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電話打都打出去了。
市中心醫院得知地方在海州集團,救護車來的迅速,結果到了當場看着俞樾胳膊上兩道擦傷,神情莫辨。
就這?
打120?
你們這是在浪費社會公共資源懂嗎!
沈顧前腳把員工們哄回去上班,後腳要來給醫護人員賠禮道歉。
還好同一時段全市沒有別的地方需要救護車,這才将事情作罷。
俞樾的傷口不深,醫生還是盡責盡職替她上了藥,走前說:“救護車喊得挺及時啊。”
再晚一點,你這傷就好全了。
楚歡在邊上看着臉上的紅沒下去過,俞樾本來還想說讓醫生給楚歡看看腿,楚歡趕緊将人拉住。
還看?她現在的腿能馬上表演一套掃堂腿。
閑雜人等統統腿長,只剩下兩人站在小綿羊旁。
楚歡早就忘記自己生氣那茬,雖然醫生說俞樾那擦傷沒什麽事,她看着還是覺得心疼,怎麽說也是為自己受的傷,耷拉着臉說:“要不,我現在就回去給你炖一鍋豬蹄湯來。”
以形補形嘛。
俞樾的袖子都卷起來了,胳膊露出來,随意背在身後,免得讓楚歡看見又擔心,“不生氣了?”
“我剛剛就沒生氣!”楚歡不肯承認,按了小綿羊的車鎖,嘟囔着,“你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俞樾喊住她,“我破産了,你真要養我?”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嗎?”楚歡又說,“你看你,就是不相信我。”
俞樾只是在想,自己是破産好還是不破産好。
楚歡已經打算跨上車走了,反正這麽大的事,她自己回去了解一下,總會知道蛛絲馬跡,現在就先讓俞樾在自己面前逞強好了,不戳穿她,給俞樾留點面子。
俞樾給她讓出開小綿羊的路,看半天卻笑了,說:“我很開心。”
公司都這樣了還受了傷,這人卻說自己好開心,真不知道說俞樾什麽好……楚歡戴上頭盔,假裝很是兇狠的囑咐俞樾:“別碰水!聽到沒有?”
“遵命,楚總裁。”俞樾的心情出奇的好,目送着楚歡離開。
小姑娘很是潇灑,很快跑沒影了,只剩下花圃裏還長着綠豆眼的那只王八。
***
楚歡本來還想去新公司視察一下,經過這烏龍事件,深深感覺今天自己運勢不佳,索性打道回府。
坐在小院裏撸貓喝冰,她擡起手腕,看着那根據說開過光能為她渡劫保平安的小牛手鏈,頭一次發覺——本命年威力這麽強?
一月份還沒過完,她思考了下自己出糗次數,堪比去年一整年。
這樣下去可不行。
俞樾真是自己注定的那位貴人還只是湊巧?這世界上哪有像她這樣,遇了貴人還會成天出現烏龍事件的……楚歡惆悵的嘆口氣。
手指輕撫上雙唇,剛才的觸感仿佛猶在,但那時候事發突然,兩人很默契的避開了這件事沒有提起。
是心慌也是心亂,楚歡甚至不敢告訴俞樾,這是自己的初吻。
俞樾那王八蛋肯定不是了!情場浪子!
她有點失落,但是又不敢去問,坐在秋千上的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苦情劇裏的女主角,恨不得現在就去渣女對象的身上挂着說:“負責!你必須對我負責!這可是我的初吻!”
“……”
算了,醒醒,你是成年人了。
貝秘書發來工作安排,告訴她公司運作一切正常,随時能夠接受考驗。
但楚歡知道,真正下達指令的是俞樾。現在海州集團出了問題,新公司的運營要暫時告一段落,她又閑下來了。
從她回來到現在,俞樾那邊還沒聲兒。楚歡知道她肯定是在忙,不然早就發消息過來了。
百無聊賴之下自然犯困,她抱着貓睡到五點半被電話催醒了。廖琴聽她茫然的語氣,猜到她剛睡醒,“快醒一醒,要幹活了。”
“什麽事?”楚歡瞄了眼時間,現在還早。
“一個不得不去的應酬,你要代表雙木生鮮過去。”廖琴幽幽嘆口氣,語氣還有點為難,“推過了,但是推不掉,人家是業界大佬,我們不去端個面子不像話。”
楚歡這就懂了。
都是一個工作圈子裏混的,有點什麽大事當然要給面子。不過能值得上她出面的,就得是什麽高管變動之類的喜事,畢竟以後可能要合作。
“遠帆集團新任的副總裁,人對她器重的不行啊,還特地給她舉辦了宴會,就在某某酒吧旁邊的花園餐廳,請柬都發到我們這邊來了,以遠帆集團的名義。”廖琴無奈道,“名頭太大,只能由你代表去。”
楚歡:“幾點?”
“六點半,我估計你不需要準備多久。”
“行,這是聘了個什麽能人這麽重要?”楚歡感覺很稀奇,她上午才看到關于遠帆集團的新聞,晚上就要和人家打交道了。
如果真如網絡上所說,遠帆集團可是海州的對家!是海州的對家,也就是自己的對家。
但表面上的友好自然要保持的。
“還保密的,今晚才正式公開是誰。”廖琴也是頭次見這架勢,啧兩聲,“夠有派頭的。”
因為對遠帆的各種小料感興趣,晚上去的本地媒體也多,廖琴囑咐了楚歡一聲,讓她稍微注意點形象。
“放心,不至于給咱們丢面子。”楚歡保證,挂了電話便進去換衣服。
她家那位操心的母上大人自打上回見她穿過一次裙子,便犯了打扮自己的瘾。
今天她穿的這件方領長裙就是楚媽買的,同款式的還有一件酒紅色。今天是人家遠帆集團的好日子,她剛好穿過去應應景。要不是廖琴特意囑托過,她都想繼續拖鞋大褲衩的去。
換鞋的時候旺財過來蹭她,用尾巴卷着她的腳踝不讓走。
“回來再給你吃小魚幹!”楚歡将貓撥開,扣好小皮鞋上的最後一個搭扣,這次終于記得帶上了小包,滿意離開。
花園餐廳是棟二層小別墅,網紅餐廳排名前五名,價格不菲,适合聚會,遠帆為了這位神秘的副總裁将整個店都包下,排場很足。
楚歡到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不是來赴宴,而是來參加明星見面會的。
外面的媒體太多了,對着門口咔個不停。她人還沒到跟前,就在門口賀禮區看到了海州集團送的慶祝花籃,最大也是最顯眼。
看來俞樾也早已知道,但是人肯定沒來。
楚歡不想這麽勞師動衆,幹脆讓司機送自己到側門。她上了二樓天臺找了個角落,事不關己的坐着。
其實她将請柬還回去打個轉就能走了,但是見場面如此火爆,她不由得開始好奇那位副總裁到底會是誰。
不得不說,遠帆集團也挺下血本。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楚歡這才發現他們竟然在全場都布置了絢爛的燈光。哪怕是一朵小小的花骨頭,都很耐心的用了小燈串勾勒出柔美的形狀,整個花園餐廳看上去像是在仙境。
天臺上方還有許多硬質燈串擺出各種形狀在半空奔跑,如夢似幻。楚歡一邊贊嘆真好看一邊想,有些像上次俞樾在海洋館自己做的那個驚喜,但是那個最漂亮,沒有之一。
半小時後,宴會正式開始。
主持人已經上臺,聚光燈高高亮起,好在只有合作的官方媒體能入內場,裏面不算烏煙瘴氣。
楚歡抿着雞尾酒,坐在高腳登上晃着小細腿。她在的角落昏暗,沒被光線照耀,但頭頂的星星串燈柔和的光線籠罩在她的全身,一身酒紅絲絨長裙,仍舊惹眼,像是複古畫報裏面港風美人。
然而美人自我毫無察覺。還認為自己僞裝良好。
“下面隆重為我們介紹遠帆集團的新任副總裁——齊副總!”
齊什麽?!
楚歡坐不住了,聽到這個姓氏時視線頓時聚焦到臺上。
聚光燈下,棕發女人穿着吊帶長裙,外面罩了一件墊肩寬大西裝,又媚又飒,對着鏡頭微笑:“大家好,我是齊以彤。”
卧槽,怎麽是她。
先前聽到那些八卦的人不是說齊以彤喜歡俞樾嗎?不是為了俞樾回來的嗎?
她怎麽去海州集團的對家了!
楚歡第一反應就是想拿出手機來和俞樾吐槽下,等她捏到手機邊緣又是一愣,自己和俞樾瞎吐槽什麽?她的慶賀花環都送了,人沒準早就知道了。
而且那個賀禮還那麽大那麽豪華。
楚歡不樂意了,心裏有點酸。擡頭看過去的時候,剛巧齊以彤的目光精準無誤地和她的在空中交彙。
她不甘示弱,回瞪回去。齊以彤表現的得體,很快便挪開眼神,繼續自己的上任宣言,都是那一套官話。
小小的發布會後,以齊以彤在臺上敬了大家一杯酒愉快結束。圍在臺下的人群終于四下散開,楚歡頗感無聊,打了個哈欠,環顧四周見大家都觥籌交錯,從椅子上蹦跶下來準備先離開。
才九點,還能自己去嗦碗粉吃點小夜宵,美滋滋。
剛下樓梯到一樓,腳剛踏上門墊,她就被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
“楚小姐。”
“……”不想要什麽就偏來什麽。
楚歡回過頭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齊以彤,這大忙人不去招呼別的人來自己跟前幹嘛啊?
“恭喜你,齊副總。”楚歡很講禮貌,她沒忘記廖琴說今天別丢面子,她楚歡能出醜,但雙木生鮮可不行。
齊以彤将楚歡上下打量一圈,倒是笑了:“沒想到楚小姐這麽給面子,我還以為你知道是我就不打算來了。”
那不是因為來之前不知道是您嗎?
楚歡說:“多個敵人不如多個夥伴。”
“你是明白人,我想和你聊聊。”齊以彤示意楚歡和自己去吧臺那邊。
主人公邀請她,楚歡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只好和齊以彤坐下。她不知道齊以彤和自己有什麽聊的,難不成還聊俞樾嗎?
沒想到她還真猜中了。
酒端來,人一坐下,齊以彤直奔主題:“你鎮不住她的。”
“原來齊副總就是想和我聊這個?”楚歡嘆口氣,“在背後議論人可不是什麽好行為、”
齊以彤:“我不是談論,我是在告誡你,別妄想。”
楚歡不想将齊以彤的這些話放在心上,她現在就已經夠多煩惱的了,沒多餘的空間去想這些。
見她不說話,齊以彤以為楚歡是聽進去了,她皺起眉,不知回憶起了什麽,再開口時竟有幾分真誠:“我已經在她身邊看了很多年,知道沒有人可以替代那個位置。”
哪個位置?
楚歡的心一顫,隐約感到齊以彤知道點什麽。
“她的那枚尾戒,相信你已經不陌生了。”齊以彤嘲諷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楚歡,“尾戒的含義你應該明白,是自由。她從高二開始就帶上這枚戒指,到現在再也沒有摘下。”
楚歡的手指微緊:“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我對過去不感興趣。”
“不管你感不感興趣,都應該要清楚這一點。”齊以彤撥弄頭發至耳後,語氣是少見的悵然,“她早就将自由給了那個心底的人,別的人只不過是個替代。”
最後兩個字就像是兩根小針,輕輕地紮痛了楚歡。
她早就注意到俞樾的戒指了,從第一眼開始到現在她就一直戴着。可是俞樾沒提過,她也就沒問。
如果不是齊以彤說起還有這層含義,她可以說服自己別去多想。但有些念頭一旦出現在心裏,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是個情緒全寫在臉上的人,垂下眼眸,不想被齊以彤看穿。
齊以彤卻靠近她的耳邊。
“你能想象嗎?以前,俞樾是個和現在截然不同的人。不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行事風格。”
耳邊的陌生的熱氣讓楚歡感到了強烈不适,她猛然擡頭,直接離齊以彤退了兩步,“你注意!”
“你還挺敏感?”齊以彤有些驚訝,果真是個小朋友啊,無視楚歡臉上的拒之千裏,她将自己的名片壓在楚歡的手心,低聲說,“你如果想要知道俞樾以前是什麽樣子,過來找我。”
“誰會找你?!”楚歡當着齊以彤的面就把那張名片随便地揉成個紙團放在桌上,轉身要往樓上走,末了又盯着齊以彤,搖頭道:“齊副總,活在過去的人是可悲的。”
齊以彤看着楚歡上樓的背影,輕晃着自己杯中的酒。
可悲?這可不是可悲,反正俞樾……從未在意。
楚歡想回家的路被齊以彤堵了,心裏也有點悶,索性去天臺吹吹風。她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九點半。
俞樾的消息欄還沉默着,她憋着股勁兒想去找沈顧問問俞樾這王八蛋到底在幹什麽?!
我又給你擋爛桃花了知不知道!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心裏也不大好受,怎麽可能不去在意丁點?
撐傘照、齊以彤、戒指……每一點她都在意瘋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楚歡才覺得事态不妙——要是自己對俞樾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在意這些幹什麽?
完蛋,是真的完蛋。
小楚爺從未對任何人有這樣的感受,一旦初嘗這滋味便是地動山搖火山噴發,她驚異的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幼稚又矯情,撒潑又胡鬧的小混球。
這與自己設想中的樣子相去甚遠。
現在她就很想不管不顧直接打電話過去,将俞樾痛罵一頓:“混蛋你在幹什麽?!臭王八叫你不理我!為什麽不理我?!”
……
楚歡覺得自己是瘋魔了。
“楚歡?”
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喚她。
楚歡的思緒被突兀地拉回,手機差點沒滑下去,轉頭一看,竟然是徐夕玦。
她還記得上回在酒吧裏發生的事,不太想和這人接觸,皺眉問:“怎麽是你?”
今天是慶祝齊以彤就職的,她來幹什麽?
“我不能來?”徐夕玦見她一副見自己就躲的模樣,無奈地笑,“我又不吃人,你離那麽遠幹什麽?”
“你不吃人我怕我打人。”楚歡覺得沒勁,不再看徐夕玦,轉頭看着眼前浪漫的燈光。
“今晚的燈光是我負責的。”徐夕玦看着自己的作品,眉眼中全是自信,“去年,這套作品獲得了國際大獎。”
她聲名鵲起,國內外身家大漲。今年回國,人人追捧她奉承她,就楚歡不樂意待見她。
這點楚歡倒沒想到,她看出來徐夕玦好像也在禮貌的保持距離,這才稍微放松,由衷的誇她:“很漂亮。”
“再漂亮也要有人欣賞才有意義。”徐夕玦嘴角噙着笑意,剛剛那口酒沒白悶,讓她總算有機會開口,“小楚,對不起。”
“?”楚歡好笑的看着她,“演什麽呢?”
“上次在酒吧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時候我失态了。”徐夕玦垂眸嘆氣,眉心皺出淺淺弧度,語氣誠懇,“我們都長大了,是我不該用以前的事情來煩你。你不喜歡我,我确實不該固執。”
楚歡有點意外,眨了兩下眼睛:“你沒事兒吧徐夕玦?”
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要是徐夕玦繼續在這嗆聲,她沒準能直接把人從天臺踹下去。但徐夕玦捏住了自己的死穴,竟然在和自己認真道歉。
什麽情況啊?
“我放下了。”徐夕玦朝她晃了晃酒杯,一口将剩下的喝完,“我尊重你的選擇,以後還能和你當朋友嗎?”
“你認真的?”楚歡正色起來。
在徐夕玦和自己表白出國之前,她們确實是不錯的朋友。但戀人做不成,朋友更做不成。
她心裏還是覺得別扭,但是徐夕玦如果真的放下了,不說回到以前那關系,起碼不成為仇人也行。
“這還有假?難不成你希望我說的是假話?”徐夕玦語氣輕松的和她開了個玩笑,見她時不時看會兒手機,知道楚歡肯定是在等什麽消息,就說,“俞樾追到沒啊?要不要我這個國際知名的燈光師替你出出招,擺一場浪漫燈光秀,你放心,友情價打骨折。”
“別貧!”楚歡聽到俞樾的名字,今晚才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過了幾秒鐘,轉頭正經問:“打骨折之後收費多少?”
徐夕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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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前,花園餐廳的樓下就已經來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路虎。
這車是配給沈顧的。
一整個下午俞樾忙碌萬分,從城中跑到城西區的運輸鏈源頭親自督促,賓利送去保養了,沈顧今天當俞樾的司機。
腳不沾地,自然沒有看手機,據沈助理所說,她的手機也沒有響一下,楚小姐并沒有給她發消息。
俞樾要去出差了,去北方,馬上就要走。在臨走前,她硬生生擠出來一小時的時間,想和楚歡見個面,一點休息時間都沒給自己。一問才知道,楚歡跑到今天遠帆集團的宴會上來了。
她想着過來接人,路上沈顧猶豫道:“俞總,消息出來了,遠帆的副總裁定下的人是……齊以彤。”
俞樾嗯了聲算是回答,腦子裏都在想楚歡。
她根本不在意是誰。
“外面的媒體很多,所以我建議您還是不要出面的好。”沈顧多少知道點齊以彤對俞樾的心思,現在人家又到遠帆集團去了,要是俞樾被媒體拍到,那真的會亂了套。
俞樾自然也知道。
她到了樓下,正想給人發消息,視線往上一瞥就僵住了。
燈光串聯星空,反複絢爛的圖案綻放在那兩人身後,将楚歡與徐夕玦的樣子照的清晰明亮。
她們在聊天,看起來氣氛不錯。
俞樾看到楚歡笑了。
自己下午還讓她生了氣,從自己這回去的時候還氣鼓鼓的。
她了解楚歡,能看得出那笑是真心實意的。
她們在聊什麽?楚歡怎麽會被徐夕玦逗笑?這個人不是喜歡……楚歡的嗎?
俞樾都看見了,沈顧自然看見了,聽到俞總好像沒動靜了,沈顧吞了口口水,艱難勸道:“俞總,現在還是不要下去,不要沖動……”
俞樾不講話,他就有點慌張。
車裏太安靜了,居然就這麽安靜了二十分鐘。
天臺上聊天的人只剩下徐夕玦,楚歡走了。
即使沈顧跟了俞總多年,這會兒汗也要滴下來了,他不得不提醒:“俞總,您還有二十分鐘,必須去機場,否則就趕不上——”
“走。”後面那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沈顧抖了抖,不知道俞樾是讓他走還是去機場,等了兩秒,只好吊着顆心往機場的方向開。
才開了半分鐘,後面又傳來:“停下。”
沈顧:“……”
他只好說:“俞總,您還有十九分鐘。”所以您到底想幹嘛呢??
路虎剛好停在了花園餐廳拐角處的小巷外,這裏進去後便可到達街道後方,也是各個店鋪的側門。
車門被打開了。
沈顧一臉驚恐:俞總你要去哪裏?不要沖動啊俞總!!
俞樾閃身進了小巷子。
沈顧:“?”
與此同時,楚歡戴了頂波浪紋的寬檐帽走出餐廳門口。
雖然她已經将帽檐壓得很低,卻還是因為太奪目而吸引了鏡頭的注意。她被閃光燈捕捉到後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露出八顆牙齒。
複古的美人一笑便變得活潑生動起來,記者還想多拍些時,楚歡已經提着裙擺迅速走遠。有小報的記者被楚歡的笑晃了眼睛,鏡頭始終追随,卻忽然發現美人突然消失了。
記者:卧槽!
楚歡知道這外面媒體多,想着走遠點去十字路口那邊打車。結果人還沒蹦跶出多遠,突然有股外力從旁邊将她一拽。
月黑風高,小巷狹窄。
她被打劫了?!!!
楚歡心裏那叫一個慌,剛想大喊救命啊,那箍着她的人将她的後背往牆上一抵,有手輕輕壓住她的唇,把即将脫口而出的呼救堵了個嚴嚴實實。
“是我。”
楚歡:“?”
她狂亂的心跳在聽見熟悉的聲音時才稍微鎮定,還沒來得及問俞樾怎麽來了,還抱着她的人将帽檐往上提,那雙冷冷清清的黑眸便出現在視線中。
在見到楚歡之前,俞樾覺得自己尚且冷靜,穩重。自持。她是個分的清楚孰輕孰重的大人,不可能做出什麽混賬又混沌的事情來。但是當看着一身紅裙,明豔又風情的楚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想到她剛才如何在別人面前笑得傾倒衆生,俞樾腦中的那根叫做界限的弦就斷了。
去他的冷靜理智。
她只想要她。
“幹什麽呀?”楚歡氣都不敢喘,只能小聲問。今晚上的俞樾好像有些不一樣,喝酒了嗎?她湊近去聞,卻只有那冷冽的雪松杉木味道。
她一靠近,那惱人的寬帽檐便成了兩人之間最大的阻礙。俞樾被指腹下的觸感勾的心火燒得越來越旺,幹脆雙手抱住楚歡将人往上一擡,直接讓楚歡整個腳尖都離了地,整個背後都被抵在牆上,俞樾把她抱到了剛好在仰頭能吻住她的位置。
“俞……俞樾!”楚歡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口幹舌燥,裙擺皺起,只能垂眸面向俞樾的目光,避無可避。
今晚的俞樾不是得體的,也不是克制的,她不再只是點到為止,手指上的勁毫不吝啬的壓在自己的皮膚上。但楚歡很清楚……這就是俞樾。
她心跳如鼓,臉上的緋紅蔓延至耳根,是微涼的月光都遮掩不住的慌張。
“楚歡,”俞樾的聲音低低的,她的視線落在楚歡的紅潤雙唇上,挪也挪不開,聲音裏也帶點啞,“如果我說我也會吃醋,會嫉妒……你信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沈助理:俞總,你快趕不上飛機了……
俞小悅如是說:她醋了她醋了她醋了她終于醋了,嫂子幹得好!(看熱鬧)
趙鬧鬧如是說:她醋了她醋了她醋了她醋了她也醋了,俞總幹得好!(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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