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婆娑再起

近兩年來,為争奪武林盟主之位,各門各派明争暗鬥、暗潮洶湧,而在門派之內,又是內讧不斷,盡管如此,武林盟主之位,似乎也不例外要落入三大門派其一手中。

武林三大門派,分別是以劍法著稱的天頤門,擅長劍法、掌法以及奇門遁甲之術的朝玄殿,還有刀劍皆宜、弓箭長鞭皆可的陸家,這三大門派的領頭人身手皆不凡,在江湖上的名聲威望也相當顯赫。然而,三大門派之中,朝玄殿卻是早已擺明态度對武林盟主之位興趣缺缺,剩下的天頤門和陸家,則是一直未表态,因此江湖之中一時八方猜測肆起,說法各異。

就在這樣的當口,當年平白無故消失無影的七色婆娑塢,重出了江湖。

二十多年前,陸家還不在三大門派之中,那時的七色婆娑塢憑着天下無雙的婆娑劍法鶴立雞群,成為三大門派之中的蛟首,塢主倪之初則是行俠仗義之人,常為各大門派所稱道。忘生崖上與魔教教主九方以邪一戰,前任武林盟主蘇桦戰死,倪之初也因參戰而身負重傷,不多久後,七色婆娑塢伴随着一場大火徹底消失不見。這二十年來,查不到任何一絲關于婆娑塢的消息,七色婆娑塢的所有人,就如同變戲法一般憑空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裏。

好在江湖更替不斷,幾年後,這件事便被淡忘,逐漸成為了老一輩口中的一個津津樂道的傳說。

如今,那個傳說卻重現江湖,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傳言散播開來,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那婆娑塢的主人姬代天。傳言說,姬代天喜穿一襲炎紅的長衫,她身手莫測,行蹤不定,身旁總跟着一個黑衣男人和一個穿玉色紗裙的丫頭。凡這三人所到之處,皆會留下一封書函,邀約各門各派一年後黎荒島上以武會友,而邀請函的落款便是七色婆娑塢。

所以,其實姬代天留下的除了一封實實在在邀請函,只有無數虛幻的謎團,先不論一年後何其遙遠,就說這“黎荒島”,江湖人中沒有一人聽說過這個地方,更遑論知曉它在哪裏、怎麽去。不過,越是疑點重重,就越是叫人好奇,而為了解決這些疑點,與劍門向姬代天發出邀請,邀請七色婆娑塢參加不久之後即将在笑劍山莊舉行的比武大會,屆時,武林中的各個門派皆會出席,最終的勝者,将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姬代天拿到與劍門的邀請函時,只有淡淡一笑:“他莫不是以為我們也稀罕這武林盟主之位吧?”

傳言中的三個人,此時正在一間茶鋪納涼休息,不大相同的是,坐在正中的不是紅衣塢主,而是那穿着玉色紗裙的小丫頭。

自然,這個玉色衣裙的小丫頭便是駱小浮,她此時正舒舒服服地喝着涼茶,聽完姬代天的話後,用手肘拐了一下一旁向來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子仇肆,問道:“阿肆,你也說說呀。”

仇肆沉吟半晌,只說了一個字:“去。”

“去?”駱小浮柳眉一挑,“為何?我們對這盟主之位并無想法,何苦去趟這灘渾水?”

仇肆沒有應話,倒是姬代天開口解釋:“我們去比武大會自然不是為了盟主之位,而是去見識一下各門派的武功路數,而且我們只有露面,才能證明七色婆娑塢是真的存在這一事實,不是嗎?”

聽罷,駱小浮打趣道:“你倆倒是默契十足了,時常想到一塊去啊。”

仇肆斜睨了她一眼,姬代天則輕輕一笑,沒有回嘴,駱小浮便繼續說:“也好,那我們便去見識見識各門派的武功,明日我便飛鴿傳書,讓島上弟子即刻出發。此去笑劍山莊有幾日路程?”

姬代天說:“趕路兩日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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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浮一拍手:“那便慢慢來,我們一路游山玩水怎麽樣?”

兩人對她的提議皆作默認,于是這趟行程便就這麽定了下來。

付了錢後,三人牽馬上路。駱小浮走前,仇肆和姬代天二人則随後,這是三人一貫的模式。

沒走多久,三人便遇上了一隊人馬,其中人人佩刀佩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想來此去也是為參加比武大會而去。

駱小浮遠遠瞧見,便朝身側後的姬代天說:“阿天,你走前面。”

姬代天立即便明白過來,應她話策馬向前。

待三人與那隊人馬碰面時,已然形成一副以姬代天為主的樣子。

攔下為首之人,駱小浮暗暗看了一眼他的着裝和挂在腰間的令牌,心下已明了,上前搭話:“敢問兄臺是否是震月門大弟子蕭信蕭大俠?”早在出島之前,她就被弄羽壓着讀了許多有關江湖上各門派人士的書,她記了個八九成,所以這江湖上的人凡特征突出者,她皆能一眼認出。

那人明顯一訝,抱拳回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是?”

駱小浮一小:“七色婆娑塢右使駱小浮。”

“七色婆娑塢?”那人思索半晌,驀而睜大眼,“是那個……傳言中的七色婆娑塢?”

駱小浮笑笑,指了指一旁的姬代天,說:“這是我家主人姬代天,那邊是婆娑左使仇肆。”

蕭信仍是有些訝然:“原來傳聞說七色婆娑塢重現江湖竟是真事。”

駱小浮說:“想必貴派此次一去也是去參加比武大會吧?”

蕭信颔首:“是的。”

駱小浮自懷中掏出一封信函,遞了過去;“這是我家主人給貴派的邀請函,七色婆娑塢想借比武之名會武林衆友人,屆時還請到島上一聚。”

蕭信接過信函,看了看封面,鳳舞般的“婆娑再起”四個字異常顯眼。

駱小浮未等他答話,徑自說道:“各位,先走一步,笑劍山莊再會。”

言罷,三人策馬離去。

蕭信擡起頭,只瞧見揚塵而去的三人,一抹火紅,一抹深黑,一抹玉色,如此明顯的特征,與傳聞所述不差分毫,他不禁一笑——七色婆娑塢?有意思。

待走得很遠,姬代天才問:“你為何非得說我是塢主?”

駱小浮嘿嘿一笑:“阿天你比較有架子嘛,鎮得住場面,塢主不就該是這樣嗎?”

姬代天有些無奈道:“你這是哪來的邏輯?”

“這是想當然的邏輯啊,你想想,我到哪裏都忍不住說一堆話,看起來就好欺負,哪裏像是塢主?你就不一樣了,時時刻刻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看就高深莫測,任誰都不敢在你面前輕舉妄動。”駱小浮理所當然地說道。

姬代天啞然,她好欺負?倘若她好欺負,那這武林之中能欺負人的人恐怕屈指可數了吧。

“那你為何不說仇肆是塢主?他看起來比我高深多了。”

“仇肆?他成天冷着張臉,萬一一不小心惹了誰,豈不麻煩?”

“……”

駱小浮自小就在姬代天和仇肆的陪伴下長大,這兩人皆年長她一些,但三人相處已有十幾年之久,早已對彼此十分信任。出島之前,駱小浮一時玩心起,便提議說要與姬代天交換身份,讓姬代天來作這“塢主”一位,她則去做婆娑右使,姬代天一開始不同意,直到她搬出“塢主”的身份命令她,她才不得不答應了這個玩笑似的提議。

因此在外人眼裏,姬代天才是婆娑塢的塢主,而駱小浮,則不過是個婆娑右使。而當沒有外人之時,三人便才又恢複到真實的身份當中。

三人一路玩了五日之久,第六天,他們在瑾州與從黎荒島趕來的人馬碰面,因着路途遙遠,此次來的人數并不多,約莫有二十人,但皆是島上的精英,身手了得,也算是能在比武大會中替婆娑塢争個面子。

因時間不早,駱小浮便下令在瑾州的一家客棧歇腳,第二日再啓程去笑劍山莊。

而這一晚,駱小浮拎了壺清酒,坐在樓頂瓦片之上,對月獨飲。

這個月色,與五年前離別的那一晚很相似,那一晚的月亮,也是這樣,清清冷冷、幽幽綿綿,于是,她想到了蘇墨。

五年來,每個獨處的時刻,她都會想到他,或濃或淡,或深或淺,這種思念,總是牽引着她每一寸呼吸,有些酸楚,有些無力。

蘇墨說過,讓她等他去島上娶她,但是這一等,就是五年的毫無音訊,她甚至有些懷疑,五年前的那一場相遇相知,是否只是她的一場夢?

駱小浮思緒紛亂,仰頭飲盡杯中清酒,清冽的滋味滑過喉嚨,混入她心中的苦澀。

其實這五年來她不是沒有想過去滂沱山找他,只不過總是想想作罷。雖然她一直堅信她與他會再相見,但這種漫無目的的等待,總難免要讓人心灰。

忽然,駱小浮想到了這一次的比武大會,蘇墨是天頤門的弟子,此次必定會前去參加,那麽,她就有機會可以見到他,就有機會問清楚,他為何這麽久都沒有來找過她。

思及此,她心中頓時有了期待,連帶着這壺酒也不再那麽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第二更了……雖然沒人看,還是想把它發完,正在寫第二本,希望這本發完的時候那本能走上正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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