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次求婚
“真是個酷蓋啊……”
高達目瞪口呆,抱着蒜瓣兒給鐘夜隔空比了個“牛”的手勢。
“你這人怎麽不聽我說話,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不可能,和你結婚。”
江雨落也一字一頓頓挫分明地回複鐘夜,“你是對結婚有執念麽,為什麽非要……你該不會是因為被家裏催婚催生吧?”
“什麽意思?”
在鐘夜腦海裏,和結婚有關的所有字眼都來自孟舟憐的一頓胡亂灌輸,他只當這是一個普通的契約,并不能将結婚和生子聯系起來。
“……你,真的有二十五歲?”
江雨落懷疑地看向鐘夜,同時抽了抽嘴角僵硬的肌肉,“該不會是哪裏來的小鬼長得太着急了吧。”
“江雨落,我也再和你解釋最後一遍,”
鐘夜和江雨落跨服聊天根本聊不到一起去,他煩躁地嘆了口氣,奈何心裏再躁,每每看到江雨落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的時候,他半個髒字都罵不出來了。
“你體質特殊,容易吸引惡靈,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如果你想活命,只能依靠我。”
鐘夜頓了頓,又繼續道,“和我結婚,我能護你一世。”
就像當初你拉着我的手,祈求我給出的承諾一樣。
“道理我懂,可是為什麽非要結婚?”
江雨落依舊覺得鐘夜要麽不安好心,要麽就是單純的腦子有病,就像他剛剛一進屋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送高達歸西一樣,讓人無法安心信服。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Advertisement
鐘夜淡淡解釋。
“……鐘夜,兩個人結婚不是簽個字或者一句‘我護你’那麽簡單的事情,至少現在我沒有理由答應你。”
江雨落重重地嘆了口氣,鐘夜還欲張口,安全通道內傳來陣陣人聲,聲勢浩大——警察來了!
“喂!警察,別亂動!”
“說的就是你,強闖民宅是吧?看你人模狗樣的怎麽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趕來的警察三下五除二将鐘夜給“生擒”住,鐘夜知曉他們相當于陰間的鬼差,感同身受并且非常有職業共鳴感地配合他們工作。
“鐘先生,話我已經說完了,希望你不要成為派出所的常客。”
江雨落靠在門框處看着警察們将鐘夜帶走,無邪地抿起唇,乖巧得惹人憐愛,狡猾得不動聲色。
“你不是說沒報警嗎?”
高達悄悄在江雨落耳邊嘀咕。
“騙他的你也信?要尋求保護當然是找人民警察啊,誰沒事把自己身家性命寄托給一個腦癱鐘馗?”
江雨落聳了聳肩,沒想到鐘夜突然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盯着他,盯得他心裏直發毛。
“喂,先生,你走不走了?要配合我們工作啊,不然我們很難辦的。”
身邊的警察催促道。
“江雨落,”
鐘夜念了句他的名字,深深吸了口氣,“明天記得來上班,不要遲到。”
“……!”
一直到警車駛出小區,夜色重新歸于寂靜,石化的江雨落才在高達的喊魂聲中緩緩回過神來。
“我的檔案還留在虹圖……他還是我的上司。”
“那麽恭喜你,”
高達坐在沙發上有樣學樣地給自己沖了杯熱奶茶壓驚,“不如今晚就從了他,老板娘再不濟也比小員工好當。”
“不可能。”
江雨落恨恨道,“我是不會向一個神經病患者屈服的。”
隔天寧死不屈的草根人江雨落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首次不僅不遲到甚至還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公司,為的就是想避開鐘夜,免得尴尬。
幸運的是這個點電梯人不多,江雨落眼疾手快沖入電梯,趁沒人來的時候逮着紅色的關門按鈕一陣狂按,決心要一個人霸道地占領一整部電梯。
“诶,這不是小江哥嗎!等等我啊!”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笛雪樘好死不死地出現在視線中,他高興地招了招手,像極了一只興奮地等待着屬于自己的一只鞋底的小強。
江雨落面上笑了笑,假裝沒聽見一樣繼續狂摁關門鍵,眼看門縫已經合上,江雨落松了口氣的瞬間,電梯并沒有上行,而是嘎吱了兩聲後,又緩緩地打開了。
這次站在門外的不僅有笛雪樘,還有鐘夜。
“鐘總早啊,您怎麽也來這麽早,真是讓人敬佩,是我們的榜樣啊!”
笛雪樘一陣糖衣炮彈朝着鐘夜吹捧過去,鐘夜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還沒等電梯門完全打開,他就一腳踏入電梯間,吓得江雨落如觸電一般迅速往旁邊挪了小半步。
“江醫生昨晚沒睡好?”
鐘夜端詳了江雨落片刻,主動開口。
“沒,睡得特別好,像死豬一樣。”
江雨落快速回答,好像慢一個字就會被鐘夜吃掉一樣。
“看你黑眼圈很重,熬夜對身體不好。”
“……??”
這次不僅是江雨落,一旁的笛雪樘早已瞠目結舌,以熬夜文化著稱的公司老總,居然,會說出這種無恥的話?!
“這位同志面色紅潤,一看就是睡得好,沒有把生命投入到工作中去,不值得提倡。”
鐘夜扭頭也給笛雪樘同志送了一句評價,笛雪樘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半天不敢擡頭。
江雨落扭過頭輕輕笑了一聲,這腦癱鐘馗對公司文化倒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我辦公室裏有秘書準備的安神熏香,”
收拾完笛雪樘之後,鐘夜又将視線挪回江雨落身上,“你今天有空去我那裏拿。”
“沒空,沒空。”
江雨落對他突如其來的示好适應不來,實處反常必有妖,這腦癱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耗子藥?
“那真是可惜了。”
鐘夜也不強迫,只是自然而然地又開啓了另一個話題,“我仔細想了想,結婚……”
“叮——”
電梯到達醫務室所在的樓層瞬間,江雨落一把捂住鐘夜的嘴,将他整個人薅下了電梯,留笛雪樘一個人震動着瞳孔站在電梯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結,結什麽?鐘總說結什麽?我一定是聽錯了吧,哈哈。”
“你怎麽了?”
鐘夜不解地看着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下來的江雨落,“我的辦公室在頂樓。”
“廢話,我能不知道你辦公室在哪嗎,”
江雨落驚魂未定,指着鐘夜張了半天口,最終吞下一口國罵,無奈道,“大哥,結婚這件事,我們以後在外人面前不要提,行嗎?”
“結婚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嗎?”
“不是,”
江雨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總之如果你想和我結婚,就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否則一切都免談。”
“結婚怎麽有這麽多要求。”
鐘夜小聲嘀咕道,這些孟舟憐可沒有教過他。
“你要是知難而退也行。”
江雨落又和鐘夜強調了幾次不要在別人面前提結婚的事,才懶洋洋地把他送上電梯,從口袋裏掏出工卡打卡上班。
折騰好幾天,好歹工作沒丢。
江雨落伸了個懶腰,就算有個腦癱天天纏着自己求婚,這日子也得照常過不是嗎,他拉開衣櫃準備換上白大褂裝裝樣子,随着櫃門打開的瞬間,一柄黑乎乎冒着黏煙的美術刀也“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不是吧……”
江雨落哪怕被吓到失去思考能力也不忘記吐槽,蹲在他衣櫃的小男“鬼”雙目泛着幽怨惡毒的光,像炸毛的小獸一樣撲了出來。
“你這孩子!”
江雨落倉皇躲開,以前他雖然總能遇到些妖妖鬼鬼的,但極少遇到兇神惡煞的魑魅魍魉,他本就怕鬼,突然來這麽下子,差點把他魂給吓飛。
“哥哥你……不來陪我玩嗎?”
小男孩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邪笑道,“童童好想和哥哥玩,哥哥來陪陪我吧?”
“樓上有個哥哥比我更好玩,”
江雨落躲過小男孩扔過來的飛镖,趁機沖上前去攔腰一把抱起這小男孩,“我這就帶你去找他。”
醫務室的門被江雨落一腳踹開,鐘夜前腳剛進電梯按了自己的樓層,後腳就看見江雨落腋下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滿面驚恐摻雜着嫌棄追了上來。
“鐘夜——!”
江雨落大喊一聲,在電梯門關上前,鐘夜伸出手來卡住了門縫,随着電梯門觸碰反彈開,江雨落嘿咻一聲将小男孩一溜煙扔進了電梯,正正巧巧地砸在了鐘夜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