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哥之争

“你是被林蓓蓓寵壞了！”葉嘉沉默良久，終于說出了一句金玉良言。

方南無力地點頭道，“确實如此，或者說，我習慣了被別人寵着，在感情問題上，我不喜歡失敗，也不喜歡挫折，更不喜歡碰壁，但是方北給了我太多的未知性，我很怕自己一走進去，就再也走不出來，但是，最後還是迷失。

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麽可以那麽冷靜，她根本不像個女孩子，冷得像塊冰，你就是怎麽捂也捂不熱，所以，我的挫敗感，一天比一天強烈，我想過放棄，但又不甘心，患得患失，最後就在蓓蓓那裏找平衡。”

“方南，你就是個混蛋！”葉嘉眼中冒火，他真想像姜聞那樣狠狠給方南一拳，但他還是有理智的，終究一動未動。

但是時隔一年之後，葉嘉那一拳還是打出去了，還比姜聞更用力，只是現在根本想象不到。

“我的确是個混蛋，所以蓓蓓對我哭訴自己的感情時，我動心了，我替她擦眼淚了，我雖然沒有接受她的情意，但也沒有明确拒絕，還是保持了那份暧昧的情愫。

我沒想過方北會看到，或許，我也想讓她看到，但并不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我也是真的心疼蓓蓓。

結果，那天在校門口，她揶揄我和蓓蓓時，我就知道她也是在乎我的，但是她怎麽可以隐藏得那麽深，那麽無辜，難道不是她親手促成那一切的嗎？如果她早一點說，早一點把自己的感覺告訴我，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誤會和錯過，以及彼此折磨。

我一時情難自已，就——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她已經有了別的選擇，那一拳是我該得的，我欠她的，也還清了。

只怕再見面，她對我只有憤恨，不過沒關系，我寧可她恨我，這樣我心裏就會好過很多，我就不會自責到喘不過氣來。”

“那你就選擇這樣了，無疾而終？”葉嘉不想太過尖銳，可還是掩飾不了口氣中的氣憤。

“還能怎麽樣，我要做回以前無憂無慮的方南，所以，太深沉的感情，還是不太适合我，從今天起，情聖重生了！”方南努力提起嘴角，卻只看到葉嘉冰冷的目光。

“你就作吧，哪天後悔莫及了，你就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傻，包你吃不了兜着走！”葉嘉到底還是扔下一句重話，頭也不回地去了水房洗衣服。

方南滿臉苦笑，心中也全是苦意，他擡頭望向窗外，可是窗外的一番情景，讓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

自從搬到校園裏住後，方南也曾遇到過幾次打架沖突事件，熱血青春和荷爾蒙的綜合作用，總是讓男生們會有點抽風的時候，打架也是一種發洩，一種調劑，一種藝術。

可是今天這兩位，根本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拼命，其中一位，方南不僅認識，還有過交流，事實上，D大每個在校男生都認識他，項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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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校學生會主席是“廟堂”的學生帶頭人，那麽項雲天就是“江湖”的學生帶頭人。

世界上有明規則，自然也有潛規則，學生會是合法存在，項雲天也是合理存在，只不過他的影響，他的作用，更深遠，更有力。

D大這個卧虎藏龍之地，并不缺少各路豪傑，各色枭雄，但是群龍之首，從項雲天入學那天開始，就是他。

在那場注定要在D大野史錄上記下濃墨重彩一筆的，與校外流氓争奪足球場地的混戰中，剛上大一的項雲天不僅在四五個人的圍攻下，毫發未傷，力克對手，還在空手奪下對方帶頭大哥突然亮出的大片刀之後，身手利落地在對方鼻梁上一點。

對方登時失去了知覺，直接栽倒在草坪上，十多分鐘多沒有反應，醒來後根本忘記了自己來D大做什麽。至此，D大的球場之争只局限于校內，再無校外人敢來湊熱鬧。

項雲天一戰成名，盡管從此之後，他再未當衆出過手，但是在D大，在衆多男生心中，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極具權威，無人敢惹。方南之所以和他有交集，還是因為林蓓蓓。

項雲天身邊從來不缺漂亮女孩子，他雖然身手不凡，聲名遠揚，但一向做人低調，謙謙君子，每個女孩子和他在一起時都很開心，虛榮心也得到了最大滿足。

可惜的是，那些女孩子基本上只能享受一個月的阿嫂待遇，下個月就有人自動頂替。

但是，林蓓蓓是項雲天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孩子。林蓓蓓剛一入學，就吸引了處在大二的項雲天的注意，何況他還是他們的直系師哥，所以沒少對林蓓蓓多加照顧愛護。

不知天高地厚的林蓓蓓彼時并不知道項雲天的江湖地位，只把他當成另一個她司空見慣的花癡師哥，所以每次見面都沒把項雲天放在眼裏，言語中還多有怠慢，不知不覺間就惹惱了項雲天手下的一衆弟兄，放出話來，要收拾林蓓蓓。

林蓓蓓聽到風聲，自然害怕，只好找方南幫忙，方南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找到項雲天寝室。

項雲天當時正在水房洗頭，穿着白色的背心，黑色的運動短褲，肩膀寬闊，肌肉結實。

方南站在他身後，全然不在乎其他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大聲說道，項師兄，林蓓蓓是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就別逗她玩了，女孩子膽子小，要哄，要寵，但不要吓，我心疼女朋友，更不能容忍別人欺負她。

說罷，方南還極有眼力地替項雲天倒了洗頭的髒水，換了淨水之後，還拿起暖壺在水盆中加了熱水，最後遞上了項雲天搭在水龍頭上的毛巾。

項雲天洗好頭後，用力擦着頭發，看着鏡中故作鎮靜的方南，冷笑了一聲，說了三個字，就此平息了與林蓓蓓的恩怨，他說的是，說得好。

從此之後，方南在學校裏見到項雲天，總要叫一聲項師兄，項雲天也的确對方南青眼有加，有時候還會主動和方南聊上幾句。

可是，就是這個神一樣的項師兄，今天竟然被打架的另一方，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狼狽不堪，只有躲避的能力，并不是對方的身手更利落，而是對方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勢頭，壓住了他的氣勢。狹路相逢，勇者勝。

項雲天的衆多弟兄，雖然平日裏都不是吃幹飯的，可是，今天上去一個，就被扳倒一個，倒在地上只會慘叫不止，簡直輸得丢臉。

對方臉上已經都是鮮血，可他全然不在意，黑亮的眼睛中只有一個目标，打敗項雲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上去勸架的人越來越少，時處下課高峰，整條道路都快被擁堵住，離得最近的幾個小保安已經擠進了人群，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太敢上前，只會大喊着不要打了。

項雲天的右臂已經擡不起來了，因為剛被對方施巧勁卸了，肩膀脫臼，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出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敗績。

與對方相同，項雲天身上也多處挂彩，但他并不害怕對方，只是納悶，因為他雖然嚣張，但從來不主動惹是生非。

這個大一的男生，今天站在二食堂門口對過的路邊，拿着一根煙輕輕敲着煙盒，姿态肆意而嚣張，從他們這夥人出了寝室，一路走向食堂，由遠及近，就一直氣勢洶洶地盯着他看。

手下的弟兄自然對他那副極其不遜的樣子看不過去，平日裏最嚣張的一個，也就是放話要收拾林蓓蓓的那個，走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裏的香煙，下一秒就挨了當胸一腳，重重地跌在地上。

這一架就這樣“敵寡我衆”地開打了，可是項雲天一看到對方出手的套路，馬上明白，這次他要栽了。

對方早有準備，下手又狠又準又快，目标只有一個，就是把他項雲天打倒，從此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

這樣的校內挑戰，項雲天不是沒有遇到過，但都被他一一成功化解了，對方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可是今天這位，來者不善，這一戰，就是要在衆目睽睽之下，重新洗牌，确立D大新的江湖老大。

項雲天此時只有自己了，他緩緩退到了食堂的牆角處，已無退路，他也不能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