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門被敲的哐哐響。

秦樓走出卧室,抱着手臂走去玄關處,拍門聲拍的她心亂如麻,她步子也重了起來。

來人已經很不耐煩了,叫了一聲:

“姐,開門!”

秦樓一口氣沒提上來,反應過來後扶了下額,一腳踢在門上。

門外立刻沒了動靜。

她打開門,面無表情說:“死進來。”

秦岩渾身是雨滿身寒氣,頭發被淋的刺棱着像刺猬,特可憐無措的看着秦樓。

秦樓頓時覺得自己過了,語氣軟下來:“你怎麽淋的這麽濕。”

“你吃槍藥了,火氣那麽大。”秦樓委委屈屈的嘟囔着。

“怎麽也不買個雨衣?”秦樓進屋打開燈,又拿了塊新毛巾給他。

“還有工夫買雨衣呢,我今天真的倒黴死了。”

“怎麽了?”秦樓把毛巾遞給他。

秦岩接過毛巾,胡亂在頭上擦了一通:“被人撞了。”

秦樓立刻凝神去看他,只掃了秦岩一眼,松了口氣,說:“怎麽回事?”

“你也不問問我受沒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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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像是瞎的麽?”

秦岩頓時吃癟,努努嘴又繼續說:“反正我是被訛了。過紅綠燈,燈變綠了,我剛想走,誰知道後邊突然闖出一輛電動車把我撞了。你說這撞就撞了,我也認了,偏偏我沒摔倒,她摔倒了,躺在地上不起來。”秦岩罵了句“操”,又接着說,“我他媽出門沒看黃歷啊,補了一天惡心的數學,淋了雨,被撞了,被訛了,回家又被你兇!”

“怎麽訛的你?”

“問我要錢呗。”

“給了多少?”

“二百塊錢。”秦岩看了眼秦樓,“那我一看下着那麽大雨,她要的也不多,私了就私了吧,我只好給了。”

秦樓一直抱着胸,靠在沙發上淡淡看着秦岩,聽他這麽說,就點了點頭:“花錢買個教訓。”

“是這麽說不假,我就是憋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我身後又沒長眼。”秦岩叫屈。

“說你多少次,騎車子別太猛,你就是屢教不改,要是撞得別人,哪還有那麽好打發?狗皮膏藥貼上你就沒完沒了,到時候就別想安生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

“冰箱裏有面條,你打個雞蛋自己下面吃。”

秦樓邁步進卧室了。

進了屋,秦樓靠在門上,下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掏手機給陳岸打微信電話。

他不接也不挂,她又去打手機號,還是一樣的結果。

于是她又打給曾聞。

只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挂斷了。

她立刻明白了,就不再打。

外面的風刮着玻璃,雨時歇時急,點滴到天明。

這動靜秦樓聽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秦岩下好了面,喊秦樓起來吃飯,秦樓沒應,秦岩自己吃完了,又刷了碗和鍋,敲敲門問她能不能再給他點錢。

秦岩要去給同學過生日,她給秦岩轉了200塊錢讓他買禮物。

秦岩一走,秦樓就更沒有困意了。

她掏手機給陳岸發了條“早安”。

誰知消息一發出去,他電話就打過來了。

秦樓接聽的時候指尖都在顫。

“一小時後,高鐵口等我。”

秦樓本來就緊張,這會咂摸了一下話音,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來歡城了?”

“……”

電話挂了。

秦樓沒什麽表情的罵了個“操”字,卻連情緒過渡期都沒有,最快速度換了身衣裳,收拾了包。

出小區後,她沒忘記先去藥店。

一粒小小的藥丸,她沒就水直接生吞了下去,妝是在出租車上化完的。

秦樓比預定時間早到,等了20分鐘,才看見陳岸和曾聞一前一後從出站口出來。

秦樓一眼就看到他們兩個。

陳岸身高一八六,五官優越,用鐘毓的話來誇,他長着所謂的建模臉,顯眼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但歸根結底,其實還是曾聞好認,他一身銀色的西裝挺拔如玉樹,不用看也知道他衣服上定然沒有一絲褶皺。

曾聞總是這樣,秦樓印象裏他好像就沒穿過日常裝,到哪裏都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樣子,恨不得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什麽商務精英人士。

可陳岸就不一樣了,除非正式場合,否則他連日常開會都是破洞牛仔褲配低領的上衣。

像個,野模。

要不怎麽說,穿衣看性格。

秦樓施施然走上前。

隔了三五米,陳岸就看見她了,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穿的像個修道的。”

還不是他電話打的急,秦樓随手換了平常穿的衣服就出門了。

她這天穿的是淘寶賣的長袖連衣裙配同店鋪的短靴,外面套了個HM的卡其色風衣,不是什麽時髦的打扮,卻從價格到樣式上都是動過心思的。

在于年面前,就是這樣穿才好。

可陳岸,看不上這些。

秦樓咧嘴笑笑:“你們來的好早。”

“怎麽着,擾您清夢了?”陳岸打了個哈欠。

秦樓笑:“我是怕你困。”

陳岸要是犯了起床氣,不知道多能折騰人。

“曾聞,定好酒店了?”陳岸轉臉問。

“定好了,按您的要求,五星套房。”曾聞有條不紊。

“說的倒是高大上,我看着這破地方五星也好不到哪去。”陳岸嗤笑。

曾聞看了眼手機:“陳總,我叫的專車到了,咱們現在是去酒店還是……”

“去酒店呗,某人不是怕我困?”

秦樓右眼皮跳了一下。

車子在逸林酒店門口停下。

房間在頂層,進屋之後陳岸去洗澡,曾聞幫他叫好餐,之後就回自己房間了,等曾聞走了,秦樓才脫了大衣,放下包,一并挂在門口的挂鈎上,坐在沙發上等陳岸出來。

浴室裏的水聲很快就停了。

陳岸圍着一條浴巾出來,彎腰到行李箱裏找睡衣,秦樓走過去幫他一起找,近了才發現行李箱裏壓根沒幾件衣服,那件睡衣是新買的,還沒拆吊牌。

秦樓把睡衣拿出來,把吊牌扯掉,然後遞給陳岸。

陳岸從她走過來的那刻起,就甩手抱胸擎等着被伺候,這會秦樓把衣服給他,他也不接。

秦樓與他對視了一眼,立刻會了意,便去幫他把睡衣穿好。

她一六八的個子要說并不算矮,可站他面前可真是有些受欺負了,偏偏他還不是很配合,袖子穿進去了,她讓他低頭,他簡直比罰站站的還要穩,最後只好硬踮腳尖把衣服給他套進去,好險沒撞上他的下巴。

穿衣服的過程,陳岸一直拿餘光睨她。

陳岸這個人記仇,想必昨天她挂他電話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這會兒氣性上來了,等着治她難堪。

秦樓只裝作心無旁骛的樣子,她知道眼下自己最該做的不是什麽穿衣服,而是怎麽給他遞個由頭,讓他痛快把氣撒了。

穿好上衣之後,秦樓忽然沒有動作了,她仰頭去尋陳岸的眼:“褲子,還要我穿嗎?”

“不然呢?”漫不經心一句話。

他既然發話了,秦樓就在他面前蹲下來,她把褲子卷了一下,更方便腿能穿進去,然後仰頭對陳岸說:“擡擡腳。”

陳岸忽然就不樂意了:“誰告訴你不脫浴巾就穿褲子的?”

秦樓只好又站起來,手放到他浴巾上,又拿下來,想了想說:“要不,你自己穿吧。”

陳岸像聽了什麽大笑話:“敢情你這是害羞了?”

“……”秦樓垂首不說話了。

她越這樣陳岸越來勁:“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麽十六七歲沒開/苞的雛兒?”

“我哪是害羞,又不是沒見過……”秦樓嘆了口氣,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那您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陳岸看着她似笑非笑,秦樓就迎上他的目光,然後眼眸流轉的看了他一眼,靠近了,手心捂在他的胸口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

“你說呢?”

秦樓說着話,手一路向下。

偏偏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

是服務員送餐來了。

秦樓忍不住擰了下眉,早不來晚不來,這下撩的可就不止是身上的火了。

果然,再擡眼只見陳岸面色不豫,伸手扯過秦樓手裏的褲子,就開始穿,也不管什麽該不該先解浴巾了。

秦樓便去外屋招呼服務員。

等人走了,陳岸的火也滅的差不多了,氣卻是一點沒消。

秦樓看着陳岸的臉色,給他布好菜,坐在旁邊看他垮着臉吃飯,每嚼一口,咬肌就緊繃一下。

然後就在他筷子伸長要去夾她面前的蝦仁時,筷子剛碰上盤沿,他忽然扔了筷子。

筷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因為用力過大,勾起了盤子裏的芡汁,灑在了桌子上和秦樓的臉上。

“你這是做什麽?!”

他不說話,明擺着讓她猜。

秦樓可不認為他們倆感情深到什麽時候都心有靈犀,于是幹脆直接問:“陳岸,你在生氣?”

他居然還是不說話。

秦樓在他面前脾氣一直是好,可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了。

“沒勁。”他靠在椅背上,舔了舔牙。

“菜不好吃?”秦樓輕聲細語。

學會壓情緒,是他教給她的,她無論何時都不敢忘。

“你現在越來越會明知故問了。”他譏笑。

秦樓嘆了口氣:“我以為是菜不合你胃口,原來是我不合你胃口,那這樣的話,我走就是了?”

秦樓說着話就站起身來,陳岸緊接着連勺子也甩出去,“啪”一聲砸到桌子上:“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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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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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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