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3
“你真這樣問了？”寧橙問。
聶歆舉着手機，把寧橙的通話界面調小：“對啊。”
寧橙笑得兩只眼睛都沒了：“你也是虎，上來就這麽問。那燃燃呢？燃燃怎麽回答的？”
“他……”聶歆垂下眸子，下巴抵在桌面上，“算了吧，不想說，丢人。”
聶歆的臉頰浮現兩抹紅暈。
在寧橙的軟磨硬泡下，聶歆還是不情願地說出口：“他說，我想多了。還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寧橙哈哈大笑：“什麽奇怪的眼神？”
聶歆對着屏幕模仿了一下：“就是那種，宛如看智障的眼神。”
寧橙直接人從界面裏笑沒了，視頻裏只看得見她那堆滿零食的小書桌。
“燃燃送你回去那天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麽？”她從零食堆裏探出腦袋。
聶歆沒好氣道：“大姐，不跟你說過了嗎？真沒事。”
寧橙：“這小夥子怎麽回事？太不上路了。”
聶歆：“人不都說了嗎？說我想多了，我們都想多了。他對我沒意思呗。”
寧橙拆開薯片，拿出一片塞進嘴裏，對聶歆的話不置可否。
聶歆：“話說我那天為什麽會醉成那樣？我酒量明明很好的。”
寧橙：“誰知道呢，估計看見楊皓給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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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一聽到楊皓這個字眼，眉頭快擰打結了。“你那新劇的導演有沒有跟你談好什麽時候開機？”
“都談好了，就這幾天，趁熱度還在。”寧橙嘴裏的薯片咬得嘎吱響，“是個古偶，我已經好久沒拍古裝劇了，還挺期待的。雖然是個小成本網劇，但好歹也是女一。在C市拍呢！小歆子到時候來探班啊！”
“行吧。”聶歆點頭答應。徐弈要去跟寧橙飾演情侶，檔期一定會很擁擠，聶歆不得不對之後的事宜安排重新做一個調整。
寧橙仿佛猜中了聶歆的心思：“這樣你接下來不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燃燃一起合作了嗎？”說完還不忘賊笑兩聲。
“別，太尴尬了。”聶歆皺眉幻想和許川燃見面的樣子。
寧橙眨眼壞笑：“這就尴尬了？那和燃燃解約了就不用看見他了，你們以後就沒交集了。”
“不行。”聶歆斬釘截鐵地拒絕。
她費了好久才找到這麽個合适的人。而且那日她了解了他的家庭處境後，便覺得Binaural模特這個工作挺适合的，至少掙得比兼職多，時間安排上還自由，多少可以緩解一下生活上的壓力。
聶歆反正，不想看到他那麽辛苦，明明是該好好讀大學的年紀，天天兼職打工。
聶歆挂完電話，安靜地在寫字樓裏畫草稿。開春的新品已經熱賣，她也要着手開始準備之後的服裝了。Binaural的衣服一直緊跟時節，雖然公司旗下有專門的設計團隊，但聶歆還是很享受自己設計的過程。
之後的幾日，聶歆感覺自己的創作陷入了瓶頸，怎麽畫也沒有靈感。一提起筆就想到了許川燃，就連人物簡筆畫畫着畫着也變成了許川燃穿球衣的樣子。
聶歆感覺自己瘋了，于是刻意在辦公樓裏待到很晚才回去，避免和牽小葡萄的許川燃打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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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聶歆正在辦公桌前審核設計部遞交上來的稿件。
助理突然敲門。
聶歆停下筆：“進來。”
“聶總。”助理捧着平板，臉色不太好，急匆匆地趕到聶歆身邊，“您看看這條熱搜。”
聶歆接過平板。
“近日，有網友曝光Binaural品牌主理人聶歆與演員楊皓在A市洛伊奇餐廳共同進餐的照片，二人相談甚密，似乎為某事争執。據了解，此張照片拍攝于楊皓與唐月兒戀情曝光時，疑似聶歆為愛癡狂，追求未果。特別強調：Binaural服裝品牌與楊皓解約的時間線也與此吻合。”
聶歆越看下去，臉色越差。
從照片的視角和清晰度來看，應該是洛伊奇餐廳的服務員用手機拍攝。
照片裏，女人與男人面對面坐着，女人手持紅酒杯。楊皓因為是公衆人物，所以并沒有打碼，優越的五官即使像素不佳，還是一眼望去就讓人過目不忘。聶歆這邊則是被媒體抹去了眼睛，身着一身Binaural品牌的服裝。
很快，聶歆的手機也收到了最新的新聞推送“Binaural品牌主理人竟是小三？”。
聶歆眼皮一顫，整個心開始狂跳。
不過幾分鐘，就已經有媒體進行深入分析：“楊皓和唐月兒相識于高中，楊皓和聶歆相識于大學。時間線上唐月兒早于聶歆。有網友爆料聶歆大學期間就對楊皓進行死纏爛打式的瘋狂追求。楊皓出道後，聶歆甚至變本加厲，利用自身的後臺和背景威脅楊皓與其簽訂代言協議。”相關媒體更是曝光了聶歆是雙耳娛樂的小公主，如果楊皓不和她簽約，将會動用所有關系封殺他。
繼續往下劃，還有那日沙龍宴會上，聶歆、楊皓、唐月兒三人碰面時的抓拍。楊皓和唐月兒如膠似漆，而聶歆面露不悅舉着紅酒杯站在一旁。雖然聶歆被打了碼，但是她下揚的嘴角還是反應了當時她的心情。這張照片被人用誇張的藝術手法進行加工，着重突出當時現場氛圍的劍拔弩張。更是有百萬粉絲的娛樂博主在這條發言下帶節奏：“小三被原配打臉現場，實錘了！”
聶歆打開微博熱搜的評論，網友的戾氣隔着屏幕爬過網線，化為索命的厲鬼，狠狠地掐住她的咽喉。
“不是吧？我還挺喜歡她家的衣服的，怎麽會是個三兒？”
“樓上的，她設計出來的衣服醜成那樣你還喜歡？誰穿誰小三！”
“她急了她急了！搶不過唐月兒就氣急敗壞解約樣子好好笑。人家楊皓已經不缺那點代言費了好吧！”
“楊皓也太慘了吧，攤上這麽一個瘋女人。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還好他現在成名了已經不是這女的能拿捏的咖位了。順便說一句：小三biss！”
“大家快別買Binaural！誰買誰小三！”
……
聶歆手指劃在平板上，猶如劃在刀尖上，偏偏痛得不流血。
“聶總。”助理見聶歆神情不對，猶豫着是否要關閉屏幕。
“行了，你先出去吧。”聶歆揉揉眉心，揮手意示助理出去。
助理不安地看了聶歆兩眼。
“出去！”聶歆厲聲呵斥，頸間的青筋暴起，喉嚨也因為驟然拔高音量有些沙啞，隐隐作痛。
助理不敢吭聲，走出辦公室帶上了門。
聶歆神色冰冷，喘着粗氣。她雙手抱胸，看着不斷被彈窗喚醒的手機屏幕，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前所未有的陌生。
窗外的陽光明亮美好，屋內卻一片死寂。那些惡意的言論就像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冰冷且瘋狂。
直到現在，聶歆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可她打開微博，消息欄內豔紅的“99＋”标志就像從她心頭上剜下來的肉，還在淌着血。
微博私信裏更是一片血跡斑斑：
“臭小三，沒點本事就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你好棒棒哦～”
“要點臉行嗎？楊皓是你配得上的嗎？你給唐月兒提鞋都不配！”
“長得跟山海經上的怪獸一樣，你也好意思學設計？別給我們服裝設計丢人，狗都不穿你設計的衣服！”
“有點背景了不起啊？舔狗給爺爬！舔不到就狗急跳牆！就這？爺笑了。”
……
聶歆本來出于工作聯系的目的，一直打開着未關注人消息，如今倒成了那些瘋子狂轟濫炸的海洋。
寧橙和聶航也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聶歆。聶歆心裏壓抑得崩潰，直接挂斷了電話。
輿論的硝煙很快蔓延到寧橙和聶航頭上。
寧橙第一時間發表聲明為聶歆打抱不平：“我靠明明是楊皓那個渣男腳踏兩只船！憑什麽說我們小歆子是小三，那女的才是好吧。@糖月兒，出來解釋，別裝死！有本事當小三沒本事承認？@演員楊皓，是男人嗎？出來說話，自己做的惡心事不認賬？我這兒還有你和小歆子四年前熱戀期的聊天截圖，要不要放出來大家一起看看？”
立馬有網友回複：
“誰不知道你是Binaural的女裝代言人，肯定幫自家老板說話啊。聊天截圖可以僞造，這照片可是實打實的騙不了人的，還擱這兒洗。”
“全娛樂圈你換男人的速度最快好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準也是個三。”
“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公交車嗎？趕緊和你那個狐朋狗友洗洗澡吧，隔着屏幕都聞到婊、子的惡臭。”
“這女的也能當愛豆？我們內娛是沒人了嗎？”
……
随後聶航也在社交平臺上發言。
WIHO-舟舟：“事情真相尚未明晰，奉勸大家理性吃瓜。@Binaural品牌主理人聶歆，是我的親姐姐，我相信她的為人。另外關于近日網傳的各種不實言論對本人和聶歆女士的名譽造成極其惡劣影響，本人将采取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
此條微博評論瞬間過萬：
“你們居然是姐弟？？？”
“好好讀書不行嗎？長得跟娘炮一樣，非要來趟娛樂圈這渾水。”
“取關了。才不要粉一個小三的弟弟。”
“樓上的取關就取關，沒必要特地說明，舟舟也不缺你這個粉。我相信姐姐！期待事件反轉。”
“舟舟放心飛，船槳永相随。支持舟舟維權，理性吃瓜不站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