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乃她的‘主人’。”谷錦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字,仿佛在宣誓主權一般。
尴尬笑着的舒小谷更尴尬了些,她看着白木林,隐約讀出了他眼中的尴尬二字。
不過,竟然真的找到了夢中的這個人!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成功走上主線劇情了?
☆、就當是做個交換不行嗎?
眼看着谷錦身上的氣息越發微妙,舒小谷心中一驚,忙推着他朝西邊走去。她回頭朝發蒙的白木林擺擺手,道:“抱歉!請別放在心上!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住在哪裏嗎——”
白木林有些吃驚,待舒小谷即将遠去時,他喊道:“舒姑娘!我住在綠蔭城城東,牌匾上有着白府二字的便是了——!”
“好奇怪的姑娘。”白木林喃喃道。但是,他并不反感,甚至還覺得有些親切。
原本頗為享受被推着走的谷錦突然停下,任憑舒小谷撞上自己的背脊。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背過手摟住了她,而後用力将她一橫,竟是直接夾在了背後。
?!
“哇!這是幹什麽,放我下來!”舒小谷能感受到谷錦的胳膊收着力,她一雙手緊張的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一個不小心便一頭撞在地上。
哪有這樣夾着人走路的!!
“本仙擔心你水灌進了腦,将腦中的白面混糊住了。你我并非凡人,豈能随意同他們攀談?”谷錦停下步子,晃了晃身後的舒小谷,“如何?現在可清醒些了?若還糊着腦袋,本仙也不介意多幫幫你。”
“不不不!清醒了清醒了!”舒小谷抓着谷錦的胳膊,讨好的笑着,“仙君就放我下來吧。我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谷錦勾了勾嘴角,但轉瞬即逝。他放下舒小谷,揣起了袖子,“月非塵應是已找到何人所為,只待我們前去了。”
舒小谷點頭,乖乖的跟着谷錦走了。
人間的天要暗的慢些,他們找到正在麥子堆上打瞌睡的月非塵時,夕陽才剛剛西斜,留下了幾道漂亮的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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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是去何處談情說愛了,可叫我好等啊。”月非塵起身,第一眼便看到了仍濕漉漉的舒小谷,“呀呀呀,這是怎的了?谷錦,你好狠的心啊。她不允你,你便下黑手推她入河?”
憑白被誣陷的谷錦青筋一跳,擡頭給了月非塵一掌。
不得不察言觀色的舒小谷聞到了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她看着像是要發作的谷錦,忙道:“我家仙君今日脾氣似乎有些不好,您還是別開玩笑了。”
月非塵扇子敲了敲頭,一努嘴,道:“喏,看到那家店了吧?現在雖是閉門謝了客,但方才我來時,可謂人山人海。那店家我悄悄地跟過了,看上去枯瘦無比,賊頭賊腦的,身上的人氣也很弱,應該就是他。”
“以貌取人?”谷錦挑眉,雙手環胸。
“哎,謹言慎行啊。什麽叫以貌取人,那是我仔細推敲出來的!”月非塵切的一聲扭過頭去,視線又回到了舒小谷身上,“小豬崽,你家仙君不信,你可信我?”
額......
“信,我信,我信。”
谷錦默不作聲,只朝方才所指的那家店瞧去,“若真是這樣。照規矩,我們當直接了解了他。”
“啊?!”舒小谷一時沒反應過來。
“竟是直接了解?谷錦,你好狠的心啊。”
她沒聽錯吧,谷錦的意思是要直接殺......殺了那個人嗎?
被點名批評了的谷錦并未多說什麽,他望着遠處的村莊,合上了眼,“這村子的明日便能恢複正常。不過那旱魃倒是學了個新本事,這田地上隐約有着妖氣。想來那一畝地數倍糧,便是如此得來的。”
月非塵敲敲扇子,一指那店鋪道:“那這助纣為虐者,該如何?”
“失去他所得到的一切,由着他自生自滅去吧。”
谷錦睜開眼,雙手藏于了袖中。他的睫毛微微泛白,眉間的印記也變了顏色,“這邊交與你,也不必等到亥時了,我去了了那旱魃。對了,下面的那些人你去應付,本仙可招待不來。”
下面那些人?啊,指的是鬼界?
得到肯定的舒小谷一樂,偷偷在心裏誇了誇自己。
下過一場小雨後的村子竟意外的沒了荒涼之景,原本裂開的田地不再那般荒蕪。村子裏時時傳來涼爽之意,讓人感覺自在了不少。
“小谷,你覺得那旱魃會在何處?”谷錦踩在田地上,原本的因幹涸而出現的裂痕盡數消失了。
舒小谷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看着村中央的古榕樹,一指那邊,道:“那邊?那邊的味道有點奇怪。”
谷錦眯眼朝那邊瞧了瞧,一拉舒小谷,道:“那便去看上一看。”
湊到榕樹跟前,舒小谷被這沖鼻的味道熏的險些暈過去。她捂住鼻子,不停地揮手散着身前的空氣,“啊,這裏的味道好難聞。不行了不行了,我去那邊等你,太難聞了!”
想要跑開的舒小谷被一把拉回,捂着口鼻的手被拉開。一時忍受不住的舒小谷翻了個白眼,随後谷錦在她額上點了幾下,那種頭昏腦漲的感便瞬間消失了。
雖然還是刺鼻,但好像沒那麽頭疼了。
“本仙明白你有何用處了。”谷錦笑着,捏了把舒小谷的鼻子,“你且退下。”
“哦。”舒小谷揉了揉鼻子,點頭後退了一步。
谷錦聚氣在手,微微泛白的睫毛輕顫着。他眸子倏地一淩,眉間的印記瞬間散出了光,“孽障,你命數已盡。”他用力朝樹幹一推,從中抓住了什麽,“本仙原想放過你,但你竟再度興風作浪,實是可惡。”
旱魃拼命掙紮着,卻難逃谷錦的禁锢。它的叫聲從嘶吼逐漸變成若有若無的喘息,腐爛的軀體開始不斷地抽搐。
谷錦閉眼,泛白的睫毛如同碎下一層薄冰,恢複了原樣,“去地府,服苦役去吧。”
“已死之人不肯離去,便會化作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互相厮殺,存活下來的一方便會化作妖。”谷錦收回胳膊,停止了掙紮的旱魃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捧黃土,随風而逝,“怨氣纏身的妖,便會帶來災禍。你需記住,以後若是見了此等妖孽,莫要心軟。”
舒小谷看着榕樹下小小的一堆黃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嗯。”
她閉上眼,思考着谷錦的“身份”。
如果白木林是天選之子,那谷錦應該就是男配?那她呢?額......應該不會有跟主角毫無幹系的女主吧?
“哦?”谷錦突然俯下身來,湊到舒小谷的眼前,“白木林為天選之子?”
舒小谷:(警覺)!
心聲被聽去的舒小谷剛擡腿便被拉回,谷錦捏住她的臉,擡起了她的頭,“那白木林究竟有何處好,竟讓你如此念念不忘?你是想同他攀扯上關系,好讓本仙也在這凡塵當中無法脫離嗎?如此想來,本仙倒還真是可憐。”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啊!”舒小谷的臉被捏的變了形,她費力的掰開谷錦的手,卻連手指頭也一并被谷錦捏住,“唔!真唔是,你好歹聽我解釋一下啊!”
好容易谷錦才松了手,舒小谷捂住自己的臉,忙接道:“我早就說過了我是穿越來的,你也沒給我個解釋的機會。而且還動不動就讓人變豬,還把我丢到那種東西的臉上。我,我才可憐呢!”
一想到今天旱魃那張臉,舒小谷背後便有些發涼。
她揉了揉自己被捏疼了的臉,越想越氣,“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渡過自己的千年劫。但,但我也答應幫你了吧!既然這樣,我們做個交換,互幫互助一下不可以嗎?”
“若本仙不允呢?”
“你憑什麽不允!你想繼續安安分分的當你的神仙,我還想回我自己的世界去上班呢!你要是不願意,那就把我撇下自己回去吧!”
“你在命令本仙?”
“我沒有!哎呀,跟你說話怎麽這麽麻煩啊!”
聽到動靜的村民們紛紛推開窗,朝外探了探頭。他們看着在樹下争吵對峙的二人,想勸說些什麽但卻欲言又止。
谷錦抿着嘴,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啓唇,卻又覺得說出的話會太過霸道不近人情。
見他不說話,舒小谷覺得有些尴尬。她不去看谷錦,低頭絞着自己的手玩。
晚間的風涼的有些不合時節,枝繁葉茂的榕樹窸窸窣窣的響着。舒小谷的頭發此刻炸了毛,亂亂的襯得她宛如只生氣的小奶貓。
谷錦雙唇翁了翁,思來想去,只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适。風吹起他的長袍,露出了他的手。他負在身後的手虛握成拳,眉頭皺的又更深了些。
第一次有人這般同他講話,他雖不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卻生不起氣來。
“抱歉,是本仙不好。”谷錦摸了摸舒小谷亂糟糟的腦袋,蹲下身子,仰頭看着她,“本仙......同你道歉。”
竟然會道歉?
原本沒指望谷錦說什麽好話的舒小谷詫異的看着他,她長長地睫毛眨了眨,遲慢的開口回道:“嗯,我......我接受。”
谷錦笑了笑,起身道:“你為何說你是穿越而來?既不屬于這個世界,那你又是如何來到的?”
舒小谷兩眼朝天望,思索了起來。
嗯......這就有點難為她了,該怎麽解釋好呢?
不知何處的野貓喵喵叫了兩聲。舒小谷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猛一拍手道:“你可以認為我是三界之外的人,來自一個你從未聽說過的世界。我受到召喚來了這個世界,要完成我的任務才能回去屬于我的世界。當然,這并不會妨礙你的事情,就當......就當咱們兩個做了個交易?”
“原來如此......”谷錦托腮,沉默的思索了片刻。
不愧是神仙啊接受能力就是強,看上去已經消化掉她說的話了。
“那麽,你的任務是什麽?本仙又能如何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noooooo昨天忘記更新了!!
我以為我更了其實我沒有更
我鴿了以為我不會鴿的鴿,亦是一種鴿
☆、才剛來就性命堪憂?!
舒小谷看着為自己牽馬的谷錦,忽然有種翻身做主人的舒暢感。她順了順白色的鬃毛,心想這次應該不會再被甩下去了。
已經徹底暗下了的天今夜看不到萬千繁星,薄薄的霧遮着月亮,朦朦胧胧的半月倒也十分美麗。只不過,一想到這是月非塵所掌管的,就覺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仙君,為什麽不直接飛回府邸啊?”舒小谷抓着馬鞍的邊,看着周圍靜谧的樹林。
谷錦從懷中摸了摸,拿出了一根鴿子毛,“月非塵傳來的信,叫我們去綠蔭城尋他。”
“信?!”這明明是根鴿子毛啊。
這就是神仙間的交流嗎,鴿子毛......(我已經在路上了.JPG)
嗯?等等,綠蔭城!
“哎,他去綠蔭城幹什麽,是從那裏去地府嗎?”
對舒小谷頗為天真的問題,谷錦嗤笑了一聲,搖頭道:“地府從哪裏不都去得?他定是閑逛時又見到了什麽異常之事,急着喊我們去看。”
綠蔭城城外郁郁蔥蔥的全是古樹,樹枝綠葉相互遮擋,竟在入城過道上形成了一天然的庇蔭處。若是酷暑,城外的這個過道一定格外涼爽。谷錦牽着馬,在城門快要關閉的前一刻進了城。
讓人有些在意的是,綠蔭城城東的天邊,竟隐約映着彩霞。
月非塵躺在誰家的屋頂上,望着月亮不知在念些什麽。他看着停下的二人,擡起胳膊揮了揮手。
“來的真慢啊。谷錦仙君可是被美人兒絆住了腳,将我這臭男人抛之腦後了?”起身,月非塵将胳膊搭在膝上,朝着舒小谷笑了笑。
“本仙瞧你倒是悠閑,你傳信過來,只是為讓旁人看你這幅悠哉的樣子?”
“豈敢。我既傳信,自然是有要事。”
夜空中閃過一道人影,随後月非塵穩穩地落在二人面前,一指映着彩霞的東邊道:“你沒瞧見東邊的彩霞嗎?城東怕是有位可塑之才,能升仙呢。”
城東?白木林好像說他住在城東。
“升仙與否,與你我無關。你莫不是忘了規矩,想幹擾他人?”谷錦踢開馬蹄前的碎石,牽着舒小谷往東邊走去。
只能自己前去的月非塵一連幾個“非也”,一指向東邊,道:“只是你瞧,那彩霞中是否有些異常的妖光?我雖無意去幹擾,但熱鬧還是想瞧上一瞧的。”
舒小谷看着城東的天,一個猜想在心底逐漸發酵。
三人在白府面前停下。舒小谷看着天空那絢麗的彩霞,有些震驚。
好漂亮的彩霞。
如果這樣的話,那白木林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可塑之才?那她的任務就是......
“哎哎!你去做什麽?”月非塵閃身到谷錦的面前,攔下了蠢蠢欲動的他,“方才還告誡我不得幹擾此事,結果自己卻趕着要去一探究竟?今晚不妨就此歇下,待明日你我再前來看戲。”
谷錦也不同月非塵解釋,他看向舒小谷,似在征求她的意見。
雖然剛剛達成了交易,但也沒必要這麽着急半夜到訪吧......而且現在去能幹什麽?他不會是想綁了白木林回府吧?!
“我覺得,還是找個地方先歇下吧。深夜叨擾別人,好像有些不合适?”
而且一直說不能和人類攀扯上關系的谷錦竟然會這樣想要直接闖入,還真是讓人吃驚。
若有所思的谷錦點了點頭,收回了視線,“也罷,便先想個由頭,待明日再來。”
舒小谷看着客棧中僅剩的一間房,想轉身離開卻又不得不留在這裏。月非塵格外的高興,小聲吹着哨子。谷錦負手在身後,神情平靜,毫無波瀾。
三個人一間房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啊。
“這可是最後一家有房的客棧了。我二人雖無妨,但你不眠不休,怕是吃不消吧。”許是看出了舒小谷心中的抗拒,月非塵背身将門頂開,又道:“你是女子,唯一的床榻便是你睡。我二人在屏風那頭,湊活着過上一夜。”
舒小谷看着小小的客房,想逃跑的心那叫一個強烈。
來往人間這麽方便,為什麽不回府睡上一晚再來呢?
谷錦推着舒小谷進了房間,道:“尚有事情未處理完,豈能随意回去?”
可是,三人一間屋睡覺......這可是兩個陌生男子啊!
“你若擔心他人,不若本仙陪着你睡?”
然而話沒說完,月非塵就一萬個不願意的打斷道:“此話聽着就像是我會占你二人便宜一般。留我一人在地板歇息,谷錦,你不會真這般冷漠吧?”
谷錦朝舒小谷伸出的手,唇齒輕啓,吐出了風輕雲淡的兩個字,“不錯。”
沒等反應過來時,谷錦寬大的後背便擋住了角落裏的小粉豬。她咕嚕嚕的翻了個身,有些好玩的在床上踩了踩。
“你去那邊。”谷錦朝屏風那邊指去,一張有些破舊的毛毯鋪在那邊,湊合睡上一晚也不會凍壞了人。更何況,現在是夏天。
“你,你莫不是讓我在這破毯子上睡一晚吧?!”
在月非塵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谷錦合上衣襟,緩緩地閉上了眼,“你不是最喜體驗各式生活,想要嘗遍人間百味嗎?恭喜了,今夜又有一番新體驗。”
“谷錦!你怎能如此待我?”
兩人鬥嘴間,舒小谷沉沉地睡去了。她聞着讓人感到美好的糧食味,卻沒有做上一個美妙的夢。她看着光芒格外刺眼的全息屏,數據在她身側飛快劃過。她伸出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周圍的光壁不斷朝她逼近,強烈的壓迫感讓人難以呼吸。
白木林的模樣由數據凝出,舒小谷望着,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那雙眼吸進去了。
“系統……系統錯亂。呲——白……木林,呲——幫助……升仙……呲呲……”機械的聲音模糊不清,再怎麽分辨也只能聽到這些。
她看着眼前的屏幕,忽然如同墜入深海。難以呼吸的她拼命揮動着雙手,飛快向下墜去。道道數據在她面前破碎裂開,就像玻璃碎片一般劃過她的臉。
“小谷?小谷!”
舒小谷猛地睜眼,谷錦擔憂的模樣映入眼簾。她被摟在懷裏,耳邊能清楚地聽到谷錦的心跳聲。
剛剛......剛剛的是......
蜷在毯子上的月非塵也從夢中醒來,他看着剛蒙蒙亮的天,不解道:“怎麽了?”
谷錦松開舒小谷,搖頭道:“沒什麽。”
舒小谷抹掉額上的汗,突然一口氣也喘不上來。她氣血直沖大腦,開始不停地重咳。那種感覺像是溺入水中被人救回,卻怎樣都吸不進氣。
“小谷?”谷錦伸出的手閃電般收回,他低頭,指尖有着被燒焦的痕跡,“這是......”
察覺到異常的月非塵湊了上來。他看着被燙傷的谷錦,忽然一把掐住了舒小谷的手。
“啊!”被狠狠掐住手腕的舒小谷痛苦的皺起眉,一只手在她的腦門上一拍。她只感覺有什麽東西被抽離出,随後手背逐漸泛黑,凝出了一個長角的鬼怪印記。
月非塵松開舒小谷的手,皺起了眉,“谷錦,你來瞧。”
“不必瞧了,本仙看到了。”谷錦推開窗,天剛蒙蒙亮,“倒不知是何種妖孽,竟如此大膽。”
舒小谷看着手上的印記,試探性的碰了碰卻被燙的猛收回了手。她吹了吹手指,不解道:“這是什麽啊......”
月非塵掌中有一漂亮的月牙印記,他蓋住舒小谷的手背,道:“你被妖怪盯上了,這是它留下的印記。無論你去往何處,它都能尋到你,要了你的命。”
!
不會吧......她為什麽會被妖怪盯上啊?!
望向窗外的谷錦稍稍眯眼,目光深邃。
“有的妖物是憑肉眼去尋,我替你遮下這東西。但這幾日你須小心,可莫要離開你家仙君半步。”月非塵不知道用什麽法術遮住了印記,扭頭喊了喊谷錦,“瞧什麽呢,你是知曉了何物所為?”
谷錦轉身,眼底格外的冷,“本仙不知。如今只尋得到源頭,卻尋不到妖物。若想明白的徹底,只怕是要去往那位的府邸一趟。”
仍懸在天上的月亮忽然掩了光芒,月非塵掌中的印記微微發亮,突然又變成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如此,那今日的月亮便早些休息了。天既已明,不若早些勞作。偶爾辛勤一些,也并無弊端。你說呢?”
“也好。”谷錦竟難得的沒有說教月非塵這般行徑。他只輕輕一笑,随後家養的雞便各自出了窩,打起了鳴。
月非塵閉眼點了點額頭,突然大笑,“難得啊難得,若是回去了,可莫要說是我教你如此的。帶壞一仙君,保不齊我會再遭一次刑罰,十天半月出不了府。”
天亮了?!難怪有時候睡覺睡不夠就天亮了,怎麽想都是他們的錯!
“既然天已明,便啓程向東去吧。”谷錦甩了甩袖子,太陽初升的光芒灑在錦衣上,給他添了幾分溫柔。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便沒有本人看上去那般溫柔了,“尋到那妖物,而後殺之。”
☆、蛇精還會長角嗎?
“所以......要如何行動呢?”月非塵握着扇子,雙手環胸。他朝白府擡了擡下巴,轉身看向谷錦,“當真要直說你家有妖怪,我來替你除妖?”
并未想到合适的理由的谷錦看了看舒小谷,道:“你覺得呢?”
額?
舒小谷揉了揉鼻子,道:“如果真這樣說的話,怕是會被當作說胡話的傻子趕出去吧,我也覺得不妥。”
仔細想想的話,她現在也很難有什麽理由去找白木林。嗯......怎樣才能與他有所聯系呢?
一股奇怪的氣息從身旁飄過,谷錦猛地扭頭,瞧見了一旁飛快閃過的白影。他稍稍眯眼,從懷中摸出一塊綢緞給了月非塵,“你......”谷錦欲言又止,側頭瞧了瞧舒小谷。
舒小谷非常識相的向後一個撤步,左看右看的念道:“啊!那邊的街市看上去好熱鬧啊。”
月非塵飛快收起那塊綢緞,低聲道:“什麽事。”
“仙藍。灰鶴說她近日行為有異,你代我一查。若是你去,應不會引起懷疑。”說完,谷錦直起身,目送月非塵離去了。
“你喜歡這晨市?”谷錦瞧着舒小谷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捋了下她肩後的細發。柔軟的發絲拂過指尖,癢癢的。
晨市上忙碌的商人越發的多了起來,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舒小谷點點頭,眼裏滿是憧憬,“喜歡。”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熱鬧繁華的集市。
指尖發絲滑落,谷錦收回了手。他瞧着熱鬧非凡的集市,很是可惜道:“不過今日是沒機會了,你需同本仙去見一位仙人。她就住在人間,離此處不遠。”
住在人間的神仙?還挺親民呢。
“你這印記出現的突然,本仙一時沒有頭緒,但她一定清楚。”
“那萬一他也不清楚怎麽辦?我不會就這樣被那個妖怪吃掉吧......?”
或許是因為他法力高超的緣故,在谷錦身邊時,舒小谷很是安心。
腦袋突然被狠狠一拍,舒小谷哎呦一聲,揉了揉腦袋。
“明明是只小崽子,說話怎這般不忌諱?”谷錦拉過舒小谷,踏在了一朵雲上,“好在本仙能護住你,也不必擔心遭天譴。”
從高空中往下瞧,綠蔭城竟是郁郁蔥蔥的。舒小谷揪着谷錦寬大的衣袖,好奇地向下張望着。
只眨了幾眼的功夫,他們便到了目的地。舒小谷仰頭看着無比氣派的府邸,不由得感嘆了一番。雖不比谷錦的仙府,但這裏畢竟是人間,仔細一瞧也是十分讓人震撼了。
“元玉府?這位仙人姓元玉嗎?”舒小谷天真道。
谷錦搖頭,上前叩了叩門,“非也,元玉二字便是她的全名。”
“何人來訪?若是供奉,請去西邊三百米外的元玉廟。”大門被打開,一小巧可愛的姑娘探出了頭,“谷錦仙君?你為何來此?”
谷錦稍稍颔首,答道:“尋得一心愛靈獸,恐喂養不當,特來請教。”
“如此,請仙君稍等。”紮着兩個小丸子頭的小姑娘縮回腦袋,關上了門。
喂養不當......這不就是把她當豬養的意思嗎!
略等待了片刻後,眼前雕着各式動物的門再度打開。一十分英氣的女子走出,朝谷錦禮貌的一揖。只不過,開口就沒有這麽禮貌了:“仙界紅人怎這般有空到我這窮酸地方來了?貴步臨賤地,也不怕髒了你那靈獸毛制成的靴子?”
“元玉仙君說笑了。整個仙界,誰人不知元玉仙君是這掌管靈獸的第一人?”谷錦笑着,将身後的舒小谷拉了出來,“小谷,見過元玉仙君。”
舒小谷搓了搓手指,忙低頭行禮道:“仙君好,我叫舒小谷。”
稍感詫異的元玉看着舒小谷,原本板着的臉柔和了些。她點點頭,轉過了身,“大紅人尋了幾百年的靈獸,竟會是這樣一個精致的女娃娃,真是讓人倍感意外。玉怡,上茶。”
本能的吸了吸鼻子的舒小谷聞到一股花的清香,她跟在谷錦身後,邁過了元玉府前獨特的門檻——一個制成了巨蟒樣子的門檻。
“說吧,所為何事?”元玉一甩下擺,往寬大的椅子上一靠,一只白貓跳到了她的懷中。
谷錦拉過舒小谷的手,覆指上去。他用力摁住那逐漸顯形的印記,擡起了她的手,“她不知被何種妖物纏上,憑白多了這印記。”
元玉撸着貓,只瞥了一眼舒小谷的印記便已了然。她一指綠蔭城的方向,道:“那綠蔭城中近日新來了只蛇精,公的,無比喜愛未出閣的少女之身。以印記為證,七日內必取少女的心。不過,此心并非彼心。如此,你應當明了。”
危機感一下子将舒小谷包圍。她看着手背上長角的印記,奇怪道:蛇精還會長角嗎......?
“對了,這蛇精可非尋常妖物,是蛇與牛生出來的雜種。所以,他應是長着一對長角的。”元玉輕撩起垂下的發絲,又道:“此印記要殺他才可解,不要妄想着躲回仙界便能安然無恙。就算是陰曹地府,他也能尋去,然後趁你不注意,殺掉你身旁的人。”
谷錦有些憐惜的握住了舒小谷的手,灼燒的痛就像沒有傷在他身上一般。他嘆氣,道:“有何種方法可以引他出來?”
“把你身旁這位予我三月,我便告知于你殺那孽障的方法。”
“本仙新得她三日未到,元玉仙君向來不喜奪人所愛,不妨換個條件。”
奪奪奪,奪人所愛?是在指她?舒小谷抿嘴,悄悄地笑了笑。
元玉打量着二人,輕笑了一聲。她伸手朝向了一旁,道:“既如此,還請谷錦仙君借一步說話。但只怕我想慢慢談,谷錦仙君卻耐不下性子來。”
“仙君說笑了。既已開口,本仙又豈有不從的道理?”
約過了一個時辰,谷錦頗為疲倦的帶着舒小谷出了府,嘆了一聲又一聲的氣。
“怎麽了?為什麽嘆氣啊。”舒小谷看着高高懸在空中的太陽,額上熱的汗。她好奇的摸了摸谷錦的背,層層錦衣下,他竟沒有出悶出汗來。
谷錦笑着又嘆了氣。他指尖散出去一點光,凝成了一朵小的穗花,“只是可憐灰鶴,要為了本仙去往他人府邸。說來倒也怪......本仙竟會為了你這般。”穗花朝天空飄去,一點一點消失在了眼前。
也怪什麽?他剛剛後半句說的什麽話?
舒小谷不解的眨了眨眼,問道:“啊,你說了什麽?”
提出問題的舒小谷并沒有得到回答,刺眼的陽光遍布各處。她眯眼看着谷錦的背,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藏在發絲之下的耳朵微微泛紅。
再度回到綠蔭城時,城外的過道上滿是做生意的商販。他們借着天然的綠蔭消着暑,惬意的同時,生意也格外紅火。
哇!好香啊......好多賣吃食的。
見舒小谷如此感興趣,谷錦順手買了幾塊糖糕給她。他負手身後,道:“你可知這城外午時才會開始的集會,叫什麽?”
好好吃!!舒小谷看着手裏的糖糕,遞給了谷錦最後一塊,“給你,你也嘗嘗!午時才開始的集會......是叫午市嗎?”
“你吃便好,本仙對凡間之物不感興趣。不過猜的倒是準,的确是叫午市。”谷錦推回舒小谷的手,帶着她往城中賣藥材地方走去,“本仙尋幾味藥,待熬成湯藥後你喝下。快則今晚,慢則明日便可見效。”
吃淨了糖糕的舒小谷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她奇怪的嗯了一聲,問道:“啊?見效什麽?”
谷錦甩了甩有些皺了的袖子,一層一層仔細整理好,“那孽障一是靠印記,二是憑氣味。本仙尋幾股味道重的藥喂你喝下,他察覺氣味有異,便會急不可耐的來查看。屆時就算你我不能殺他,也可憑着他的氣息尋到他的巢穴。”
“巢穴?他不是藏在白木林家裏嗎?”
“非也,他不過是借着那裏的霞光來擋住自己妖異的光芒,巢穴應是在另一處地方。”
一股巨力猛地襲來,舒小谷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她驚呼一聲,撲在了谷錦的背上。
“怎麽了?”谷錦不解的轉身,望了望身後并沒有任何異常的集會。
舒小谷低頭猛一個噴嚏,她搖頭,道:“不知道,感覺有人突然推了我一下。”
可是......她的身後沒有人。
“許是你被絆了下吧。”谷錦淡淡道。
他朝城裏人來人往的街上望了一眼,拍了拍舒小谷的背。他皺眉,稍一用力,捏死了被他扯下來的妖靈。
“是體質的緣故嗎......”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
谷錦垂下眼眸,思考着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的開心就好~
☆、是系統!別跑啊!
聞着這無比刺鼻的湯藥,舒小谷極其不情願、猶猶豫豫的接過了谷錦遞來的碗。她聞了又聞,遲遲不肯喝下,“這藥味道也太——我能不喝嗎?”她撇嘴,委屈巴巴的朝谷錦眨了眨眼。
看着撒嬌的舒小谷,谷錦眼底覆上些許暖意。他安慰般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只是些味道難聞的藥,忍忍便過去了。待那蛇精來了,味道也自然就散了。”
良藥苦口,屏着氣不會有味道的,喝吧喝吧喝吧。這樣勸說着自己,舒小谷赴死般的閉上了眼。
咕嘟,咕嘟——
“好苦。”舒小谷眉頭緊鎖,趕緊遞回了碗。她咳了兩聲,中藥那“回味無窮”的滋味充斥在她的嘴中。
忽然,幾塊香甜的糖糕出現在了舒小谷的眼前。她看着谷錦,詫異道:“剛剛不是吃完了嗎,你什麽時候又去買的?”
谷錦揣起手,一副“快贊美本仙”的模樣道:“本仙瞧你喜歡,方才讓你看着熬藥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