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朝
“夫君。”
“聊完了?”
“雨彤想去我們府上住幾天。”
“嗯?”顧君瑜神色莫測地瞟了遠處的陸雨彤一眼。
陸雨彤正站在湖邊的柳樹下看, 晦暗的街燈勾勒出少女的嬌小。碰觸到顧君瑜的視線,她趕緊低下頭,隐約一副恭順可憐的模樣。
陸沉菀說出這話心中也有點膈應, 或許是她心胸狹隘,原諒不了傷害過自己的人;也或許是她心眼多且愛吃醋, 她不願陸雨彤離安王太近。
畢竟從小到大,陸雨彤總是争搶和她的東西,過去那些她可以不計較,但是安王……她不想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陸沉菀正想改口,顧君瑜卻收回了視線, 淡淡道:“你叫她過來。”
陸雨彤來到顧君瑜面前, 心口砰砰直跳, 她低聲細氣地作禮, “雨彤見過王爺!”
“聽王妃說你想來本王府上小住?”顧君瑜眉眼一擡,看似說得随意,無形中又給人一股不容冒犯的氣場。
陸沉菀也感覺到了顧君瑜的語氣變化,明明他平時也有散漫挑釁的時候,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溫和的,極少像現在這樣展露鋒芒。
大概是因為他眼裏沒有笑吧!
陸雨彤沒有急着回答, 眼淚卻無聲往下流, 她哽咽片刻,用手絹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抱歉,是雨彤失态了。”
顧君瑜不冷不熱地看着她,絲毫沒有打算安慰。
陸沉菀也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尴尬。
“我被汪家攆出來,長信侯府暫時也回不去, 我若回去,他們定會逼我回汪家。我……我……”陸雨彤已泣不成聲,“五公子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不知道回去後,他會怎麽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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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彤的丫鬟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打量了一圈。安王神色冷淡,對梨花帶雨的陸雨彤無動于衷;安王身邊的侍衛一個個人高馬大,卻也都像木頭人一樣。
唯一有點表情的大概便是陸沉菀了,她的表情有點冷,似乎已經看穿了陸雨彤的僞裝。
顧君瑜冷淡開口:“你是陸太傅的親孫女,也是戶部尚書的親女兒,汪五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就算再嫌惡你,亦不可能真的置離于死地。”
陸雨彤的心冷了一半,安王明明對陸沉菀那麽溫柔,為什麽對走投無路的自己就舍不得一點點憐惜?
“姐姐!我真的不敢回去,五公子他……”陸雨彤跪在陸沉菀和顧君瑜面前,“我回去只有生不如死。”
“你不用逼王妃答應,她現在是本王的王妃,不再是昔日那個長信侯府的嫡長女;而你也不是長信侯府的人了,你是汪家的女眷。”顧君瑜緩緩道,“安王府的王妃沒有責任和義務去過問汪家女眷的生死。”
陸雨彤如遭雷擊,她感覺自己的尊嚴被撕成一塊塊,被人扔進泥淖中踐踏。
她以前聽聞太子為人寬厚、最講禮儀,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從他嘴裏聽到這種最直接最傷人的話。
甚至比汪五那種纨绔帶髒的罵語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擡起頭,淚水模糊了雙眼。
陸沉菀看着眼前反應有些呆滞的少女,很難将她與記憶中那個嚣張跋扈的妹妹聯系在一起。
陸沉菀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本就是個性格溫吞的人,見到陸雨彤這副可憐樣沒有多少報複的快感。
顧君瑜看地上跪着的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又道:“你既然已求到王妃的面前,我們安王府不管,傳出去似乎也顯得我們不近人情。”
陸雨彤愣一下,仿佛又看到了曙光。
“王府的客房目前已住滿了客人,而且都是男子。你身為汪家的女眷,住在這些院子并不妥當。蘭家客棧亦有本王的客房,你去那裏暫避風頭更妥當些,房錢飯錢之事你不用擔憂,你既然是王妃的妹妹,安王府會替你出。”
顧君瑜說完也不去看陸雨彤的反應,轉頭對旁邊的侍衛交代道:“你們去蘭家客棧給掌櫃說一聲,一定要好好招待五夫人。”
“屬下領命!”
姚侍衛對地上跪着的少女道:“五夫人,這邊請!”
陸雨彤臉色發白,耳朵裏只剩嗡嗡聲。
顧君瑜拉着陸沉菀,“我們也走吧!”
兩人一同去了蘭家的酒樓,蘭家在京城的産業有一半是顧君瑜的,顧君瑜相當于是個大股東。
掌櫃是蘭家在符陽的老夥計,認得顧君瑜和陸沉菀,見他們來,趕緊招呼他們去了樓上的豪華包間。
兩人點了菜,顧君瑜道:“心情不好?”
陸沉菀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按理她應該感到痛快才對,“王爺,我們今天這樣到底對還是不對?”
“怎麽說?”
“我怕自己有一天變成自己最讨厭的那一類人。”陸沉菀說道。
以前是陸雨彤仗着王氏和老太太的偏愛欺負自己,如今陸雨彤落了難,自己又仗着王爺給她難堪。細細想來,自己與陸雨彤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不會。不要盲目去相信什麽以德報怨,那是聖人和傻子才做的事兒,我們不當聖人,也不當傻子,就當普通人,對傷害過我們的人沒必要一味忍讓。你對他們的忍讓不會喚起他們的良心,反而可能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然後更加變本加厲。”
“你不必在心中糾結,今天這事我早有定奪。就算你願意收留她,我也不會讓她如願住進安王府。我們初到京城,目前對京城的局勢也不甚了解,府內的安全就尤為重要,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住進來。我也不想專門分派人手去盯一個後院的女子。”
顧君瑜知道陸沉菀受過比較古板的女德教育,要求女子大度、以德報怨、不能有絲毫私心、就算受盡委屈也要懂得原諒等等,不過顧君瑜可不想陸沉菀變成那樣的人。
不過長信侯府之人,顧君瑜覺得沒有原諒的必要,在書中,陸老太、王氏和陸雨彤正是逼死陸沉菀的人。
更何況那陸雨彤裝出來的扭捏姿态實在讓人不喜。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陸沉菀的臉頰,挑着眉梢道:“別糾結了,本王允許你恃寵而驕。”
陸沉菀心中糾結的那些麻團全都解開了,安王說得對,她又不是聖人,她也只想做一個可以肆意過日子的普通人,何必用那些教條來約束自己?
“王爺,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麽好?”
“嗯?怎麽,對你好,還不行?”顧君瑜好奇道。
“你對我太好,已經好到讓我離不開你的地步。我都不敢去想,如果沒有你該怎麽活。”
顧君瑜樂了,“嗯,那怎麽辦?我就是忍不住想對你好。你以前受了那麽多苦,我就想對你好一點,把以前錯失的甜全部補上。”
陸沉菀撲倒在顧君瑜懷裏,撒嬌似的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前。
顧君瑜輕輕拍她的後背,吻了吻她的發。
翌日便是大朝,文武百官皆要去。
顧君瑜一大早便穿上朝服去往宮中。
走到宮門口,正好遇見褚文淵,顧君瑜看對方臉色不好,還是客氣上前打招呼:“老師早!”
褚文淵板着一張臉,一副不想與他交談的樣子,袖手一甩,加快步子往前走了。
他的腿腳本來就不靈便,再加上年紀大了,顧君瑜看他的走姿,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他正想上前攙扶,忽然被人摟住了肩。
“你怎麽惹着那老頭了?”樓星承拍拍他的肩膀。
“沒有的事。”
“還說沒有,我看他都拿鼻孔看你了。他以前不是一向最寶貝你這個得意門生麽?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怎麽惹了他?”
“沒想到你對這種八卦也感興趣。”
“這不京中生活無趣,想找點事解解悶嘛。”
“那去我莊子上,我教你培育麥種。”
樓星承趕緊擺手,“你饒了我吧!本公子豈是種地之輩?”
“王爺都能種地,樓小将軍怎麽就不能種地了?”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原來是戚大人,你還是叫在下樓公子吧,小将軍聽着忒別扭了。”
“久聞樓公子少年将才,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戚淮身邊一男子笑着說道。
“閣下是……”樓星承問。
“此乃工部明侍郎。”戚淮介紹道。
“以微見過諸位!”明以微抱拳作禮。
“早聽聞明侍郎善水利灌溉之術,沒想今日親見,卻是如此年輕。”
明以微打量了顧君瑜一眼,“比起安王爺造玻璃制□□平定扶南之亂,短短幾年便著下改進農耕的手劄,下官這點雕蟲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大家彼此一番商業互捧,顧君瑜笑道:“明侍郎謬贊了,說來我正有些灌溉技術想請教,不知明侍郎可有興趣一同前往我的莊子一觀?”
明以微道:“榮幸之至!正好下官也想去看一下安王爺的莊子,聽聞王爺可在冬日中出胡瓜韭菜,下官也甚是好奇。”
幾人邊說邊走,忽見前方圍着數人。
顧君瑜的視線掠過去,原是一群大臣正簇擁着景王寒暄。
“你看人家那才叫衆星捧月,我怎麽覺得你一點都不像個王爺?”
顧君瑜斜他一眼,自信滿滿道:“本王本就是王爺,何須虛張聲勢裝模作樣?小将軍也可以上前去打聲招呼,看看那個王爺會不會對你以禮相待。”
“你這話有點酸。”樓星承嬉笑道,“放心吧,看在小菀的面上,我不會抛下你的!”
顧君瑜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樣,很想給他吐一個g~u~n!
“安王爺。”沈笑也跟上來了。
顧君瑜回頭掃了一眼,“沈大人,龔将軍和丁将軍也在。”
龔浩宇對顧君瑜做了一個抱拳禮,然後一聲不吭就直接往前走了。
“嘁!還是一副別人欠他銀子的樣子。”蕭牧從後面趕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十分不屑。
丁昭義一臉難看,趕緊打圓場說道:“龔将軍一向如此,還請王爺和諸位不要放在心上,下官也先行一步。”
丁昭義說罷,便匆匆去追龔浩宇,最後兩人到景王那邊停下。
蕭牧更是看得火大,“真是白眼狼!你說當初救這種人做什麽?”
蕭牧十分不解,龔浩宇這人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他一直搞不懂顧君瑜為什麽要留下龔浩宇的命,當初就該在扶南把龔浩宇給除掉。龔浩宇此人回京後,最後還不是站到了景王那邊,如今龔浩宇手上握有兵權,這不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沈笑那雙狐貍眼似笑非笑,勾着唇說:“龔将軍本來就是這麽冷漠的人,他願意低頭打聲招呼就很不錯了。”
蕭牧不以為意,“你倒是很維護他。”
沈笑:“他那人雖然性格很不好,但不會背地裏來陰的,和他打交道省心。這一點,蕭大人你比不了。”
蕭牧正要反駁,顧君瑜道:“別鬥嘴了,走吧!”
景王完全沒有要和顧君瑜打招呼的意思,不過安王當初被廢掉太子之位,本就和景王有關系,這兩兄弟見面不打招呼,倒也沒人覺得奇怪。
今天的早朝主題就是圍繞着河陰的□□展開。
這件事是現在錦國最大的事件,河陰那邊原本就是靠着大河下游,雨水量豐富,土壤的土質也比較好,若是遇上風調雨順的年頭,那邊便是魚米之鄉。
不過一旦遇上洪水,就會像今年這樣,到處都是受災的流民。
朝廷派去鎮壓流寇的官員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今年受災的區域有點廣,連帶着賦稅也會少收很多,如今還要開倉救人,官府和朝廷的糧食就顯得緊張了。
戶部那邊報了今年的情況,景王這邊的人又催着打戰要糧草,安撫受災的百姓也缺不了銀子和糧食。
老皇上問衆臣意見,衆臣面面相觑,私底下交換着眼神。
戚淮暗中看了顧君瑜一眼,見顧君瑜神色自若,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暗道安王現在變得越發沉穩了。
汪侍郎道:“既然攻打扶南時,用炮火便可将強大的扶南大軍打垮,皇上何不命人在造一些炮臺?這樣我們也可以減少死傷,并盡快平定這一場流寇之亂。”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了顧君瑜。
“臣附議。聽聞那煙火便是用□□制造的,煙火的威力,大家也有目共睹,此物的制造之法當由朝廷掌管,方可造福百姓。”
這是在逼安王拿出□□的制造配方。
顧君瑜沒有做聲,權當自己耳聾了,景王那邊的人确實很在意□□這玩意。
“汪大人,我聽聞朝廷派了三萬精兵過去,就為了對付一群連飯都吃不起的流寇,如果這三萬精兵連一群流寇都拿不下,那我勸那帶兵的将領還是刎頸自戮吧,省得丢人現眼。”
那汪侍郎循聲看去,便見一個穿着四品武官服的青年挑着眉,輕挑又不屑的看着他。
“你……何出狂言?你不出力也就罷了,還在朝堂上冷嘲熱諷。”
“說句實話,怎麽就冷嘲熱諷了?本将駐守符陽時,可是以三千人馬幹掉了三萬向浩楠的叛軍。若是以此推算,三萬朝廷精兵,幹個二三十萬的流民應該沒問題吧?”
“狂妄之徒!此一時,彼一時,誰知你當時是何種情況?”
“向浩楠的叛軍有戰馬兵器,還有投石車、雲梯等,說起來我也很好奇,他一個五品武官,哪來這麽雄厚的財力和號召力,集結了三萬多的人馬,還偏偏挑扶南國騷擾我國境內的時候,同時出兵造反?我希望朝廷能夠重新徹查此案。”樓星承收起了臉上的那份玩笑,對老皇上認真說道。
“但真有此事?”
“此事千真萬确,當時臣回京,蕭大人帶着符陽僅有的兵力去對抗扶南大軍,致使符陽兵力衰弱,安王因此遇襲。若非臣及時趕到,符陽和安王爺皆危矣!”戚淮出列說道。
蕭牧、沈笑和裴鈞也都出來證實了此事。
“如此大事,你們當時為何不說?”汪侍郎道。
“臣曾有提及此事,不過為了确保證人安全,不至于再出現安成磊那樣的情況,臣沒有細說。”戚淮道。
這件事情戚淮其實上奏過朝廷,不過戚淮說得很籠統,只是稍微提及了符陽有內亂。顧君瑜的意思也是不想打草驚蛇,他們對外放出的消息是亂賊已全部斬殺。
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引起什麽轟動,如今再次在朝堂上提起來,也像一顆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不少浪花。
“證人在何處?”
“吏部的牢房。”
景王臉上的表情有點陰,汪太師也朝他們看了一眼,随後說道:“既然符陽這件事情已經解決,請皇上按律法處置。眼下還是當以河陰的□□為首要。”
“安王,你對河陰之事可有什麽看法?”
“回父皇,炮火破壞力太強,不宜用于對付自己的百姓。除了對中彈者傷害大,對遭受炮火之地也有破壞。大部份流民亦是被貪官污吏和當地豪紳逼得走不下去,才走上的造反之路,若能招安最好。如若不行再鎮壓,但若朝廷不改革吏治,百姓的境況難以得到好轉,到時候起兵之人只會越來越多。”顧君瑜道。
“安王是不是太想當然了?反賊天生反骨,何須為他們找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種反賊招安何用?”景王反對道。
“景王既然覺得招安無用,那便讓你的大舅子動腦子想想怎麽将他們鎮壓。這可是他的轄地,好好的魚米之鄉,在他手上卻成了流民之地,真乃屍位素餐之徒!”
景王氣得臉紅耳赤。
鎮守在河陰之地正好是景王妃的大哥。
安王自然是很有底氣說這話的,畢竟自從安王去了黔州那種不毛之地,今年黔州、益州和江陵之地全都大豐收,而且如今常有益州的商人來京城,到處都可以聽到安王的事跡。
汪太師暗中觀察了一眼,說道:“兩位王爺不必再争,如此争吵下去,也無甚用處。安王爺剛才的提議挺好,不如先安撫流民。”
“安撫流民也需要糧草,尤其是糧食,今年多地的收成都不好,官糧也所剩無幾……”
汪太師:“西南之地今年風調雨順,不若将此處的糧食調往他處……”
這算盤打的可真精,果然是只老狐貍!
樓星承啧了一聲,“西南離河陰之地太遠,而且官路也不好走,與其舍近求遠,何不就在京城這邊調糧食過去?雖然官府的糧倉中沒有糧食,但那些大世家糧倉中可都是滿滿的。”
樓星承此言一出,朝堂頓時都安靜了幾秒。
顧君瑜道:“樓小将軍言之有理,如今國難當頭,正是大家展現忠君愛民的時候,若饑荒的問題解決不了,流民湧入各大城池,只恐後患無窮。父皇,兒臣雖剛入京不久,沒有多少糧食,但兒臣願出白銀一萬兩,為父皇分憂。”
戚淮:“臣也附議。”
裴鈞、樓朝淵、蕭牧等人也都站了出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出身貧寒的或是愛民的官員出列。
汪太師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因為放眼天下最大的門閥世家便是汪氏。
老皇上甚是驚喜,問汪太師:“汪愛卿覺得此計如何?”
汪太師現在騎虎難下,只好暫且應下,至于拿多少糧食出來,那邊是另一個問題了。
下早朝之時,老皇上把顧君瑜叫住,景王看見老皇上和安王走在一起,眼裏閃過一絲暗芒。
他在千秋殿的走廊盡頭看見顧雲軒,猶豫了一下便走過去,“四弟倒是很閑适。”
顧雲軒側過頭,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反正無論你和大哥誰坐上太子之位,都跟我沒關系。”
景王:“我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像你這樣當個縮頭烏龜,躲在龜殼中,就可以過得不這麽氣憤。不過現在看到你這副失落的樣子,我想還是別當烏龜得了。”
顧雲軒皺起眉頭。
景王又道:“我要是像你這樣,喜歡的女人要拱手讓給他人,還要天天看着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恩恩愛愛,這麽窩囊的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顧雲軒終于忍無可忍,“二哥受了氣,便開始亂咬人,請恕我沒閑情奉陪!”
顧雲軒轉身要走,景王拉住他:“四弟慌什麽?我又不搶你喜歡的人,相反,你要是站在我這邊,到時候你想要什麽樣的美女我都給你,包括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