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庭前賞月
白豈最近跟李孟關系更好了，李孟不知怎麽發現白豈愛吃甜食，竟然會給他從家裏帶甜點盒，據李孟所說他有個青梅竹馬很愛做甜點，所以經常有多餘的。
如果李孟給白豈帶了甜點盒，中午我們吃飯白豈就會吃甜點。
看着我的妖怪接受其他人的投喂，我心情有點複雜，有一點點酸，但他能在我之外交到關心他的朋友我又覺得我該為他高興才對。
我答應過白豈不會答應岚雲的邀約，但岚雲在那次之後沒有再約過我，只是每日都會來跟我們一塊吃午飯。
午飯時候男生們會随意在周圍或坐或立，岚雲要一塊我也沒辦法說不行，顯得很我跟他多不對付似的。
白豈要麽不吃東西，要麽只吃甜品而不吃正經飯，其他同學都問過好幾回，我以為岚雲也會問，因為他每次看白豈的目光都不太對勁，但他始終什麽都沒問，反而令我覺得奇怪——
異常的地方卻不過問是為什麽，因為已經有結論了所以不需要再次确認？
我越發覺得他已經知道白豈是妖了。
他來一塊吃飯白豈沒說過什麽，只是完全地無視他，如果岚雲跟我說話，白豈就連我一起無視，我跟他明明是同桌，吃午飯時卻搞得像是拼桌的陌生人，真是別扭。
十一假期快到了，這天午飯的話題便集中在了十一大家的旅行計劃。
“我準備就在家裏蹲了，景點人太多了。”
“哎我也是，到時候來我家打游戲吧？”
男生們幾句話話題便轉到了游戲上，李孟問白豈，“白豈，你跟頁子怎麽安排的？如果不出去的話，要不要來我家玩？”
白豈聞言便偏頭看我，我笑了下，“可以啊，我們倆沒安排。”
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岚雲聞言忽然提議道：“我家在海邊有一棟別墅，很多空房間，沒安排的同學要不要一起來海邊住幾日，可以一起合宿、游泳、打游戲什麽的？”
他此言一出大家瞬間興致勃勃，一眨眼便有好幾個人入夥，岚雲看向我們三個，“李孟、白豈還有頁子，你們也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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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都在催我們答應，李孟見狀便答應了，還幫着岚雲來勸我和白豈。
我推脫道：“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家裏事也挺多的，商量好了跟你們說。”
我的回答應該是挺掃興了，大家雖然沒再說什麽，但目光若有若無給了不少壓力。
沒什麽好商量的，我不可能答應岚雲的邀約，承諾過白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讓岚雲跟白豈對上，我隐隐擔心岚雲會對白豈做什麽，除妖師恐怕無法容忍自己班裏有個妖怪吧。
晚上下班後我先跟白豈去蛋糕店買了蛋糕，跟他一塊挑了芝士口味。
走在河邊，夕光下白鳥斜水而去，我正在欣賞着黃昏美景，走在我旁邊的白豈忽然把他提了一路的蛋糕盒遞給我。
我立刻停住腳步端正地抱好蛋糕盒，四周看了眼，沒有人類，而一個黑影妖怪正從河道上沖上來……
白豈的身影之上波紋蕩漾，黑色制服的高中生化作了月華霜影般的妖，黑影妖怪疾速朝我沖來，眼看着幾秒後就要跟我迎面撞上，但我絲毫沒有動，只是平靜地看着他——
在距離我半米的位置，黑影妖怪仿佛撞進了泉水中一般動作驟然遲緩，身上驚起漣漪，清冽水氣撲面而來，像溺水一般，從奮力掙紮到靜默隐去只用了幾息而已。
我轉身看向白豈，他沒有立刻變回高中生，靜立于我面前，依然是妖态下奪目驚心的美貌，熒綠的眼眸對上我的眼睛，我便有些忍不住，小聲道：“你好久沒抱過我了。”
白豈目光向下落在了我手裏的蛋糕盒上，非常在意蛋糕的完整度，“回去抱吧，吃完晚飯陪你看月亮。”
“……好吧，一言為定。”
晚飯後，收拾好桌面，等白豈洗好碗，我立刻用目光提醒他之前說好的行程。
白豈瞥了一眼等在一旁的我，将束衣袖的月白襷解開，從冰箱裏取了一塊蛋糕置于瓷碟中，瓷碟和鍍金小勺放于木質矮桌上，他端起後朝通向庭院的紙拉門走去，吩咐我道：“開門。”
我連忙把門打開，庭院之中皎潔素月當空，月華流了一地。
我看着他将矮桌放在廊上，于廊邊坐下，腿搭落下去，雪發寬袍散落，月色流淌其上，他回過頭看我，“不過來嗎，你在幹什麽？”
我頓時有一絲羞赧，他是如此适合庭中月下，此情态宛如畫中之景，竟然把我看呆了。
“來了，我關門。”
我将紙拉門合上，免得屋內的燈光驚擾了幽美的夜色。
我來到他旁邊坐下，偏過頭看他，不知道他準備怎麽抱我，我自己是不可能主動坐到他身上去的。
白豈見我坐下便探身過來抱我，輕松地将我抱去了他腿上，寬袖攏着我的腰臀，令我靠在他懷中，我的腿疊在他腿側，同他一般搭落于廊下。
這樣被他抱着跟之前被他打橫抱起走路的感覺還是不太一樣，後者像單純地運送易碎物品，但現在這樣卻頓生親密之感。
我近距離看着他霜雪般的眉眼，低喃道：“白豈……”
他淺淡地“嗯”了一聲，沒看我，探手去拿旁邊矮桌上的金勺，挖了一塊蛋糕遞到我唇邊。
我剛吃過飯，其實不想吃蛋糕，但此刻像是被秀色迷惑了，順應地張口将蛋糕吃了下去，下一刻芝士的甜香在口腔中融化……
白豈又去挖蛋糕，這回自己吃了，将我剛含過的勺放進了口中。
我登時臉頰發燒，等他再把蛋糕送來給我吃的時候說什麽也不吃了。
白豈見我不吃便自己慢條斯理地吃起來，吃了一會關心了我一句，“月色如何？”
我哪裏顧得上月色，我一直都在看他……
聽見他問我才想起來賞月，明月于秋空高懸，美景卻進不了心間，因為心頭已被其他事物填滿，不留一絲空隙。
我沉默了許久，收回目光，轉而看着他，聲音散于微風之中，“今晚的月色很美。”
白豈将最後一口蛋糕吃下，聞言也擡眸看了眼月亮，片刻後應聲道：“那就好。”
“……”
我惆悵地嘆了口氣，之前莫名誕生的一點旖旎心思已蕩然無存，我可能是瘋了，我跟他一人一妖兩個男的能怎麽樣，想什麽呢？
我伸手勾住了白豈的脖頸，依賴道：“我要掉下去了，你抱緊我好不好？”
白豈聞言便将我攏緊了些，微微偏頭看我，“最近天氣變冷了，在外面待久了你會受涼，回去吧？”
“不要，這才十幾分鐘而已。”我不太高興，把臉埋在了他側頸上，一邊蹭他帶着涼意的肌膚，一邊低聲嘟囔，“我不回去。”
白豈被我蹭得稍微仰起了頭，手指收攏用力，将我往懷裏抱了抱，“好，我會陪你，但午夜之前必須回去。”
我點了下頭，确認道：“那到午夜之前，你會一直抱着我嗎？”
白豈垂眼看我，眸光瑩亮，“你希望的話，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