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年會大舞臺

月色很快被晨光取代,江雨落皺了皺眉,突然想起自己不能睡,要取鐘夜的血!

等他垂死夢中驚坐起時,床鋪的另半邊早就被鐘夜整理好,甚至連一根頭發絲也沒有留下。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麽被他睡了過去。

江雨落的情緒由此處于失落的低谷,甚至鐘夜悄悄考了駕照買了新車也沒能驚豔到他,他就像一具停止思考的行屍走肉,不管鐘夜說什麽,都只點點頭“嗯”一聲。

“安全帶系好。”

“嗯。”

“這輛車感覺怎麽樣?”

“嗯,還行。”

“沒想到你會放心坐我開的車。”

“嗯,沒事。”

“其實上路考的時候靠我略施法術才考過。”

“哦,厲害。”

“江雨落,今晚上你洗碗。”

“嗯……你做夢!”

一直到提到關乎洗碗的人生大事時江雨落才回過神來,在此事上決不讓步。

鐘夜笑了一聲,騰出一只手來掀開江雨落額前的碎發揉了揉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怎麽看着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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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班綜合征,”

江雨落嘆了口氣,一計不成總會再生一計的,他與鐘夜住在一起,總能再找到別的機會,實在不行就趁機往他鼻子上來一拳,至少能打出點兒鼻血來。

“本能對即将開始的打工感到抗拒而已。”

虹圖的其他員工要是聽到這話從江雨落嘴裏說出來八成能氣死,人人996把加班當家常便飯的公司裏只有江雨落每天捧着個茶缸子小蛋糕摸魚偷閑,都這樣還有年終獎可以拿,他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說抗拒工作。

“你要是實在不想去也可以留在家裏,工資我照樣給你發,”

鐘夜開車很穩,倒不如說開車其實比騎狗要容易掌控,畢竟汽車是死物,而狗總會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給你翻兩倍的發,只不過我們倆的關系就又要變了。”

“什麽意思?”

“從正經夫妻變成包養關系。”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修個腦科專業證,再把咱倆變成醫患關系?”

“一個外科醫生分不清碘酒和藿香正氣水,這像話嗎?”

“那是因為高達非要把他們裝進長得一樣的分裝瓶裏。你停在這兒幹什麽?怎麽不進停車位?”

“倒車考試的時候用法術作的弊。”

“請別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江雨落邊說邊解開安全帶要下車,鐘夜個好死不死的不會開車買那麽貴一輛,磕一下能抵他一整年工資,他決定溜之大吉。

鐘夜緊随其後,也非常迅速地下車關門,甚至坦蕩地鎖上了車。

“你停在這大路上不是找罵嗎。”

江雨落嘆了口氣,打算去喊保安過來幫忙,沒成想被鐘夜攔住,只見法力通天的鐘天師掌中握有金光,朝着車頭用力一推,他那輛八位數的車便像俄羅斯方塊一樣被強行震入了停車位中。

“辦法總比困難多。”

鐘夜得意地朝江雨落炫耀,江雨落簡直沒眼看,只希望沒人目睹剛剛的超自然現象。

虹圖大廈中除了密密麻麻的工位,還設有一系列打着人性主義和關懷員工名頭的休閑設施,比如健身房、茶歇室、咖啡廳等等。

鐘夜空降來時還帶了一大筆經費,用來改善公司飽受诟病的食堂,現在虹圖的夥食已經舉國聞名,連江雨落都鮮少再點外賣,而是每天中午老老實實去食堂點餐。

集中就餐無疑成為了虹圖寶貴的內部八卦+社交時間,鐘夜原本該是個香饽饽,但他第一天到食堂被女下屬搭讪時就簡單回絕了三個字:“我已婚”,導致現在除了江雨落沒人敢和他坐一起。

當然笛雪樘這個好事的狗腿子每次也會不怕熱戀貼上冷屁股地巴結上來,每天中午就是他吧啦吧啦講八卦,江雨落和鐘夜悶着頭聽。

“說起來,鐘老板您夫人在何處高就啊?還是在家裏當全職太太?”

“在上閑班。”

鐘夜說着還把一顆肉丸子夾到了江雨落餐盤中。

“那您天天接送小江醫生上下班,您夫人會不會吃醋啊?我感覺您好像忙得都沒時間顧家。”

哪怕江雨落的眼神已經快把笛雪樘切割成五等分,他也依舊堅定着一顆八卦之心,誓死要将八卦進行到底。

“小江醫生覺得呢?”

這次鐘夜沒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将問題抛給了江雨落。

江雨落一叉子叉爛他剛剛夾來的肉丸,皮笑肉不笑道,“他夫人巴不得離他遠一點,當然不會吃醋。”

“原來你們都認識啊?”

笛雪樘更加好奇,同時好心地提醒江雨落道,“小江哥你天天跟着鐘老板也不是事,要我說啊你也得珍惜青春,抓緊時間談戀愛。”

“哈哈,我也已婚。”

江雨落擡起眼來笑了一秒,馬上又收回成一副生人勿近的不善臉色,不理會下巴掉到地上的笛雪樘,自顧自繼續吃盤子裏的豌豆。

“真、真的嗎?”

笛雪樘轉向鐘夜求證,鐘夜和善地點了點頭,“嗯,而且小江醫生的丈夫一表人才,英俊威武。”

“什麽時候的事……??”

笛雪樘震撼不已,還未消化這個重磅消息,只聽高跟鞋噠噠噠自身後而來,鐘夜的專職秘書周紅一盤子放在桌上,順勢坐在了他們旁邊:

“江醫生,怎麽不見你去領果盤?”

“什麽果盤?”

江雨落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芒果拼盤啊,今天剛剛開放的新窗口,喏,就在最東邊,”

周紅給江雨落指明方向,“可豪華了,什麽芒果班戟,芒果玉米露,芒果塊,芒果沙冰……慢慢一盤子。”

江雨落順着她的手指望去,才明白為什麽周紅一見面就問他為啥不領果盤——水果窗口上挂着一塊LED燈屏,上面滾動着幾個刺眼的大字:“江醫生優先”。

“鐘夜,你是在逼我辭職嗎?”

江雨落遮住眼睛,不想被面前的景象刺激到,這又離譜又豪橫的做法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出自鐘夜這糟心東西之手。

“保證你随時能吃到芒果而已。”

鐘夜笑笑,并未意識到他的“寵愛”讓小江醫生面臨着前所未有的社會性死亡。

“我他媽謝謝你。”

江雨落靠着他幾百年來積攢的涵養忍住了當場揚了鐘夜飯盤子的沖動。

“噢,你們年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周紅早已習慣鐘夜對江雨落的縱容和偏袒,見怪不怪地嚼着牛肉粒。

“我們財務部一起準備了一個合唱,”

笛雪樘率先反應過來,興奮地回答道,“唱歌嘛最好排練,而且合唱方便我這種啥也不會的死直男渾水摸魚。”

“真不錯,”

周紅誇贊道,“我和新來的那幾個妹妹打算排一個舞蹈出來。不過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們也整合唱。”

不懂就問的鐘夜小聲湊到江雨落耳畔:“他們這是在聊什麽?”

“人類傳統,公司年會要表演節目。”

江雨落給他解釋道,“圖一個熱鬧。”

“那你呢?沒見你有什麽打算。”

“我那辦公室就我一個,能表演什麽?主要部門參與就行了,和我這種邊緣員工沒有關系。”

“誰說的?”

周紅打斷江雨落,“小江醫生不知道嗎?拿了年終獎的員工必須要準備節目的。”

“??”

江雨落震驚,他第一次覺得人類的錢幣是如此的燙手。

“你和鐘總關系那麽好,你倆可以組隊一起表演啊。”

周紅作為一個明白人,假裝不經意提出了這麽一個建議,江雨落一聽哪裏會放過鐘夜,當即拽住了他的衣擺不讓他跑路。

“不過你們有什麽想法沒?我建議就選一首歌唱,就算你們跑調跑到西伯利亞,也沒人敢說你們不是。”

笛雪樘真誠給出經驗,江雨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唱歌他當然是不會唱,更不可能和鐘夜一起唱,他們倆地府鬼官萬一一首驅魂咒直接把在座的活人都送走了怎麽辦。

“周紅,你覺得呢?”

江雨落向在場唯一一個可靠的正常人求助。

“兩個人不唱歌的話只能去說相聲了。”

周紅惋惜道,然後就和笛雪樘一起被江雨落禮貌地請出了食堂。

“你有什麽想法嗎?”

鐘夜饒有興致地看着江雨落,江雨落咬了會兒指甲,突然靈機一動,胸有成竹道,“有,我想到了一個又新穎又精彩,并且還非常具有專業性的表演。”

“說來聽聽?”

鐘夜好奇地探過頭去。

一周後,虹圖的年會如約而至,財大氣粗地包了一整座星級飯店,宛如名流沙龍,現場可以用燈紅酒綠奢侈豪華來形容。

連笛雪樘這種平日裏不是POLO衫就是大拖鞋,怎麽舒服怎麽穿的邋遢鬼都打上發膠扯平了正裝,打扮得人模人樣,周紅她們本就漂亮的小姑娘更是精心準備了禮服套裝,争奇鬥豔。

江雨落拿了一盤子小蛋糕趁鐘夜和其他人寒暄時躲到角落大快朵頤,正塞得像個松鼠一樣時,只見一群穿着大紅唐裝表演服的男女浩浩蕩蕩地上臺,表演了一曲震碎人心的最炫民族風。

在嘈雜刺耳的歌聲中,江雨落就着葡萄汁在鐘夜找到他之前吃掉了所有的甜點,只聽年會主持人在舞臺上嘶聲力竭地喊道:

“接下來讓我們掌心歡迎我們的鐘老板和小江醫生為我表演——呃,紮、紮針?”

主持人看着節目單上的兩個字,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他們倆是打算唱歌跳舞,還是說相聲講小品。

在如同雷霆般的掌聲中,江雨落和鐘夜煞有其事地走上了年會大舞臺,在臺下員工們好奇又期待的目光下,鐘夜高高地擡起了一只胳膊。

萬衆矚目中,江雨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注射器,行雲流水地拆開了真空塑封,拿棉球給鐘夜消過毒後精準一紮——一個完成度極高,新穎精彩,且非常具有專業性的表演在眨眼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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