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午睡 他不要第一,他只要抱抱!……

傅辭洲剛跑完一千米,身上帶着汗、裹了風,像子彈出膛似的砸向祝餘。

祝餘整個人還處于剛睡醒時的懵逼狀态,哪裏架得住被人這麽一撲。

非常難以啓齒的,在傅辭洲觸線的一瞬間,他竟然有那麽一絲絲的想要躲開。

這是什麽品種的大馬猴?

他接不住啊接不住!

随着更高的一聲尖叫,祝餘被傅辭洲重重撲在了地上。

他只覺得自己被人猛地一勒,像是被開了一百碼的車子撞飛,再睜開時就看見傅辭洲疼得龇牙咧嘴,還不忘扔給他一句關心。

“你沒事吧?”

祝餘當然沒事,他除了胳膊肘有點擦傷,一點事都沒有。

反觀傅辭洲,對方的兩條小臂加一只手背都快不能要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摔能把手背摔着的。”校醫院裏的醫生給傅辭洲簡單處理了一下,“沖勁太大的話,不怕手腕骨折嗎?”

“沒事,我比較…硬。”傅辭洲由着醫生把傷口都塗了藥,甩甩胳膊就出了門。

祝餘正在走廊的長椅上坐着等他,看傅辭洲出來就站了起來。

“看好了?”他走過去,低頭看傅辭洲的手。

傅辭洲擡擡手臂,笑着說:“本來就沒多大事。”

十七歲的少年皮糙肉厚,好像不管受了什麽傷都可以原地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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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祝餘看着傅辭洲右手手背指骨凸起處血乎拉擦的傷口,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正常摔個跤,頂多就是擦個手掌,或者像之前自己的那一摔,倒黴點再蹭個下巴。

傅辭洲能把手背擦得這麽嚴重,無非就是摔倒的時候護着祝餘的後腦勺。

他後仰着倒地,人還懵着,要是沒有傅辭洲手掌托了一下,這一撞指不定出事情。

“我買了點跌打噴霧,”祝餘低頭把拎着的塑料袋提了提,“你上次給我買的碘伏還在桌洞,都還能用。”

“你還挺會過日子,”傅辭洲抿唇笑笑,“我都忘了。”

祝餘又把塑料袋放下,看傅辭洲垂下小臂,将傷口那一面背對自己,像是不願意被他看着。

祝餘幹脆就不看了。

“你下午還有項目吧?”他轉身,和傅辭洲并肩走在校醫院的走廊。

傅辭洲點點頭:“小組賽之後半決賽,晚點還有場決賽。”

“下午就跑完了?”

“嗯,跑完了。”

祝餘“哦”了一聲,低頭看着雪白瓷磚下兩人的倒影:“你不要再撲人了。”

“是你先讓我撲的,”傅辭洲學着祝餘的樣子張開手臂,“你都這樣了,不撲不是不給你面子嗎?”

之前祝餘說不想說話,并且還單單不想和傅辭洲一個人說話,成功地打擊到了這位少爺。

他甚至連自己的比賽都沒通知對方,以便于找一個完美的安慰——祝餘沒來,是因為祝餘不知道。

即便如此,他還是抱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期待。

萬一祝餘來了呢?

但是臨比賽前,他聽趕來的同學說祝餘還在教室睡覺後,就瞬間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算了,也不是沒他不行。

在傅辭洲的家庭裏,母親關心學業,父親就注重身體。

傅延霆平時不怎麽着家,偶爾回來一趟,傅辭洲的日子就不是那麽好過。

輕則四點早起,重則負重長跑。

傅辭洲曾經被自己的親爹丢去連個鬼影都看不見的郊外,一個人硬是爬着給爬回了幾公裏以外的公路。

所以這種運動會對于他來說,就是虐菜。

本來興趣蔫蔫地跑了全程,結果在最後一個轉彎竟然看見了祝餘。

事實證明,當人比賽時,喜歡的人在場外觀戰,腎上腺素是會飙升的。

而且對方還對着你展開了雙臂。

傅辭洲差點沒樂得直接飛天上去。

那一刻,什麽比賽都他媽見鬼去吧。

沖線時衆人的歡呼,裁判驚喜的眼神,傅辭洲都懶得理會。

他不要第一,他只要抱抱!

祝餘回想起半個小時前自己的舉動,不禁覺得耳朵也有點發燙:“想接着你而已,誰知道你那麽用力撲。”

“你接我幹什麽?”傅辭洲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這單薄的小身板,還接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出了校醫院,被中午的太陽照得一眯眼。

“出太陽了,”傅辭洲擡頭看了眼萬裏無雲的天空,“天氣真好。”

大概是前幾天下了雨的緣故,今天早上運動會開幕式還都沒有這麽好的陽光。

他們不過就在校醫院呆了半個小時,這天氣就轉陰為晴,就像傅辭洲的心情,變得逐漸晴朗起來。

“祝小魚,”他擡起他多災多難的胳膊,試探性地搭在了祝餘肩上,“一起去食堂吃飯不?”

祝餘這才想起他還要回家吃飯,登時吓得腳步一頓:“完了,我還沒跟我爸說。”

匆匆回了趟教室,手機上兩個未接來電。

相隔十分鐘,都是祝欽的。

“我回家了。”祝餘把小鯊魚往桌洞裏一塞,扭頭就出了教室。

“你現在跟叔叔打個電話呗!”傅辭洲趕緊跟上祝餘的腳步,“你解釋解釋,就說帶同學去醫院了。”

祝餘皺着眉:“沒事,我回家就好了。”

兩人一起出了教學樓,祝餘接到了祝欽的第三通電話。

“爸,”祝餘握着手機,說話似乎有些緊張,“我…我同學跑步受傷了,我陪他去了趟校醫院,現在就回去。”

“沒什麽大事吧?”祝欽問。

“沒有,”祝餘低頭瞥了一眼傅辭洲的手臂,“已經…處理過了。”

傅辭洲走在祝餘身邊,偏過臉去觀察他表情的細微變化。

而祝餘也察覺到了傅辭洲的目光,刻意避開了他的視線。

傅辭洲接收到了拒絕的意味,又重新看向前方。

路過食堂,他用大拇指指了指,祝餘點點頭,向傅辭洲揮揮手,兩人暫時分開。

回到家裏,祝欽竟然沒動筷子。

祝餘連忙洗手吃飯,祝欽看到他手肘的摔傷,随口問道:“跑步又摔了?”

祝餘端着碗的手一頓,然後點了點頭。

祝欽的筷尖壓了壓米飯:“你不要跑步。”

祝餘心裏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并不是自己跑步,正準備說的時候祝欽夾起了一塊米飯送進口中。

食不言,還是算了。

吃完飯已經一點半出頭,祝餘把碗筷收拾完畢,還沒在床上眯一會兒就要趕着去學校。

和平常上課時間一樣,兩點得在操場集合數人頭。

還運動會,除了不在教室,和上課又有什麽區別。

祝餘在路上這麽想着,到了操場看到一群人圍在休息點打游戲,又是另一種想法了。

還是有點區別的,最起碼真要上課的話,是沒游戲可以打的。

“我去,可以啊,大哥,神了!”

祝餘找了個空檔插進去,先是聽到了王應這一連串的感嘆。

“拍誰馬屁呢?”他歪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原來這幾個人正拿着手機一起組隊開黑。

“老傅射手真神了,”王應啪啪點着屏幕,“剛才放風筝一打四,愣是他們全給換了。”

“要不是你跟提款機似的,我還用換?”傅辭洲坐在桌上,把腿一伸,踩在了凳子邊緣,“我就沒見過開團輔助跑的比我還快的。”

“我開團就沒見到老王的大!”其他隊友也開始吐起槽來,“要是能殺隊友,你還不如當超級兵養我們。”

“這麽菜的嗎?”祝餘看看王應。

王應撇了撇嘴:“其實還好吧。”

然後他勇往直前,怒送人頭。

傅辭洲差點沒把手機砸王應臉上:“你莽啥!”

“我上去賣啊!”他還挺有理。

“你賣個屁!”傅辭洲一踢凳子,“後面躲着去。”

祝餘看着傅辭洲被氣炸毛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他先是在王應身邊看了會兒,等王應死了之後又挪到傅辭洲身邊去看他的手機。

這個游戲祝餘借着別人的手機玩過,被罵菜之後就沒再碰過。

他看着傅辭洲手指操作,沒一會兒就殺了一個人。

“會玩嗎?”傅辭洲空閑之餘還有時間和祝餘說話。

祝餘怕自己像王應那樣被罵得狗血淋頭,連忙搖了搖頭。

“三好學生都沒什麽娛樂的嗎?”傅辭洲往祝餘身邊靠了靠,“我教你玩。”

“我不玩,”祝餘推推傅辭洲肩膀,“我看你玩就行。”

班級休息點搭了棚子,不曬人,也足夠涼爽。

祝餘把下巴擱在傅辭洲的肩上,看着他操作人物,最後贏得了游戲。

“好厲害啊。”他擡了擡頭,由衷地發出一聲感嘆。

傅辭洲好像除了考試考不過他,幹什麽都挺厲害的。

而自己除了考試考得好,幹什麽都半吊子,沒什麽拿得出手。

在王應咋咋呼呼的笑聲中,傅辭洲偏過臉,對祝餘道:“難得聽你誇我。”

祝餘想了想,認真道:“我以前也誇過的。”

“忘了,”傅辭洲擡擡肩膀,“你再誇我一下。”

祝餘重新把下巴壓在他的肩頭:“不誇。”

“老傅準備啊。”作為一條急切的上分狗,王應已經快速準備開始了下一把。

傅辭洲點下準備鍵,用手機撩了撩祝餘的劉海:“長了,紮眼。”

“嗯…”祝餘被太陽蒸得有些犯困,在游戲還未開始前閉上了眼睛,“有點。”

他的皮膚很好,光不溜秋得連顆痣都不長。

傅辭洲手指點着屏幕,點着點着心就跟着癢癢。

他擡手,輕輕捏了一下祝餘的臉頰。

軟軟的,帶着溫度。

祝餘皺着眉,把眼睛睜開:“幹嘛?”

“有個蟲,”傅辭洲搓搓手指,“沒事,你繼續睡。”

睡覺直接被對方拎出來說,祝餘也不端着個看游戲的架子了。

他把頭一歪,耳朵就貼上了傅辭洲的頸脖。

中午沒睡下午崩潰,他真的想不通傅辭洲這些人哪來那麽多精力。

少年的碎發撓着傅辭洲的下巴,他動了動腦袋,但肩膀以下依舊穩如泰山。

祝餘坐在他的身邊,半個身子都貼上了他的後背。

整天睡覺,像頭小豬一樣。

之前趴桌子上,後來趴小鯊魚上,現在進化了,直接趴他身上。

那只白淨的手就放在腿上,手指蜷着,手心朝上,看着就想讓人一把攥住。

“老傅,你在泉水幹嘛呢!”王應大聲催促道,“開始了都。”

“你小聲點,”傅辭洲用鞋子撞了撞王應的,“我同桌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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