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2章
只只真可愛!
洗手間門口, 陸茶靠着牆眨眨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便輕輕地離開了這裏走到了酒店外面, 想要給一直暗中觀察的某人打個電話彙報情況。
她剛走到酒店外面, 卻撞上一個匆匆趕過來的男人, 險些将手機撞得掉在地上。
“抱歉抱歉, 你沒事吧。”
陸茶動作靈活地躲開對方攙扶自己的手, 皺着眉不高興:“小心點兒。”
男人西裝革履, 鼻梁上架着一副黑邊眼鏡,彎着腰一臉無措地道歉:“對不起,我急着給我未婚妻送手機沒仔細看路, 沒撞疼你吧。”
銀白色的素戒戴在無名指上,閃着瑩潤的光,陸茶随意瞧了兩眼便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麽事。
“你要找人的話, 問前臺就好了。”
男人有些拘謹地笑了笑:“沒事兒我知道地方,就在三樓吃飯呢,你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三樓?
陸茶眼睛一亮,直接将人扯住,瞬間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
“你是我老同學的未婚夫啊,怎麽不一起來吃飯呀?你老婆叫什麽呀?”
男人有些驚訝, 沒有懷疑地說了出來。
“她叫杜菱,你認識嗎?”
陸茶瞬間眼睛亮晶晶的, 也不急着打電話了, 三步作兩步走,直接跟上了男人的腳步,語氣就如春風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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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呀, 杜菱姐姐長得漂亮成績又好,我可喜歡她了。”
陸茶年紀小,臉嫩生生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兒,男人有些遲鈍,被拉着衣袖走的時候還有些楞,但是很快就被小綠茶轉移了注意力。
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笑了笑:“小菱她确實一直都很優秀。”
電梯離酒店門口并不遠,陸茶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想要套話,便有意放慢了腳步,自然而然地提起關于杜菱的話來。
“高中那會兒可多男孩子追求她啦,李悅哥哥你是怎麽追到杜菱的呢。”
是的,才兩分鐘的功夫,小綠茶已經毫無違和感地喊上哥哥了。
李悅看上去就是個收入中等的上班族,性格比較老實憨厚,自然看不出眼前的漂亮姑娘是個高級綠茶茶,沒問兩句就自己把底牌全掀了。
“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媽媽很喜歡小菱,一來二去就交往了呗。”
陸茶聽在心裏,眼神閃了閃,笑着從電梯裏走出去,一眼瞧見裏面還在吵鬧的人群,突然假裝為難的模樣道:“诶我想去趟洗手間,你自己進去吧,人就在裏面呢。”
找了個理由跑掉,陸茶握着手機跑到了外頭的走廊上,确定沒人認識自己以後便打通了電話。
“報告!只只吃了兩顆糖一口飯沒吃,然後你的情敵的未婚夫來了,下一步請指示。”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小綠茶嚴肅的小臉瞬間笑開顏,眯着眼睛脆生生地發誓要是做不到的話自己就主動把頭發染成個綠顏色。
也許是頭頂帶綠的毒誓确實太過危險了,陸茶接完電話便馬上偷偷溜回了飯局裏。
她回去的時候,大家夥正在起哄讓杜菱好好坦白一下為什麽沒帶家屬的理由。
陸茶理直氣壯地瞧了一眼,一眼就看見杜菱尴尬又克制地輕輕皺着眉毛,而她的未婚夫紅着臉坐在她旁邊,十分戲劇化。
“沒有故意不帶來,他不是西城人,今天早上出差剛回來太累了。”
“出差還惦記着來看未婚妻,杜菱好幸福哦。”
同學之中,有好幾位已經結婚生孩子的女同學便羨慕地起哄,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只有明眼人才看得出,杜菱臉上不甚好看的神情和兩人并不算親密的互動。
野稚全程圍觀,平平淡淡,既不生氣也不難過,只覺得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的感覺。
杜菱是個優秀的人,自年少時期就是如此,獨立,理智,不管做人做事都喜歡衡量價值,同她的母親一脈相傳。
未婚夫雖不算得十分優秀,但是言語中不經意會透露出豐厚的家底以及事事以杜菱為首位的意思。
這樣的伴侶,或許才是最适合杜菱,也最适合杜母的人選。
杜菱,從以前的時候便是一個理智而殘酷的戀人。
或許她這一生做過最不理智的事情就是在那個溫暖的春日裏拉住了自己的手,從此墜入感情的漩渦裏,等把野稚也拖了下去以後,她卻又自己上了岸,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連半句分別的話也不敢說。
野稚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難得從已經涼透的茶裏面品出了幾分當年的悲涼。
那時她的母親,唯一的親人車禍去世了,恰逢高考,她渾渾噩噩地操辦着喪事,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留意若即若離的戀人。
直到那天她上門去取自己母親的物品,被杜菱的母親,同樣也是她去世的母親曾經的雇主擋在門外,臉色冰冷地勒令自己不要再糾纏杜菱。
野稚所有的臉面都被對方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那時她才意識到杜菱不知道多久沒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了。
她們的戀情被杜母發現,傳統又古板的長輩甚至認為這是一件恥辱的,臉面無光的事。
野稚在門外站了一整夜,也沒能等到杜菱出來和她說一句對不起。
那個晚上很冷,雨下得很大,落在嘴唇上嘗起來的滋味是苦的,吃再多橘子糖也壓不下去。
記憶就像是潮水泛濫,一眨眼,就化作青色的茶葉落在杯底裏,喝一口涼透心。
野稚使勁眨了眨眼,随手在碟子裏拿了一顆清口糖撕開塞進嘴裏,想要将堵在喉嚨那兒的憋屈味兒給按下去,卻猝不及防噎着了。
拿到檸檬味兒了,好酸QAQ
“只只喝水,溫的。”
旁邊遞來一杯水,野稚伸手接了過來,潤了潤嗓子,有些無語地看着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座位的陸茶。
“上哪兒野去了。”
“沒去哪兒,這裏太悶了去外面吹了吹風。”
陸茶毫不破綻地找了個借口,随即便看着那頭熱熱鬧鬧的情況,貌似無意道:“我怎麽聽見什麽未婚妻?怎麽了,有人帶未婚妻來了麽?”
她滿臉的無辜和好奇,讓野稚看了原本沒想法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我怎麽覺得你怪激動的,好好坐着一會兒我們就回家了。”
小綠茶閉上嘴,偷偷看了眼手機,一心一意地黏在野稚身邊,半米以內不離不棄,就連衆人換桌敬酒都跟着,不給旁人一點兒插進來的空間,十足一個跟屁蟲。
同學之間相互唠嗑閑聊,很快夜就深了,慢慢地便有人提出要走。
衆人調侃着有家室的老婆奴/全職媽媽的同時,卻也帶着舊友重逢的喜悅從飯桌上離開,只留下幾個人和飯店交接賬單等事情。
野稚沒多少熟稔的朋友,也不急着離開,便陪着學習委員一塊把賬結了,又把人送到出租車上,便要拉着陸茶再叫一輛車離開。
車輪胎在地面上摩擦,杜菱的臉從落下的車窗裏露了出來,她似乎是一個人,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老師憨厚未婚夫給打發到哪兒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這裏不好打車。”
大飯店門口,有啥不好打車的。
野稚低着頭,在滴滴上搜尋着附近的出租車,并不打算再和她交談。
今晚,不是個聊天的好時候。
她不願意談,杜菱卻直接打開了車門下來。
她只穿了一件條紋襯衫,有些拘束地站着,雙手握在一起,十指細長白皙,沒戴任何裝飾品,只在挽起了袖子露出細細的手臂,右手腕上面戴着一條紅繩穿着的白珠子。
野稚眼尖,認出了那是當年杜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她親手做了送給對方的,沒想到現在還戴在手上。
“只只,讓我送送你吧,好嗎?”
加上在洗手間那一會,整個晚上野稚和杜菱說的話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杜菱又懊惱又覺得煩悶,本來想要找個好時間再談談的計劃也被突然出現的李悅給毀了。
再不抓着機會,杜菱怕今天以後就沒機會再找着野稚了。
“該說的不都和你說了嗎?以後別來煩我就行了。”
野稚心裏煩她,語氣就忍不住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我……”
杜菱委屈地抿着唇,話說到一半兒,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望着後方出神。
野稚疑惑地轉頭,一眼便看見她好多天沒能見到面兒的桃夭姐姐穿着黑色衣裙,戴着優雅的寬沿帽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姐姐身形挺立,滿目溫柔,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老婆,我來接你回家啦。”
野稚瞬間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好久好久沒能看見主子的貓兒一樣瞬間蹦蹦跳跳地跳到桃夭懷裏,瘋狂蹭着撒嬌。
“啊啊啊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後天嗎555我好想你啊!”
桃夭将人抱住,絲毫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沖撞而動搖半分,摟着人摸了摸腦袋,哄着的人的聲音裏也摻了過分的甜蜜。
“想老婆了,所以就來了。”
野稚瞬間臉紅,情不自禁踮起腳尖兒就攬着人的脖子親了上去。
前前任算個啥呀,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兒也值得自己惦記得心塞難過,有這閑工夫和姐姐親親不好嗎?
誰還沒個失敗的戀愛啊,現任甜得掉牙就好啦!
往事不可恨,往事不要追。
姐姐真好!姐姐真香!姐姐親一個吧!
一米之外,陸茶光明正大觀摩,毫不羞澀。
三米開外,杜菱臉色蒼白,左手手指死死拽着右手腕上的紅繩,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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