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去買了些。若你願意,回去時再帶些也無妨。把你靈獸的印記露出來。”
舒小谷點頭。她嚼着嘴裏軟糯的糖糕,乖乖的伸出了胳膊。
大手握住舒小谷的腕,冰涼的指尖觸在印記上,幾股光鑽入了舒小谷的印記當中。她只感覺一陣清爽,萬般舒适,一瞬間身上的氣都順暢了起來。
只不過......中藥的味道越發明顯了起來。
片刻後,谷錦笑着松了手。他輕咳了兩聲,道:“方才熬藥時并未察覺,此刻一聞,倒真的是苦澀無比。”
“我聞到了。”舒小谷揉了揉鼻子,撇了撇嘴:“那蛇精什麽時候才會來啊,我們就在這幹等着嗎?”
“自然不是。”谷錦推開窗,看着近在眼前的白府,道:“本仙将你身上的氣味傳去了白府,那蛇精聞見了味道,定會找上門的。你過來,本仙同你細講。”
舒小谷湊上前去,越聽耳朵越紅。她“奧”了一聲,有些難為的皺了皺眉。
說啊舒小谷,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相,相公,你我二人今夜去何處游玩啊?”
“娘子可有想去之處?”
嘭铛——
聽到異動的舒小谷汗毛一立,忙拉着谷錦的袖子道:“人家莫名其妙生了這樣一個胎記,相公可莫要嫌棄,屆時八擡大轎娶旁人去了。”
谷錦不知為何一時語塞,竟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輕咳一聲,錯開視線道:“婚約已定,再過兩日你我便結為連理。待到了那日,我看你還亂想些什麽。”
木門忽然一聲響,舒小谷一抖,忙朝谷錦身後躲去。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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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的黑影搖晃着身子,舒小谷看着谷錦,伸手指了指門口。
“嘶......”蛇嘶啞的聲音從門外低低的傳來,随之而來的又是兩下敲門聲。
谷錦擋在舒小谷身前,朝門外道:“何人?進來吧。”
進,進進進來?!你認真的嗎現在不應該直接隔着門給他一拳把他錘死嗎?
嘭——!
木門被巨大的力氣撞了開,舒小谷攥緊了谷錦的袖子,低頭藏起了腦袋。
“過來!”谷錦猛地拉回袖子,摟過了身後的舒小谷。他雙瞳緊縮,揮手一斬,随後一條蛇被狠狠地擲在了牆上。
舒小谷心跳的飛快,氣血上湧紅了耳朵。她趴在谷錦懷裏,悄悄地張望了一眼。
被打在牆上的蛇精吐了一口氣,它退到床邊盤起身子,暗含殺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舒小谷。
“嘶......”尖牙上的毒/液滴下,腐蝕了地板,滋滋的冒着白煙。
蛇精眯眼瞧着這邊,忽咧開嘴笑了。它挑釁般的吐了吐信子,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天上的紅人啊。這白嫩的小美人兒,竟你金屋藏的嬌啊。嘶......”
“不過是只牛蛇的雜種,膽量竟如此大。你既知道我是何人,就不知道再去打聽一番嗎?”谷錦的聲音忽然提了些,掌中飄出幾朵穗花飛向了蛇精,“本仙......性情可并不怎樣好。”
看着毫無殺傷力的穗花突然爆開,蛇精慌忙甩尾抽開。穗花的黏在他的身上,瞬間爆散,将它的皮膚撕裂灼傷。
!
谷錦用力丢開了舒小谷,将她甩到了身後。清香的糧食味消失在了舒小谷的鼻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隐隐的辛辣味。如果沒錯,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的“殺氣”吧?
所以說殺氣竟然是辣的嗎?舒小谷揉了揉鼻子,又聞了聞。沒錯,真的是辣的。
“早就聽聞仙界谷錦性情古怪,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霧氣缭繞在蛇精身上,他明黃的眼睛逐漸變作了人眼,化出形的手臂上大片大片的傷痕,“好痛啊。只是不知這般的痛楚落在那美人兒身上,會是何種情形。”
蛇精的眼睛猛地一亮,刺眼的光讓谷錦側頭避了避。一陣翻動聲傳來,蛇精就這樣當着谷錦額面逃了。而他剛剛立足之地滿是毒/液,開始大範圍的溶解地板。
舒小谷歪了個腦袋出去,聞到了那異常腥臭的味道。
窗外,白府方向傳來一聲慘叫。谷錦剛要邁步,卻險些踩到蔓延至腳下的毒/液。他眉眼下壓,一拉舒小谷,“同我走。”
待他們趕到時,長街已亂作了一團。蛇精悠哉的坐在一旁,剜着男子的心頭肉小口的吃着。他擡眼看着匆匆趕來的谷錦,冷笑一聲,沾滿鮮血的手指挑釁般的劃過利齒,“我這數百年也并非白活。七日內,她必死。”
“小谷!退後!!”
蛇精咧嘴,下巴的張合已超出了正常範圍。駭人的笑聲穿透舒小谷的耳朵,無比刺耳。
“小谷!!”谷錦去抓舒小谷的手落了空。在他緊縮的瞳孔中,舒小谷瞬間破碎,化作幾縷光芒消失了。
一瞬間,舒小谷清楚的感覺到了周圍的空間正不斷的扭曲。她感到片刻的窒息,待緩過神時,卻發現自己仍在客棧當中。
而谷錦,并不在她的身旁。
“時間倒流了?”舒小谷推開緊閉的窗,邊沿上的浮土四散飛着,嗆得她連連咳嗽。她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詫異的皺起了眉,“街上也沒人......?”
不知是何緣故,此時此刻,就連白府上的彩霞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咽下口口水,除了自己的心跳,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看來不是時光倒流了,是她到了另一個空間裏。還是說......她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死了?
“我靠,這種情況該怎麽辦?”舒小谷推開房間的門,同她所料,客棧當中也是連個鬼影也見不到。
她也是第一次穿越,哪見過這種情況?這該怎麽辦?
呲——呲呲——
機械雜音自樓下傳來,舒小谷跑出房間,撐着身子向下看去。藍色的光芒時不時閃爍着,朝客棧外飄去了。
“那是系統嗎?”沒有猶豫的,舒小谷三步并兩步朝樓下奔去,追尋着那疑似是系統的光芒。
舒小谷看着停下的光芒,擡頭,白府二字正印在牌匾之上。
“舒......呲呲,小谷......”眼前的一團光朝她飄來,落在了她的掌中,“我是......C18,呲呲——你的系統,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受了嚴重的損傷,無法正常交流。”
說話了!終于說了句完整的話了!!!
舒小谷伸手捧着系統又等了片刻。确認這團小東西說完了話後,她忙道:“你快告訴我我的任務是什麽?是幫白木林升仙嗎?我要怎麽才能幫他,以後又該怎麽聯系你?”
“你的話......呲——好多。找我,就......夢——呲呲,我會——”系統在舒小谷手中抖了幾下,光突然弱了下去。
“哎哎!話還沒說完呢,別走啊!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說上話,聯系到你好不容易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啊!”舒小谷抖了抖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系統化作一個小小的光點,消失了。
別!還,真走了啊......
沒有辦法,舒小谷垂下手,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欸?這是什麽?
她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紙條。她綻開皺巴巴的紙條,眯眼看着那只有小五號的字體,勉強辨認着。
“本世界為獨立世界,宿主......什麽什麽任務,飛升重回仙界,但系統因某些不明因素損壞。順帶一提......順帶一提什麽啊?”舒小谷将紙條翻轉,看到了幾行大字,“?!”
每位仙人的千年劫刑罰不同,若谷錦未能承受古龍刑罰魂飛魄散被打下仙界,仆從也将死亡。
小紙條被緊緊地攥在舒小谷手裏,她扶額,道:“給了這麽一堆消息好是好,但你倒是說說要怎麽從這裏回去啊!!!”
一道傳送門應聲爆開在她眼前,吓得舒小谷一抖。她眨眼,好奇的朝裏面瞧了瞧,“聲控傳送門?”
還是快回去吧。突然消失一會要怎麽跟谷錦解釋啊?想着,舒小谷邁進了傳送門,消失了。
☆、求他幫忙不就可以了嗎?
白府門前混亂一片,被剜去了心的男子身體已經僵硬。官兵圍着蛇精,遲遲不敢上前。谷錦站在人群當中,眉頭緊縮。
此刻該怎麽辦?這裏盡是凡人,若是出手,斷然會壞了規矩。
暫且離開尋找下次的機會,還是......谷錦有些難以決斷。
更何況,她還不知被這蛇精送去了何處。
莫不是是妖界......?那便麻煩了,只是若無她,千年之劫便有些難辦了。
蛇精踩在屍體上,朝谷錦一抹脖子。他不屑地推開了橫在身前的長矛,利齒上毒液滲出,“她被我送去了妖界,若我死,她也回不來了。”
果真是妖界嗎......
“這,這妖怪是在同誰講話?”
“我,我瞧着,是咱們這裏......”
“快,快走……!”
圍觀的人一時竊竊私語了起來,谷錦身旁的人紛紛移動,忙朝着蛇精視線外退去。
谷錦“我自屹然不動”的樣子引來了他人的視線,他想施法困住蛇精,卻又被這數十雙眼睛盯着。
“事情鬧大了,我是不怕的。只是不知......你可耐得住性子?”
若是不此刻了結,只怕會牽連城中無辜的人。要先想個法子趕他們走......
“如此......”
“谷錦!谷錦——!”谷錦的手被輕輕握住,指尖的光芒瞬間消散。他一怔,驚訝着轉過了頭。
·
舒小谷從沉溺的窒息感中醒來,她緩神,面前是被腐蝕過的地板和大開的窗戶。
回來了?
“啊!那是谷錦!”舒小谷踩在已是破舊不堪的地板上,看到了白府前被圍起的蛇精,還有人群外一動不動的谷錦。
她慌忙跑下樓,卻發現圍觀的人竟不止她看到的那麽多。
果然不管在什麽年代都有圍觀看熱鬧的群衆啊。
“借過!借過,讓一下,不好意思讓一下!”她皺着眉,費力的往谷錦的方向擠着。好容易快要擠到谷錦身旁,卻不知被誰一下子擠去了後面。
?
這群人都不要命的嗎,這麽危險的蛇精在這裏還前赴後繼的去圍觀?
舒小谷撸起袖子,再次悶頭朝前沖去。她撥開重重人群,險些一個用力過猛趴在地上。她沖出人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這群人要是衆志成城的去防洪一定能飛速解決問題。
“如此......”谷錦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舒小谷扭頭,看到了他握成拳的手正一點點的聚着光芒。
他不是最忌諱在凡人面前顯露身份的嗎!嘿!谷錦,你聽不到我的心聲嗎?
谷錦身形稍動,舒小谷倒吸一口氣,忙跑了上去,“谷錦!谷錦——!”
她握住谷錦的手,連連搖頭,“使不得啊!這是人間,這裏都是凡人,你确定要在這裏當神仙潇灑一把?”
蛇精頗為意外的看着從人群中沖出的舒小谷,他眼角狠戾的下壓,化作巨蛇溜出了官兵的圍堵。
眼前人喉頭上下滾了幾滾,忽反握住了她的手。舒小谷心猛一跳,錯開了視線,道:“怎,怎麽了?哎!谷錦,那妖怪跑了!!”
舒小谷看着仍盯着自己的谷錦,一拍他的手,扯着他往那邊走去,“你快看啊!”
“且不管他。他被我所傷,跑不遠。”谷錦稍稍側首看了眼蛇精的犯罪現場,拉着舒小谷徑直朝城外走去。
“這裏不管了嗎?谷錦,谷錦!還有路人呢,真的不管了嗎?!”舒小谷小跑跟着谷錦,時時回頭張望着。街上圍觀的人逐漸散去,似乎并未将蛇精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看着白府敞開的大門,白木林正站在門口,朝此處望着。
啊,有辦法了!
舒小谷忽然傻笑了兩聲,完全忘記了自己正跟着谷錦往城外跑。她一個趔趄,朝地上跪去。
谷錦托住險些一頭栽在青石板上的舒小谷,輕聲訓斥道:“你在想什麽,連走路都不會了?”
“我,我有了個主意。雖然主意不太好,但我只想得出這個了。”舒小谷扯了扯谷錦,湊去了他的耳邊,“蛇精不是跑了嗎,他現在肯定要找個地方療傷伺機報複的。他既然把自己的妖光藏在白府裏,我覺得......可以把他引去白府。”
“你想讓那蛇精去白府傷人,好有一名正言順的理由出現?”谷錦看了看白府,搖頭,“不可,那妖孽的修為不低,行動極快。只怕本仙捉住他時,已有無辜之人斃命。”
額......雖然但是,好吧,的确不妥。
“那,不如我去?”
谷錦挑眉,回道:“你去做什麽,你能去做什麽?”
“他不是說一定要我死嘛,我去求白木林幫我不就可以了嗎。”舒小谷眼睛一亮,一拍手,更加認同了自己的新主意,“對啊,這樣可以的!他不知道你是神仙,而我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弱女子,去找他他肯定會幫我的啦。這樣的話,後面的事情不就好說了嘛。”
只要能搭上線,理由以後想怎麽找不就怎麽找嗎。
一時間,谷錦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他看着舒小谷,神情有些不解。片刻後,他頗為無奈的點頭,道:“你既不怕那蛇精會加害于你,本仙也不好說什麽。既如此,你便去吧。只一點你須得牢記,在那孽障現身前,本仙是不可出現在這城中的,你一定要逃。”
逃?肯定的呀,見到蛇精一定是要跑路的啊。
舒小谷一時沒明白谷錦話中之意,她點頭應下,轉身朝白府的方向去了,“那我先去了!你可一定要記得來救我啊——”
被撇下的谷錦沉默着,只靜靜地望着舒小谷奔跑的背影。他手撐住臉,合上了眼,“白木林......想來是那掌管草木的林仙了。”
“白木林,白木林——”舒小谷揮手跑到了白木林的面前,她笑了笑,問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白木林詫異的神情轉瞬即逝。他微微一笑,伸手一揖,回道:“自然,舒姑娘。姑娘那日落水後,未曾感染風寒吧?”
“啊,沒有。那個......我來找你是有事想求你幫忙,雖然咱們兩個只見過一面,但你能不能聽我說?”舒小谷雙手合十,可憐巴巴道:“拜托拜托。”
原還有些猶豫的白木林忍俊不禁,他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道:“自然可以,姑娘請。”
舒小谷跟着進了府,并沒有聽到另一旁現場官兵慌張的叫聲——被剜去了心的屍體逐漸腐爛,化作了一攤污水。
好漂亮的宅院!
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舒小谷宛如剛進城的野人,十分好奇的四處張望着。雖然在電視上看過很多次,但畢竟百聞不如一見。
“舒姑娘?這邊請。”白木林喊過發愣的舒小谷,推開了書房的門。他看着身後的仆從,吩咐道:“拿杯牛乳茶來。”
“好的,少爺。”
白木林輕掀衣擺坐下,道:“舒姑娘有何事要說?此處是我的書房,姑娘但講無妨。”
他面帶笑意看着眼前藕粉色衣裳的姑娘,只見漆黑的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略帶猶豫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耳:“那個......白公子你應該知道剛剛街上蛇精的事情吧?就是那個妖怪,突然吃了人心的那個。”
顯然是沒想到舒小谷會提起這件事,白木林頗為驚訝,點了點頭,“姑娘為何提起那妖怪?莫非,姑娘是什麽捉妖的天師?”
“不不不!我不是。”舒小谷連連擺手,忙證明自己不是那騙人的假道士,“我不是來騙你家錢的,我根本不會捉妖。我,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拜托一定要答應啊,雖然是個馊主意,但這是她能想得到的唯一一個主意了。
書房的門被推開,仆從端着兩杯香飄四溢的茶走了進來。白木林剛想說的話停在了嘴邊,注視着送茶來的仆從。
仆從拿着托盤,躬了一身,退了出去。
“所以,姑娘是想讓我幫你什麽?”白木林輕抿一口茶,嘆氣。
舒小谷端着茶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稍稍用力露出了手背上的印記,“我被那妖怪盯上了,他想要我的命。無論跑到何處他都能找到我,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所以只能跑來找你。你瞧,這是那妖怪留下的印記。”
怕白木林不信這印記是真的,舒小谷還放了根手指,滋滋灼傷的聲音也随之而來。
“舒姑娘!你這是做什麽?”白木林看着舒小谷被灼傷的手指,眉頭皺作了一團。
被燙傷的舒小谷呼呼地吹着手指,她彎下被燙過的手指,道:“這真的不是什麽戲法。你要是還不信,你過來碰一碰就知道了,真的會燙人的!”
白木林垂眸,輕敲着桌子。他思索了片刻,而後頗為無奈的笑了。
“姑娘人都來了,我又豈能見死不救?還請姑娘告訴我,該如何護你周全。”
☆、這下真的完蛋了
好容易吹涼了茶的舒小谷猛喝了一口,她滿足的眯起了眼,笑道:“你這裏的奶茶真好喝。”
呃......不對,這不是現在談論的重點。
舒小谷忙放下茶杯,正經道:“這蛇精被傷了,一定會來找我報仇,最快今晚就會來。前幾日那人是我的表哥,他雖然腦子有點不好,但他跟着仙人學過幾年本事的。”
“他不自稱是你的‘主人’嗎?”白木林回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看衣着,的确并非尋常人家少爺的樣子。”
她不是有意要說腦子不好的,大神仙你大人大量可千萬別生氣啊。別生氣,別生氣。
白木林撫着桌角,有些無奈道:“不知為何,我同姑娘雖萍水相逢,但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啊抱歉,我并無冒犯之意,舒姑娘不要誤會。”
有親切感?那太好了!
“沒關系!”舒小谷連連擺手,頓了頓又道:“我晚上在院子裏待着就行。等蛇精被收服了,我就離開這裏,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怎麽可以?你既是客人,我怎能讓你深夜只得待在院中?”白木林一口回絕,他放下茶盞,朝外面道:“小五,你進來。”
方才的仆從再度推門而入,小五靜靜站在門口,等着白木林開口。
白木林朝向舒小谷,吩咐道:“去收拾一間客房讓舒姑娘住,飯菜也格外多備一份,莫讓他人知曉此事。”
吩咐完後,他又看向舒小谷,道:“舒姑娘可有什麽愛吃的?我家祖訓,若有客來,必要制上一道客人愛吃的吃食。若不遵祖訓,只怕夜晚入睡時,先祖會到夢裏說我的不是。”
“啊,一定要說嗎?”舒小谷撓撓臉,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又怕說出來他聽不懂。她看着默默點了點頭的白木林,嗯了好長一聲才道:“我今天吃了午市上的糖糕,很是好吃。但不知是哪一家的,也不記得商販的模樣......”
頗為機靈的小五向前一步走,朝白木林道:“少爺,我記得城裏賣甜食的城西城南城北各有一家。主賣糖糕的,是城西那頭的。”
“你這便去,多買一些也無妨。舒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同我再講些事情的細節?”
遭到“抛棄”的谷錦在城外不斷徘徊着,他望着仍十分明亮的天空,雲朵正懶洋洋的飄在空中。他想去找到月非塵讓這白晝黑夜變化再快一些,卻又不能因一己私欲影響到人間。
明明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可忙,但見不到舒小谷,他便覺得什麽都不想去做。忽然想起什麽的谷錦望向午市,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這未免太危險了些。且不說會牽連旁人,你既在我府上,我又豈能讓你一人冒險?我該如何幫你?”白木林果然同舒小谷所想的一樣,是見不得別人赴險的善良性格。
性格這麽好真的是幫大忙了,如果換做谷錦,恐怕會來上一句與我何幹後把她趕出府吧。
“真的是太感謝了,謝謝你願意幫我!”舒小谷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讓人相幫。她發了會呆,而後道:“具體的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若願意,今夜你我一同出城可好?荒郊野外方便一些,若真在你府上發生什麽,只怕是來不及保護你家的人。”
這樣擅自改了地方谷錦應該不會生氣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郊外去......別到時候蛇精來了,谷錦卻沒趕到。
白木林點頭,應道:“好。”
窗棂外嗦嗦的有什麽飛快游過,白木林耳朵動了動,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輕抿了一口茶。舒小谷有些無聊的看着屋裏的擺件,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麽。
現在問白木林的私事肯定是不合适的,仔細想想舒小谷,仔細想想小說裏都是什麽樣的。豬腦子,快想!
一般穿越小說裏都是直接遇到男主的,像她這種間接遇見男主還沒什麽關聯的好像......不多啊。嗯嗯,不對,再想想。
“舒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麽,為何敲腦袋?”白木林頗為不解。
舒小谷收回敲腦袋的手,道:“啊.....我一想事情就會敲腦袋,外界助力一下加快它思考嘛。”
正常來說,都是從日常一點點小事互生情愫,然後就是劇情裏出上一件什麽大事把兩個人都卷進去了。不是女主出事就是男主出事,然後另一個去救人......
好像現在發生的事情都跟白木林扯不上關系啊,他到底要有一個什麽契機才能主動的去修仙成仙啊?早知道就問問谷錦了,成仙到底需要什麽條件啊。
“小五應是回來了。”聽到聲響的白木林起身,然而打開門朝外看去時,他卻用力地合上了門。
“怎麽了?”
“蛇精來了。”
舒小谷下意識的屏住了氣,心中的警鈴敲響,震得她頭腦發麻。她走到門邊,趴在門縫間悄悄看着外面的情形。
然而,她并未瞧見長着角兇神惡煞的蛇精。院子中,一皮膚白的毫無血色的仆從正四下張望着,鬼鬼祟祟的朝這邊走來。他躬身走着,四肢有些過于柔軟。忽然,他擡起了頭,一雙明黃色的眼底暗含殺意。
“你,你是怎麽知道這是蛇精的?”險些對上視線的瞬間,舒小谷直起了身,貼在了門上。她皺眉,仔細思量了一番。
這可怎麽辦,谷錦才剛離開他便來尋仇了。現在跑?恐怕跑不出去,怎麽辦,這書房還有什麽能躲的地方嗎......
白木林抵住門,輕聲道:“府裏的仆從我就算不記得名字,至少也有些印象。此人行為古怪不說,單是模樣,我便不認得。”
說話間,蛇精已走到了書房前。隔着門,舒小谷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酸液味。
咚咚。
輕輕地敲門聲讓舒小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慢慢地蹲下身,幫白木林抵住了門。
“舒姑娘,你先走。”白木林幾乎是只比了個口型,但舒小谷還是聽清了他說的是什麽,“窗棂旁有個小門,你先離開這裏。”
不行!怎麽可以留你一個人在這裏?舒小谷搖頭,扯住白木林的袖子。
要是撇下白木林一個人,萬一他被蛇精吃幹抹淨一命嗚呼了,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了!舒小谷倒還算清醒,自然是明白孰輕孰重。
“嘶啊......”敲門得不到回應的蛇精猛一捶木門。如果說剛剛舒小谷還對此人是否為蛇精有所存疑,那現在則是百分百的确認了。
哪有人的力氣這麽大啊!!一拳就捶的門快掉下來了!
白木林看着舒小谷,眉頭輕皺,像是糾結着什麽。蛇精站在門外,貼着門嗅了嗅。他冷笑一聲,也順着木門蹲了下來,“我知道你在這裏,我可以聞到你的氣味。真是......香甜的很!”
舒小谷本能的朝後一躲,同時一只枯瘦的手飛快穿破門來抓她,卻只握住了一片衣角。她瞳孔瞬間緊縮,扶着地面的手漸握成拳。蛇精收回手,透過木門上的洞看向了舒小谷。他邪笑着,随後站起了身。
“白木林!!”舒小谷用力一撐向前抓去,她扯住白木林的袖子用力将他拉過。與此同時,木門碎裂的聲音響起,将她震倒在地。
蛇精扒去了身上的人皮,盤立在門口。他看着舒小谷,猩紅的蛇信吐出。
完了完了完了!怎麽辦,現在跑肯定是跑不過這家夥的吧!!
谷錦!!快點來吧再不來要出人命了,谷錦你能不能聽到啊!不救她沒事,但白木林完蛋了她也要跟着完蛋的啊!!
“人類倒還真是無用,如此便暈了。”蛇精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白木林,踩着碎掉的木板走向了舒小谷。他豎起的瞳仁緊縮,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二人的計劃,不過是想引我出來而後殺之罷了。若無錯,你們可是想深夜時動手?”
!!
脫掉皮囊的蛇精胳膊意外的粗/壯,他掐住舒小谷的脖子,将她提了起來,“只可惜我沒有那般蠢笨,這種計策随便想想便可得知。放心,我會留你一具全屍。畢竟,我很期待谷錦尋到你屍首時的表情......”
舒小谷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氣血被阻在脖間不上不下。她試着去掰蛇精的手,但卻毫無用處。大腦極度缺氧的感覺讓舒小谷不能夠再思考,紅血絲逐漸爬滿她的眼睛。她看着蛇精,再也沒了掙紮的力氣,手無力地垂落。
要死在這裏了......好難受......救......救......命......
“放開她。”即将掐斷她脖子的瞬間,蛇精的手突然停了力氣。他将舒小谷擲下,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白木林甩開蛇精的手,輕輕摟住了向後倒去的舒小谷。他看着懷中昏迷的人,眸中如藏了萬千星辰在。擡頭,白木林的表情瞬間冷了下去,“傷了人,就別想再離開此處了。這間書房,便是你的牢獄。”
話音剛落,數根藤蔓鑽地而出,纏住了蛇精的四肢。白木林輕歪了下腦袋,便又有藤蔓沖出纏住了蛇精。他抱起舒小谷,滑下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竹葉印記。
“你的性命,自會有人來了結。”白木林轉身,抱着舒小谷朝小門走去。蛇精看着他胳膊上的印記,正要嘶吼卻被緊緊地纏住了脖頸,再難發聲。
谷錦提着數包糖糕的手指猛一緊,他摸了摸自己脖間突然出現的傷痕,原本還算明亮的眸中覆上了一層薄冰。他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在了街上。
☆、合着本仙只是你的傳話筒?
“舒姑娘,舒姑娘。”
舒小谷緊皺着眉頭,額上開始滲出汗。她脖間的傷痕十分醒目,未恢複過來的臉上仍是一片蒼白。
睜眼,什麽人正守在床邊。見她醒了,白木林湊上來笑了笑,“你醒了,舒姑娘。”
窗外的天已黑下,舒小谷将視線移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忙收回手,脖上就連輕輕一碰也疼。她想要開口說話,卻又被白木林攔下。
“你傷的厲害,還是不要講話的好。”白木林扶起舒小谷,遞給她一碗涼透了的藥,“并非我有意為之,是這藥須得涼了再吃。你傷太厲害,若是剛煮好的藥,反而不利于傷口。”
不能說話的舒小谷點頭便算道了謝。她皺眉,忍痛喝下了苦的發澀的藥。
好苦......
白木林接過碗,又遞來一盒藥膏,道:“這是鎮痛的藥膏,抹上或許會好受一些。”
舒小谷擺擺手,這樣那樣的比劃了一番。傷不傷口的無所謂,她主要是想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據她昏迷前的記憶,他們應該是被逼的無路可去了,她好像還快被掐死了。然後......她是怎麽活下來的?是谷錦趕來了?
可屋裏并沒有谷錦的影子。
“舒姑娘是想問你的表哥?”白木林猜了半天,終于明白了舒小谷的意思。他頓了頓,而後道:“我想,他應該快到了。”
“本仙已經到了。”谷錦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白皙的脖間一道紫青的傷痕,長袖半挽,染了污血的手上正提着什麽東西,“你掩飾的倒真是好,本仙竟沒瞧出你已然覺醒了仙印。”
白木林垂眸,輕抿了一口熱茶。他微微笑着,沒有再說話。
仙印?啊?啊!!!
“谷......”
“既受了傷,便不要開口了。”
谷錦丢下手裏的蛇皮,一甩手上的污血。他放下袖子,看着舒小谷,“本仙是否說過,若是見到蛇精一定要逃?”
好像,說過......舒小谷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谷錦。
雖然逃命要緊,但是誰能想到白木林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啊。那種情形下,要是撇下他自己跑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他死了你覺得得不償失,你可曾想過若你死在了蛇精手裏,本仙也是一樣的得不償失?”谷錦眯眼,不威而怒,“本仙再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