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點好笑 祝餘就是祝餘,獨一無二
大概是祝餘的腿太晃人眼,導致傅辭洲都沒太注意這群人襯衫前別着的蝴蝶結。
直到出了換衣間傅大少爺才回過神,想起了剛才那一個個垂在胸前半個巴掌大的領結來。
太…那什麽了,簡直群魔亂舞。
傅辭洲把自己的短裙随便扔在一個凳子上,褲腿一拎就坐上面裝大爺。
他又想了想,發現剛才只有祝餘沒戴蝴蝶結,幹幹淨淨穿了件襯衫,跟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似的,跑過來就對他拎裙子。
卧槽,這人怎麽這樣?
心機,絕對的心機。
下午六點的天已經沒有那麽明亮,會場裏半拉窗簾亮着彩燈,人頭攢動說說笑笑,看起來有那麽一點意思。
“哎!老傅!”
有人拍了一下傅辭洲的肩膀,他轉了半個身子,看見他們班的體委袁一夏。
“你也不穿嗎?”
班裏男生總有個別寧死不屈的猛男,他們和傅辭洲一樣打死也不穿短裙。
高高壯壯一小夥,方臉濃眉,個頭和祝餘差不多,但是人卻結實不止一點半點。
他手臂上搭着棉服,只穿了個毛衣就已經被熱得滿腦袋汗了。
“不穿,”傅辭洲後知後覺也有點熱,脫下羽絨服放桌子上,“穿了吓人。”
“俺也一樣,”袁一夏龇牙一笑,在傅辭洲身邊坐下,“我就在這嗑瓜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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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聊天簡短且沒什麽廢話,傅辭洲繼續接着剛才的思路,從蝴蝶結想到領口,再想到那一個沒有扣上的紐扣,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難受了起來。
他一定是強迫症,強迫症看不得那些。
傅辭洲揉了一下自己的鼻頭,雙手閑來無事,就去整理眼前的黑色羽絨服。
“你這衣服和祝餘那件好像,”袁一夏弓腰探了個腦袋,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就是同款吧?”
“一起買的,他白我黑。”傅辭洲沒遮掩什麽,大方說了。
“操,”袁一夏笑着靠回椅背上,“情侶款嗎?”
傅辭洲拿着衣服的手一頓,然後緩緩停了下來:“這也能扯情侶款?”
“不都這樣嗎,”袁一夏笑嘻嘻地解釋,“啥都一樣的,就一點圖案不一樣…”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舞臺旁突然平地炸起了一波尖叫。
傅辭洲和袁一夏立刻中斷對話,齊齊扭頭往那邊看去。
一班的短裙靓仔出來了。
“卧…槽…”
袁一夏發出了沒什麽文化的感嘆,跟個猴子似的竄上板凳抻着腦袋往那邊看,“牛逼啊這些人。”
所有人幾乎同時被吸引了注意,全部跑去出口處圍觀。
而那邊像是也沒想到能有這麽大場面,以徐磊為首剛冒了個頭出來的一班男生瞬間又縮了回去。
“卧槽!我有點!不好意思!”王應搓搓自己的腦袋,耳根子都紅了。
大部分男生開始打退堂鼓,自己人湊一起笑夠了,就不想出去丢這個人。
祝餘倒沒那麽在意,他向來沒臉沒皮慣了。
衣服既然都穿好就不想再脫回去,口罩一戴就出門找水喝。
為了不那麽顯眼,他特地走了後門,先出了教室,在外面繞上一圈,然後才從正門進去。
外面冷得很,祝餘光着兩條小腿,裹緊了衣服。
傅辭洲就坐在教室邊上,最先看到人進來。他嘴裏還咬着一個花生,差點沒把殼吃進去。
祝餘眼睛直直往裏看,明顯沒注意到靠邊坐着的大活人。
傅辭洲吐了口花生殼,手一擡抓住祝餘的衣服,跟抓小雞似的一個用力就把人給拎自己邊上坐着了。
祝餘手上還拿了瓶礦泉水,一轉身大半個身子靠在傅辭洲的身上。
他眨了眨眼睛,對自己這突然的位移還沒緩過神來:“你怎麽在這兒?”
“卧槽,牛逼了兄弟,”袁一夏的目光直往祝餘腿上飄,“你蛋蛋不涼嗎?”
傅辭洲喉間一梗,下意識就低了下頭。
“平時也沒見你這麽關心我,”祝餘把身上的羽絨服一掀,露出蓋在自己腿上的短裙,“有打底褲。”
袁一夏手不老實,越過傅辭洲直接去掀祝餘裙子:“給我看看。”
“卧槽你幹嘛呢!”傅辭洲差點沒一耳巴子抽袁一夏臉上。
反觀祝餘倒是大方,裙子掀了一半,還沒臉沒皮地問了句:“好看不?”
“好看好看,”袁一夏在祝餘腿上拍了拍,“你他媽也太白了吧?!”
“還好吧?”祝餘把裙子蓋回去,絲毫沒有阻攔袁一夏的鹹豬手,“你去看看徐磊,他比我還白。”
傅辭洲夾在兩人中間,額角都快冒火了。
“你們可真行,”袁一夏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就往換衣間裏跑,“幫我看一下衣服。”
祝餘得了個空位,坐下後擰開礦泉水先灌了三分之一。
“你不是感冒呢嗎?”傅辭洲開口,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啞了一個度,“感冒還喝冷水?”
祝餘喝完水,又重新把口罩帶回去:“我都熱死了。”
他擡腳踩上桌下橫杆,羽絨服大敞着懷,衣擺下端順着大腿往兩邊溜去。
傅辭洲一垂眸就看見粉色裙邊,被迫擡頭又看到祝餘扯開領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頸脖。
“你身上長跳蚤了?”傅辭洲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最後只得停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屬猴的吧?”
祝餘蹬着桌子,托着下巴看人:“這漢服也挺好看啊。”
傅辭洲順着他的目光又看了看場內穿着襦裙的女生。
就像古裝劇一樣,衣裙拖着長長的尾擺,有的手上還拿了團扇,說笑之間還挺有那股味道。
“哇,祝餘!”
有人發現了角落裏的兩人,忍不住伸手鈎住了祝餘的脖頸:“美女!”
傅辭洲瞥了一眼對方,不認識。
“帥哥,”祝餘笑着推開那人的手,“別搞我。”
兩人打打鬧鬧了一陣,傅辭洲鐵青着臉看着。
直到六點半晚會正式開始,那人才擺手離開。
“誰?”傅辭洲問道。
“初中同學。”祝餘剝了個花生,把花生殼在傅辭洲面前晃了晃,“從哪兒抓的?”
祝餘初中高中全在南淮一中,認識的人比傅辭洲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傅辭洲看着花生面露不爽:“不知道,袁一夏帶來的。”
“五香的,挺好吃。”祝餘吧唧吧唧把花生吃完,準備起身再去找找。
傅辭洲剛想吐槽祝餘就知道吃,結果話都還沒說出去,就看見這人中途嫌熱,直接把羽絨服脫了下來。
短裙收腰的設計,裏面掖着襯衫。
這下別說是腿了,就連腰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辭洲當即腦子一炸,手疾眼快拉着祝餘的裙邊把人給扯了回來。
“哎哎哎…”祝餘踉跄着坐回位置上,“咋還扯我裙子呢?”
“你穿成這樣往哪兒跑?”傅辭洲覺得自己嗓子眼裏都冒火了。
祝餘眼睛一眯,笑出了半顆虎牙:“不好看嗎?”
“好看個屁!?”傅辭洲拿過祝餘的衣服,劈頭蓋臉把人給兜住,“你就在這呆着!”
讓別人呆着,那就得幫別人做事。
傅辭洲悶頭去了會場中心,給祝餘抓了一把五香花生。
可是當他再原路返回時,座位上的人卻變成了五大三粗的袁一夏。
“祝餘呢?”傅辭洲把花生放桌子上。
袁一夏樂颠颠地湊過來,捏了個花生就開始剝:“被褚瑤叫出去了。”
“褚瑤?”傅辭洲聽見這個名字就頭疼。
“五班小班花,”袁一夏指指門口,“剛走的,要去聽牆角嗎?”
傅辭洲抿了抿唇,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好像有點煩躁,又覺得有些生氣。
桌上的花生攤在那裏,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袁一夏吃了小半。
燈光暗下來,晚會開場。
傅辭洲捋了捋衣袖,一會兒他得去鋼琴那兒彈第一支歌曲。
“你別把我花生吃完了。”傅辭洲抱怨一句。
他走開半步,有些不放心,最後幹脆又重新抓了一把回來:“給我留點。”
他不吃花生,但沒好意思直接說是給祝餘。
袁一夏把頭點成小雞啄米:“給你留着,一會兒祝餘來了我都不給他吃。”
傅辭洲差點沒背過氣去:“他能吃。”
“哦,”袁一夏反應了幾秒,“那我為啥不能吃。”
傅辭洲一時語塞,好在徐磊這時跑來喊他,他懶得再和袁一夏廢話,直接走開了。
窗外隐約傳來風聲,傅辭洲看了一眼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皺眉問道:“下雨了嗎?”
“沒吧,”徐磊低頭看着流程單,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天氣預報說半夜才下雨呢。”
祝餘不會和褚瑤在外面聊到半夜吧?
傅辭洲腦子裏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還光着腿呢。
這邊傅辭洲還在擔心祝餘會不會得關節炎。
而一牆之隔的走廊裏,祝餘的心思是一點沒分給他同桌。
“我沒放心上,”他臉上依舊是标準的笑容,“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再說,傅辭洲那一腳踹的不輕,其實應該我們跟你道個歉的。”
“不不不,”褚瑤連忙搖頭,像是仍在生氣,可眉宇之間到底還是夾雜了一些心疼,“他活該。”
祝餘又道:“你哥哥很疼你,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褚瑤抿了抿唇,看向祝餘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小心:“那你是,是不生我的氣了嗎?”
祝餘搖搖頭:“我本來就沒有生氣。”
要生也是生褚洺的氣,和褚瑤又沒有關系。
天黑了,涼風吹得有點冷。
祝餘見褚瑤不再接話,便轉身道:“回去吧。”
他倆單獨在外面站久了,指不定又要被人說閑話。
“祝餘,”褚瑤突然叫住了他,“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嗎?”
祝餘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什麽問題?”
“你說‘如果出現另一個和你長相類似,性格一樣的人,我還會,還會喜歡嗎?’”
褚瑤在“喜歡”這兩個字前打了個頓,咬咬牙還是把句子完整地說了出來。
“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的,長相不會有,性格也不會有。”
祝餘停在原地,像是有些愣神。
褚瑤的眼神堅定,帶着不可否認的肯定。
“祝餘就是祝餘,獨一無二,沒人和你…和你一樣好。”
她說不出別的話來,把所有的一切歸結于一個“好”字。
“長得好?”祝餘問。
褚瑤低下了頭:“性,性格好。”
祝餘的愛笑愛鬧,開朗活潑,成績優異,性格溫和。
當然長得也很帥,但是褚瑤沒好意思直接說。
她看着自己喜歡的少年,總覺得哪裏都好。
“你喜歡我,”祝餘突然開口,指了指自己,“你喜歡我的性格。”
他的臉上沒了笑,原本只是平常的面無表情,此刻卻帶着十足的冷漠。
“你知道我什麽性格嗎?”
褚瑤後退半步,像是被吓着了。
祝餘察覺出自己的情緒異常,僵硬地勾了勾唇角。
可是這抹笑不僅沒有緩和氣氛,反而像是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絲嘲諷。
“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