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4

這件事涉及到皓月娛樂的楊皓、唐月兒，Binaural的聶歆、寧橙，WIHO的舟舟，熱搜詞條從産生到沖進熱搜榜前三僅僅只花了半個小時，更是直接貼上了“爆搜”的标簽。

聶歆本人也是第一時間發表公關聲明，微博底下皆是罵聲一片，更有甚者，言語問候家人。出了這事，聶老爺子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瞞着聶歆斥巨資狂壓熱搜，此番手筆更是引得網友情緒澎湃，認為聶歆“此地無銀三百兩”，愈發坐實了“小三”的身份。

聶航到底是男團WIHO的一份子。出了這事，WIHO的隊長秦煦也是立即發微博表示贊同舟舟的态度。他還發出一張當時宴會上的抓拍，相片裏是他本人與聶歆碰杯交談的場景。并聲稱自己和聶歆女士交談愉快，現場也并沒有發生聶歆女士和楊皓先生劍拔弩張的氛圍，暗指媒體捕風捉影。

秦煦的影響力還是有的，此番言論一出，的确引起一波反響，部分網友表示繼續觀望。但這小部分保持清醒頭腦的人并不能阻礙主流的輿論導向，輿論還是處于對聶歆不利的一面。

之後的幾天可以想象，聶歆每天手機裏的電話就沒停過，辦公樓裏的電話鬧鈴也一直響着。整個Binaural忙得焦頭爛額。更有極端分子前去Binaural的零售分店鬧事，聶歆腳下這棟大廈的一樓銷售廳也沒幸免，随時都有人堵着大罵“小三”，各種難聽的字眼此起彼伏。

Binaural春季新品銷售額直線下滑，已定客戶紛紛申請退款。更過分的是，還有人拿着穿過的衣服和小票要求聶歆這邊退貨。

先前和Binaural有合作以及目前正在談項目的品牌方都紛紛發表聲明，或撇清關系，或選擇觀望，很顯然不想置身其中。

聶歆旗下簽着的幾家大公司的模特們線上都不敢吭聲，生怕引來戰火。線下則一個回頭，寧願自己掏違約金也要和Binaural解除簽約。樹倒猢狲散，還不止模特，其他分管部門的人員見Binaural步入這般尴尬的田地，紛紛遞交離職申請。

聶歆二話不說，在申請表上敲上印章，幾天下來手都有點敲麻了，眼皮子擡都不擡。Binaural最後留下來的，要麽是骨幹成員，要麽是相信聶歆人品的。

聶歆随後撥通電話，通知各處分店店長關店處理，暫避風頭。

這事聶歆确實委屈，但她縱有一肚子苦水此時吐出去，也會被輿論的唾沫星子淹得渣都不剩，幹脆先養精蓄銳。

忙活了半天，聶歆才有空坐下來喝口水。她望着微博私信欄裏源源不斷的辱罵信息，倒不像事情剛出來時那樣驚慌無措了，索性直接打開過濾。

寧橙因為這事，風評更差了。就連原本計劃于今日開機的古裝偶像劇也被迫推遲。導演甚至還委婉地向她表态，想要換男女主。

“那狗導演，給我氣死了。我直接給他拉黑了。”寧橙打電話給聶歆，語氣很沖。

她随後詢問聶歆這邊的情況：“小歆子，我真是沒想到。這事沒發酵前我看到相關言論就當看笑話你知道吧！”

聶歆捏了捏眉心：“我知道，我當時也是覺得翻不出什麽大花浪就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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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呸了一句：“哪個鼈孫發的照片！我倒要揪出來告他一頓。”

她随後頓了頓道：“不會是楊皓安排的人吧？我靠這男的怎麽能這麽惡心！那服務員這麽近的距離，直接拍視頻不更好，還假惺惺地搞張打碼的照片，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那天說的是分手的事！”

“他真不是個男人，我微博艾特他了之後，你知道他怎麽回複的嗎？”寧橙喋喋不休，開始模仿楊皓微博聲明上的語氣：“‘很抱歉因為個人私事占用了公共資源，事情發展到現在我也有難辭其咎的責任。是我沒有處理好月兒和聶歆女士兩邊的事，導致月兒和聶歆女士雙方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我願意承受一切輿論的壓力，但希望你們不要對月兒惡語相向，畢竟她是無辜的，在這件事情上，她并沒有做錯什麽。’”

寧橙緩了一口氣又繼續道：“輿論壓力明明都在你身上，他倒好在那兒搞個深情人設，還諷刺我是個惡人對他的白月光拔刀相向，我真是服了。好人都給他做了！”

聶歆安慰寧橙：“行了小橙子，消消氣，我看你比我還氣呢。”

“不是？”寧橙說，“小歆子你怎麽還悠哉游哉的？人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這都把Binaural關掉了，這不是斷你財路嗎？全網都罵你小三，我聽了都來氣。你本來就是素人，影響力不比楊皓和唐月兒，這事肯定是你吃虧啊！他們随便發一兩句就有粉絲洗，稍微立點人設就有粉絲買賬。你呢？誰給你洗？誰買你的賬？”

“理是這麽個理。”聶歆說，“我和楊皓談的久，期間換過幾次手機，之前和他有關的視頻和聊天截圖什麽的都沒有了。他後來冷淡期也基本上用電話和我聯系。我現在就是想發點證據都找不到。”

“是吧！”寧橙說，“你看看這個男人壞成個什麽樣了！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他早就挖好這個坑了，知道你手上沒證據，百口莫辯呢！他剛出道那會兒事業上升期不公布戀情可以理解，可事業穩定還不公布那就是有問題 ，我當時跟你說你還不信。”

聶歆辯解道：“其實我有直覺，但是我不想承認自己看人眼光差罷了。”

寧橙說：“誰年輕時沒遇到過幾個渣男？關鍵是，我們怎麽能讓渣男繼續逍遙法外？還給他整了波關注和人氣？他那微博粉絲一夜之間漲了幾十萬！”電話那頭傳來她拍桌子的聲音。

聶歆笑了一聲：“小橙子你說得很對。”

“都什麽情況了你還笑得出來！我都急死了！”寧橙簡直被聶歆的樂觀氣瘋了，但她随後反應過來，“我靠小歆子你不會留了後手吧？”

聶歆坐在轉椅上，嘴角上揚：“倒也不能說是後手，我這不是才想起來嘛，我還有那東西。分手那天我本來不是說要搞他的嗎？但想想五年感情還是給他留點體面，反正我和他的事也沒什麽人知道，只要他和唐月兒別在我臉上作。”

“那東西是啥東西？”寧橙問。

“錄音。”聶歆說，“分手那天還有他上次來別墅找我時的對話，我都錄下來了。”

“我靠！”寧橙震驚了，“你當時怎麽會想到去錄音？誰正兒八經分個手還錄音？”

“你不懂。”聶歆笑着說，“素人和明星談戀愛嘛。”

寧橙突然感到後背發涼：“你說我那幾個素人前任會不會手裏也揣着錄音，就等哪天給我曝光了？”

聶歆嚴肅道：“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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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關店處理，倒也說不上壞事，至少耳根清淨。互聯網嘛，就跟漲潮似的，來的快也去的快，一浪更比一浪高。聶歆手裏掐着打翻身仗的兵符，已經讓程叔叔去安排了些小娛樂博主煽風點火。等待時機成熟，準備來個當頭一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先讓那楊皓嚣張一會。”聶歆是這麽跟寧橙說的。

她挂斷電話，從座位裏抄起包包，換了雙平底鞋。

伸手拿鞋時，她看到了許川燃給她的球鞋，還嶄新着，鞋墊內印着的logo都還完完整整地貼着。

這倒是讓她想起來自己有段時日沒見到他了。

出事後，聶歆在A市的家庭住址甚至也被人爆了出來，祥馨皇苑附近的陌生人多了些，都踩着點在門口蹲着。真是為了親自辱罵她一頓不擇手段，保安攔都攔不住。

聶歆頭一天回去時，都被那些帶着帽子口罩舉着手機錄視頻的狗仔吓了一大跳，連忙一個掉頭駛出小區，在市中心地段找了個酒店住，一住就是好幾天。聶歆還特地發微信給許川燃，讓他最近一段時間不用去牽小葡萄了。反正家裏狗糧多餓不死，偌大的別墅随它拆。

暫時只能先忍一忍了。聶歆咬着牙收拾東西，戴上口罩，離開大廈。

整個大廈的燈都已熄滅，顯得一片死寂沉沉，聶歆下樓的踢踏聲蕩漾在空曠中，倒是有些突兀。

她穿過樓道，拐了個彎到地下車庫，一路上都沒什麽聲音，就連風都走得很緩。大概是直覺吧，聶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右眼皮直跳。

她深呼吸一口氣，在地下車庫尋找自己的車，因為光線太過昏暗，她不得不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期間隐約聽見一些窸窣的響動。

最近車庫的車數比往日增多，聶歆沒有搶到常停的車位，于是換了塊區域停車。這個區域的構造比較獨特，聶歆也是找了五分鐘才稍微想起來了些。耳邊嘈雜的響動又強了一些，似乎也一直在跟着她的步調移動。

她打着手電筒又繞了一圈才找着自己的車。果不其然，車身上還被人用一些紅墨水寫着“小三biss”等不吉利的言論。因為聶歆的車本來就是紅色的，所以那些字倒不是很顯眼，只是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顯露出來。新鮮的筆跡邊緣毛糙，還淌下未幹的墨汁，滴落在地，染成一片殷紅，看上去十分紮眼。

聶歆淡定地刮了眼，并不想理會。她打開車門時，整張臉卻瞬間僵硬。

車門把手，不知道被誰塗上了膠水，聶歆的手掌心被粘得牢牢的。

“滴——”

後方傳來車輛解鎖的聲音，光朝聶歆這邊閃了閃，吓得聶歆一個激靈。一直伴随着她的響動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打電話的聲音。那嗓音混濁沉悶，像大提琴的弦顫。

那聲音邊打電話邊朝聶歆這邊靠過來，聶歆聽着那陌生的聲音放大在背後，右眼皮直跳，整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腦子裏只剩一個念頭：

跑！