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要臉 祝餘把傅辭洲的臉一揉,跟逗小……

在海洋館外面溜達了一圈後,祝餘一個人回了家。

傅辭洲說要去辦他的“事”,可是到底也沒說是去辦什麽事。

祝餘心裏有點不得勁,直到晚上睡覺都對傅辭洲有種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雖然被對方否認,但是他心底的疑惑依舊沒有打消。

除非祝餘清清楚楚的知道傅辭洲回來到底是幹嘛的,不然這個問題就會在他心底像個毒種一樣生根發芽,滋生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連帶問題,最後變成一個無法回答的未解之謎。

祝餘打開手機,傅辭洲也沒給他發信息。

年前年後的幾天,這麽清靜還真沒有過的。

這不太正常。

祝餘皺着眉,給傅辭洲發了過去。

-事忙好了沒?

等了幾分鐘,傅辭洲沒回他。

“唉…”祝餘把手機往桌上一扔,自己紮進被子裏,心裏那點“不得勁”開始慢慢脹大,占據了他小半個心髒。

也沒這麽揪心過。

在被子裏悶了一會兒,祝餘伸出手臂去關床頭的燈。

手指亂摸一通,碰到了擱在櫃子上的相框。

祝餘把腦袋從被窩裏拔出來,盯着這張全家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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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稀薄光,照片左下角那一行印刷上去的日期都快看不見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七月三號。

由于時間太過久遠,這行日期已經被歲月模糊進了老舊的背景中去,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傅辭洲是不是看到了?

所以才這麽篤定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所以…才說自己騙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怎麽和他解釋。

祝餘也不想。

他下了床,再一次拉開床下的箱子,把照片放進去。

這次祝餘沒再随意塞進角落,而是拿出一本破舊的動物話本,把照片夾在裏面,再扒開亂七八糟的舊物,将話本壓在了最下邊。

擱在桌上的手機一亮,傅辭洲的信息回複了過來。

-忙好了。

這就忙好了?專門從元洲回南淮的大事不到一下午就忙好了嗎?

祝餘鑽進被窩,捧着手機和他聊天。

-忙的什麽?

對方隔了許久都沒再回複。

祝餘捧着手機強打精神,半合着眼差點睡過去好幾次。

而另一邊,傅辭洲窩在轎車的後排,正盯着手機發呆。

忙什麽呢?忙着在原地等他家司機過來接他回元洲。

這種來回折騰人的事傅辭洲長這麽大還真沒幹過。

小魚還在往外吐着泡泡,備注後面的“正在輸入中”從頭到尾就沒有停過。

祝餘在等他的信息,即便這麽晚了,也在等着。

突然就有些煩躁,傅辭洲把手機往自己胸前一卡,扭頭去看車窗外的一片漆黑。

雖然他不至于像祝餘似的轉一天一夜的火車才能在兩地通行,但是這樣長時間窩在車後坐傅辭洲也是不情願的。

得坐上大半天,腿蜷着累的要死。

而且就這樣也沒在別人心裏落個好,就他媽像傻逼。

傅辭洲把手機關上,随手扔到座位上。

祝餘的信息緊随其後發過來,傅辭洲堅持半秒,還是拿過來看。

是一個轉賬,六百塊錢。

轉賬下面還附了一句話——你的手機多少錢啊?

傅辭洲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沒忍住憋出了一個“操”。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自家少爺一眼,對方臉黑的像是随時能演張飛。

想拉黑沒舍得,幹脆屏蔽一條龍。

手機被重重摔到座位上,随後又彈起來掉在地上。

傅辭洲把腿往座位上一蹬,幹脆閉眼睡覺。

沒良心,白眼狼。

滾吧,再見了。

而被屏蔽了的祝餘還在可憐巴巴地等信息。

他想着傅辭洲可能還在忙,要不再等等,大不了等上一晚上,明天傅辭洲總要理他的。

太卑微了。

祝餘把手機放在枕邊,自己擱被窩裏翻了五六個圈後,最終還是忍不住重新冒出了個頭。

少爺生氣了生氣了他又生氣了。

雖然傅辭洲經常生氣,但是自己的确不應該騙他。

就算沉默也好啊,沉默總比欺騙強。

那就道歉吧。

-那張照片的确不是我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錯了

-流淚貓貓頭.jpg

依舊沒回應。

一晚上都沒人回應。

祝餘安慰自己不急不急再等一會兒。

可是這一等等了整整一個二月,直到三月初開學,他都沒等到的傅辭洲的信息。

真行。

新學期在三月二號早上八點報道,祝餘反常的起了個大早,就差背點木條去傅辭洲面前負荊請罪。

結果一路趕到教室,傅辭洲竟然比他還早。

“少爺?!”祝餘背着書包,在傅辭洲身邊繞了一圈,“你還活着呢?”

傅辭洲正翹着凳子玩手機,聽後額角一跳,掀起眼皮看向祝餘:“不會說話就閉嘴。”

一個多月沒消息,他沒想到兩人再見是這麽個開場白。

之前還總擔心會不會生疏了,現在看起來是他想多了。

“你來好早。”祝餘手指抹了一把桌面,看見是幹淨的才把書包扔上去。

傅辭洲把手機關上,看了一眼鬧哄哄的教室:“你也一樣。”

畢竟報道的時間比上課晚了一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寒假把大家憋瘋了,七點四十左右教室就來了不少的人。

不過大家都在埋頭抄暑假作業,不像祝餘和傅辭洲還能這樣悠閑地聊天。

“我不是着急見你嗎?”祝餘拉開板凳,用手抹了抹就坐上去,“你一個多月沒搭理我。”

傅辭洲脊背一挺,原本翹着的板凳前腿“當”的一聲敲在了地上。

他轉頭看向祝餘,目光多了些匪夷所思。

這人、怎麽、好意思、把這種話、說出口的?

“我餘!”王應轉過身子熱情招呼道,“化學寒假作業寫了沒?”

祝餘打開書包掏出好幾本來:“挑着抄吧。”

傅辭洲手指點在桌上,看祝餘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心裏盤算着是自己不對還是別人不對。

“少爺,”祝餘收拾完畢,終于可以轉過身專心致志地哄人,“你是不是不看手機了啊?我天天給你發信息你都不回我。”

傅辭洲手指一頓:“嗯?”

“就算你不想理我也別那麽明顯啊,整天在群裏叭叭叭個沒完,我一找你你壓根就不說話,我都那樣求你了,你都狠的下心來不理我啊嗚嗚嗚嗚…”

祝餘跟倒苦水似的稀裏嘩啦說了一通,情之所至,忍不住扯着傅辭洲的胳膊假裝抹眼淚。

傅辭洲嫌棄地抖抖肩膀,聽着聽着,突然就想起來一件事情——他好像把祝餘給屏蔽了。

這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整整一個月,他都沒想起來。

“……”

他忘了,這才是最致命的。

心虛到極值大概就是傅辭洲現在的心态。

他悄咪咪摸出手機,把祝餘從自己的屏蔽列表裏放了出來。

當初在車上他又餓又困還氣得要死,屏蔽之後手機還摔壞了。一覺睡到元洲手機送去維修,修還沒修好,幹脆換了一個。

這一系列波折加上傅辭洲他自己的思想鬥争,足以讓他忘記了自己一時沖動後幹的蠢事。

而現在事情突然有了轉折,傅辭洲的心情突然就沒那麽糟糕,甚至可以說是陽光明媚了起來。

怪不得祝餘這麽長時間沒找自己,原來是被屏蔽了啊!

“給你錢你也不要,跟你道歉你也不聽,你的小破手機被我弄丢了,糖畫也給吃完了,你不是說吃完再給我買的麽,不帶你這樣的。”

祝餘說得可憐,但是傅辭洲聽得倒是美滋滋的。

“元洲南淮那麽遠,你吃完我就給你買啊?”

祝餘憋了會兒,似乎也明白是這個道理:“但是你也不能一個多月不理我吧?”

傅辭洲理虧,低頭戳着自己的手機。

他把自己和祝餘的對話框開開合合了好幾次,兩人的聊天記錄依舊是一片空白。

“你天天都給我發信息了?”傅辭洲問。

“天天發了!”祝餘惡狠狠道,“你沒一天理我的!”

手機在傅辭洲手裏轉了一圈:“哦,我沒注意。”

“我餘,”王應又回過頭來,“你英語周記也寫了嗎?”

“周記你怎麽抄?”祝餘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本子來。

“老師根本不看的,”王應把本子接過去,“我就差兩篇沒寫,随便找點湊字數就行。”

傅辭洲聽着周圍吵鬧,第n次打開和祝餘的對話框。

怎麽還沒有信息發過來?他都把祝餘的屏蔽給取消了,那些被屏蔽的信息不應該發過來了嗎?

一個多月的信息呢,他得看看都說了些啥。

“少爺,你又換新手機了,”祝餘看到傅辭洲的手機,忍不住投來了羨慕的目光,“看我的老年機,連游戲都帶不動。”

傅辭洲瞥一眼祝餘,罵了聲“活該”。

“微信的錢你沒收我就給你轉支付寶了,”祝餘一邊說着,一邊往傅辭洲那邊湊了湊,“你看到了嗎?”

傅辭洲一擡胳膊,手肘就能托上了祝餘下巴:“沒看。”

“那你現在看看呗,”祝餘把下巴在傅辭洲手臂上墊了墊,“我都跟你道歉了,我以後不騙你了。”

這算是低頭,也算是服軟。

傅辭洲一顆小心髒被撩的噗通亂跳,但依舊要保持表面上的淡定。

“你真天天給我發信息了?”他把手機打開給祝餘看,“我怎麽沒有呢?”

祝餘眉頭一皺,拿過手機滿頭問號:“怎麽沒有呢?我真發了啊!”

傅辭洲一伸手:“給我看看你手機?”

祝餘乖乖把他的智能老年機解鎖上交。

傅辭洲點開自己的頭像,看到了祝餘發過來的一串信息。

每隔六七句就有新的日期,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有不少表情包,還有幾張照片。

祝餘看傅辭洲一邊劃一邊笑,雖然笑容不是很明顯、并且他本人很努力地在憋,可是少年眼睛裏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在高興。

不愧是條傻狗,想開心起來也太容易了。

是自己有說什麽好笑的話嗎?

祝餘有點好奇,也湊過去看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嗯?”毫無預兆的,傅辭洲突然停住,“你剛才還說不騙我的。”

祝餘一懵:“啊?我又騙你什麽了?”

“這裏,”傅辭洲把手機放在桌上,手指點了點幾條信息間的日期,“二月七號。”

祝餘點點頭:“怎麽了?”

“這裏,”傅辭洲手指往下劃了一點,“二月九號。”

祝餘眉頭一皺,沒明白有什麽異常。

“二月八號的呢?”傅辭洲手指敲着桌子,“你那天幹嘛了?”

祝餘原地傻了幾秒:“不知道。”

現在都三月二號了,誰能記得一個月前的某天自己幹嘛去了。

“知道什麽叫天天嗎?”傅辭洲黑着張臉,語氣不好,“每天,每一天。”

“我就這一天沒發。”祝餘解釋着。

傅辭洲眯起眼睛,手掌壓着手機,看上去十分危險:“今天也沒發。”

這人就是在無理取鬧!

祝餘雙手一擡,掌心猝不及防貼在傅辭洲的側臉,把他的嘴巴擠嘟了起來:“今天不是早早就來見你了嗎?!”

傅辭洲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傻變呆,他的手指按在桌邊,指甲因為用力而泛起了白。

“別氣了少爺,你看你這麽帥,天天板着張臭臉多可惜啊。”祝餘把傅辭洲的臉一揉,跟逗小狗似的又松開,“你說怎麽樣你才不氣?其實你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對吧?”

少年手掌溫暖幹燥,在臉上揉了一通,就像是蹭了一把陽光下帶着暖意的樹葉。

傅辭洲緩緩靠上自己的椅背,他像是才靈魂複位似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餘!”前排的王應又拿着作業轉過身來,“你這寫的啥字啊我怎麽看不懂?”

祝餘側着身子看了看,随手拿了根筆給改了:“寫錯了。”

王應又轉回去,但是傅辭洲還在神游。

“少爺?”祝餘在他面前揮了揮手,“你怎麽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傅辭洲皺着眉,半晌憋出了一個反問句。

祝餘一頭霧水:“我什麽樣嗎?”

傅辭洲“啪”的一聲把祝餘的手打得生疼。

“輕浮、随便、不要臉!”

鹽漬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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