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來他會道謝
國慶的最後一日，李孟已從岚雲的海邊別墅那裏返家便再次邀請我和白豈過去做客。
我答應的時候以為就是單純的幾個男生一塊打游戲，沒想到進門卻看見了一個長相清純可愛的小姑娘。
李孟自然地介紹道：“這是周禾慧，我的青梅竹馬，叫她小慧就行。”
周禾慧笑着跟我們一一打招呼，對上白豈的時候自顧自紅了臉，一個招呼打得躲躲閃閃。
我們在矮桌前落座後，李孟又道：“白豈平時吃的甜點盒都是小慧準備的。”
白豈聞言擡眸看了周禾慧一眼，片刻後沖她道：“謝謝。”
我本來看見李孟搞這一套牽線搭橋很是不以為然，此刻卻怔住了，我給白豈買蛋糕、甜點、奶茶、冰淇淋等等多少次了，從來沒聽他說過謝字，現在他居然會道謝了？
這讓我心裏不太平衡了，怎麽還雙标上了，這是對小姑娘的優待嗎？
他總不能因為人家會做甜點就看上人家了吧？
太扯了，我無語了。
李孟率先挑起話題，說周禾慧比我們小一年，還在上初中，明年就來同一個高中上學了雲雲。
白豈不太講話，直到李孟問給他帶的甜點哪一款他最喜歡吃。
白豈沉默片刻，回答了這個問題。
周禾慧立刻紅了臉，小聲開始解釋制作方法，說下回再給他準備這一款。
白豈又說了一次謝謝。
周禾慧像受到他态度的鼓勵一般，稍微敢擡頭看他的眼睛了，又開始問他其他幾款味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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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豈似乎在認真回想，将自己喜歡的部分說了再将不喜歡的地方一一告知。
周禾慧表示可以按照他的口吻調整配方。
兩人一問一答，交流得漸入佳境。
這場面太玄幻了，我本以為白豈對任何人都無感，我算是特例，李孟走近他算是個奇跡，沒想到是我多慮了，他只是格外精挑細選，對誰能接近他誰不能有着自己一套标準。
我忽然意識到有沒有我其實對他融入人類社會似乎沒什麽影響，該跟誰親近的時候他完全不含糊，根本不存在不會人際交往的情況，甚至該盡的禮數他也都會，所以他平時那樣只是不想而已......
想起我一路走來熱臉貼冷屁股的過程，怎一個心酸了得。
甚至蘇姐跟他說完話他都會“嗯”一聲，而我跟他說話時，能不能得到回應完全是未知數。
這是性別歧視嗎？
那情愛呢，“月色好美”的暗示呢，我遞過去的冰淇淋勺，他遞過來的蛋糕勺呢？
是不是他不是不懂這回事，而是性取向女，不需要懂我一個男生的暗示？
“......”
可惡，誰不喜歡軟軟的妹子一樣！
我遇到他之前也是筆直的好吧！
坐在我對面的李孟忽然起身，“你們聊着，我去買點零食。”
走到我旁邊時，他不動聲色地拍了下我的肩膀，“頁子跟我一塊去吧？”
我瞬間了然，行行行，我為愛情讓路。
“……好吧。”
我剛起身白豈便偏頭看我，目光直視過來，“不行，你不許去。”
當着同班同學的面，他跟我說“不許”就好像他是我上級一樣，他說不許就不許啊，太不給我留面子了吧，對女生不是很禮貌嗎，對我就這樣？
“沒事的，”我笑了下，“這樣，我每隔幾分鐘給你發條信息讓你知道我沒事，而且我不是跟李孟一起呢嘛。”
白豈的手機是昨天剛買的，因為十一買花的人多，蘇姐給我們發了一筆獎金，我想着白豈沒有手機不方便就帶他去買了一個辦了號，現在通訊錄裏只有我的電話。
白豈依舊盯着我看，又道：“李孟去就行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懂他什麽意思，但他這句話李孟聽着應該很矛盾了。
果然李孟摟住我的肩，接話道：“頁子不是一個人啊，這不是有我呢，他跟我在一塊你就放心吧。”
白豈沒理他，面色微沉，用冷下來的目光逼我改口。
要是之前我可能就順着他的意思留下了，但我現在不想理了，我準備借機去找岚雲，我又不是離了他就會死，岚雲也能保護我的安全。
“現在是白天呢，”我回視着白豈，用手指勾了一下頸部符石的鏈子，“而且我不是有這個嘛，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你放心吧。”
白豈明顯是不高興了，冷冰冰地轉回去不再搭理我了。
他轉而開始問周禾慧做蛋糕的步驟，對上她的目光便神色稍緩。
這雙标得我無話可說，真是對不起他了，我不是個女生。
李孟見狀便拉了下我袖口，低聲道：“走吧，頁子。”
我拿過外套跟着李孟出了卧房，臨走前又看了白豈一眼，他跟周禾慧相談甚歡，完全沒留意我的目光。
一出門我便給岚雲撥了微信語音，岚雲很快接起，溫柔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頁子，怎麽了？”
“我跟白豈分開了，現在去你家看宗卷方便嗎？”
岚雲似乎很是驚喜，問道：“方便，你在哪，我來接你。”
我跟他商量好接頭地點，挂了電話面對上李孟一言難盡的目光。
我尴尬地笑了下，“我找岚雲有點事，你要不跟我一塊？”
李孟無語了幾秒，“我不去了，我去游戲廳待會吧，你完事了給我打電話。”
跟聰明人交流就是省力，我連連點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謝了哥們。”
剛跟李孟分別後不一會我便收到了白豈的信息，“不是說每隔幾分鐘給我發一條信息？”
我一陣無語，給他回了個“1”。
白豈不回我了。
之後等待岚雲的時候，我便時不時給他刷個“1”，等了十幾分鐘，忽然遠遠看見天上有一道灰影飄來，今天沒有雲，天空藍得沒有斑駁，這道灰影便顯得很是突兀。
我一瞬間緊張起來，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給岚雲再次撥了電話，“到哪了？”
岚雲似乎問了一下司機，很快笑着回應我，“還有五分鐘，等急了？”
“不，你再不來我可能人就沒了，我看見一個妖從天上沖我飄過來了，他可能兩分鐘就到了。”
“孫叔，加速！”岚雲語氣頓時嚴肅，先沖司機揚聲命令了一聲才對我道，“你現在找白豈過去，妖趕路比較快。”
“他來不了，”我拒絕了，“我有你給的符石，能擋一會的吧，你快點來。”
岚雲語氣更嚴肅了，“頁子，你聽我說，妖的弱點在心髒和眉心，你妖力驚人，只是缺一個輸出途徑，你把符石取下握在手裏，上面的符文可以引動你的妖力，這樣握着就可以用手攻擊妖，盡量攻擊弱點，堅持到我來，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知道了！”
那抹灰影已經開始下降，估計再過十幾秒就到了，我來不及跟岚雲細說，直接開了免提将手機保持通話狀态塞進了口袋裏，快速取下符石吊墜纏在手腕和手指上，将符石緊握在手裏。
我剛做好這一切，灰影便砸落在了我面前，粗粝的聲音空洞地響起，“頁子，妖泉之主，你一個人？”
他長得像一團沒有幹透的水泥，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灰色的泥漿，五官錯位地嵌在泥漿中，除了惡心就是醜陋，這麽一團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哪裏知道眉心和心髒在哪啊？
我大聲道：“岚雲，他長得太奇怪了，我看不出來他眉心和心髒在哪！”
岚雲的回應很快到來，“那就随便攻擊，我快到了！”
水泥妖怪沒有等我回答的意思，幽幽道：“殺了你，妖泉就是我的了。”
說話間他便朝我沖了過來，速度并不快，但因為比我高大許多，氣勢很是驚人。
短短幾秒間，腎上腺素在體內激增，我緊盯着他的動作，在他沖到我近前時瞄準了他一只灰蒙蒙的眼睛，不敢面對地閉上眼一拳重重砸了上去。
出拳的時候心裏其實沒一點譜，還以為自己手臂會陷進水泥裏，沒想到下一刻便聽到一聲慘叫。
拳頭并沒有擊中的實際接觸的感覺，只是慘叫響起的時候拳面開始發燙，這就起作用了？！
我立刻重新睜眼，看見水泥塊幻化出兩條手臂，正捂着剛才被我打中的眼睛揉來揉去，甚至連體型都縮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妖力起作用了。
我見狀莫名有了信心，甚至決定主動出擊，走過去就要再給他幾套愛的鐵拳，沒想到他另一只長在水泥頂部的眼睛看見我過去，立刻騰空而起，幾秒功夫便在空中遠去消失不見，竟然就這麽逃走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纏繞着吊墜鏈子的右手，我竟然這麽牛逼的？
巷口傳來了刺耳的急剎車聲，輪胎抱死後在柏油路面摩擦出了尖利的噪音，很快便有人從巷子裏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
來人一身冷酷黑衣，面容卻似桃花盛放，灼灼其華，正是岚雲。
他很快跑來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快速問道：“沒事吧，那妖呢？”
我有點回不過神地又看了眼自己的神之右手，遲疑道：“我好像把他打跑了。”
岚雲也愣了一下，很快綻放笑容，“這樣啊，頁子果然很厲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