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畫符小天才

“小心我告你猥亵。”

江雨落一腳要往鐘夜身上蹬去,被輕巧地躲過,但他也趁機溜下床去躲入洗漱間,輕聲鎖上門,

“神經病。”

前一秒還掐着他的脖子,下一秒卻問他要不要接吻,這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大腦壓根沒有發育。江雨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着鏡子拍了拍臉:

“江雨落,清醒一點,帥男人不止他一個,不要着了他的道。”

沖水的聲音蓋過江雨落拍臉的聲音,鐘夜站在門外,看着被江雨落滾得一團糟的床鋪,良久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等江雨落洗漱出來,鐘夜已經不在房間內,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牆壁,果然,飄在客廳裏正在和鐘夜一起看早間新聞的高達發覺了江雨落的召喚。

“崽,你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呢?”

高達懶得伸手摸門把手,直接穿門而入,攏着袖子疑惑地看着江雨落。

“你有沒有覺得鐘夜今天和往常不一樣?”

江雨落壓低聲音,在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裏惹到這尊鐘天師以至于他居然動了掐死自己的念頭之前,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诶,我也正有這種感覺呢!”

高達學着江雨落也屏着呼吸小聲說話,她緊張兮兮地湊到江雨落旁邊,“我覺得你老板今天更加親切了,他早上居然把決定電視節目的權力交給了我!”

“我看你上輩子是個電視吧。”

江雨落嫌棄地看着高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他好像想對我下殺手。”

“知道我不信你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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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也回以嫌棄的眼神,“鬼官雖然法力通天,但濫殺人類是大忌,他如果殺了你自己也會受到天譴。再說了,誰沒事稀罕你那條小命啊?”

“他之前做的哪一件事符合常理?”

江雨落搖了搖頭,“高達,當你能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時,說明你也已經瘋了。”

“我看你是太緊張了,他殺你就跟換個臺一樣簡單輕松,真要對你不軌的話,還會給你機會在這裏杞人憂天?崽啊,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有被害妄想症了?”

“可他今早掐了我的脖……!鐘夜,你怎麽進來了?”

江雨落雙手還比劃在自己脖頸旁,沒想到鐘夜悄無聲息地直接推開了房間門,和看起來像在嘗試掐死自己的江雨落來了一次尴尬的四目相對。

“你……工作壓力很大?”

鐘夜不解地看着江雨落,仿佛被掐脖子被威脅都不過是江雨落自己做的一場夢。

“不是,我……”

“如果是因為我吓唬你,傷害到了你脆弱的心靈,讓你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那我再次和你道歉。”

“也不是……”

“那是因為高達和我偷偷吃完了你藏起來的小熊餅幹?”

“不,你聽我解釋……你倆把我的餅幹吃完了?!”

“沒呢,沒呢,怎麽可能,哈哈,”

高達見狀趕忙插嘴,安撫似的摸了摸江雨落的腦袋頂,“我們小江怎麽會因為這種小事失去對生的希望?我猜猜,難道是你昨晚上喝多了,不小心被同事發現了你的海綿寶寶內褲和襪子是配套的?”

江雨落:“你別胡說……!”

鐘夜聞聲,瞳孔中微微透露出幾分震驚,“你有這種喜好嗎?”

“你這個神經病憑什麽指責我的喜好?還有高達,你給我先出去。”

江雨落差點被高達氣得咽氣,他甚至開始懷疑高達是不是偷偷給他買了份人身保險,和鐘夜串通起來要氣死他。

“喔,那你們慢聊。”

高達撅了撅嘴,攏着袖子悠悠然飄了出去,抱起趴在沙發旁睡覺的蒜瓣兒躲在門外看熱鬧。

“……我親你一下,就能讓你痛苦到想掐死自己?”

鐘夜神色複雜,思來想去也就剛剛那場小鬧劇會引起江雨落這麽大的情緒波動,看來孟舟憐說得不假,親吻這件事對于人類江雨落而言确實是一件不得了的懲罰。

江雨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發現面對一個非正常人時說什麽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欲蓋彌彰,于是他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

“沒錯,所以你有事沒事別來親我,親我一口我可能就會暴斃而亡,你保護我的工作就泡湯了,然後你就會受到你們閻王爺的責罰,四舍五入就是,如果你親了我,你就完蛋了。”

“閻王殿下倒是不能拿我如何,”

鐘夜看江雨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學着剛剛高達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腦袋,“我不會親你的,去吃飯吧。說好了今天要教你畫符咒。”

“你肯定不是誠心要給我賠禮道歉,”

被鐘夜推去餐桌前坐下,江雨落接過高達遞過來的吐司,不信任地看了鐘夜一眼,“突然要教我這些,是不是馬上會有你應付不來的東西來人間?”

“如果連我都對付不了,你這三腳貓功夫連塞牙縫都不夠,要豆漿還是咖啡?”

“咖啡是你們精英要喝的,像我這種閑人喝咖啡就是在裝B,”

江雨落果斷推開了黑咖啡,還往豆漿杯裏舀了三勺白糖,“可你之前不是說人類沒有辦法使用法術嗎?怎麽教我?”

“你體質特殊,能夠看見鬼魂就說明你體內存在可以支配符咒的能力…少放點糖,你不知道糖吃多了會牙疼嗎?”

“牙會不會疼我不知道,但沒有甜味的豆漿和水泥糊糊有什麽區別?”

江雨落輕而易舉地忽略了鐘夜剛剛悄悄炫耀的他今天清晨在電視上得知的新常識之吃糖會牙疼,并且不客氣地往鐘夜杯子裏也砸了兩塊方糖。

“你要教給我的畫符之術可以把咖啡變成牛奶嗎?”

“不在話下。”

“那可以變成可樂嗎?”

“可能不會有那麽多氣泡。”

“試試?”

江雨落眨巴眨巴眼睛,把自己的杯子推到鐘夜面前,“想喝芬達,葡萄味的。”

“要喝什麽自己變。”

鐘夜手一揮,一沓金色的符紙便出現在江雨落手中,仔細一聞還有股青草的香味,“這些符紙本身帶有咒力,你将想要的東西寫在上面默念出來試試。”

“就這?”

江雨落将信将疑地接過鐘夜遞來的墨筆,“你是在和我玩過家家吧?”

“你可以試試。”

鐘夜擡了擡下巴,甚至将自己的咖啡貢獻出來給江雨落試手。

江雨落閑着也是閑着,大筆一揮,筆走龍蛇寫上了五個大字——菠蘿味芬達,他自己發覺不了,但鐘夜卻能看見細微的靈流順着筆墨融入了符紙之中,字畢咒成,已有神力。

看來随着時間的推移,江雨落的法力似乎正在慢慢積累恢複。

“變芬達!”

江雨落故作幼稚地大喊出聲,同時将符紙重重貼上了鐘夜的咖啡杯,符咒接觸到杯子的瞬間迸發出微漠的紅光,杯中的咖啡咕嚕咕嚕冒出兩個泡泡,在某一瞬間整杯變成了檸檬黃色的碳酸汽水。

“有病吧,這也能成功?”

江雨落愣了兩秒,随即擡起杯子喂到鐘夜嘴裏,“你嘗嘗是不是芬達味?”

“用我準備的符紙就算是豬也能……唔。”

鐘夜被迫喝了兩口江雨落變出來的汽水,雖然不知道芬達是什麽味道,但确實有碳酸在舌尖爆開的刺激感和些許菠蘿的果味。

“我現在就給你變只豬出來,你有本事讓它給你變杯芬達。”

江雨落冷哼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又抽出一張符紙唰唰寫上“幹淨”二字,果斷地貼在了早餐盤上,只見剛剛還沾滿面包渣的盤子瞬間煥然一新,亮得反光。

“不得了了,我好像學會了能讓我徹底退化成短手短腳小廢物的好東西。”

看着手裏厚厚的一沓符紙,江雨落雙眼放光,鐘夜看他這副神色隐約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只見江雨落同時拿出兩張符紙,豪橫地在上面寫下了“一百萬”三個字。

“符咒不可用來行此等無用之事。”

鐘夜在他落下最後一筆前彈了他一腦瓜,飛速将那兩張百萬支票沒收燒成灰燼,“以你的法力,變出的東西最多維持三個小時就會恢複原樣。”

“……嘁。”

一夜暴富的計劃落空,江雨落叼着筆小腦瓜轉得飛快,突然又靈光一現,“鐘夜,你聽說過著名的大象難題嗎?”

“什麽意思?”

“就是如何把一只大象塞入冰箱,簡單來說,只需要三步:打開冰箱門,放入大象,關上冰箱門,不過從來沒有人實際操作過這三步。”

“我相信無論是好是壞,是人是鬼,沒有生物會閑到去研究怎麽把大象塞進冰箱。”

“我就是那個閑的發慌的生物。”

江雨落舔了舔唇,在符紙上寫出“大象”二字,放入冰箱後準備默念出符咒,“啪”的一聲被鐘夜捂住了嘴。

“唔嗯嗯?(你幹什麽?)”

“做這個實驗前,你該算一算自己有沒有閑錢買新的冰箱并且修理即将被大象踩壞的廚房。”

“辣八是物泥嗎?(那不是有你嗎?)”

“如果除了結婚協議外,你還願意和我簽一份打工賣身契,我也不介意當你的提款機。”

鐘夜深谙江雨落的摳門之道,對待物質財産堅決秉持多勞多得的原則。

“……”

聽了鐘夜的話,江雨落惋惜地撕掉了手裏的大象符。

“符紙不像火紙成本那麽低,你最好把它們用在關鍵的地方,而不是用來喝汽水或者洗盤子。”

鐘夜嘆了口氣,開始後悔是不是不該讓江雨落這麽早發現自己能夠使用法術的事實,可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呆在江雨落身邊,這小子如果沒有一點傍身的防身術法,豈不是又會給像陳莫海那樣的人鑽到空子。

二人正在讨論該如何用符紙保命時,大門門鈴突然響了兩聲。

“你,不會又有罰單吧?”

江雨落自知家裏不會有訪客,按門鈴的肯定都是來找鐘夜的。

“不是,”

鐘夜起身開門,拿回來一只包裝精美的禮品盒,直端端地遞給江雨落,“打開看看。”

“?”

江雨落接過盒子,鐘夜不會是殺他之前要送他一個餞別禮吧?

絲絨禮盒被拆開來,只見鵝黃色的軟墊之中躺着一條鉑金色的挂飾,整條頸鏈看起來平平無奇,江雨落卻在商場的巨屏上看見過它的廣告,一條這種項鏈需要大約五個江雨落勤勤懇懇工作三個年頭。

“你在和我炫耀新買的挂件?”

“是買給你的。”

鐘夜為江雨落此時陡然下降的情商感到悲哀,“我看書上說,結婚需要有戒指為證,但你似乎不喜歡那麽張揚,所以就定制了這條項鏈。”

“為……我?”

江雨落有些遲疑,他所擁有的為數不多的記憶中,還從未有人送過他禮物。

甚至等将來他恢複記憶後也會發現,他生命中所有帶着善意的“禮物”,都來自鐘夜之手。

“嗯,”

鐘夜點了點頭,“今早摸你的脖子也只是在确認尺寸。”

“……!”

江雨落一時分不清自己是收到禮物感到竊喜,還是小心思被拆穿感到尴尬,他咬了咬下唇,支支吾吾地和鐘夜說了一聲謝謝。

看着重新對自己放下戒備之心的江雨落,鐘夜也松下一口氣,果然江雨落早上已經察覺到了殺機,為了防止他受到刺激節外生枝,鐘夜需要用人類之間的親昵和示好來隐瞞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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