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2
聶歆保持微笑，讓人産生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也不着急介紹自己。
“她是我老板。”許川燃頓了頓道，“聶總。”他想到那天徐弈一口一個“聶總”的喚，不免內心有些膈應，便臨時添了一句。
聶歆聽出他語氣裏的揶揄，挑眉看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更甚。
老板？厲雯佳愣了一剎。她知道許川燃在外面兼職，可兼職怎麽會和老板一起？還是一起遛狗？
雖然有很多疑惑，但出于禮貌，她還是正兒八經地打招呼：“聶總好，我是阿燃的同學，厲雯佳。”雖然不知道是哪家店的老板，但大學生多積累點人脈總歸對以後步入社會是有好處的。厲雯佳這樣想着，臉上的态度不免恭敬起來。
聶歆見這小姑娘轉變态度，便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強勢。她淺笑兩聲，親切地回應道：“你好呀。”
聶歆的目光随後轉向一直當背景板的厲雯佳男朋友身上，卻意外的發現很眼熟。
那男生目測和許川燃一般高，長得很帥氣，短發燙卷很時尚。上身穿着Eno牌的飛行員棉襖，內搭純灰色衛衣，下身着深色便褲，腳踏的是飛人logo的限量款球鞋。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富二代的氣息。
聶歆眼尖，發現他幫厲雯佳背的女士包包是Eno剛剛發布的限量款。精致的小紅包挎在男人的胸膛上，說不出來的別扭，但也足以體現，他對厲雯佳的喜愛。
他自見到許川燃的那一刻起，就對許川燃産生了濃濃的敵意。尤其是在聽到厲雯佳喚許川燃“阿燃”時，臉色更是一片黑綠。
“我是佳佳的男朋友，材料與化工學院的周铠，我們之前在學校裏見過。”周铠皮笑肉不笑，朝許川燃伸出右手，着重加強“男朋友”三個字的語氣，恨不得把這三個字縫在嘴皮子上。
周铠？聶歆想起來了，她之前參加過業內服裝品牌的聚會。這Eno是周家的産業，周铠自然是Eno的小少爺。只是讓聶歆印象深刻的倒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當時那場聚會，這周铠可是把他們家的老爺子氣的不行。具體原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當年周铠放棄學設計轉行填了化工的志願就把寄予厚望的家裏人氣到吐血，想來那場聚會上的矛盾應該也是歷史遺留問題。
許川燃将纏在手上的牽引繩一圈一圈地解開，重新繞到左手。做完這一切，他才不慌不忙地握住周铠的右手。“體育學院，許川燃。”
他們何止見過，他們簡直有仇。
小葡萄在二人中間“汪”了一聲，一場男人間的較量開始了。二人暗中較勁，雙方開始互捏，手背上血管膨脹，青筋暴起。
聶歆似乎嗅到了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而這場無煙戰争的源頭正是站在那試圖勸架卻又不知所措的厲雯佳。
Advertisement
“哎，你們別這樣！”厲雯佳把手搭在周铠肩上，試圖拉動他，“周铠快松手。”
聶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并不打算勸架。因為她知道，這周铠肯定不是許川燃的對手，光看許川燃牽小葡萄的手勁兒，聶歆就已經給他們分出勝負了。
果然，周铠那邊臉龐逐漸通紅，卷燙的短劉海下，細密的汗珠密布，卻咬着牙不肯服輸。而許川燃這邊笑得一臉玩味，看樣子很是輕松。
兩個幼稚的弟弟。聶歆在心裏無奈地嘆口氣。
倒是小葡萄看不下去了，雙腿站立，大狗爪扒在二人的手背上。二人這才松開。
許川燃把右手塞進衛衣兜裏，左手則一把牽住小葡萄。
周铠捏了捏自己的右手，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他的胸腔劇烈起伏，火氣提到了嗓子眼。
厲雯佳似乎在生周铠的氣，剪水秋眸裏承載着埋怨，就連紅唇也嘟了起來，“周铠你幹嘛呢！大家都是同學。”
周铠輸了許川燃本就窩火，如今女朋友又為了別的男的和自己生氣，他的眸子欲發陰沉。他伸手攬過厲雯佳的腰，大有宣誓主權的味道。他沉着聲道：“走了。”
厲雯佳起初還條件反射地掙脫一下，随後便忍着脾氣跟着周铠離開。
圍觀路人自顧沒趣，也紛紛散開。
聶歆望着他倆漸行漸遠的背影，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年輕真好，這種兩男搶一女的好戲估計也只有在這血氣方剛的年紀才會有了。
聶歆戳戳許川燃的胳膊，紮人心窩這種事她也喜歡幹。她一臉壞笑道：“你上次說沒談過女朋友，你不找女朋友是因為心裏惦記着這女孩吧？”
“哈？”許川燃覺得她可能誤會了。
聶歆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樣，繼續道：“那姑娘确實長得不錯，難怪你喜歡。只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不過我看她對你還是有好感的，你再等等應該還是有希望的。”聶歆說完，還拍拍他的肩膀，一邊安慰他心态放好不必急于一時，一邊又替他惋惜為什麽不早點下手。
許川燃冷不丁地回了句：“我不喜歡她。”
“嗯？”聶歆說了一大堆話後愣住了，“你不喜歡她？”
“那你跟那個周铠較什麽勁？我看就差把他手捏折了。”敢跟Eno的小少爺橫，聶歆還以為他怒發沖冠為紅顏呢！
許川燃眸子閃爍，這事說起來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他看了眼聶歆就倉促移開視線，小聲解釋道：“之前我們體院和他們材化打球賽，他蓋了我一次帽。”
聶歆聽完，撲哧地笑出聲。但她見許川燃發紅的耳根和漸漸不太妙的表情，忽然覺得被蓋帽這事可比搶走女朋友嚴重多了，于是及時收斂笑容。
許川燃牽着小葡萄轉身離開，走了兩步，他忽然又轉過身，一本正經地對聶歆道：“我不喜歡厲雯佳。”
聶歆被他認真的态度整懵了，她随後點頭也很認真地回答他：“嗯，我知道了，不會再拿這事開玩笑的。”
遠處的街燈在他黑夜般的瞳仁裏化為細碎的光斑，交織着不可言說情感。
我不喜歡厲雯佳。
我喜歡你。
---
與此同時，周铠沉着臉把厲雯佳帶到偏僻的小巷裏。
他将厲雯佳堵在牆角，雙手攔住她所有的退路。周铠整個人都散發着怒氣。縱然光線不好，可厲雯佳還是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
“你幹嘛？發什麽颠？”厲雯佳也很氣惱，她一改在許川燃面前的軟糯，厲聲呵斥周铠。
周铠俯身低頭，強迫厲雯佳和自己對視，“他許川燃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麽惦記！不就是跟你上了同一個初高中嗎！他有我對你好嗎？他有我有錢嗎？”
厲雯佳皺眉瞪着他道：“我跟他只是好友。”
“只是好友？”周铠冷笑一聲，“你一口一個‘阿燃’的叫，你怎麽不喊我‘阿铠’？哪個異性朋友間叫的這麽親密，比我這個男朋友還親？”
周铠說完，就湊到厲雯佳唇邊，瘋狂吻她唇角。撐在牆壁上的雙手移至她的外套裏，緊緊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厲雯佳一把将周铠推開，面無表情道：“你追我時我就跟你說了，我有個青梅竹馬認識七年了。你現在要是覺得膈應，那就分手吧。”
周铠一聽到“分手”兩字，立馬變臉。他因吃醋而點燃的怒火被消滅了大半，他捏捏厲雯佳的臉，略顯手足無措地道：“對不起佳佳，別分手行嗎？我是太在意你才會生氣啊！”
厲雯佳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用略帶讨好的語調道：“佳佳？”
厲雯佳還是不理他。
周铠的眸光黯淡下來，他将厲雯佳擁入懷裏，“佳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跟我在一起的？”
厲雯佳被他摟在懷裏，像一只提線木偶，機械地環抱住他。她的手摸到他肩上的包包背帶，細軟的真皮手感很舒适。這款限量版包包，發售當天多少女孩排着隊搶購，争了個頭破血流。可她就對周铠撒了個嬌，人家就親自從門店取貨給她連夜奉到手裏。
厲雯佳的眸光泛着冷意，卻在下一刻迅速掩埋。她眼角染上點點淚花，在周铠耳邊軟軟地喚了一句：“阿铠……”
周铠身軀一怔，他松開厲雯佳，眉眼間是難以抑制的欣喜，“你叫我什麽？”
“阿铠呀！”厲雯佳的唇微微嘟起，她的眼角還挂有晶瑩的淚花，看上去楚楚可憐，“我跟你在一起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我和許川燃是認識了很多年沒錯，但是我跟你才是最親密的。所以你下次不要再随便吃醋了，好嗎？”
周铠一掃臉上的陰郁，他激動地點頭，俯身吻住她粉嫩的唇。
厲雯佳也主動回應他的吻，她的雙臂纏繞在他的頸間，探到他的衣領裏。
周铠的呼吸變得緊密，他的雙目逐漸迷離。他吻了一會後還是難以餍足，目光灼灼地在她耳邊低語：“佳佳，晚上跟學校請個假，來我的別墅陪我好嗎？”
“嗯。”厲雯佳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蹭了蹭他的喉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