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摸摸胳膊 “沒好了祝小魚
傅大少爺又開始罵人了。
雖然沒出新詞兒,但是是殺傷力最大的那幾個。
“我怎麽就随便、輕浮、不要臉了?”
祝餘覺得自己還挺委屈。
“你…”傅辭洲手一擡,想指着他鼻子罵,但是到底還是忍住了,“算了。”
都是男的,也就…摸了把臉而已。
反應太大的話倒顯得自己小氣。
“我餘…”王應又一個回頭,看見劍拔弩張的兩人,暫時忘了自己要問什麽,“剛見面就打架?”
祝餘手指往桌上一扣:“我分明在卑微地求和。”
“卑微個屁,”傅辭洲把祝餘的智能老年機拿過來繼續翻聊天記錄,“誰卑微你也不卑微,吃個破糖畫還要我送你嘴裏…”
他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句除了自己也沒人聽見。
聊天記錄翻到最上,祝餘總算沒全給他發廢話。
如傅辭洲所想,那張照片中的孩子的确不是祝餘。
傅辭洲側過臉,看晨光在自己同桌的發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還有當初在教育機構十來年前的照片,讓傅辭洲心裏多多少少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但是他不能确定,也沒法兒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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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想出一個完整的邏輯鏈。
沒法兒問,也不敢問。
“看完了?”祝餘眨巴眨巴眼睛,“還生氣嗎?”
“生,”傅辭洲把手機還給他,“沒那麽好消的。”
磨磨唧唧到八點,老陳揣着個保溫杯姍姍來遲。
徐磊吆喝着帶人去搬書,祝餘習慣性站起來,然後又坐了回去。
“幹嘛?”傅辭洲擡眼一瞥,“想搬書?”
南淮一中課本發的沒什麽規矩,高一的時候發了一堆必修,之後就跟調動新學期氣氛似的,開學前都象征性發幾本沒啥用的選修。
搬書要不了幾個人,基本都是班幹過去幫忙。
祝餘記得當年高一時大家都不是很熟,他一個人去搬了好幾趟才把書全部搬回教室。
“不去,”祝餘往桌上一趴,“也沒多少書可搬的。”
三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暖,祝餘脫了長襖,穿起了外套。
雖然裏面毛衣疊着衛衣,把原本挺瘦一小夥子給撐的胖了一圈,但是傅辭洲看着依舊覺得這不太行。
“你穿這不冷嗎?”傅辭洲問。
“還行,”祝餘從桌洞裏摸出個杯子來,“一會兒接點熱水喝。”
搗鼓完祝餘的手機,傅辭洲又開始搗鼓自己的。
他先是查看了自己的轉賬信息,确定了祝餘的确給他轉了六百塊。
怎麽跟個傻子一樣,自己說什麽都信。
傅辭洲又把那些錢轉回去了。
“你不要嗎?”祝餘手臂蹭在桌子上,像坨泥似的拱過來,“我手裏還有一點錢的。”
“沒轉,”傅辭洲把手機關上,“騙你的。”
祝餘立刻直起了腰:“真的?”
傅辭洲看着他,覺得有點想笑:“你硬塞給我也不是不可以。”
祝餘抿了抿唇,眼角眉梢還帶着遮掩不住的高興:“那算了,我還是省着點花吧。”
傅辭洲發現自己一個月沒理祝餘後,祝餘變得格外的乖。
不僅人不跟他犯嗆,幹什麽事情縮頭縮腳,委委屈屈,就像是被人欺負似的,讓人看着就真的想欺負他。
于是他擡手,捏了一把少年裸/露在外的一小片後頸皮膚。
祝餘一個激靈,用手掌按住自己頸後:“幹什麽?!”
“捏捏,”傅辭洲單手拄着下巴,歪頭饒有興趣地盯着他,“你還弄丢了我一個手機呢,市價三千,一分不能少。”
祝餘眼睛一瞪:“你少坑我,我查了,那手機頂多兩千。”
傅辭洲心道原來還值這麽多,但是嘴上卻否認道:“你在哪問的,壓價壓的那麽厲害,我那手機當初就用了幾個月,電池性能都是好的,對半打折都算便宜了。”
祝餘上個手機還是帶按鍵的,後來換了一個也就一千出頭,寒酸使他無知,并不知道手機這玩意兒傅辭洲是挑着新品用的。
“早知道那麽貴,我就不拿着了。”祝餘揉着自己心口,覺得那裏疼得要死,“那我把錢轉給你…”
“也不用,”傅辭洲又擡手捏捏祝餘的後頸,“我那個手機一直都放在元洲,其實壓根不用,和丢了也沒什麽區別。”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比較容易接受。
祝餘又擡手摸摸自己的後脖頸,但是傅辭洲的手還停在那,他只摸到了個手背。
新書被搬回了教室,各組的小組長湊成一團上去領書。
“就算你不用那也是我丢了的。”祝餘接過新課本,随手翻了一頁來看,“概率論哦。”
傅辭洲的手沒拿開,手指甚至還得寸進尺地擦過祝餘的皮膚:“談錢傷感情,你可以賠我點別的。”
“癢,”祝餘動動腦袋,極其自然道,“你少摸我。”
傅辭洲手指一頓,沒想到祝餘嘴裏竟然還能說出這種字來。
“而且,不談錢才傷感情好嗎?”祝餘又翻了一頁課本,繼續道,“我這麽正直的人,讓你摸摸我就算了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傅辭洲嘴裏一抽,惱羞成怒改擦為拍,一巴掌招呼到祝餘的後腦勺上:“都是男的,摸什麽摸?”
祝餘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心裏憋火但是嘴上不說:“廢話,你這樣對女生?你敢?”
還他媽用激将法?
傅辭洲一句“我怎麽不敢”咬在牙齒之間,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多大的人了,總要成熟一點。
“我沒事摸人姑娘幹嘛?”傅辭洲故作鎮定,“我才不摸。”
“那你沒事摸我幹嘛?”祝餘也疑惑了。
“說明你比姑娘好摸。”王應及時回頭,補上了這麽富有靈魂的一句總結。
“其實我也挺想摸摸你,”許晨捧着作業回頭,“畢竟你一根汗毛都沒有。”
“摸摸摸,”祝餘十分大方地撸起袖子,把手臂往前就是一伸,“滿足你們好嗎?”
傅辭洲看着那條瓷白手臂,太陽穴就開始突突直跳。
“你看我的手,”王應也撸起袖子,“我有毛。”
許晨摸摸王應的,又摸摸祝餘的:“這就是人類的參差吧。”
王應感覺收到了侮辱,連忙把衣袖往下一拉,在祝餘手臂上來來回回摸了起來:“有點滑滑的。”
傅辭洲看着眼前的一幕,太陽穴直接打起了鼓。
王應幹啥呢?還能這樣來?
自己剛才那樣算個屁?他也要這樣簡單粗暴的摸手臂。
“你搓泥呢?”祝餘把王應的手打開,“滾蛋。”
說罷他把袖子重新拉回去,手指伸進袖口,去拉裏面穿着的毛衣。
傅辭洲眉頭一皺,他還沒摸呢。
“我餘就是不一樣,”王應捂着嘴賊兮兮地笑,“老傅,你試試,特別滑。”
傅辭洲咬着後槽牙,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來:“我用不着你提醒。”
“你自己摸摸就算了,還到處亂說什麽?”祝餘踹了一腳王應的板凳,“作業抄完了嗎?一會兒交作業的時候你別扣着我的!”
傅辭洲本來就不爽,聽完祝餘這番話就更不爽了。
“他怎麽就到處亂說了?他不就跟我一人說嗎?”傅辭洲擡腳踩上祝餘的凳子邊緣,把手肘往自己膝蓋上一搭,“我本來就沒摸,他們倆都摸了,我不應該摸一下嗎?”
祝餘停頓兩秒,突然覺得自己永遠都get不到傅辭洲想要表達的點。
他嘗試着把胳膊一擡:“那給你摸一下?”
傅辭洲不耐煩地掃了一眼,可是等了幾秒也不見祝餘撸袖子。
“交作業。”
一摞作業打在了傅辭洲的桌邊,他扭頭看過去,自己的小組長唐雨萌發完課本開始收寒假作業了。
“前面抄着呢。”祝餘用下巴指了指王應。
“我的也是。”傅辭洲指指許晨。
“哦。”唐雨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祝餘,然後走到許晨的座位邊等前排的兩人抄作業。
“什麽眼神?”祝餘被看的心裏發毛。
傅辭洲也覺得有點不得勁,把腳從凳子上放下來。
祝餘把袖子一撸:“你還摸不摸。”
唐雨萌的目光又掃了過來。
那目光就跟紅外射線似的,雖然看着祝餘,但是連帶着讓傅辭洲渾身都不舒服。
“你小聲點,”傅辭洲把手臂擱桌子上,整個人有點扛不住,“不摸。”
“那拉倒。”祝餘又把袖子撸回去。
傅辭洲滿心的煩躁,又不好對着個女生撒氣,只好往後一靠,猛地踢在許晨的板凳上:“你們他媽抄完沒啊!讓人家在這等什麽等!”
唐雨萌瞪大了眼睛,也沒說話,和後排拽得要死的大少爺對視兩秒,灰溜溜地走了。
“你吓着人了,”祝餘拉拉傅辭洲的衣服,“女生在這說話別那麽大聲。”
“我又沒跟她說話,”傅辭洲大岔着雙腿,心裏怎麽想怎麽不得勁,“我愛怎麽說話怎麽說話!”
祝餘感受到了身邊大少爺濃濃的情緒,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沒幹什麽惹對方生氣的事情。
那就只能是王應和許晨了。
“許晨,你抄我那本,”祝餘站起身,探着身子去看兩人的作業,“快點把傅辭洲的給交了。”
“交什麽交?”傅辭洲把祝餘拉回凳子上坐着,“你憑什麽不讓別人抄我作業?”
這話指向精準,火氣全部都對着祝餘。
祝餘被傅大少爺的怒火炸的一懵:“啊?又是我?”
怎麽傅辭洲十回生氣,九回都對着自己來?
他今天自打到教室以來就卑躬屈膝,和以前相比,就差沒跪地上叫傅辭洲爸爸了。
這也能踩上傅辭洲的易怒點?
他招誰惹誰了?
“我錯了。”祝餘把腦袋一耷拉,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但是認錯總是對的。
傅辭洲隔着衣服搓搓胳膊:“你沒錯,我的錯。”
祝餘發覺這個不怎麽自然的小動作,連忙狗腿一般的湊上去:“少爺你胳膊癢癢?我給您撓撓吧。”
傅辭洲的表情僵在臉上,手臂一擡就把祝餘撥一邊去:“沒好了祝小魚。”
“我要生三天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