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梅
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他絕不會因為你的憂傷而放慢腳步或做片刻的停留。當太陽照常升起的時候,新的一天開始新的循環。
5點鐘,勤奮小人和懶惰小人打得天翻地覆,作為裁判,我糾結的旁觀了一會兒,最終一躍而起和勤奮小人一起把懶惰小人打得落花流水,我不能再允許懶惰繼續賴在我的身體裏,如果是那樣,我和一條鹹魚又有什麽分別?即使我沒法證明你是錯的,至少我需要讓自己知道我還有繼續生存的價值,在智商和情商雙雙落敗的時刻,只能寄希望于逆商。
我別無選擇。
宋蟲蟲最開始知道我練長跑時,表示很不理解,一個曾經跑800都不及格的體育渣,這是練的哪一出?以前我說我想要健美的大腿,現在我說我只想出汗,只想讓自己累一些,只想再跑得遠一點,只想比煩惱跑得快一些。當冰涼的變得溫和起來,會覺得昨天的困境和明日的艱辛都變得可以承受了。
準時起床慢跑14公裏,由家出發一路向西到植物園,在裏面沿石板小路繞一圈再一路向東跑回來。喜歡在天黑的時候出發,明月陪伴着,做做熱身拉拉筋,然後奔跑,逐漸跑出了啓明星,跑出了晨光、跑出了稀稀拉拉晨練的人還有鳥鳴,等我返回的時候,便迎着破雲而出的霞光萬丈,而我在朝陽中盡情地流汗。
路上遇到了老秦大壯鄧姐王姐一幫子,都是跑友,遠遠的就看到一幫人穿紅着綠煞是惹眼,一群人沖我打招呼,鄧姐沖上來,一把抱住我:“怎麽好久沒看你出來了?抱一個”,我也抱住她直蹦,說這段時間我跑休,有時候也跑其他的線什麽的。難道我能說我是因為不想見人,所有認識的人我都不想見到,我想靜靜地當一只穴居動物?
最後我被這幫野蠻人一把拽進隊伍跟着大家一起跑,老秦說再不約跑就清理出革命隊伍,我趕緊做出膽戰心驚的樣子表示自己很害怕。大家一路說說笑笑,很熱鬧很歡樂,有種歸隊回家的感覺。
鄧姐說:“啧啧,彤彤跑休這麽長時間也沒長肉,還那麽瘦啊,真羨慕。”
我說:“姐姐你真別羨慕我,我還想像你那麽健美呢。”
鄧姐湊過來和我并列跑着,對其他人說:“看,對比鮮明吧,我又短又粗又黑,彤彤又長又細又白。”
鄧姐年初跑馬的時候,穿那種很短的小褲褲,上衣是小背心,4個半小時跑下來,曬得和紅孩兒似的,在家返了幾天,通身變成小麥色,非常健康靓麗。
如果有人問我,如何在比賽前就判斷一個人是資深跑友還是玩兒票,我會告訴他——看褲長。
穿長褲跑的,壓縮褲不算,都是入門或者偶爾玩票兒的,我現在都無法想象自己的第一次馬拉松是穿着牛仔褲并且還紮着腰帶跑下來的,那時候一場迷你馬下來都累得尋死覓活。通常這種級別的就是出來湊湊熱鬧拍拍照發個微薄也就歇菜了,日後作為談資和別人吹牛挺好;穿九分褲或者大褲衩的基本都有一顆奔跑的心,無奈身體怠惰臃腫再或者并沒有一個成熟的訓練計劃最多也就是半程;平角短褲就很厲害了,40公裏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咬牙的事,關鍵是要控制好呼吸的節奏并且防止受傷;而小褲頭最了不起了,馬拉松對于他們來說是一次跑友聚會、一次COS秀以及一場釋放生命的狂歡,并且每個小苦頭的背後一定都有一副魔鬼身材和一顆持之以恒的心!
鄧姐就是到了這個級別了。兩條健碩的大腿就像兩只加滿的油箱,蘊藏着巨大的能量,爆發力以及耐力都超強。
我那天穿的也比較短,我常常說不想起飛的坦克不是好潛水艇,于是雖然只有穿九分褲的素質卻永遠懷揣着一顆小褲頭的心,鄧姐這麽一比,我有點無地自容,就我這倆腿都夠剔牙了。
鄧姐跑到隊伍後面和大壯說:“我要是和彤彤這麽瘦就好了,成績肯定能提高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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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安慰道:“有啥好的,沒胸沒屁股的。”
我在他們前面趕緊一蹲,扭着屁股往前跑,誰說姐沒屁股?撅撅總是有的。
迎面正遇到夥東和梅子他們,這群人是我們鄰鎮的吧友,其中不乏跑馬達人。前面一群俊男靓女,隊伍的後面則是夥東家的狼狗大炮,大炮在我們這邊馬拉松屆也混到明星級別了。大家看到大炮都很高興,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歡呼一聲:哎呀,大炮~~~~~~~張開一雙翅膀呼啦就沖大炮撲上去,大炮雖然見多識廣,也覺得寡不敵衆吓得直往後縮,王姐還适時地給大炮配音:“你們……你們你們,劫財劫色?”在一群人的浪笑中,大炮顯得很狼狽,瞅準一個空,夾着尾巴就跑去追主人了。
一路上,大家看天看雲看花看草,好不心曠神怡。大壯煞風景地跑到我身邊,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聲對我說:“彤彤,上周看到你家老段和一漂亮姑娘看電影,回去得拷打逼供。”
我白了一眼:“早知道了。”
大壯驚訝:“你知道啊?誰呀?”
“人家現任。”
“啊?!”我明顯感覺到大壯倒吸一口涼氣
“哎呀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拿着歷史當新聞。”扔下一臉訝異的大壯,我甩頭擺腿大步往前跑去。
回到家,做飯,然後洗刷、排洩,吃飯,換衣,然後精神抖擻的去上班。
我的包裏從再就業的第一天起就多了一小盒巧克力,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一粒扔到嘴裏,人的承受能力也如同味蕾常常出現錯覺與偏差,如果有人告訴你是甜的大概你會覺得是甜的,如果大家都說是苦的,說不定你也會覺得很苦。閉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我告訴自己生活既不是苦的也不是甜的,它永遠都是喜憂參半苦中作樂。
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兒芳名杜靜麗,人如其名,寧靜美麗。但只要是坐在了“赫拉之尊”的會客室,就不要再提你的異于常人或天賦異禀,因為在感情的世界裏你已經承認自己沒有了優勢。我端詳着這個沉靜的女孩,她柔順恭敬,說話細聲慢語,仿佛從水墨畫上款款而出,又像是從遙遠的古代穿越而來,但在她如花美貌的外表下面又似乎欠缺點什麽。
孟白一針見血,缺少個性。大概從小就是一個對家長惟命是從的好孩子,并從中得到了太多的贊美,靜麗的性格實在是太順從了。
簡單介紹一下,杜靜麗,24歲,和男友兩家為世交,倆人從小青梅竹馬,在兩家家長的支持下,一直發展的不錯,眼瞅着談婚論嫁了,第三者從天而降,男友提出分手。情節老套毫無看點,聽這樣的故事讓人在昏昏欲睡中也能猜到結局。
面對男友的移情別戀,靜麗嘴上含糊其辭唯唯諾諾,但是還和從前一樣對男友噓寒問暖,在她的意識中似乎兩人還在一起,讓男友愣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也正是她的這種堅韌不拔呆萌不屈的堅持,再加上兩家長輩努力,算是把兩人的關系實亡名存了下來同時也讓兩個人的關系多少顯得有些奇怪。畢竟這不是長久之計,為防止夜長夢多,兩家家長決定不能坐以待斃,于是出招了。在媽媽方阿姨和準婆婆田阿姨的陪同下,靜麗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好孩子坐到了赫拉之尊的會客室。
靜麗的婆婆田阿姨是個直筒子,說話和機關槍一樣,通過她的講述我們大體知道了兩家人的關系。據田阿姨講,方田兩家時代交好,家裏老人就動了心思,像《射雕英雄傳》裏那樣,方阿姨的媽媽和田阿姨的媽媽同時懷孕,兩家就指腹為婚,結果兩家都生的女孩兒,這樣方阿姨和田阿姨結了金蘭,倆人性格一急一緩,但真就一直是非常要好且投脾氣,到老都情同姐妹。
雖說當年兩家沒有結成親家,可天随人願,可巧不巧呢?二十多年以後方阿姨和田阿姨又同時懷孕,倆人覺得這是天賜的緣分,那時候方阿姨的爹媽和田阿姨的爹媽都在,大力支持,兩家人再次指腹為婚。這次老天終于讓兩家如願以償,田阿姨生了一個男孩,方阿姨生了一個女孩兒,女孩兒取名叫杜靜麗,男孩兒取名叫劉仲軒。
方阿姨說:“兩個都是好娃娃,都聽話懂事成績好,沒怎麽讓大人操心,長大了處的也都好着呢。”
“都是仲軒這混小子,這兩年越來越不懂事,回家啥也不跟我和他爸說,就悶在房間裏講電話。”田阿姨氣呼呼的說
“仲軒我也是看着長大的,娃娃真不錯,得慢慢說,娃娃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
“仲軒就是個犟板筋,讓狐貍精灌了迷湯湯聽不進去鐘耳子話,不行就打下他來。哪能見一個愛一個忘了做人的根本。玉珍你放心着,我這輩子就認靜麗這一個女子,其他的人休想進我劉家的門!”
“唉,雲梅,你麽怪仲軒,年輕時哪個沒有個三曲兩折的。你還是這火爆脾氣,慢慢來啊”
“靜麗是我和仲軒他爸爸看下的,這由不得他。”停了下接着說:“都是唐清那個死女子,我查過她,玉珍你知道她是誰嗎?王嘎子家的二女子。”田阿姨對方阿姨說
“王嘎子的女子?”方阿姨有些驚訝“長得不像啊,王嘎子長那樣,女子長得挺俊的呢。”
“長得俊有啥用,一家子麽文化麽素質。那女子上學那會兒就找老漢,結果大學麽考下,就自費去讀了個野雞大學,學的審計還是啥麽的,現在又來勾搭我們家仲軒,整天的跟我們仲軒面前哭鼻流水的,再這麽壞我找她們領導去。”田阿姨憤憤道。
“唉,雲梅,那不好。”
“我跟你說玉珍,這事讓人想想着心裏就不美氣,我真讨厭仲軒和那女子有牽扯。那個小妖精要真給弄回家,處不處得來是一回事,這基因可說不準隔輩傳,要生個娃娃長成王嘎子那樣,我家還不返祖500年。”田阿姨激動的伸出一個巴掌
田阿姨果然高瞻遠矚令人嘆服,要真那樣的話就太對不起祖宗了,這多少代人都白進化了,孩子一出世,全家人跟着回到明朝當王爺。
方阿姨只是嘆氣,靜麗一肚子委屈坐在那裏不太吭聲,只偶爾說:“我問過仲軒,是那女的厲害,仲軒也是沒辦法。”
田阿姨更氣惱了:“仲軒這娃娃沒麽息,讓個女子擺弄的言聽計從,也不怕惹旁人笑話。”
靜麗一直在旁邊安慰兩位長輩,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苛責劉仲軒和唐清的話,有時候你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這種在瓊瑤書中被反複歌頌呵護備至的姑娘,她細膩的感情在強大的現實面前卻屢屢一敗塗地。
我們決定拯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