上的信全都甩在林華眼前。
那些信都是從美國寄來的，地址都是一個。
通信的內容，像是一篇小說，裏面書寫了很多的內容。
“林華，我還是沒有原諒你，你趁我在美國治療的期間冒充我，搶走了莊曉，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林華，果然還是我們太像了，連愛的人都一樣，或許你早些告訴我這些，我會更好地和你溝通，你對我的背叛，讓我看清了世界。”
林華拿起那些信看了兩封，臉上開始抽搐，突然雙腳無力坐倒在地。
“林華，呵，沒想到你直接把你姐的身份調換了，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我不發現這些信，你是不是就一輩子騙着別人裝作林樂活下去？”
“對啊，我就是這麽打算的，可是我喜歡你真的。”
林華的臉上淚水不斷滑下，好像她的淚能夠挽回莊曉，可是她不知道，莊曉雖然怕女的哭，但是如果是騙他的人，他可以忽略一切。
“你那是喜歡嗎，你是占有啊。”
莊曉頹坐在沙發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和他生活了三年的這個女人。
“難道我不能占有你嗎？”
“你可以，但是為什麽要以林樂的身份？”
“為什麽？因為你啊，因為你一醒過來只記得林樂啊！”
林華扭過頭去擦了擦淚，繼續說：“我照顧你三年，難道就不能占有你嗎？”
“你是怎麽和林樂調換身份的？趁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嗎？”
“你就那麽在乎她嗎？對啊，你昏迷的那三年，她也在昏迷，只不過她只是昏迷了一個月，後來，你被确診為植物人，你需要轉回中國治療，而林樂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她的臉有一半被燒傷，我父親決定讓他留在美國治療，走之前，我把她的身份證和護照調換了，于是我開始作為林樂活着。”
“原來，你父親也知道這件事。”
“是我求他的，我和他哭鬧了一年，而林樂也回來過一次，我甚至被他們鎖在家裏，但是最後，林樂只是等了你一個月就又回去了，她的臉需要治療，于是她放下你走了。”
聽完林華說的話，莊曉一把把那些信全都打到了地上。
“我們離婚吧，我淨身出戶。”
說完之後莊曉就拿上大衣出門，而林華只記得在那裏哭。
莊曉兩天沒有回家，林華也沒有給任何人說這件事情。因為知道真相的父親也已經沒了。她感到孤獨、無助。
莊曉下了節目以後，拿出手機，來到了約定好的酒吧。
“你在哪？”
“我在吧臺這邊。”
來的人就是任月，X-Lady。
“你昨天讓我查的記錄，給你。”
莊曉看着記錄上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林樂，你是林樂吧？”
“對啊，我就是。”
“我還在想為什麽會有人幫我做這件事。”
“你怎麽知道我們的身份調換的？”
“你給她寫的那些信，被我看到了。”
“回去看看她把，她這兩天過得并不好。”
“你們一直有聯系嗎？”
“對啊，一直有，我們畢竟還是姐妹。”
“你不恨她嗎？”
“恨啊，所以我回來了，我以為看見你幸福我就能夠不恨，但是我發現，我不能，我還愛着你。”
“那我結婚的時候，你為什麽沒回來？”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想怎麽對我說就怎麽說吧。”
“真話就是我的臉那時候沒治好，我不允許我自己以這樣的臉出現，我很虛榮。”
“原來你和林華一樣，為了所謂的愛假裝自己多麽多麽偉大，其實都只是虛榮的占有欲。”
“那又怎樣呢？誰說占有就不是愛？”
“既然你和她有聯系，就把這份離婚協議幫我送給她吧。”
“要送你自己送吧，你自己的錯，你自己結束好了。”
“好吧，再見。”
莊曉轉身離開，林樂也同時買單。
“你幹嘛？”
“我跟着你一起去。”
林樂打開了莊曉的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走吧。”
莊曉無奈，發動車子，一路無語。
“這就是你們住的房子啊。”
“對啊。”
莊曉走出電梯，打開自家的房門。
林華正在擦拭他的書櫃。
“莊曉，你回來啦，我就說嘛，你……”
林華看見站在門口的林樂，本來還在微笑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
“你來做什麽？你要搶回莊曉對嗎？莊曉，莊曉，我錯了，我錯了。”
林華顫抖着，手抱在莊曉的身上，順勢抓住他的衣角。
林樂走進去，站在陽臺上，把頭發捋至耳後，看着窗外。
“我們三人是該好好說一說了。”
“這是離婚協議，你簽字吧。”
“莊曉，我愛你，別和我離婚好嗎？”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你別走！別走……”
林華哭喊着拽着莊曉的衣角，聲嘶力竭，盡可能的卑微。
莊曉鐵青的臉上，憤怒、悲哀、無奈、自責。
空氣凝滞了好久，莊曉脫下她正緊緊抓牢的針織衫，留下滿臉淚痕的林華。
莊曉直接走出了公寓。
“你高興了嗎？”
林華看着林樂，林樂也看着她，林樂轉身看了眼樓下，莊曉已經開車走了。
“我不高興，你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
林華想要去抓林樂，卻只是從她頭發間抓了過去。
莊曉離開以後，就又開回了P市，回到了那家酒店。
他喝了個爛醉，躺倒在床上，感覺天花板都在晃。
“這都是夢，醒來就都沒事了。”
莊曉在迷糊之間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很像自己的聲音，但是和自己的語氣很不像。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如果你想忘記就讓我來承擔吧。”
結果，第二天，林華就被發現墜樓。
一直到了今天，只要莊曉一喝醉，就會和另一個自己調換，他沒有另一個的回憶，只知道這麽一個存在，而另一個也很少出現，只有一次強行出現，就是那次在賓館和“任月”說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而且，出現的時間很短，他立刻就會再次喝醉讓莊曉回來。
另一個莊曉封印了莊曉關于林樂和林華調換身份以及任月就是林樂的記憶。或者說新生成了一個沒有那段回憶的自己。
“我是精神分裂又怎麽樣？那天我走了以後，你還留在那裏吧，到底是我還是你殺了她？”
這時候侯嘉生等人也趕到了天臺。
“對不起，林樂，我騙了你，那個視頻是假的。”
林樂聽了之後質問侯嘉生：“你什麽意思？”
“我不想看你再一次愛上莊曉，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就騙我？”
現在想想，他莊曉和林樂的周圍原來充斥着這麽多的謊言。
莊曉看到侯嘉生出現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侯嘉生也讀過研究生，學的是心理學，他大概能推測出自己是精神分裂這一事實，而林樂泛着淚看着侯嘉生和莊曉，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張林沖出來說道：“其實，那個提供情報的人看到的黑影就是林華本人，而從窗口掉下去的只是人體模型。”
林樂看着張林問：“你說什麽？你有證據嗎？”
“當天還有另外一件案子，林華當天晚上在你們離開以後去過樓下家裏做客，然後那個住戶丢了一個人體模型，如果我猜的沒錯就是林華偷了模型。”
“而且，她真正的跳樓地點不是家裏。是天臺上。”
“我猜測人體模型只是她為了測試。所以說，如果這些推測屬實她真的是自殺的。”
聽到了被還原的真相，莊曉有些迷茫，林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當天，所有人，就那樣各自回去了，還好，并沒有搞砸徐瑩的婚禮。
兩年後。
“莊曉後天出院，我們給他弄個酒席吧。”
徐瑩挺着大肚子對陸傑說，這已經是他們的第二胎了。
“還用你說啊，我早就定好酒店了。”
“你快點，還去不去參加仇茜孩子的滿月酒啦？”
“着什麽急，你看見咱兒子的尿不濕了嗎？”
而此時，提前出院的莊曉從P市第一精神病院走出來，兩年裏，他看見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多彩，他拿出自己的錢包，裏面的照片，還是那張她和林樂的合照。
時間飛回十二年前，美國洛杉矶機場。
“回國以後，你準備做什麽工作？”
“我想找個報社做編輯，也許有一天還能給你的小說做做校對。”
“我不想寫書了。”
“為什麽？”
“寫完《騙戰》以後，我發現，所謂的作家，也無非是給自己寫出的一個個謊言圓謊。更像是個騙子。”
“你太消極了，我認為作家是在創造着一個個世界，那些被塑造的角色活着的世界。”
林樂看了看機艙的窗外，“怎麽還不起飛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啦啦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